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這病是不怎麼好治,意思是說,在你家鄉,並不是沒有治好這病的前例,是不是?」
問這話的人讓桑默意外了一把,因為不是亓官夙,居然是鮮于千瀾。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一直都在用心的听他們的談話。
而且,還抓住了話題里的中心主干在哪兒,真真是讓桑默覺得,在他面前,真的還是少開口來得好。
「額……」
所以,當鮮于千瀾的話才說完,桑默就被噎得說不住話來,因為鮮于千瀾太會給她找問題了,而且,一個一個精準。
「桑默,他說的難道是真的?你家鄉真的有治愈心悸病的前例?!」
在座的人,在听見鮮于千瀾的問話時,本來就已經是一臉的驚詫,于是都屏息等待著桑默的回答,在見著桑默這般表情之後,亓官夙第一個忍不住急切的驚訝著叫喚問道,可愛的女圭女圭臉上也盡是一片激動緊張神情。
「額……那個,有的。」
見著亓官夙臉上的緊張,桑默最終還是模了模鼻梁,說了實話。桑默因為能體會亓官夙的心情,畢竟他是一名醫者,對這種于他而言的沒有突破口的頑疾,如今突然听見有人能已經找到過這樣的突破口,他若不激動,桑默倒要覺得奇怪了。
「什麼?!真的有?!用的什麼辦法?你知道嗎?!」
桑默的話才說完,亓官夙便已經從座位上起身,一步踱到桑默面前,激動的抓著她的手,用力的握住,急切的想要知道桑默口中的那個前例成功的辦法,以至于,也忘了手上拿捏的力度,不知覺間,下了大力氣。
「我靠!痛死了!亓官夙!你給松手!」
桑默感覺自己被抓痛的手都快斷了,于是,忍無可忍的爆吼道。
氣死了,再怎樣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吧,手都快報廢了。桑默滿臉氣氛的怒顏,不停的在回抽著自己的手腕,真心想要一拳將這死小孩揍到太平洋去。
「小夙,快松手,你抓疼默兒了!」
桑默的一聲怒吼,震得在座的各位都一愣,還是萬俟珩最先回過神來,起身走到亓官夙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抓住桑默手腕的手,雖是急切但也不失溫和的語氣說道。
「啊?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怎麼樣?沒事吧,我瞧瞧我瞧瞧……呀!淤青了!對不起!默兒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不過,倒也成功的讓亓官夙回過了神,慌神的馬上松開自己的手,然後萬分後悔的捧著桑默那只被自己抓得明顯留有手指印的手腕,心疼得恨不能將自己的手給剁了,也沒忘記給桑默抹藥,還好身上隨時都有帶藥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一時激動而已。我這會兒也不疼了,你知道你的藥很有效的,別自責了,這次我原諒你,不準再有下次了哦。」
桑默也見不得亓官夙這樣自責,于是,在見到亓官夙將藥抹上了手腕,就立馬的開口說沒事,忍著還在犯疼的手腕,硬是裝作藥效神速的樣子,讓自責得快要以死謝罪的小正太放松下來。
欸,也怪自己,干嘛沒事去好奇百里瓔珞的病啊,這下好了,代價立馬就找上來了。手痛死了,也虧死了啊,桑默不斷的在心里撓牆啊撓牆。
「不會再有下次了,絕對!我保證!」
亓官夙依舊還是在極度自責的感懷里,只知道自己竟然為了一點小事,差點就將桑默的手給捏斷。該死!他真是該死!
「欸,小夙,你想知道什麼就好好的問,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行不行?別激動也別自責了,乖,回去坐好,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桑默看著亓官夙還是一臉的深深自責樣兒,于是便嘆一口氣,帶著寵溺的語氣,慢慢的誘導他的注意力,將他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最為引子,讓他不在沉寂在那片自責的心海里。
「默兒姐……我……,謝謝你!」
果然,桑默的話還是有著一定的效果,亓官夙本想要在此開口到道歉的,但是在對上她那雙毫無責備的無垠瞳眸時,便一下子知道了,那些都是多余的,于是便只能感動在心的道謝。
亓官夙其實心里是明白的,她一直都是在包容這他的,什麼事都是,只是方法與別人不一樣而已。
「好,在我家鄉,不管是先天性心髒疾病還是後天因素造成的心髒疾病,都有過治愈的前例。至于方法,就是以物換物。」
桑默頷首表示接受了小正太的謝意,想來他是明白了她的苦心了。于是,桑默也不再隱瞞,將事實說給了在座的各位听,當然,也是幾句簡單的說說而已,深奧的她也說不出來。
「以物換物?!」
難得,這一次在怔然中最先回過神來的人竟然會是向來都保持沉默的聞人魄,四字冰音乍現,是慣有的清冷。
「是啊,簡單的說,就是用另一顆心髒去換掉患病的那顆心髒。」
桑默對著聞人魄眨了下眼,嘴角勾笑的點點頭,然後很直白的將以物換物解釋得更加的簡單明了。
看顯然的,看著那臉上都帶著怔然的每一位,桑默是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的,只是,這並不妨礙她想要逗逗這些人的心情。
「什麼?!」
「怎麼會?!」
「怎麼可能?!」
「……!」
效果果然和桑默預想的一樣,在座的人,出了桑默自己,每一個人,在听完她說的是什麼話之後,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驚詫面孔,還是異口同聲的出聲,雖然說的話不一樣,但是意思卻都是一個意思。桑默又些得意的暗笑在心里。
「默兒姐,你說的這個是真的?沒騙人?」
亓官夙似是等不及的樣子,在見不到桑默的回答時,他很是急切的想要確定桑默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大事。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這又不是什麼好笑的事,好不好?」
桑默有些鄙視的瞥了亓官夙一眼,這小子居然不相信她說的話,真是讓人不爽啊。桑默很是不爽的說道。
「可是,可是說的以物換物讓人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啊,一個人的心若是被挖出,那不就是等于生命的結束嗎?心是人生命的源泉,沒了源泉何來生命可言?」
桑默的話一完,卻不想拿上換來了亓官夙急切的反駁,好像她說的一切都是荒謬之語一般,一臉的不可置信樣子。
「誒誒誒,我怎麼跟你說的清這其中的復雜過程?我說的以物換物,當然不可能就像字面上的那般簡單,需要準備的東西和技術,更不可能就單單的只是用一把刀將人的胸膛剖開將心取出來放進去即可。小夙,我不是大夫,所以你要問我詳細的過程,我不可能知道。但是,我說的也是事實,至于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桑默用手扶額的望著近在身旁依舊是滿臉不信的亓官夙,說著自己知道的,至于不知道的桑默當然是說不出來的。
只是,到這時候,桑默才覺得,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頭疼的話題,竟被這小正太給問得有些投中腳輕的感覺,真真是失策啊失策。為什麼他就不能听听就算了呢?
「對不起!……我又太過激動了。」
亓官夙听見桑默這樣說來,在加上她眼里明明白白的坦然,亓官夙知道,自己又操之過急了,忘記了她不是醫者,只是將家鄉的所見說出來而已,而他竟一時過分的投入認真,讓桑默又為難了。
「我理解我理解,只是,我知道的真的不多,至于那以物換物的方法,我也只知道,那顆用來換的心,必須是活的健康的,但最重要的是,必須是與交換心的人合適的心才行,不然一切也是枉然。」
桑默見不得亓官夙這般失落又懊惱的表情,于是,立馬又甩掉自己心里的不爽,換成安撫來安慰著這個被她給了一個希望之光卻又附送絕望的小正太。
誒誒誒,桑默真心覺得自己做人真的是不太會照顧身邊的人啊,這就又好好的打擊了一個有為少年。明明只是好奇百里瓔珞的頑疾而已,結果,卻都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了。
「……」
亓官夙大眼望著桑默,然後,默默的低垂下去,沒有開口說話,但臉上的失望和隱忍卻是都刻在臉上的。失望是自己恐怕是讓桑默失望了,而隱忍是他現在有好多問題想要問桑默,但是卻都問不出口,因為,他知道桑默沒有說謊,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好了,不說這個。大家還是好好用膳吧。」
萬俟珩見著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在轉首隔著面紗望過亓官夙和桑默一眼之後,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便主動的開口轉移了話題,不想這兩人在繼續究竟在這一個問題之上。而且,這里還有外人在,有什麼話,等回去再慢慢談論。
「對,吃飯吃飯,這天下第一閣里的菜肴可都不死平常人能吃到的,今兒個,借著百里少東家的盛情,我們不能白白浪費了這些美味,快吃快吃!給!小夙,這個魚可鮮了,我剛才就嘗了,你也嘗嘗。」
桑默這邊立馬明白了萬俟珩的話意,于是,很快的接著他的意思,拿起筷子,一邊招呼這大家一起吃,一邊夾著一片魚肉放進了旁邊亓官夙的碗里,當做撫慰。欸,小孩子,就是要好好哄的。
「嗯,謝謝。」
亓官夙低著頭道謝,雖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但是聲音里卻有著一絲心不在焉的味道在其中。
一頓午飯,桑默一行人花了幾個一個時辰才吃完。
「好了,今兒個就到這里吧,鮮于千瀾相信,你一定一有事要去辦的,我們就在這里告辭了。」
待所有人都步出雅樂閣,桑默便開口與鮮于千瀾道別分道。因為她早就看見等在一旁路邊的馬車,除了她的,還有另一輛,旁邊站著的人是常矢。想來是鮮于千瀾一早就有了安排的,而正好,桑默也不想再與他一起座馬車回去。
「嗯,改日……再見。」
見桑默一處門口就便向自己道別分道,鮮于千瀾也想著桑默一定是有事要去處理,于是,心下雖然是有一點失落,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再會!」
桑默听出了鮮于千瀾話里的不舍,但是卻也當做是沒有听見,這種事,只有當做不知道是最好的。欸,都是招惹不起的人啊。
看見桑默沒有任何的神情的面色,鮮于千瀾不想再繼續的站在她的面前,于是便率先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馬車,余下桑默他們在身後。
「等一下!鮮于千瀾。」
可是,就在鮮于千瀾快要進入馬車的前一刻,桑默突然想起了什麼,三兩步的追上前去,喚住即將坐入馬車的人。
「你,還有何事?」
鮮于千瀾在桑默出聲的那一刻便停下了進馬車的身子,等在一旁不動,只是那深邃的紫眸里有一抹欣喜和期待閃過,但很快的就被他給演唱那個了起來,只余一臉的平靜。
「你為什麼會被百里瓔珞抓住?我給了他解藥的。」
桑默抬首對著鮮于千瀾的眸子,平靜的問道。
明明,昨晚在離開獨孤府的時候,她給了他們解藥的,為何他們去額還是被抓住了?這是桑默一直都很不解的一個疑惑。
因為,桑默是知道的,鮮于千瀾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人就能抓住的,這其中可是有什麼隱情?或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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