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百里瓔珞離開,桑默才將視線放在被硬塞在手里的香袋上。香袋上繡著兩只黑白翩飛蝴蝶,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桑默也並沒有多去在意那些,直接打開香袋,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一看,桑默不覺一臉抽搐的黑線。
還以為是什麼,這會兒桑默算是明白了百里瓔珞離開前說的那番話是何意思了。不過就是,他送她的東西跟萬俟珩他們送的都是一樣的,發帶!
只不過,百里瓔珞送的這一條與萬俟珩他們送的有這很大的不同,從顏色來說,就剛好與他們的黑色相反,他送的是銀白色的發帶,沒有任何其他顏色做點綴。
看著手上的銀白發帶,桑默自是感受到了它的絲滑材質,而且桑默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發帶里面應該還摻有熒光粉的效果,不然又怎麼會在這夜色已深的晚上這般的光潔耀眼。
這發帶,不用想,定也是不菲的燒錢貨,更何況還是出自百里瓔珞的手筆。只是,既然人家已經送了,即便是在燒錢,桑默也就不想再還回去,這樣無疑是駁百里瓔珞的臉面讓他難堪。
也好在,這發帶是單色的,所以看上去也簡單,桑默也還算喜歡的。
「真是,怎麼這些男人都會想到一塊去呢?難道,我看起來真的很像很缺發帶的樣子?」
從新坐下來,桑默將銀白發帶放回香袋里收起來,悠悠的執起茶杯看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喃喃一陣自語。對于身邊這群人,有時候桑默是真心一點都想不透他們的想法。
翌日,桑默在與萬俟珩他們商討接下來在藍族的安排之後,便將萬俟珩給單獨的留了下來。
因為,桑默可以還記得,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向萬俟珩問清楚的。昨晚上,因為種種,所以沒來得及問,這會兒,桑默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憋著,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至于為什麼要單獨的與萬俟珩問,不過是桑默想要保全一下自己所剩無幾的顏面而已。畢竟,知道她對著天下奇人奇事不生了解的輝煌事跡的人,實打實的也就萬俟珩一人最清楚而已。
「珩,你給我講講這南部的詛咒吧。」
一進屋子,桑默就自己找位子坐好,然後再等著萬俟珩也入座之後,才將自己此番的目的說了出來。
對于這個世界,並不如現代世界,雖然桑默一直都是無神論者,但是,在這個世界所經歷過的所有事跡,讓桑默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存在高人的,而最佳的代表,當然就屬,黑發白須老頭雲逸了。
所以,對于這南部的詛咒,桑默並不持懷疑態度,她只想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發生,究竟所為何事?
「南部的詛咒?默兒,你想知道什麼?」
見桑默並不像是隨便問問,所以,萬俟珩想先確定一下,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這樣他才能了解該從哪里說起。
「我想從頭到尾都知道,至于我知道的,就宛若一個三歲孩童的認知,像一個老掉牙的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用很爛很爛之後結尾的簡單故事。所以,你還是給我好好講講吧,我真的是不解其意。」
萬俟珩的話,桑默是明白的,也不隱瞞自己對于這世界天下事的貧乏,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從澤蘭那兒首次听見的,簡潔的報給萬俟珩知道。反正,在他面前,桑默以不在乎什麼面子顏面什麼的了,因為真心沒用啊。
「有關南部區域的詛咒,已經是幾百年前發生的事。相傳那時候整個天下,有一位高人修煉成仙,在他晉升的那天,四國五宗族的主位人都必須去祭拜送行,這樣一來這位仙人也會記著在曾住過的人間的善意,等到了仙界必會替人間的百姓行回報。」
「只是,那時候,南部的領主國國主卻因為貪愛一株百花之王的盛開而忘記了仙人晉升的時辰,以至于當他遲遲趕來的時候,仙人已經心生怒意,一時戲言說要將那迷失了國主心性的百花之王給折了,以免國主因花而誤國。」
「卻不想,仙人的話引得愛花已然成痴的國主信以為真,于是當中出言辱穢了仙人,惹得仙人一氣之下怒叱要將國主的管轄地區里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撤消,並且也不讓任何有生命的植物在國主管轄的地區生長。而身為國主至交好友的藍族族長為此替好友求情,卻被盛怒中的仙人一言牽連在內。」
「從而,在仙人晉升到仙界之後,被他怒叱施咒的國主和藍族族長兩人所管轄的地界內,在一年之內,所有的有生命的花草樹木都相繼凋零枯死,土地里再生長不出任何有生命的植物來。兩位主位人也因為為自己所造成的災難後果用生命償還,以為這樣就能消了仙人的怒氣,卻不想幾百年下來到現如今,這整個南部區域都是一片黃土景象。」
萬俟珩很仔細的將自己從律音殿祖輩傳承下來的記載筆記上看到的,一一如實的講給桑默听,讓她能清楚的了解整個事的經過。
事情已經傳言了幾百年,真正記載下來整個事情經過的,也沒多少了,但是律音殿畢竟還是有些自己的勢力的,若真心想要收集,只單憑有祭司這一職位的人在,便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嗯!他們該慶幸,那位仙人只是讓這里寸草不生,而非斬草斷水。」
听完萬俟珩的講述,桑默最先想到的是,那位仙人還算仁慈,沒有將這南部區域的水源也收了。
因為,要懲罰一個地方的最殘忍的方法,就是將這地方的水源極盡的毀滅。
因為,一個地方即便是窮到了末路,只要他們有水源存在,那麼便不會走向消失。
桑默因為是現代世界過來的人,所以她知道要活下去,水便是唯一不能缺失的物質。
「默兒,你的話,總是讓我驚嘆!我以為,听完這些之後,你會同世人一樣,痛斥那位仙人的殘忍和狠心。竟不想,你想到的永遠是我們想不到的,而且都是最重要的。」
將遮面的斗笠取下,萬俟珩讓桑默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他眼中對她的驚嘆。在第一次看到記載筆記上寫的南部區域詛咒得來的時候,萬俟珩心里雖沒有大動怒意,卻也覺得這位仙人未免太不近人情,畢竟是生長的人間,竟真的做到那樣的殘忍地步,讓一整個南部區域不見植物。
可如今,經桑默這樣輕輕的一句提醒,他才知道,這南部區域的人們,確實該慶幸,不然他們要承受的只怕不只是寸草不生了,而是所有人事物都化作一堆黃土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經歷不一樣而已,我們各持的重點都不在一個心軸上,所以,才會各自的想處才會不一樣。」
看著萬俟珩那同自己一樣無垠的銀色眸子,桑默淡淡一笑,說出自己的看法。
本來,他們既生不在同一時代,又怎麼會有相同的經歷軌道。如今,雖然有了交叉點,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不同了。
「那是從前,如今,我們都會陪你到永遠,一起經歷一切經過,並且甘之如飴。」
不願意再听見桑默說他們的經歷不一樣,所以,萬俟珩走至桑默面前,伸手將她被風吹散的發絲拂開,要她看見他眼中的堅定。
「嗯,我知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傾城絕色容顏,銀色眸子中有著異常的認真和堅定,桑默這一刻沒出息的被感動到了。在微微的輕點腦袋之後,桑默忍不住的將自己的涼唇印在了眼前的櫻色薄唇上。
輕輕一印,即便離開,沒有過多的停留,桑默只是單單的突然想要用這樣的一吻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感動。
「默兒,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在我們離開守望城的前一天晚上,花滿樓來找過你,只是你去百里府不在,我便接待了他。他告訴我,他知道你不是男子,而我也絕不是你的兄長。我證實了他的知道。然後,他在離開的時候,跟我說,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定要都他的百花園前經過,因為,他的百花園過後,會有一座橋,他要我們從那座橋上面過去,那就是他給我們的辭行禮了。」
將桑默攬到懷里,萬俟珩將下巴抵在桑默的頭頂,因為剛剛那一吻,所以,他想要讓桑默知道一個,他本想一直都藏在心底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除了百里瓔珞意外,其他三個男人亦是知道的。
「他們也都知道?」
桑默並沒有去問萬俟珩那座橋是什麼橋,而是問了起他們幾人是不是也知道。
「嗯,除了百里瓔珞。」
知道桑默問的是哪些人,萬俟珩也不隱瞞的點點頭,既然決定告訴她,那就已經做好了供出其他人的準備。
「我覺得你們真是笨得可以,竟真的相信那橋的傳說,而且,別人都說了,那是男女雙方喜結良緣的雀情橋,你們這般與我一名女子同過,是想要我與你們中的誰喜結良緣共結連理呢?」
在確定了其他人也都參與了,桑默在萬俟珩的懷里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他們這般的行為感到好笑,忍不住的就想要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自然是與我們一起。默兒,有些事,我們大家都逃不掉的。」
萬俟珩自然是明白桑默話里的意思的,雖然,他自是想要獨自與桑默共結連理。但是上天要給桑默無不盡的幸福,他亦是無力阻止的。所以,便倘然接受,接受上天的安排,接受其他人與他共同守護心愛之人。
「誒,這里面,怕是也只有你能這般倘然的接受這樣的愛情了。真是活月兌月兌的傻子一個。」
將頭抵在萬俟珩的胸口,無力一聲嘆,喃喃的替他的痴傻宣白。
「那也,甘之如飴。」
萬俟珩振蕩的胸膛結實有力,擁著桑默的手臂也更是緊致,因為就如她說的,他是傻子,但卻也心甘情願為她傻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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