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發現了?洞察力果然驚人,不愧為我們望月有史以來先知第一人,國師大人!」軒轅漠視依舊笑的優雅,從容的從街角走了出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軒轅漠視隨後苦笑一下,頗有自嘲的意味說了那麼一句話,然後就見夜剡冥黑著一張包公臉在離他幾步遠的陰暗地方也走了出來。
被猜到了身份也不驚訝,仿佛一切都在司懿軒意料之中,那份淡然就讓軒轅漠視為之贊嘆。
「卿兒要去哪里?」一直留意著憐卿的安全,在探望她的時候看到後面緊隨其後的兩人,就知道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憐卿沒有回答他的提問,但不曾停止的腳步默許了他們的跟隨。
在這個鎮子兜了一圈後,四人來到了一個清雅的茶居里面。
拿出隨身一直佩戴在腰間的環佩鈴鐺給掌櫃看,憐卿四人被迎進了內室。
「姑娘,請問有什麼吩咐?」從鏈子後面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是這里的老板。
「將這封信交給你的上級。」拿出早就寫好的信,憐卿將之交給中年男子。
「還有,兩日之後我要這幾天到這個鎮上那鏢行所有人的資料。」
「是,小的謹遵姑娘吩咐。」男子畢恭畢敬地接過信小心仔細的收入懷中。
「卿卿啊,有什麼好玩的事,難道不打算跟我們說下嗎?所以好兄弟講義氣,咱們好歹也同生共死過啊,這也屬于患難之交,快點告訴我,也讓我開心下啊。」剛出門口憐卿就被軒轅漠視不停的圍著追問。
「交流一下信息罷了。」對于夜剡冥的事,憐卿不想多說,雖然這事情可以直接交給他去辦,但是在事情沒有明了之前,憐卿還不打算讓他那麼快暴露身份。帶軒轅漠視過來就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你要繼續留在這里?」軒轅漠視沒忘記剛才憐卿對那中年男子下的命令。
「嗯,有些事要確定一下,你回去吧,出來那麼久,你該想家了。」事關重大,不管軒轅漠視背後勢力多麼龐大,可還是沒必要把他也牽扯進來,萍水相逢,可以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就很不可多得了,憐卿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不會害她。
可是多年來的生活經驗告訴憐卿,心跟信任還是沒辦法很輕易的交托給任何人,對于那三個男人是沒辦法了,可是對于軒轅漠視跟救了自己一命的墨紫臣,她都沒辦法對他們完全的信任,她沒辦法忘記在她差點命喪蛇口時的那一道掌風。
「不,我怎麼能讓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弱質女流孤身在外呢,沒親自送你回到皇都,我怎麼都不會離開的。」兩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又一次被忽略個徹底,夜剡冥是真心的想用手戳一下軒轅漠視的眼證實下那不是喘氣的。也只有司懿軒才可以在被人如此忽略下還可以笑的那麼的開心吧。
「回去等消息吧。」也不理會在哪里繼續刷白痴的軒轅漠視,憐卿轉身離開。
「喂,等等我,你這是對你救命恩人的哥哥的態度嗎……」
「……」
回到客棧,眾人各自回到自己房中,憐卿還沒有關上房門,就被夜剡冥從外面硬擠進來,憐卿莫名其妙,什麼時候攝政王也有了夜探女子閨房的嗜好了?
呆呆的看著那熟悉有心痛的面容,憐卿用力告訴自己過去了過去了不準再想了,深呼吸了下,冷清的問︰「王爺,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議吧。」
夜剡冥心中一澀,他知道對于司懿軒跟白斬月,他是後來者,接近她的機會本來就少,可是沒辦法,愛上了陷進去了,這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曾經他也抗拒過這份感情,也選擇遺忘過,但是忘不掉而且隨著時間越久那份感情卻越濃,她的面容在腦海中也越清晰,就算被他不小心遺忘的那段過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過她。
可是為什麼在那一夜之後就變了?那一夜他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對自己有感覺,甚至連她的心跳跟情感波動他都可以感覺得到,可是為什麼在她受傷之後就變了?
雖然也跟以前一樣對他有說有笑,可是語氣中明顯有著疏離,雖然也會跟他有實現踫撞,但那眼神卻透著空洞跟渺茫。這是為什麼?
尤其是在剛剛,明明自己在她身邊,她卻一直無視著他,完全可以讓自己去做去查的事情,她卻讓他的暗樁去,這叫他無法在忍耐下去,那種蔓延開來的恐慌,那種上下都夠不到邊的虛浮感讓他崩潰。
硬是讓自己吞了口口水,夜剡冥嗓音暗啞的開口︰「為什麼?」
憐卿莫名︰「什麼為什麼?」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眼神慌亂中夾雜著痛苦?遇到什麼問題了?
「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明明就在你身邊的?我一直都在的你沒看到嗎?不管什麼我都可以辦法,只要你開口說我就會辦到的,我那里有錯做錯你也可以告訴我,我會改。」有些語無倫次,夜剡冥越說越是慌亂,甚至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夠好讓憐卿嫌棄。
「王爺,你先冷靜下。」憐卿看著往日以冷酷聞名的夜剡冥,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都不清楚為什麼他會突然這樣。
「我很冷靜,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可以允許白斬月的僅僅,可以原諒白斬月之前的不告而別,更不明白為什麼你可以為了紫玉跟司懿軒豁出性命,為什麼就偏偏吝嗇的給我一個眼神,一個微笑。
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那個時候你還會在我懷中微笑,那個時候你還會很專注的看著我,我知道你有感覺,我看到你臉紅了,可是為什麼突然間都變了?」
越說越痛苦,從起初的糾結低吼,到最後的痛苦低喃夜剡冥現在也僅僅是一個為情所苦的普通男子。
如果可以他真的也不想懂得愛情,可是偏偏讓他懂得了體驗了卻得不到,放也放不了那種感覺就如同渾身上下被什麼東西緊緊裹住掙月兌不開也做不了大動作一樣什麼都收到限制,難受到不行。
「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不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憐卿只能給出那蒼白的三個字,可是那三個字抹平不了傷痕,甚至是可以加重傷勢,她忘記了,愛情當中不管哪一方,最不需要的也是這三個字。
「你知道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不想要你的虧欠,我也從司懿軒哪里多少打听到了些什麼,我不逼你我不要求你,我只請求你,不要無視我的存在,可以嗎?」
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一個一直只會發號施令的人,一個有無上全力的人,一個人人尊敬的人,用著極盡卑微的口氣說著卑微到極點的話,要的不是別的,而是請求的僅僅是心愛的女子一個眼神一個笑容而已。
憐卿在這一刻感覺自己殘忍的令人發指,她甚至覺得她的殘忍不下于把自己送上手術台的雙親。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她本就不屬于這里,她抗拒著他們的感情,假裝自己看不到他們對自己的好,強迫自己無視他們,可是在白斬月無聲無息的消失,從司懿軒僅僅為了自己身體好些險些送命的那一刻,她知道有些東西注定是她改變不了的。
她本意不想傷害他們,可是偏偏傷他們最深的就是她,起初以為冷漠以對是對司懿軒好的,可是沒想到他用時間跟耐心還有對她的深情來證明了他從沒放棄過她。
現在又出來一個夜剡冥,本以為不去觸踫就可以忘記那天夜里的意外,可是她認為的意外對于夜剡冥來說那就是美好的回憶。
她錯估了這些男人的用心,更低估了男人對她的深情。
這一刻憐卿是幸福的,也是悲傷的,幸福來了這個時空享受到了被愛,也有了多年以來求而不得的親情。
更有了視她如珠如寶的司懿軒跟對她呵護備至的紫玉姐姐,但幸福來的太快,一下子又來的太多讓她不安全感瞬曾,她害怕有一天她閉上眼楮再也睜不開,那麼他們又怎麼辦?
憐卿自認為自己不是多情之人,她就一顆心,沒辦法分那麼多份,可是面對司懿軒的以命相許,跟夜剡冥的痴心以待,憐卿迷惑了,在這一刻她甚至想沖動的把一切都坦白在他們面前,可是她怕……
「答應我……好不好……」夜剡冥的語氣低沉的讓人心酸,憐卿不得不點頭應允。
得到憐卿的回答,夜剡冥突然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純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冷峻的男人會有這樣單純直白的笑容。
兩日後
「姑娘,神風鏢行這次出鏢共計五十五人,為首的是二當家成威,所送之鏢物是昌隆山莊前個月從望月國訂下的精鹽,共計三十車,已以三天前送達,現待驗收。」執著宗卷,中年男子有條不絮地報道。
「那五十五人可有可疑之處?」輕捻著發尾,憐卿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之處,而司懿軒則笑的很有深意。
「就情報看來,都是些平常的鏢師,沒什麼特別的來歷。」雖然不明白憐卿所問何意,中年男子還是畢恭畢敬地一一講述這五十五人的身家來歷,不過也虧得夜剡冥多年征戰暗樁眼線眾多,要不然要在兩天內將人家祖宗幾代做過什麼都搬出來還真不是容易的事,看來憐卿還是找對人了。
「嗯,我明白了,辛苦你了,下去吧。」看來還是要自己走一趟啊。
「這都是小人應當做的,那小人先告退了,有事還請姑娘盡管吩咐。」說罷中年男子就躬身退出房間。
朦朧的夜色中隱約中只可見幾顆星星,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