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
正走著,突然桑默耳邊傳來了略帶疑惑的輕喚,是萬俟珩的聲音。因為眼前被一片紗布遮攔住,不似以前的面紗透光,所以,讓他一時半會兒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包括攙扶著他的人。
之所以能喚出桑默的名兒,不過是因為習慣使然,不同的是還有桑默身上有一種他熟悉的淡淡的清香,這是任何其他人身上都沒有的獨特存在。
「嗯?珩,你醒了。」
桑默耳力何其敏銳,雖然看不見被窗帷遮面下的神情,卻依舊一早就听出了萬俟珩的呼喚。于是,停住腳步,等著萬俟珩適應一下光線。
因為畢竟是夜晚,盡管這獨孤府上的燈火通明,但是,總是不能完全遮擋住夜的黑。何況,遮住萬俟珩面容的窗帷比他之前的緯紗厚實了一倍,所以,透光度也就更差了一個層次。
「默兒!我們這是在哪兒?」
感覺到眼前的黑暗,萬俟珩很快的就想起了之前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所以,他最先想到的也還是桑默的安危。
「沒事,我很好,我們正要離開獨孤府呢。你可以自己走了?」
桑默听出了萬俟珩的關心所在,于是便急忙的應下他的問話,讓他安心下來。
欸!桑默真的被這一個兩個的感動了一把,看他們一個個醒來第一件事都是想著她的安危,完全沒考慮他們自己才是需要關心的一方,這真的讓桑默的心很暖很暖。
「嗯,我沒事了。」
萬俟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不需要他們扶著了。畢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兒,又沒受什麼傷,所以,很快就恢復了體力。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還是亓官夙的解毒丸好,總是要比其他人的藥材好上許多,所以,藥效見效快,還具有一定的強身健體的副作用,這才是所謂的‘小神醫’才有的手筆。
「那好,我們趕緊回去吧。這一天折騰的,真的有些夠嗆的,我都困死了的說。」
桑默說的可是真話,想想今兒個一天下來,還真是夠多姿多彩的了,所以,桑默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困意,張著嘴就是一哈欠打來,雖是有辱斯文的面相,但卻並不妨礙她在身邊人眼里的形象。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無論怎樣的隨性自然,都是亮眼的美景。
「那就讓車夫在回去的路上,將馬車趕快一點就是了。」
見桑默連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哈欠,一臉的倦容,大家都心疼她的勞累,于是,三人便商議,回去的路上盡量的趕快車,好讓桑默能早一點得以休息。
「嗯嗯,趕快一點,真的好困……啊!」
桑默最受不得困意來襲,所以一听見大伙兒這樣說,立馬點頭如搗蒜一般,期間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哈欠又上襲而來,桑默連忙用手捂住嘴巴,然後露著兩只大眼略帶抱歉的閃著笑意。
一跨出獨孤府的大門檻,桑默一行人便看見澤蘭和馨梅都等候在大門之外,臉上到沒有什麼別樣神色。只是,讓桑默驚訝的是站在兩人另一側的一個個人。
這個人,對桑默來說,雖然稱不上熟識,但是卻見過幾次面的。只是,讓她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里?按照常理來說,這個人應該是無時無刻都跟隨在他的主子身邊才對的。
是了,這個人是常矢,鮮于千瀾的侍衛首領,也是鮮于千瀾的隨身護衛,走哪跟哪的。桑默一直都覺得這常矢大叔似乎是很不待見自己的,每一次見面,雖沒有個她臉色看,但是也從不曾特意的對她放下過防備心。
甚至,桑默覺得,若不是有鮮于千瀾對她的態度擺在那,常矢大叔一定會對她視若無睹不屑一顧。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桑默會對常矢有一定印象的原因。
「桑公子!」
待桑默一行人走至面前,一直矗立不動的常矢便對她畢恭畢敬的俯首行禮,禮貌請示,臉上亦是正經嚴肅的樣兒。
「常護衛,你找我?」
只是,若不是桑默見著他飽受風霜的銳利雙眸中有著一絲焦慮,桑默會以為他又是被鮮于千瀾派來送什麼邀請帖之類的事兒呢。
「我家主子被獨孤漾兒在客棧施藥擄來這獨孤府,剛才我與部下尋來,才想翻牆進去救人,便看見真個獨孤府的人都倒地不起,所以,還請桑公子施以解藥,讓我等進去救主子。」
常矢是單膝跪地在桑默面前,說著這話的。雖然心里有著救主心切的焦急,但是他卻不曾忘記主子交代的要對面前這人重禮相待。
「欽!獨孤漾兒居然連鮮于千瀾都擄回來了?看來她真的是膽大包天了啊!我是真佩服她了!我估計她大概又是把整個客棧的人都給毒暈了吧。太有膽了啊!珩,魄,小夙你們說是不是?」
桑默這回倒是真的吃驚了,她還真沒想到,這獨孤漾兒的色心色膽還真的不小,當真是什麼人都敢抓回府啊。這已經不是她有腦無腦能形容得了的了,這該是那什麼斗膽包天了呀。
真真是太能耐了。桑默真真是為獨孤漾兒的壯舉唏噓不已啊。
「桑公子的猜測沒錯,不然,憑她又是怎能空手將我家主子擄走,也是我們做屬下的失職。」
桑默的估計確實沒一點錯的,獨孤漾兒的確是將鮮于千瀾入住的一整個客棧都投放了**散,因為無色無味,所以,常矢他們沒有絲毫的察覺,直到昏迷的前一刻,才反應過來,卻已經是為時已晚。
「好了,這件事別說你們失職了,就連小神醫也沒有馬上察覺到。所以,別字在這里自責了,給,這是解藥,你們進去前都先服用一顆,然後找著你家主子後給他也服一顆就可以了。趕緊進去找你家主子吧,我就不送你們進去了,告辭!」
桑默並不是有心要去體諒常矢的自責,而是,她真的是很困了,不想再在這里跟他話長下去。所以,便從小正太那里要來一些解毒丸,交給了常矢,順道的也當做是告別。然後,不等常矢道謝,便直接轉身想馬車走去,真心的不想再耽擱任何的休息時間了。
而這邊的常矢,在接過解藥之後,本來是想要道謝的,只是才剛起身張開嘴,卻見著桑默已然轉身離去,于是,便也只能先將謝意忍下,待救回主子之後,在登門道謝也不遲。
所以,當務之急,先救主子。
常矢閃身離去之際,桑默也正好走至馬車旁邊。正待讓馬車上的紫菊拉自己一把上車之際,桑默靈敏的耳力听見了陣陣車 轆的聲響,是有馬車正向這邊過來。
桑默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順著紫菊拉自己的手勁,一步就登進了馬車內,然後,一賴的坐在了車窗邊,伸指挑起窗簾子一端,等閑的候著馬車經過身邊。
果然,在萬俟珩他們三人也進入馬車之後,另一輛馬車的 轆聲也愈見的分明了。桑默透過車窗最先看見的是嶄亮的燈光照耀,一晃一動的漸漸靠近過來。
桑默其實也沒想什麼,只是覺著這馬車的燈火是不是有些太過嶄亮了,真麼說這也是大半夜的,這得是怎樣的照明燈籠才能照出這樣的耀眼光線來啊。
所以,桑默的好奇心,又被這樣的勾起來了。于是,等著,一覽眼福。
馬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桑默被勾起的好奇心也越發的高提著。很快的,馬車就這般安然的總桑默他們的馬車旁邊駛過去了。
只慢慢的晃過去,但是,這邊馬車里的桑默卻被怔住了。眼楮一直都跟著那輛馬車而去,直到徹底的看不見。然後,桑默徹底的雞凍了!
「靠!居然有人拿著雞蛋大的夜明珠當燈籠使!而且還是掛在馬車前面!還左右各一顆!……」
「這人是誰?太暴殄天物太囂張了吧!他是擺明了讓人盯的是吧!……」
桑默雞凍得差點就坐不住跳車去搶那佔人眼球的夜明珠了。那麼大的夜明珠,她也才只有一顆,而且還寶貝的很,從不輕易的拿出來見人,還不是害怕被人盯上給搶了。結果,她這般藏著掖著舍不得著,沒想到,這守望城居然有人這麼不把夜明珠當回事兒,居然拿來掛馬車上當燈籠使!
「啊……!這太讓人氣憤了!」
桑默最終還是受不了的低吼一聲,以發泄滿腔的憤憤和不平。這也太欺負人了,叫她情何以堪啊。
雖然,桑默知道,這眼見的一切,都是與自己不相干的,也知道別人就是有錢愛彰顯,這是誰也管不著的事兒。但是,桑默也只是純粹的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此時心情,倒也不是真的接受不了,只是,心里一時難以平復而已。
所以,桑默覺得自己有些被刺激到了,也是突然的有了點仇富的心里。但是,這樣的情緒並沒有讓桑默持續太久,因為桑默發現了自己對面的三個人正用著一種很費解的眼神望著她,那眼神就跟在看動物園里的動物是一樣一樣的。
這讓桑默很是莫名其妙。
「你們干嘛這樣看我?你們難道跟我沒有相同的感覺嗎?」
桑默被萬俟珩他們盯得有些尷尬了,才覺得自己剛才的發泄似乎是有些太過山里人的表現了。于是,硬著臉皮,強裝鎮定的問道。
雖然,桑默知道這三個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也都是不缺錢的主,但是,她就不相信,他們跟她沒有相同的想法,這樣的彰顯,未免也太過囂張了一點吧,有錢也不是這樣顯擺的吧,這不是擺明了招人嫉妒嗎?
「默兒,或許,人家就是有錢愛彰顯,我們也是無權置喙的。況且,你只是看見那馬車上的夜明珠,難道沒注意單單只是那輛馬車使用的馬匹亦是無價之寶麼?那可是用成百上千的夜明珠都換不來的汗血白駒呀。更遑論那馬車的車身了,如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可是用上千年的古香木築成的。你說說,比起那區區兩顆夜明珠,那些無價之寶和千年香木又該是怎樣的存在?嗯?」
萬俟珩低低的溫柔嗓音緩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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