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寶慢慢地睜開眼楮,一雙明眸燦若辰星,明如秋水。人醒了就有了知覺,頓時感到腦袋疼的厲害,特別是後腦勺那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似的。抬手想去模模,看是否那里有包,但是手卻無力地抬起,全身也酸痛的要命。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之前的情形,難道是從飛機上摔下來造成的?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死,她是不是福大命大咧?
不過,這里是哪里。
心寶終于想起了身在何方,忙轉頭打量四周。
但是她的腦袋不宜移動,一動就疼。
「唔……好痛——」
不止痛,還好暈,這令心寶一驚,不會摔成腦震蕩了吧?
還有,這里是哪里,怎麼她剛剛掃了那麼一眼,看到的景象卻是只有電視里才看得到的。
兩個穿著古裝的男人還有這古典式的架子床,另外還有看到房間點的是蠟燭而不是電燈。
這,這是……她到底是掉到了哪里?
「這里是哪里,我怎麼在這,我到底怎麼啦,頭怎麼這麼痛?」
「心寶,別動,別動,乖乖躺好。你都已經睡了兩天了,大夫說是你從高處摔下來的。」
「好痛——」丫的,她都睡了兩天?
「心寶,你怎麼啦,哪里痛啊?」
墨白原本很高興地看著心寶醒來,但是看她醒來的樣子,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似的。還有,大夫不是說了她醒來就沒事了嗎?怎麼看她樣子很痛苦?
「墨幾,趕緊去叫大夫來。」轉頭見他還愣在那里,便吼道︰「還愣在那里干麼,趕緊去,快點!」
「哦,好。」
墨幾回過神來,麻溜地跑了出去。
見墨幾去請大夫,墨白便坐到床邊,哄道︰「心寶,忍著點啊,大夫就快來了。」
心寶偏回頭後,腦子里那股痛意便輕了點,這讓她再也不敢輕易地動腦袋了。
這時听到這個穿著古裝的陌生男人的話,心寶覺得很是奇怪。
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她又不認識他。
而且那個人去請什麼大夫,不是應該去請醫生嗎?哦,不對,應該送她去醫院才對。這腦震蕩可不是小事啊,要是一不注意成了傻子該怎麼辦?
腦袋不動,轉動眼珠瞥了這人一眼,心寶糾結地問道︰「那個,不是應該送我去醫院看看嗎?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幫我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吧。我是冷氏集團的大小姐,我爹地的電話是139xxxxxxxx,跟他講我現在的情況,然後讓他派人來接我去醫院,謝謝!」
這腦震蕩可不是小事,再說她從飛機上摔下來,雖然沒死但也得去全身檢查一下,畢竟她想挪動一下自己的身子,卻被渾身的痛楚牽扯得動彈不得。
墨白听她說這麼一大堆,但是自己卻是一點都沒听懂,什麼醫院?什麼冷氏集團?什麼電話?那後面報的一串數字又是什麼?
墨白頓時滿頭的問話無人解釋。
心寶見他呆住,滿臉疑問地看著自己,便以為他不想幫忙,遂問道︰「叫你們導演過來一下,我請你們導演幫忙。」
墨白更听不懂了,他在想著,心寶是不是摔傻了,腦子不清醒了?
這一想,那可不得了。
一把跳了起來,朝外面跑去,邊跑邊叫︰「墨幾,墨幾,大夫來了沒有,趕緊的,要快啊!」再不快的話,就會,就會出什麼命了。
瞧她那陌生的眼神,奇怪的話語,墨白有點傻眼了。
她不認識自己了?
雖然他們只見過一面,但是她不應該不記得自己啊。當初她還說來看他,和他做朋友呢,怎麼只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把他給忘記了?
「墨幾,墨幾——」
「公子,墨幾去請大夫了。」
「我知道,怎麼這麼久還沒請來呢。」嘆一口氣,罵道「這墨幾也真是的,怎麼請個大夫都花這麼長的時候,看來,得繼續訓練並加重任務。你,趕緊去催一下,讓他們快點。」
「是,公子。」
那小廝才出了院子,便看到墨幾領著大夫來了,「墨幾,走快點,公子急了。」
墨幾聞言,暗自翻白眼,他才出去沒一會兒,急什麼急,再說去請一個大夫來銀樓有那麼簡單嗎?就算銀樓出診費是別人的兩倍,但一些固執的大夫不願意來的,他們不願意跟銀樓的公子扯上關系。覺得他們做銀樓的公子丟人現眼,一個男人有手有腳不干正事,卻用身體賺錢,太可恥。
每次听到這類的話,墨幾都想上前去爭論一翻。他們銀樓的公子並不是每個都是賣身的,還有他們其中有些人也是走投無路才走這一步的,另外他的公子是清白的,只是居住在銀樓而已。
其實墨幾覺得他家公子不能出去最好,雖然銀樓公子賺的錢很多,而且有一定名聲的人被人捧起,但是外面的人大多數都是居心不良的,捧他們是為了得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虛榮心。要是知道他家公子是銀樓的人,憑著公子的美貌,一定會起壞心眼,不擇手段搶到他。
樓里的人都說主子待他家公子不是很好,雖然沒讓他接客,是因為主子的佔有欲。如果真的為他家公子好的話,那為什麼不接他出去,買座院子給他住呢,讓他帶著銀樓公子的名號,這不是讓人瞧不起嗎?
可是墨幾覺得主子是為他家公子好,知道他家公子的容貌和性子,單獨在外面生活的人根本不成,更沒有銀樓安全。
而且他相信以玉霜公子的本事,定能護得他家公子無事的。
墨幾帶著大夫走進房間,他還沒開口,他家公子看到他回來,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那眼神傳達的意思是,「等會兒找你算賬。」然後拉著大夫去了床邊。
「大夫,你趕緊幫她看一下,她一直說頭痛,而且全身挪動也痛。」
剛醒來的心寶頭痛不說,身子也挪動不得,本來就很心煩了,現在看這個男人不听她的話,不把導演叫來,反來叫來一個又是穿著古裝,留著長胡子的「大夫」,頓時覺得心頭的那把火倏地一聲冒了出來。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听不懂人話嗎?我受傷了不送我去醫院不說,我請你幫我打個電話,你不幫忙就算了,讓你去請你們導演來,你竟然請了一個……這樣的人,你到底是鬧咋樣啊?想見死不救嗎?」
聞言,雖然有些詞不懂,但是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墨幾頓時心里不舒服了。
他家公子守了他幾天了,現在他人一醒,叫起痛,他家公子就連忙請來了大夫,他不感恩不說,竟然還朝他家公子發脾氣,真是……氣死他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家公子的份上,他才不管他是不是病人,將他扔出去,丟還給林叔,讓林叔好好地教一翻,看他以後還囂不囂張。
相對于墨幾的火大,墨白完全不當一回來,他認為心寶現在腦子不清醒,被摔傻了,現在說的話都是傻話,他要是跟一個傻人計較那不也成了傻子。
「大夫,她腦子糊涂了,說的話讓人完全听不懂,趕緊幫她看下吧。」
心寶聞言,頓時一口氣憋在心頭難出。
什麼叫做她腦子糊涂,听不懂她說的話,難道她說的不是普通話嗎?難道他們不是中國人嗎?怎麼就听不懂了?
要不是她現在沒法動,連轉頭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的費力,她準保跳起來,將這人揍成滿頭包。
「我看看吧。」大夫將心寶的右手放平,開始把脈,過了半響都還沒開口。
見此,墨白很是擔心,怕心寶有個什麼事。
「大夫,怎麼樣?有什麼事嗎?」
大夫沒有立即回答,又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什麼大礙,頭痛是因為從高處摔下磕到頭了,但是沒有直接磕到,可能是什麼東西護住了。身上不能動躺個幾天就好,待會老夫開個藥方,你們拿去抓藥,煎好給他喝,喝個三五天他就能下床了。」
沒什麼大礙?
墨白有點不相信。
如果沒事的話,怎麼盡說些胡話呢?
「大夫,真的沒什麼大礙嗎?」
大夫一听墨白質疑他的醫術,頓時惱了,「怎麼,不相信我的醫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就另請高明吧。」說完,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大夫,大夫,別生氣,我家公子不是那個意思,他也是擔心過度了。而且您剛剛也看到了,他盡說一些我們听不懂的話。再說,我們要是不相信您的醫術的話,怎麼會請您來看病呢,對吧?」墨幾趕緊拉住大夫,這還是他好不容易請來的,藥方都沒開,可不能讓公子給氣跑了。
再說,他也想讓大夫早點治好這人的病,免得他再次忘恩負義,欺負他家公子。
大夫橫了墨白一眼,才听墨幾的話去寫藥方。
待他寫好後,給了診費,又叫小廝送他出門。將手里的藥文給交給另一小廝,讓他去煎藥,他自己得回房看著,守著他家公子,以免再受人欺負。
心寶見他們幾人根本不理會她,似完全听不懂她說的話,只做自己認為的事,這讓她覺得跟他們有很大的代溝,完全說不通。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即回家。
她不再去看哥哥的現場了,也不再跟他吵架了。她現在好想見到哥哥,讓他來接他回去。
心寶不顧疼痛,倏地一下,坐了起來,正想下床,忽然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她自己的,是一身古裝還是男裝,便有些愣住了。
「心寶,你怎麼啦?不是頭很痛嗎?坐起來干啥?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我去拿來給你。」墨白見她忽然坐了起來,有些擔憂地問道。
她之前連稍轉過頭都痛,現在竟然坐了起來,她到底要干什麼。
而墨幾不明白,為什麼他家公子對這個人要這麼好,如果是一個姑娘家那還說的過去,但是對方是男的,而且公子還是主子的人,這,這要是被主子知道他家公子要出牆了,以主子對公子的佔有欲,那他們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墨幾將事情的好壞全部跟他家公子講了一遍了,但他還是依然如故地對那人好。
他就不明白了,這人有什麼好的,值得公子對他這樣。
還有玉霜公子的行為也讓人不明白,他明明知道公子的所做所為,竟然不阻止,不是說玉霜公子對主子最忠心了嗎?怎麼不幫著主子管一管?
還是玉霜公子羨慕主子對他家公子好,嫉妒才不管的?
「公子,你——」
「你趕緊去催一催,讓人將藥趕快送過來。」墨白一把打斷他的話,催促他去端藥。而且他現在的心思全部在心寶的身上,才不管墨幾怎麼想。
不過他要是知道墨幾的心思,怕是會說,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吧。
吩咐完墨幾後,墨白便沒再搭理他,而是擔心地看著一直不說話的心寶。
踫了踫她,著急地問道︰「心寶,怎麼啦?說話啊。」
心寶抬頭看向墨白詢問的表情,有些茫然,片刻後才回過神來,但並沒有回答墨白的問題,而是問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換啥不好,偏偏換身古裝,還換的是男裝,她又不是男的,而且連外袍都穿著,這讓她躺著不難受嗎。
墨白一怔,隨後笑道︰「沒有啊,你一直穿的是這衣服。本來我想給你換的,怕你穿這衣服睡不舒服,但是大夫吩咐不準我們移動你的身體,便沒有換了。」
這麼說來,她一直穿的是這衣服?
突然,心寶頓時想到一個問題,連忙看向四周。
古典的架子床?連房間里的裝飾都是古色古香,還有那幾個穿著古裝的人?看病的大夫?另外還有,屋子里連個燈泡都沒看見,點的竟是蠟燭?這,這到底是哪里?
她是掉到拍古裝戲的劇組了還是穿越了?
如果是第一個可能,但那人說沒幫她換衣服,她本身就是穿的古裝。
難道是她真的穿越了,還是魂穿,穿成男人了?
想到這,心寶叫那人轉過身去,連忙模了模身上,上面是平平的,但是下面卻是空空的,頓時心里一松。不過想到古代還有太監這個職業,而且她看的穿越小說都有穿成太監的戲碼,但趕緊解開帶子,拉開上衣,往里一看,沒看到東西,那里還裹著幾層紗布,現在沒法扯開,而且雙手也沒多大力氣,便拉開褲子伸手往里模。
模清了之後,嘆了一聲,還好,還是女的。
背過身的墨白本來就很擔心她,現在又听到她嘆氣,但急著問道︰「心寶,你怎麼啦?哪里不舒服嗎?」
心寶听到這人叫自己心寶,難道這人跟自己同名嗎?只是不知道姓什麼,不會也是姓冷吧?
看來她得按照小說里寫的套路,裝失憶了。
頓時手扶著頭,申吟道︰「哎喲,頭好痛。」
墨白連忙轉過身,上前幾步,「乖乖躺著,不要動,一動就痛。不過你也別擔心,大夫說了,喝個三五天的藥,你就沒事了,到時可以下床了。」
「真的嗎?」
墨白點了點頭。
「那個,你叫什麼?我認識你嗎?」
墨白一听,原本有這個猜想,但是沒想到她真的忘記自己了,頓時有些失望。
心寶見他的笑容听到自己的問話後,頓時收了起來,表情很是難懂,但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神色還是被她看到了。
心寶不知道這人跟這個身體有什麼關系,怕他看出什麼,連忙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頭很痛,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說完,偷偷地觀察他的表情,看他相信自己這個借口沒。
墨白听到她不是故意忘記自己的,先是一喜,緊接著又擔心了起來。
失憶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叫大夫來看一下。」說完,便想出去叫墨幾又去請大夫。
「別。」心寶連忙拉住他,「大夫不是說我沒什麼大礙嗎?這失憶也是沒什麼大事情,不過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既然已經忘記了,那就算了,順其自然,以後能想起來自然是好的,如果想不起那便算了。」
反正又不是她的記憶,想起來干麼。
再說她還不想在這呆久呢,得想個辦法回去。
既然她能來,那也有可能回去。
要是她回去了,前身回來了,自然她就想起來了。
墨白听了她的話,眉頭緊皺。
她真的不想記起以前的事情嗎?就算不想記起他,也不想記起以前的那個男人嗎?
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跟那個男人有關?
她是從高處摔下來的,是不是那個男人造成的?
所以她現在不想想起以前的一切,想起關于那個男人的記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好,忘記就忘記吧,從新開始。
想通後,墨白便笑著說道︰「我叫墨白,以前見過一次,那次就成了朋友。」
想到第一次見面,眼底的笑意更濃。
心寶見他根本沒有懷疑自己的話,心里一安。而且听到他說跟她是朋友,那是不是不知道她是女的?畢竟古代的作風可是很嚴格的,男女七歲不同席。她現在跟他共處一室,他還那麼不顧忌地關心她,是不是以為她是男的,所以才沒有關系的。
心寶想問又問不出口,他要是不知道,那不露諂了嗎?
只好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我的父母是誰?我多大了?現在是哪個朝代?當朝皇帝是誰?這里是哪里?」
墨白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些問題。過了片刻才問道︰「你的父母是誰和你多大了我還真不知道,你沒告訴我。至于現在是哪個朝代,哪個皇帝,我倒可以告訴你……」
他雖然講的不詳細,但是基本上心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雖然關于她本身的一無所知,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跟以前有瓜葛,她只是當來古代游玩一次,她還是要回去的。
不過,她對于她現在的所在地很感興趣。
柳花閣銀樓——傳說中的小倌館,哈哈哈,那就是說這里隨處都可以看到現場版的男人大戲,真是不錯。
想想,心寶都很興奮,甚至忘了疼痛。
墨白見心寶听完自己的話後,便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讓他看了心里直發毛。
「咳咳!」墨白不自在地咳嗽兩聲。
听到墨白的咳嗽聲,心寶頓時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她剛剛正想著美夢,一下子被他給打斷了,真是的。
但就是這麼地瞪了墨白一眼,心寶頓時眼前一亮。
之前她一直顧著自己的處境,全身又痛,根本就沒看清身旁人的面目,現在一看,哇塞,這男的長的真心不錯。
那五官,長的真精致,就像一個洋女圭女圭似的,看了就想捏一把。
她一直想要個弟弟,憑她蹂躪。
以前在現代時,雖然哥哥疼她,但是不肯讓她蹂躪,連給她看個現場都不行。
這個不錯,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的又好,夠格當她弟弟。而且以他剛才對她的關心,應該會听她的話吧。
想到這,她諂媚一笑,「墨白,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見她對自己笑了,墨白也還以一笑,道︰「什麼事?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會幫你辦到。」辦不到的找玉霜,他會幫忙的。
听到他的回答,心寶笑的更甜了。
這個忙,你肯定能辦到,很簡單的。
「那個,你當我的弟弟,好不好?」
見墨白收起了笑容,趕緊說道︰「認我當哥哥有很多好處的,比如,我會罩著你,不會讓你受人欺負,還有……」還有什麼?怎麼一離開冷氏集團她就沒什麼大多用處了呢。
心寶想了想,終于想到一個,「還有我會一直對你好的,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留你一份。」
心寶見墨白還是面無表情,頓時有些緊張了。
他不會有大男子主義想歪了吧。
她可真的沒啥壞心,她發誓。
最多也是捏捏他的臉,蹂躪他幾翻,然後偶爾帶他出去拉風一下。
「那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墨白剛開始心里是有些生氣,听到她說認他當弟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就悶悶的,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之前有過一次。
他不想當她的弟弟,他想當……想當什麼?
對,想當她的相公,可以抱她,可以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可以明正言順地趕走每一個想靠近她的人。
沒錯,不想當她的弟弟,要當,就當她的相公。
墨白抿了抿唇,認真地回道︰「我不當你的弟弟,我要當你的相公。我會對你好,我不要你的保護,我會保護你。」說完,朝著一旁的椅子一掌,「呯」的一聲,椅子瞬間碎成了渣。
心寶看得目瞪口呆,然後添了添唇,望向墨白,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她認為沒有什麼殺傷力的男孩。
一掌拍碎一張椅子,這是什麼功夫?
她那自認為很厲害的跆拳道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啊!
他說的對,他根本不要她的保護。
等等!
他剛才說什麼?
相公?
當她的相公?
他知道她是女人?他喜歡她?
心寶緊盯著他的眼楮看,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你知道我是女人?」
「那是當然。」
「既然你知道我是女人的話,那我為什麼要穿著男裝?」胸前綁的那麼緊,影響那里的發育不說,還讓她說話都不舒服,總感覺喘不過氣。
而且她不會說,她是故意轉移話題的。
她才剛來古代,他喜歡的那人並不是自己,又不知道前身喜不喜歡他,她要是答應了,那等她一回去,前身回來,發現跟他成親了,到時想自殺怎麼辦?
她可不想害了前身。
墨白搖了搖頭,誠實地回道︰「我之前就知道你是女人,至于你為什麼穿著男裝,我想,你是因為喜歡吧。」畢竟見到她的第一次也是穿著男裝,對此,他並不奇怪。
喜歡?
鬼才喜歡。
心寶正想吩咐墨白幫自己準備一套女裝,她想穿穿,試試效果,看在古代穿古裝跟現代穿古裝有什麼區別。
可她還沒開口,一個人端著一碗藥連門都不敲就進來,還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公子,藥已經煎好了。」
「那趕緊拿過來吧。」見墨幾走近,連忙伸手,「給我吧,我來喂她。」
從現在起,他要當她的相公,要對她好,要保護她。
說到就要做到。
從喂藥開始。
「來,喝藥吧,早點喝完身體就會早點好。」
見他喂自己,心寶也沒有拒絕,反正她的手沒有力氣,有人服侍也不錯,便張口喝一口混著之前沒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反正也不急在一時,而且她現在也無法穿,穿了也沒用,等好了再說。
好苦!
喝了一口,心寶整張小臉頓時皺成似老太婆。
「不喝了,好苦,喝不下去,好想吐。」
墨白一听,收回了第二勺,有些不知所措,「很苦嗎?可是這藥不喝不行啊,喝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心寶還是不想喝,搖了搖頭。
「要不,我讓人去拿蜜餞,你喝一口就吃一個,怎樣?」
墨幾撇撇嘴,看到自家公子以前喝藥都要人勸的,現在竟然還會哄著別人喝藥,而且從來沒有看過他對哪個人這麼有耐心,這麼溫柔。
公子向來過的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脾氣也不是很好,別人一不順他的意就發火,也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一個人輕言細語,溫柔體貼。
這要是被主子看到了,會不會吃醋,怒火中燒啊?
一碗藥喂了半天才喂完,墨白表示以後他喝藥再也不墨跡了,一口喝完,省事不說,還不會讓別人覺得難受。
墨白將碗遞給墨幾,看了看心寶,想到她醒來還沒用過膳的,便問道︰「餓了沒?要不要傳膳?」
心寶听他一說,頓時覺得有點餓了,而且剛剛喝了那麼苦的藥,得吃點東西壓一下,便點了點頭。
「墨幾,你下去讓廚房做一些清淡的食物,要盡快。」
「不要清淡的,我想吃辣的。」辣的下飯,而且她就想吃些重口味的壓下嘴里的苦味。
「不行,大夫說了,你現在剛醒,不能吃辣的食物,只能吃些清淡的。」拍了拍心寶的頭,墨白哄著說道︰「乖,听話,等你的身體好了,我讓下人做一桌子你喜歡吃的口味,讓你吃個夠,好不好?」
心寶看他這哄小孩的動作,暗自翻了翻白眼。
她比他還大好不好,竟然被他哄著,真不是滋味,這情形也夠詭異。
而墨幾則撇撇嘴,有些不願意,但是又不得不听公子的吩咐,慢慢地移動腳步離開了房間。
在他離開後,心寶有些無聊,便又向墨白問一些問題。
比如她是怎麼到這里的?是為什麼受傷的?又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等等問題。
墨白將他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並且還做了猜想是誰害她成這樣的。
他是想讓心寶討厭他,以後都不想跟他在一起,這要他的希望就更大了。
而心寶听完後頓時清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前身是有喜歡的人,而且還被那人傷害了,所以她一時心灰意冷,離開了這具身體,讓她鑽了進來。
心寶想以後避開這個人,但是可惜了,墨白並不知道那人叫什麼,也只是見過一面。
「那人是雲州城的人,你以後避開雲州城的人就行了。」最好不要去雲州城。
這句話墨白沒有說出來,他怕萬一心寶去了雲州城就恢復了記憶,反而將他給忘了。但是沒說的話是因為她有可能是雲州城里的人,那里有她的家人,她要是想去雲州城找回家人也不是不可的。
「嗯嗯。」心寶也贊同。
她不是本人,自然不想見到那些人,要是被他們發現她的異常,那可就慘了。
不過,她怎麼避開他們啊?
難道她以後見一個就問,你是哪里人嗎?
「雲州城人口音是怎樣的,你會說嗎?我們這里有沒有那里的人?」听口音的話,能分別吧,到時只要是她覺得是雲州城的人,她就不搭理。
她一說,墨白便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他思忖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就是那里的人。」還是說了出來,就算她想去那里找家人他也隨她。
「哦。」心寶發了一個單音。
想了一下又問道︰「除了我沒有別人嗎?」她是有什麼話,她自己的口音她又听不出來。
墨白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是還是回答她,「有。」
「那將他叫來吧,說給我听听。」
聞言,墨白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了,頓時欣喜若狂,握著她的手說道︰「你不去找家人嗎?」
「為什麼要去找?」心寶立即反問道。
看到墨白怔住的樣子,心寶終于想到她剛剛說了什麼。看他那樣,肯定是對自己有些奇怪。
也是,哪個人失憶了不緊張,不著急,不擔憂的?知道家人在哪不立即去找的?
她表現的這麼另類,不讓人奇怪才怪。
只是她真的不想去雲州城找人,她不是真的心寶,在那些有與真的心寶相處已久的家人面前,她這個假人總有露諂的一天,到時被他們當作妖怪燒死,那她回不去現代不說,還會魂飛魄散,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心寶趕緊補救,呵呵一笑,道︰「不是不去找,而不是現在,我之前說了,以前那些事記不起來就算了,順其自然,總有想起的那一天。而且我的家人如果知道我失蹤了,肯定會來找我的,不用我去找他們,再說我不認識他們,你也不認識,如何去找,是吧?」
聞言,墨白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知道她不會去找家人,那代表她會暫時呆在他的身邊。
趁此機會,他一定要她點頭答應自己做她的相公,到時就算她恢復記憶了,也忘不了他,也不會離開他。
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卑鄙,趁人之危有多可恥。他只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而且他也不想做一個多偉大的人。
……
「公子,墨白公子那里您不管一下嗎?」林叔看著坐在軟榻上看書的自家公子問道。
公子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但一直不管,還暗中交待,墨白公子需要什麼便送去什麼。
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他不知道墨白公子對主子的意義嗎?
而且就快初五了,主子也快來了,要是被主子看到了,他是不會責怪墨白公子,到時受懲罰的會是他家公子。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墨白公子惹的禍都是由他家公子受懲罰,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他記得懲罰最重的一次就是不久前了,那時公子的背被鞭子抽的面目全百,到處都是鞭打的痕跡。受傷不說,晚上還發燒了,差點就治不好。那次,公子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將傷口養好。
雖然現在已沒有了傷痕,但是那次他是真的怕了,就怕公子沒熬住,就這麼的去了。
他之前本不想將那人給墨白公子的,一個是不想他惹身,二個也是他的私心。
只是他之前想著,墨白公子向來喜歡折磨人,特別是對感興趣的人或事,將那人給他,保證他玩不過幾天。
沒想到,墨白公子竟然沒折磨他,還讓人治好他的傷,並且還對他很好,一點沒「丟棄」的意思。
這可不行,他得讓他家公子去管管。
「不用管他,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屋中響起,讓人听起來很是舒服。
循聲望去,只見軟榻上那人在燭光的照耀下,很是令人眩目。那緊閉著的唇透著性感,英挺的鼻子,濃眉之下是狹長的雙眼,深邃的雙眸彷如海水一般讓人看不透。而這張好看的臉自始自終帶著一股暖意,讓人一看就很喜歡,就算是有很煩燥的心情,只要呆在他的身邊片刻便能平靜下來。
他就有這樣的魅力。
他就是柳花閣銀樓的管事——玉霜公子。
「公子,你不管他的話,要是被主子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又是你——」
話未說完,便被人給打斷,「好了,我知道了,主子不會生氣的,就算是生氣也不會懲罰你,你就別擔心了。」
林叔很是委屈,「公子,小的不是擔心自己,小的是怕您又被墨白公子給連累了。您是知道的,主子不會懲罰他,只會懲罰您。」
林叔很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
明明他家公子是最好的,而墨白公子只知道惹禍,脾氣還不好,也沒有幫主子的能力,為什麼主子就待他那麼特別?
想到這,他又看了他家公子一眼,替公子委屈。
「行了,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擔心,你能管的,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沒什麼事別來打擾我。」
玉霜公子放下書,揉了揉額頭,淡淡地說道。
見狀,林叔閉了嘴,退了下去。
而玉霜公子在他退下去,看著窗外的月色,久久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