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人呢!」
獨孤漾兒睜著一雙有著丑惡疤痕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不停來回的望著底下剛剛桑默還在的地方,嘴里不停地喊著念著。
其實,當初鮮于千瀾下手毀去獨孤漾兒的容顏時,讓獨孤漾兒僥幸的逃過了一雙眼楮。雖然,當時鮮于千瀾的劍的確是劃過了她的眼楮,但是卻並未傷及她的眼球,再加上救治及時,變保留了一雙眼楮的光明。只是,不甚美觀而已。
所以,盡管獨孤漾兒一張臉上五官雖破了四官,但是還能看的見,這邊成了獨孤漾兒報仇的一大支柱。
「敲!給我大力的敲!我就不信他能逃到哪里去!給我敲!」
尋遍都找不到桑默的蹤影,獨孤漾兒終于是忍不住的狂吼著,讓身後的人,加快速度,這樣才能驅逐一些她內心的慌懼。
「當--!」
「 --!」
隨著獨孤漾兒的怒吼,上空的鐘聲和銅鑼聲,有加劇了三分的力度,所散播出來的聲音亦是震撼得城下的人心膽劇烈,宛若人間煉獄。
這邊,卻是絕處逢生的開始。
「追風?!」
在一間空曠的房間里,才剛腳沾地的桑默立馬回過神來,回身望向身後,嘴里雖是疑問,但是心里卻已十分的肯定。
在剛剛听完獨孤漾兒變態的誑語之後,桑默剛想回擊,卻在張口的瞬間,被一道有力的力量圈在了自己的腰間,只是還沒來得及回望,卻被呼地一聲給帶離了地面,然後只听見風聲和那萬惡的鐘聲在耳邊刷過。
再回神,亦是在不知處的這里了,而更讓桑默驚喜的是,萬俟珩也在。
「追風參見主人、祭司大人!」
听見桑默不甚相信的低喚,追風立馬上前單膝跪地的想兩位主子行禮,只是,歷來平靜無波聲音似乎有些暗啞的壓抑。
「追風,外面獨孤漾兒放的風迷對你無礙嗎?你這樣冒險就我們,要不要緊?」
想來亓官夙剛才說過,這風迷對會武有內力的人亦是能吞噬的。不然,想聞人魄與鮮于千瀾那樣的高手怎會被逼的內力盡失而束手無策?所以,桑默听著追風聲音的異樣,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受傷。
畢竟,這風迷加魔音的威力,是萬不容人小窺的。
「我,的傷不礙事。」
只是追風的話雖是這樣說,但是才說完,嘴角卻出現了點點鮮紅。因為極力的被咬緊牙壓抑著,所以,並不見像其他人那般大口的吐血而出。
「追風,好了,你不要再用內力了,你先休息,剩下的都交給我吧。咳咳咳……」
看著是追風強忍著不吐血的樣子,桑默就知道她定是傷的不輕,亦或許就是剛剛為了帶他們來帶這里,才加重了傷情。不然,以追風的能力,再加上她恰好因為去尋小川一家沒有跟在自己的身邊,正好可以完全的躲開這次的事情。
話才說完,桑默變又咳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咳得鮮血不停,這一次,只是咳出一些便沒有在出血。這讓桑默很是驚訝,以為追風是把他們給送出了城。
「追風,這是什麼地方?」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屋內周圍的環境和擺設,很意外的,這屋子里什麼也沒有,就只是一平空屋。不過,從那窗外看見的弦月,似乎是離得進了許多。
「咳,這里是城門斜對面的一處道觀舊樓,高八層。我們就在第八層。」?
追風手握拳的放在嘴邊,清咳一聲,然後才回答桑默的問話。
「你是說,我們現在還在城內,而且就在獨孤漾兒他們的對面?可是,為什麼那鐘聲听起來遜色了不少?」
一听追風的回話,桑默又是一驚,不想他們原來還在守望城內,但是很明顯,桑默卻感覺到耳邊的敲鐘聲和打鑼聲要比之前在下面的時候小了許多。雖然,還是會引起心口的陣陣炙痛,但是卻不似之前那樣強烈。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比他們要高。之前,我亦是趴在另一邊的城牆樓上,所以所受到魔音的影響小了很多,所以,我猜,這或許是其中的原因。」
追風將自己的體驗告知給桑默知道,順便也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了桑默听。
「真的?!珩,你听見沒有,原來這魔音只要站在比它高的地方,就會減少受傷力度。我們只要想辦法將大家弄到比城牆高的地方就可以了。」
追風的回答無疑是給桑默帶來了一個驚天提示,桑默欣喜的抓住身旁萬俟珩的手,讓他也分享她的興奮。
「咳咳咳,默兒萬萬不可,我們此番如何想方設法,免不了也下去,但是聞人他們在下面還在承受著魔音的摧殘,怕是一無力再爬上這八層之高的樓觀。」
萬俟珩強自忍下心口的悶痛,搖了搖頭駁回了桑默的想法。因為,萬俟珩知道,他們能來這里,只怕是追風拼盡全力才將他們帶到此處,若是讓受傷已然頗重的聞人魄一行人,在魔音中再爬上這八層高的樓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也對,我們是讓追風給帶上來的,所以,只用了瞬間的時間,可是追風已經受傷了,不能將阿魄、小夙、千瀾他們帶上來。這怎麼辦?他們在下面多待一刻鐘就離死亡進一步,那鐘聲和打鑼聲都在沒命的敲打著。」
萬俟珩的分析沒錯,桑默既不能讓追風在出去一次,那樣會先要了追風的命的。而又不能下去帶領阿魄他們爬上來,這樣無疑也是在拿命做賭博。
她不要他們之中任何一人死,誰都不能死。可是腦子里想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能,桑默抓著腦袋,簡直想要去撞牆。
「祭司大人,我听說,那所能傳出魔音的古鐘與銅鑼,是出自律音殿。」
就在桑默抓狂憤恨不已的時候,追風突然平靜無波的說了這樣一句話。話雖是對萬俟珩說的,但追風卻是將直線落在桑默身上的,似是在聯想著什麼。
「什麼?!那破鐘爛鑼是律音殿制造出來的?!咳咳咳……」
這邊,沒等萬俟珩開口回應,那邊桑默就已經先跳著腳炸毛了。然而炸毛的結果就是,話還沒來得及落音,桑默就已經因為急躁的情緒波動牽連心口的疼痛翻滾而導致連咳不斷,嘴里的血水也是不斷的往外冒。
「默兒,你,先別激動,雖然這外面的魔音影響力是小了些,但是,我們畢竟是中了風迷,所以仍舊還是會受到魔音的沖擊。你這樣,只會加劇血液的流動和體內的傷害。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就是。」
見桑默這般激動,萬俟珩一手將頭山的斗笠給拿下來放置一旁,一手扶著咳得幾乎要跪倒地上去的桑默,急切的安撫著她的暴走。
「咳咳,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用手捂住嘴阻止喉間的搔癢難忍,桑默咳著仍舊還是想要馬上知道剛剛追風說的話是怎麼回事?感情他們大家被整的差點掛掉,而罪魁禍首居然是他們自己造的先孽?
「其實,這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具體的我也只是從先人札記傷看到的。那古鐘和銅鑼名為天羅地網,是律音殿第二任殿主大人在位時,一位在律音殿潛心制造樂器的煉器師苦心鑽研出來的。」
「只是因為他潛心鑽研到走火入魔了,因為,還譜寫了一曲融合著天羅地網的曲譜。那時候,普听他那曲子是可稱得上是為佳作,而若是久听的話,听的人便會被震傷心脈導致重傷。因為,那時候的殿主大人變將那煉器師給逐出了律音殿,而將他制作出來的天羅地網給下令扔進了律音殿山下的大海之中,至于那曲譜也是當場就銷毀了。」
「可是,那被逐出律音殿的煉器師因為走火入魔導致神智時清醒時瘋狂,因而不服殿主大人給的懲罰,進而悄悄的跟在了護送天羅地網下山的人後面,等待護送的人將天羅地網扔進海里之後,他竟跳進海里找到了天羅地網沉底的位置,還用繩子做了記號。再後來,他出海去找了人來將天羅地網給撈了出來帶走了。」
「在他帶走天羅地網不久後,天下就傳出了有人用魔音震碎人心脈的傳言,因而就出現了魔音的存世。只是,後來听說那位煉器師因為使用魔音而走火入魔致死,之後就好少有魔音的傳言了。至少,在上一任殿主大人到現在,並無魔音出現的傳言。沒想到,今日卻被獨孤漾兒給找了出來。」
萬俟珩將自己對于魔音的了解都說給了桑默听,這也是他實質性的見識到魔音的力量,之前也並未去多加在意。畢竟,一個消失一百多年的東西,又能有多少人去記住,更何況這東西還不是件值得人惦記的好東西。
「我靠!咳咳,說到底,壞苗子還是從咱自己家里出去的!還有比這更坑爹的麼?」
桑默听完萬俟珩的講述,這不听還好,听了更內傷無限。還當真饒了兩個世紀,結果把自己人給坑進去了。
照她桑默來說,當初那第二任殿主大人就不該腦殘的只將樂譜和樂器毀了扔了,他最該做的應該是把那制造者煉器師給了結了。這樣,不就是用絕了後患嗎?不然,哪還有現在他們這樣苦逼的悲慘遭遇?
「默兒,你這樣說也是可以的。盡管拿煉器師被逐出了律音殿,但他確實也曾今是律音殿的人。」
見桑默如此憤恨不已,萬俟珩也知她並沒有說錯,所以,他可以理解桑默的心情,畢竟他也是受害人之一。
「啊啊啊!現在不是說那些陳年破事的時候,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破鐘爛鑼制造出來的魔音!我管它是天羅地網還是天網地羅的,總之我一定要破了它!」
桑默萬分煩躁的借著萬俟珩的攙扶站起身,然後離開萬俟珩的身邊,一手抓著胸前的衣襟,一步一步的走到窗台的側邊,隱蔽的望著對面城門壘台上那不停在敲打的兩個人,嘴上狠狠地發著誓言。
只是,看著看著,桑默的眼楮越瞪越大,甚至目不轉楮的盯著那不斷揮舞著手臂的敲打的兩個人,突然,腦子里一絲閃光劃過,讓桑默的兩眼頓時晶亮起來。
「珩,既然,他們這魔音是從律音殿出來的,那麼,你說,我的寒玉琴聲能不能壓制住它?」
突然的轉身,桑默疾步走到萬俟珩的身前,將剛剛在自己腦海里閃過的猜測說給他听,然後滿臉希望的等待著萬俟珩的回答。
雖然,桑默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想著之前裘衣用白玉琴時,她亦是用寒玉琴與裘衣對陣,結果贏了。
那時的裘衣練就的寒玉琴心法亦是走火入魔如同魔音,那麼,現在,她再用寒玉琴來鎮壓這天羅地網的魔音,理當應該是可以的。
「不可!默兒,你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如何彈奏寒玉琴?」
只是,誰料桑默滿心期盼的好辦法卻被萬俟珩一口給回絕了。而且,其堅決的語氣,讓桑默都有些吃驚了。
「那有什麼關系?我還是可以將寒玉琴彈響的,你相信我。」
雖然萬俟珩的態度很堅決,但是,桑默卻並不就這樣妥協,一想到這是可以救聞人魄他們和那些無辜城民的辦法,桑默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一點內傷而放棄。
「默兒,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寒玉琴你一定可以彈響。但是,你知不知道,在你受了很重的內傷去彈奏寒玉琴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寒玉琴的心法給反噬,那樣你會走火入魔的!」
見桑默不願放棄使用寒玉琴救人,萬俟珩不禁更是激動起來,甚至還不知覺的緊緊抓住了桑默的雙臂,大聲的將那嚴重的後果喊了出來。
是啊,他怎麼會讓她在受了這般重的內傷之後,還讓她去用寒玉琴救人?若是她有個萬一,他要拿什麼救她?萬俟珩銀眸緊緊地盯著眼前同樣顏色的眸子,絕不要她再冒任何的危險。
「珩,你也說了,是很可能,並不絕對,對不對?何況,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人因為我們律音殿的人制造出來的魔物而喪失生命嗎?而且,你難道忘記了,我身為律音殿殿主的職責使命嗎?我是要用寒玉琴救治天下苦難的人的呀。而現在,人們的苦難就在我眼前,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無動于衷嗎?」
面對萬俟珩的緊盯,桑默忽然的微笑相迎,她知道萬俟珩不過是關心則亂。若她不是他愛的人,他一定不會這般自私的。可是,他這自私是因為她而生,所以,她不僅不怪他,反而真心的感動這個男人對她的愛護。
所以,桑默才會及其溫柔的要將他引導出來,要他知道,在人民面前,她與他,都是有職責使命的,不能一直自私下去。並且,他們也都沒有自私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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