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模著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桑默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萬俟珩她準備收手了,好讓他準備好收尾的步驟。
而萬俟珩在收到桑默的示意之後,謹慎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她接下來的動作行事。
「砰!」
然而,事情總是要出人意料的發生,就好比此刻,桑默剛想要將手收回來,卻才微抬了一下手臂就被突然打開的房門砰響聲給驚得怔住忘了接下來的動作。
「怎麼回……」
「聞人魄!你回來了!小默呢?小默在哪兒?」
桑默張口想要問發生什麼事了,卻被外屋那道專屬鮮于千瀾的穩貼的男低音,言辭間的驚訝與驚喜更是教人無法忽視。
「在里屋,現在還不能……」
「小默在里屋看亓官夙是嗎,我進去找她。」
在里屋的桑默听見了聞人魄的冰音,但是,桑默卻從來不知道原來鮮于千瀾是屬猴子的,竟然這般等不及的連聞人魄的話沒听完就直接跳過嚷嚷著要來找她,而且還不給人阻攔的機會,話說完,人也疾奔這朝里屋來了。
這,原本還在怔愣的桑默一听見鮮于千瀾的話,便立馬將還在流血的手收回來,然後無聲的示意萬俟珩趕緊將亓官夙手腕上的傷口包扎好,她自己也急忙抓過一旁的白色紗布要往自己的手腕上纏繞,連止血的藥都沒來得及涂上。
「噢哦!」
于是,生平最怕痛的桑默嘗到了苦果,在拿紗布纏傷口的時候,因為沒有涂藥止血止痛的關系,所以,胡亂將紗布在直接纏繞到傷口而摩擦到的疼痛讓桑默忍不住的慘聲呼痛了出來。
「小默!你受傷了!」
伴隨著桑默的呼痛聲,直奔進來的鮮于千瀾剛好听見了,所以,原本好隔著好幾步的距離卻在鮮于千瀾的一個瞬閃便出現在了桑默的身邊,也親眼看見了桑默那還沒來得及纏裹好的傷口,點點腥紅也快速的將白色紗布染了色。
「額,小傷,小傷,不礙事的,就蹭破點皮而已。」
看著一臉緊張到呼吸都緊致的鮮于千瀾,看著他那深紫色的眸子滿是心疼,桑默抬起頭輕輕地回以一笑,清淺的說著自己沒事。上一次為亓官夙換完血也剛好遇上鮮于千瀾被她不著痕跡的掩蓋了過去,可今日這一次,只希望也能平安掩過去吧。
雖然,對鮮于千瀾的感覺不如萬俟珩、聞人魄以及亓官夙他們三人那樣來的強烈,但是看著這個以前總是內斂沉穩形色不外露的英俊男人如今變得這般的易動神色,桑默終究還是不忍。所以,她想要安撫他。
「我來吧。總是這樣亂來,明明就是最怕疼的人。」
見不得桑默這般胡亂的折騰自己的手腕,一旁處理好亓官夙手腕上的傷口的萬俟珩上前先是給了桑默一瞥,然後接過桑默還在不停胡亂纏繞紗布的活兒,嘴上一邊揭著某人的短兒,一邊小心慢慢地將紗布拆下來,要重新上藥包扎一遍。
「額,我,我這不是怕千瀾擔心嘛,所以……」
被萬俟珩教訓得有點臉紅,桑默用沒受傷的手模了模鼻梁,為自己的找理由開月兌。而且,桑默到現在才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萬俟珩似乎心情有點不好,不然剛才他瞥她的那一眼,桑默就不會覺得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你讓周圍的人擔心得還少麼?還差這一點兒?」
果然,萬俟珩話里的斥責是愈見明顯了,甚至還有一點無可奈何的氣憤在其中隱隱萌動的預兆。
「那個,那倒也是,珩,呵呵呵……」
雖然萬俟珩並沒有看自己,但是桑默卻越來越明白他是真的有氣在心中呢,想來也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桑默也不敢多辯,只能厚臉皮的承認,然後用傻笑來討好這個生氣的男人,企圖讓大難消弭掉。
「咦?不是說只是蹭破點皮而已嗎!這明明就是一道刀口子呀!」
就在桑默抓耳撓腮的想方設法討得萬俟珩消氣的空擋,突然一道清泠冷淡的男聲響起,語氣中有著一抹淡淡的焦急,但卻小心的收藏著不想人發現,所以只用疑惑驚訝來掩蓋。
「額!瓔珞兄你怎麼也進來了?誒!浩賞族長怎麼……怎麼連你也在?」
一听見百里瓔珞的聲音,桑默連忙驚訝的側首尋望,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百里瓔珞也會闖進來,只是讓桑默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一個側首,看清楚的不只是百里瓔珞一人,因為在百里瓔珞的身後居然還站著桑默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的浩賞悾璟。
所以桑默是真的被驚到了,就連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了。因為她想不出來浩賞悾璟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呢,而且桑默也意外萬俟珩他們怎麼會由著他跟來?
「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要殺了他!」
但是,現在目前等待著桑默解決的問題卻不是浩賞悾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而是百里瓔珞的疑問同樣也被鮮于千瀾看見的手腕上正在流血的傷口。
「額,這個、我、那什麼……」
看著鮮于千瀾一臉的風雨欲來的沉聲低吼的樣子,桑默一時間既要顧忌著百里瓔珞和浩賞悾璟在場不方便說任何,又要在腦子里找尋個能安撫鮮于千瀾即將爆發的怒火。
桑默知道鮮于千瀾不是在生氣自己不說實話,而是在生氣那個敢傷了她的人。可是,這要她怎麼說欸,難道告訴他,是她自己沒事兒玩將自己的手腕劃傷的?
「天……這,這水盆里的血……」
誰知,桑默這邊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想要手刃凶手的鮮于千瀾解釋才好,那邊,忽然卻有傳來了浩賞悾璟獨特的高揚聲線,只是,這會兒,浩賞悾璟的聲音不僅高揚,而且還帶著一絲驚慌,似乎驚慌到連話都說不完全。
頓時,桑默突然有一種‘天要亡我!’的感覺!
所以,不等桑默出聲阻止,鮮于千瀾已經快一步的閃身過去探尋,結果看見的是一盆半滿的暗紅血水,看的他雙手緊緊的捏緊拳頭才能鎮定住自己顫抖的心神。
視線一移,盯住那個不肯跟自己說實話的女人,鮮于千瀾已經氣到說不出任何話來,只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人,用眼神來詢問著︰「怎麼回事!」
「額,那個,千瀾啊,那個不是我的血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我,那個,瓔珞兄啊,還有浩賞族長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議,現在能不能麻煩兩位先出去一會兒?」
眼見著不得不用真實的解釋消弭鮮于千瀾的怒火,桑默只能先將不相干的人請出去了,畢竟,自己家的事情也只能是自己家的人才能听啊,外人是听不得滴。
「我不能知道嗎?」
看見桑默要將自己驅除出去,百里瓔珞忽然地問了一句,直到問出口的話說完,百里瓔珞才發現自己又沒有管住自己的快嘴,不禁有些懊惱,但也只有在桑默面前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樣的發現讓他更加的懊惱不已。
但是,話已經問出去了,怎樣也想要個答案,這是百里瓔珞心底的莫名堅持。而且,看著桑默有些因為失血而變得慘白的臉色,他更是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這,若是桑公子有什麼困難,在下也願意傾盡一己之力。」
一旁的浩賞悾璟卻以為是桑默因為不想麻煩他們的關系,所以,很是真誠又坦然的以表自己的俠義之氣。
「額,瓔珞,我真的沒事,也多謝浩賞族長的俠義之心,桑默感激不盡。你們趕路想必也辛苦了,還請兩位先回屋歇息歇息,等桑默處理好事情再與兩位敘舊。」
看著這兩位尤不死心離開的人,桑默是真心不想讓他們留下,所以只能道謝又道謝,再一遍的說著自己沒事,只希望這兩人能識趣的先行離開吧。
「……好,我先回屋了,你,好好休息,不急。」
听著桑默一再聲明的逐客令,看著她遇見慘白的臉色,最終百里瓔珞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只是在離開前那摻雜著一抹失望的青眸卻是緊緊的盯了桑默一眼才收回。
而浩賞悾璟見好友都已經離開,想著自己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于是對著桑默眾人點了下頭,便跟在百里瓔珞身後離開出了房間。
「好了,現在該離開的都已經離開了,小默,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是誰傷了你?」
待到百里瓔珞與浩賞悾璟都離開並且听見開門關門的聲響後,鮮于千瀾在也按捺不住的湊到桑默的跟前,一把握住桑默沒受傷的那只手,焦急又擔心的問道。
「欸,千瀾,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呀,那些血真的不是我,而是小夙的,我這手腕上的傷口,是我自己那刀子劃的。至于更詳細的解釋,你問珩吧,我頭有點暈,要先躺會兒。」
桑默嘆無可嘆,干脆將事情明白的說給鮮于千瀾听,然後感覺頭有些暈,想著可能是輸血給亓官夙的關系,所以,桑默說完之後,就直接爬上床,躺在亓官夙的身旁,想要閉上眼就啥也不想管了,後續工作就這麼扔給了屋子里的萬俟珩。至于一直守候在一旁堅守沉默是金的聞人魄,桑默想也知道他是不會去跟鮮于千瀾說的。
「等一等,默兒,先將這藥喝了在休息。」
在將桑默的手腕包扎好後之後,萬俟珩一直都在忙著善後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去應答剛才鮮于千瀾、百里瓔珞以及浩賞悾璟他們的追問和談話。只是,不出聲,並不代表著他就沒有去听,他只是在將準備好給桑默補血用的藥而已。
「哦,我還以為可以不用喝這藥了呢,欸!」
桑默听著萬俟珩那雖然溫柔依舊但卻透著一絲冷冽的聲音,又想起了他在生氣的事情,于是又故作可憐的一臉愁苦的樣子將補藥一口喝光,然後說著想要逗萬俟珩笑的可憐話。
「……」
而萬俟珩的回答卻僅僅只是淡淡的一瞥而已,沒有任何的聲音,然後,拿著碗轉身,不一會兒又走回來,遞給桑默一粒藥丸,又俯身將一粒喂進還在昏睡中的亓官夙的嘴里,知道看見亓官夙將藥丸咽下去之後,萬俟珩才又離開讓澤蘭進來將東西都收拾出去。
等到澤蘭將一切都整理干淨出去之後,萬俟珩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已經睡著的桑默,將桑默扔給自己的問題慢慢地解釋給鮮于千瀾听。
「默兒劃傷手腕是為了給小夙換血,小夙體內中了相思情毒,需要桑默每月為他換一次血才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