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桑默隨意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突然的,桑默想起了雲逸老頭在她夢里最後問的那句何謂‘下次見面,身邊已經桃花燦爛’。現在想來,那時候,那黑發白胡子老頭就已經知道了。
那麼,就是說,她身邊,真的如萬俟珩說的,良人不止一個?
天哪!這要她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被貫徹一夫一妻制的人,去過女皇般的帝王生活嗎?還能不能更勁爆一點啊。
「默兒……」
感覺著被握緊的手傳來的暖意,萬俟珩隔著面紗盯著桑默的每一刻表情,看著她一副了然的點頭低語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從私心上來講,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有人來同他分享她的心。可是,他是祭司,清楚的知道命運的注定,縱不是他能阻止的。
「珩,你當真要我接受這樣的事情?」
桑默听見萬俟珩的呼喚,側首望著眼前的面紗,去沒有焦距。她忽然的想到,如果萬俟珩一直都在關注著她的天星,那麼,必定早就知道了他不可能一個人獨享她的心她的情。他對她的情有多深,她很清楚。所以,當他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與她有著姻緣命定的人出現時,他又是在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的呢?
沒預兆的,心倏地痛起來,一抽一抽地。這個男人,是真的已經讓她痛到了心里去,她該拿什麼樣的情來還,才不會讓他覺得傷心?
「默兒,我……」
萬俟珩說不出違心的話來,但是也知道,從桑默的那顆天星出現開始運轉之際,任何事就已經在按著命運的齒輪在潛行,由不得他說要或是不要。他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有接受的旨意。
所幸的事,他能陪伴在她的身邊,已經是一種天賜恩惠。所以,他無法再多要求什麼。
「行了,我知道,不是你的責任,是我任性了。」
桑默不願再為難萬俟珩分毫,她知道,說白了這些,最不好受的人就是他。所以,她又怎能這般的胡作非為執意而行,看著他無法言語,她心口泛酸。
而萬俟珩的回答是緊緊的握緊了與自己手心相貼的那只縴手,不想放開一絲一毫,更怕松開後,就一切都變了。
「亓官老夫人,明天我一定要離開這里,至于亓官夙的事,他願意跟著我不反對,但是也請你們給我時間,目前我對他沒有朋友以外的情誼,他的毒,我會每月替他換血,直到他無需換血那天。其他的,我不想再听你們說任何,先告辭了。」
桑默快速的在心里沉澱了思緒,隨即將自己的決定坦然的說出來,說完之後,桑默便沒有給他們任何人有說話的空閑,直接的拉著萬俟珩轉身離去。
因為,她不想再看見這些讓她覺著憋屈的人,一個也不想。盡管他們不壞,但是,他們讓她的生活出現了不可彌補的遺憾和麻煩,所以,她想馬上離開,不想再待一刻。
她知道,這是遷怒。但是,又何妨,沒有他們的執著,指不定她還能逍遙些時日。而且,他們揭開了她在乎的人的心傷。所以,不想原諒。
出了珠簾,迎面對上亓官全德與幀芙夫人,桑默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想著最近一切的發生,亓官大夫人的別有深意,亓官全德的假裝中毒,然和牽連出的一切,想來大概是亓官老夫人下達的命令吧。
雖然可能並沒有透露她的身份,不然這兩夫妻明明是不怎麼待見她的,又怎會發生那樣的轉變。真是一群礙眼的啟管家的老狐狸。
桑默實在是不願多說,于是便什麼也沒說,直接用眼神示意聞人魄跟上,三人便離開了這**閣樓。
雨依舊下得很大,但是,桑默卻沒有任何的遲疑,堅定的踏著漫天的水漬,一步一步的走出這讓她氣惱的局限之中。
回到院落里,桑默吩咐誰也別吵她,便一個人回到里屋,繼續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雨,兩眼出神的沒有任何的焦距,懷里摟著已然入睡的暖暖,一直坐到天黑。
華燈初上,雨,終于是在天黑後,停止了。
用過晚膳,時間不晚,桑默早早的打發了萬俟珩與聞人魄回屋休息,卻不想才將人打發走,便又有人上門來訪。
看到來的人是亓官偲和輕觀,桑默就算是沒心情接待,最終還是按捺下了煩躁的心情。亓官偲來找桑默,其實並不是今兒個的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了。
白天的時候,在澤蘭的通報下,桑默當做沒有听見,沒有出聲,所以,澤蘭便自行將他們打發回去了。這會兒又來。想來是有重要的事說吧。
結果,亓官偲只是想來跟桑默說,她不能將輕觀交給她了。說這話的時候,難得的羞赧著低了頭,期期諾諾的才將話說明白。
听完亓官偲要說的事後,桑默心情有些好轉。想來著亓官偲大概是至兩天是忙著與輕觀溫情而不知道她發生過什麼事,所以才會有著心情來找她說這事兒。
所幸,桑默也將亓官偲這樣直爽的人當朋友,也沒提亓官夙的事兒。只是,笑了笑告訴她,自己從來就沒打算要真的帶走輕觀,隨後就將自己所發現的坦白的告訴了她。
只是在說道輕觀的時候,還特意的挑了挑眉,睨著笑看著亓官偲更加的害羞下去。最後終是輕觀不忍亓官偲被桑默這般捉弄,而過來拉著亓官偲要離開。
在送亓官偲他們離開的時候,桑默特意的將輕觀叫到一邊,輕言的給他說了幾句,隨即就讓他們離開了。
事後,澤蘭問桑默跟輕觀說了什麼,桑默只是搖著頭,說沒什麼,只是讓他好好保護亓官偲,注意亓官典兒而已。說是桑默多心也好,她只是覺得亓官典兒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主兒。
翌日,一早,桑默同萬俟珩聞人魄一行人就在亓官府前,等著亓官家的人將亓官夙送出來。之所以沒去接,是因為桑默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只是,話既然已經給了,她便等著。
等了片刻,見著亓官老夫人打頭的牽著有些虛弱的亓官夙緩緩的走來,後面跟著亓官夙的親爹娘,還有亓官大夫人,以及亓官瑀夫婦。
桑默看著這些人,英眉不自覺的就微皺了起來,隨即看了來人一眼,便也一句話不說,就只是站在一旁連問候都省了,絲毫不去管亓官諸位是怎樣的臉色。
亓官家的諸位,見著桑默這樣的態度,不覺都有些氣憤,但是看見自家老太君都沒發話,便只能在一旁干瞪著憋著。
「夙兒啊,祖母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其他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到時候,一定要再回來看祖母啊。」
亓官老夫人絲毫不在意桑默的態度,起一經的拍著愛孫的手,別有深意的說著。她能做的就只有讓桑默正視他的存在,至于感情的事,就只能靠他自個兒努力了。畢竟,這種事,她縱是有心也是無能為力的。
「嗯。祖母,夙兒知道的。」
亓官夙的聲音听起來很是虛弱,但是在說話的時候,眼楮去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桑默在的地方,隨即又馬上的收了回來。
盡管,事情的結果是他要的那般順利,也不知道祖母是怎樣讓桑默答應下來的,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麼事已經變了,而且並不是變好的趨勢。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他終于是可以陪著她的身邊了,這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桑公子,我呢,不指望你會怎般善待夙兒,但是,他始終是我最寶貝的孫兒,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太過為難他,畢竟他待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真。」
看著孫兒這般懂事,亓官老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轉向對著一旁的桑默很認真的說道。她相信桑默是懂的,只是這會兒桑默怕是還沒能平復下心間的不平,所以,她想要桑默能給她一個保證。
盡管,直到桑默與孫兒之間的姻緣已是上天注定的事,但畢竟,夙兒是她最寶貝的孫兒呀。
「老夫人用計將桑默引來亓官府那會兒,難道沒有打听清楚桑默的人品麼?」
桑默並沒有如願的給亓官老夫人想要的答案,只是說了一句只有他們兩人听得懂的話,隨後面無表情的瞥了亓官夙一眼,什麼也沒說。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
亓官老夫人和驚訝桑默說的話,她以為,自己應該掩藏的很好才對,而且在府里也就只見過桑默一面,為何就讓桑默那般肯定說出那人就是自己呢?
「老夫人年輕貌美,聲音如和音,發髻上的金步搖聲音更是清脆叮響,桑默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桑默皮笑肉不笑的對著亓官老夫人扯了扯嘴角,說出來的話像是奉承,但只有兩人自己知道,這話里的諷刺是有多少。
她就知道,這世上怎會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來在神醫谷那時候的遮面神秘女子,若不是那叮叮作響的清脆聲,若非自己的耳力異于常人,桑默也不會想到他們之前的聯系。
昨兒個,在亓官老夫人人未到聲先到的時候,桑默耳里听見的那聲響,就是那亓官老夫人頭飾上的金步搖叮叮作響。
听到桑默的說辭,亓官老夫人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即望著桑默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堅定,她相信,這律音殿的新任殿主大人一定是不同凡響的。所以,應該會想通好好對待她的寶貝孫兒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桑默不再說什麼,直接的轉身上了馬車,也不跟亓官家的任何一位打招呼,徹底的無視這些人,已解心頭之火。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是動了。萬俟珩與桑默坐進同一輛馬車里,桑默也不想去問其他人,只在馬車里找了個好一點的位置,倒頭就睡,不再車外是何種情景。
那于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何須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