「!你們姐弟倆能不能消停會兒啊,不就是一起吃個飯麼,我會去,一定去!行了吧!」
桑默眼見著眼前的兩姐弟又有開掐的陣勢,連忙的兩兩罷手,止住兩人的念頭。隨後又給了亓官偲一個眼色,示意她讓傳話的小廝趕緊走人。
「你下去吧,就按我說的話回就行了。」
亓官偲也是通達的人,當然也明白桑默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也樂得高興配合,便快快的讓人離開去回話。
「哼!」
一旁的亓官夙當然也看見了,只是既然桑默都開口說話了,他是決計不會再說什麼了。他也很懊惱,為什麼在桑默面前,他就是沒有勇氣去拂逆她的話意,只想著听從。
其實,或許,他是知道,他只是不想離開她的身邊太遠而已,所以,才會一昧的順從。
傍晚時分,亓官府正廳設宴,只為款待桑默一行等人。
酉時未到,桑默,萬俟珩,聞人魄三人一同亓官夙緩緩的趕往亓官府的正廳去。畢竟人家是為接待他們,桑默也不好意思讓人家一家子等著。于是,便決定還是早些過去,才不會覺得失禮。
桑默他們到的時候,正廳里已經坐了好些人了,幾位夫人小姐。桑默知道他們是亓官族長的諸位夫人與子女,但是,這排序她就不是很清楚了,畢竟那會兒,亓官夙為她介紹的時候,也並沒有認真的去記。
「諸位夫人小姐公子,你們好啊!」
于是,桑默就這樣的統一問候,就不會有失尷尬了。只不過,桑默這問候太過現代化,一出口,換來的是眾人的不知所雲,都只是真真的望著她而已。
「行了,你這樣新鮮的跟他們打招呼,他們未必听得懂,還是省了吧。」
亓官夙直接拉著桑默走到桌邊入座,卻沒有將眾人放進眼里的樣子。或許是跟在桑默身邊久了,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桑默的不同他人之處,比如說她的問候方式,比如說她的思想道德,很多時候,都是他不存見到過的,總是與眾不同。
「我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一點?」
桑默被小正太弄得有些尷尬,但看著其他人又將視線放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她便壓低了聲量,低聲的將自己的警告傳達給他知道。盡管她費非常的不想繼續與他糾結在這樣的問題上,但是,這死小孩怎麼這麼不知教?
「我……!」
亓官夙剛張開的嘴,還只是吐出一個字來,就接收到了桑默斜睨的眼神在橫著他,于是,便再沒聲了。只得偏過頭,不去看她,只是,耳朵卻奇異的有些發熱起來。他不過是,覺著剛才她拿眼斜睨他的樣子,有些好看而已,為什麼心跳卻是又加快了呢?
桑默卻是沒有去關注他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因為她只顧著招呼萬俟珩他們過來,坐她身邊。
沒多時,亓官族長,亓官大夫人,以及亓官瑀夫婦都陸續的來到了大廳。免不了的又是一陣寒暄,這也沒什麼,這種場面,桑默早就在律音殿的時候就見過,所以也沒有什麼膽怯的,應付自如。
只是,在同亓官瑀夫婦寒暄的時候,但是有些情況是在桑默意料之外的。亓官瑀倒是對桑默沒有什麼異樣,盡管那次他們都把話給說白了,但是,兩人也並沒有特意的避開或是隱瞞,依舊是談笑自如。
讓,桑默感到意外的是亓官少夫人的態度。明明呢,桑默以及眾人都看得出來,亓官典兒見著桑默時,嬌羞的垂首小臉都紅了,大家都以為是為了上次桑默扶了她一把的事兒,所以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桑默。畢竟,桑默的身份于她,終歸來說是陌生男子的。所以,大家都理解,也沒有說什麼。
可是,桑默卻沒有錯過,在無意間撞見亓官典兒看著她的眼神,該怎麼形容看見的呢?屈辱,羞憤,惱怒,不!這些都沒有,她只在那里面看見了恨意,似要將她泯滅的恨意。
這,是桑默所沒有預料到的。也完全的不明白,那恨所為何?
桑默不動聲色,只是輕輕的挑了挑眉角,或許,又有些事情耐人尋味的發生了。但是,秉著敵人不來找她,那麼她就按兵不動的原則也依舊如昔。
宴席上,亓官族長似是有意無意的詢問了桑默一些家庭祖籍有關的瑣碎之事,桑默是醫一概的坑蒙拐騙,瞎編胡謅,每一句真話,就連身邊坐著的萬俟珩都被她毫不怕閃了舌頭的謊話給每每噎住好幾回。
可是,桑默這樣的瞎編胡謅卻依舊讓不清楚底細的人,不知所謂的相信了,甚至包括亓官大老爺在內。畢竟,銀族,歷來都是五族里最神秘的族類,所以,他沒辦法不相信。
直到,亓官大夫人的一句問話,攪亂了一桌子的正常持續。
其實吧,亓官大夫人也沒問什麼出格的問題,她只不過,很溫柔隨和的問了桑默一句︰
「桑公子並未娶親吧,不知可有婚配良約在身?」
然後,一大桌子的人都靜了片刻,接著,趕在桑默開口之際,有人搶先在桑默之前開口,爆料了一段話︰
「桑默喜歡的是男人!萬俟公子是他的戀人,聞人公子是他的好朋友,我呢,今兒個剛把輕觀給托付給他做好朋友了。所以,大娘,您就被為桑默接受啥小姐千金了,要真想,還是介紹幾個公子倒是不錯的,可以做朋友,呵呵。」
然後,一大桌子的人,再度寂靜一片,但是,目光卻都驚詫又呆滯的打在了剛才說話的人身上,而那個心直嘴快的人,就是亓官四小姐,亓官偲是也!
「嘿,那麼都看著我干啥,我說的是真話啊,我可以發誓的!我真的將輕觀托付給桑默了,我相信他是給好男人!」
亓官偲見大家都將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以為大家是不信任自己說的話,便做起了要起誓的姿勢,唯恐大家不相信她說的話。
大家的目光,終于是從亓官偲上身上移開,然後一致的轉向桑默這方,把桑默給寒慎的直冒虛汗,直拿眼神戳對面的亓官偲,恨不得將她抽死算了。
「桑默,你看我也沒用啊,我這不是為你解難麼,順便也給大家送個喜訊麼,好不容易,我家的輕觀終于不再是待字閨中了,怎麼著也得……」
「咳咳,那啥,珩,這是你最愛的水晶豆腐呢,嘗嘗。」
桑默被亓官偲的心直嘴快給逼得,大腦完全短路,腦抽的大聲打斷了亓官偲的繼續暢言。以至于,完全沒大腦的,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旁若無人的夾了一塊女敕白的豆腐,放進萬俟珩的碗里。
直到,腦子清醒過來後,桑默才知道,欲蓋彌彰就是她此刻的真實寫真。她,為嘛要這時候這般親密的為萬俟珩夾菜啊,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前,還在大家以為他是斷袖的時候,看來,是天要耍她啊。
只是,讓桑默更頭痛的還在後面,在她給萬俟珩夾了一塊豆腐之後,沒想到身旁看著一切的某個死小孩也,跑了湊一腳,居然也當著所有人的面,夾了一塊煎得金黃的魚肉放進她的碗里。雖然,他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桑默覺得他的行動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誤會了。
桑默又理所當然的接收到了,大家的驚瞪的目光注視,火熱至極啊,幾乎能將她燒出一個洞來。一瞬間,桑默想要掐死亓官夙的心無比強烈,只是一只手被身邊的萬俟珩握住,緊緊的。一只手正握著夾菜的筷子,筷子是玉石的,雖不能捏段,但是,桑默用力的手指已經泛白,可見其忍力有多大。
娘的!這死小孩是故意的麼?是故意的麼?存心讓她下不了台是不是?是不是?
但是沒在桑默還在為亓官夙這死小孩恨之入骨的時候,沒想到坐在萬俟珩身旁的聞人魄也出手了,他居然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她碗里,雖說隔著一個人,但是,距離也稱不上遠,所以,他只是伸了伸長臂,便毫不費力的將排骨放在了桑默的碗里。
桑默,瞠目的雙眼,已經很無力了,卻依舊還是橫了萬俟珩身旁的聞人魄一眼,用眼神詢問他,這又是在瞎摻和什麼?啊?都吃錯藥了是不是?有必要都來學她麼?她是腦抽了,難道連他們也腦死亡了?
然而,最然桑默悲催的還在後頭,在她以為一切已經被誤會得不能再誤會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的行為就徹底的讓誤會坐實了,成了事實的箴言。因為,但誤會里的所有人都極力的去證明這不是誤會的時候,那麼它就理所當然的成就了事實。
那個讓誤會坐實的人,就是輕觀。原本,一直矗立在亓官偲身後的他,突然的,移步走向桑默這邊,輕步走到桑默的後身側,拿過一旁婢女端著的酒壺,微微傾身向桑默,然後,慢慢的為桑默將空置的酒杯注滿,爾後,側首輕飄飄的對著桑默說了一句︰
「酒多傷身,應當少飲。」
這,其中的關心,柔情,蜜意,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出來,何況是一桌子健康完好的人。而且,桑默又是那樣的無神游魂的與之對視著,深情綿綿,大概就是這樣了。
可是,此刻,除了桑默,誰有能親眼的看清楚過輕觀眼里的神情,所以,也沒有人能看清楚桑默眼里的神情,當然也除了輕觀。所以,只有他能看清楚她眼里的惱火。
坑爹的!這究竟算個啥事啊?他們都一致的商量好的是不是?都在這里佯裝著做申明是不是?申明自個兒的地位是不是?
至于麼?至于麼?她徹底崩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