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冷笑一聲「剛才我這兄弟只不過是隨口說一說而已,梁兄莫要見怪,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的未婚妻掉入水中,梁兄你為何不前去營救?反而和眾人一起在這里看起了好戲?」
梁凱冷笑一聲「哼!我巴不得那個賤人一死了之,省得我今後還要委屈自己娶了那個丑八怪。」
這時站在一旁的葉檀邪笑一聲,微微一跨步移到了梁凱的身後,隨即利索的抬腿,一腳就狠踢在梁凱的上。
這一腳踹出正好將站在船邊的梁凱給踹到了水里
只听見「噗通」一聲,隨即傳來殺豬一般的大叫聲「啊——救——救命。」
這時葉檀才裝作驚訝的大喊一聲。
「唉,梁世子怎麼落水了?難不成你是急著救你的未婚妻?呵,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慕容逸和歐陽文瑾皆是一臉忍俊不住的笑意,看著在水里撲騰的梁凱,眾人也是一陣嘲笑。
在這個船上的人多半都知道這幾位爺的身份,即便不知的,就看那周身的氣度和穿著也基本上能猜測個大概的,而且梁凱在京城內為虎作倡、欺行霸市,早已經臭名昭彰。
眾人看到他落了水也都是暗自偷笑罷了!
——
這一邊,夏清歌墜入湖水中後,就朝著岸邊游去,她既然打算讓夏瑜涵好好嘗一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自然不會這麼早露出水面。
當時,自夏瑜涵提起游湖時,她基本上就已經猜到了夏瑜涵的陰謀,只是當時她還不確定夏瑜涵究竟以什麼樣的方式陷害自己。
到了現在夏清歌不得不承認,讓兩個扭打的壯漢「不小心」推她入水是最好的辦法,她夏瑜涵不但不用出手還拔出了自己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夏瑜涵是知道夏清歌不會游泳的,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夏清歌早已是今非昔人。
夏日的天色里,在湖水中游泳到不算什麼,但是由于東平湖太過寬廣,最主要的是,她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還沒有痊愈的病人。
眼看著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樹林,而在最關鍵的時候,夏清歌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發麻的厲害,似乎每用力一次,腳上就傳來一陣抽筋的疼。
夏清歌心里暗罵一聲該死,急忙用力向湖面游去,當她冒出頭打算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支撐的朽木時,卻讓她驚喜的發現不遠處有一艘小船正自跟在她的後面駛來。
不過一會兒,她就看清了那坐船上的情況,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臉上帶著一張熟悉的面具,正站在橋頭望著她這邊。
沒想到這一次遇到麻煩又是這個人剛巧出現,若說是踫巧的緣分,夏清歌卻怎麼也不會相信。
這時白衣人的小船也已經游到了她的身邊,當他看到夏清歌時,眼神明顯亮了起來。
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又變得十分寒氣逼人。
他站在船頭低頭盯著滿臉是水的夏清歌,嘴角勾起習慣的邪魅笑意,而這一次夏清歌卻發現他的笑容里似乎還帶著隱隱的怒意。
「大小姐好興致啊,在這麼寬闊的東平湖里游泳,真是遐逸。」
夏清歌眯著眼楮微微勾起嘴角「公子是大老遠跑來嘲笑我的?」
「哪里?我只是好奇夏小姐既然會游泳,又為何舍近求遠?後面那幾艘畫舫難道容不下小姐?」
白衣人將夏清歌眼底的怒意盡收眼底,剛才他和自己的手下全部隱藏在幾艘畫舫附近仔仔細細搜查了一番,結果連這個丫頭的一根頭發都沒發現,到那時,他才似乎覺得自己是緊張則亂,完全忘記了這丫頭的性格。
她怎麼會那麼容易讓她的庶妹暗算了去?若不是有意的,她不可能有時間將夏瑜涵一並拉入水中。
想到此,他就在腦子里將東平湖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細想了一遍,最後發現偏北的這片樹林是最靠近畫舫的位置,所以他就立刻乘坐小船趕了過來,果不其然,這丫頭真的在這里。
想到她為了反擊夏瑜涵竟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就沒來由的一陣惱怒。
夏清歌這時才注意到,這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早已經濕透了,難道他是為了找她?
想到這個可能夏清歌有些可笑,他和自己只有兩面之緣,而且,他究竟是誰,又有著什麼樣的身份自己一概不知,這樣一個還算陌生人的男人,又怎麼會找她?
正在她一門心思的胡亂猜想之際,突然腳下一麻,夏清歌暗叫不好,猛地拍打了兩下就迅速沉了下去,白衣人見此也顧不得在生氣,一個縱身跳入水中,當他沉入水中時,很快看到了那抹還在下沉的身影,于是他急忙游了過去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她摟在懷里,隨即向上游去。
當白衣人將夏清歌救上了船後,夏清歌由于嗆了水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他幫著夏清歌將身體內嗆到的水逼了出來,同時自責自己只顧著生氣了,竟然忘記這丫頭在水里待得時間太長,身體四肢恐怕早已經麻痹了。
將夏清歌摟在懷里後,他急忙滑動小船朝著岸邊游去,到了岸上,白衣人小心翼翼的將夏清歌抱到了樹林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隨即在四周找了一些干柴點燃了簇火,他坐在夏清歌的身邊,凝神注視著她,看到她微微帶著水珠的小臉上眉頭緊鎖,似乎即便昏睡了也帶著一絲警覺的不安,不知為何?看到她這樣,他的心里竟然微微心疼。
伸手打算將她臉上的發絲撩開,卻正在這時夏清歌的雙眼猛地睜開,帶著一絲攝人冰冷銳氣,在白衣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夏清歌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朝著白衣人的胸口刺去。
白衣人見此急忙向後一昂頭,一只手同時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
心里暗驚自己的麻痹大意,更驚訝與夏清歌那種只有訓練有素的人才能有的靈敏反應。
他的眼神里仍舊是平靜如水,嘴角倒是升起了一絲差異的微笑「救了你一命,難不成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似乎我每次救你都是冒著被你錯殺的危險。」
這時夏清歌才恢復了神志,也想起了剛才她身體發麻沉入湖水里的情景,看了白衣人一眼,隨即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簪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在我沉睡時,別人一旦靠近,我就會本能的反擊。」
她前世的工作讓她不得不用上十二萬分的謹慎和小心,所以,即便在沉睡中她的警覺性也要高于常人很多倍。
而且自從和夏清歌的身體合二為一後,在夏府那種岸濤洶涌的府邸,也由不得她麻痹大意!
白衣人沒有在逗弄她,這一年里他為了尋找那樣東西,幾乎一直關注著夏府的動靜,夏清歌的遭遇他自然看在眼里,包括她瞬間天差地別的改變他也都了若指掌。
所以,對于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在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受人欺凌、造人暗算是怎樣的艱難和無奈?他似乎都能深深體會的到。
「你剛剛在水里泡了那麼久,還是將衣服烘干吧,這里比較隱蔽,若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前面撿些干柴,你把外衣月兌了烘干會比較快一些。」
這時夏清歌才注意到了周圍的壞境,想來是在她暈倒後,這個人帶她來到了這片樹林里。
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了,黏在皮膚上的感覺十分不舒服,白衣人說的對,她必須要盡快將衣服烘干,明日就是外祖母的壽宴,她絕對不能錯過搭上楊家的這個機會。
抬眼看向身邊的白衣人,雖然他有時候性格乖張神秘,不過到還算是個君子,而且如今自己的身體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他能看到什麼?
想到此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于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先離開一會兒了。」
白衣人勾唇一笑,隨即站起身朝著湖邊走去,在那里他還可以幫她把風,而且還可以插兩條魚過來烤著吃,倒是不錯的選擇。
想到自己這幾次抱著這小丫頭的感覺,不斷暗自搖頭,真是太瘦了,抱在手里沒什麼感覺,看來今後一定要好好的補一補才是。
等白衣人走了以後,夏清歌就將自己的外衫退了下來,只著了中衣坐在簇火邊上,又撿起了旁邊白衣人準備的干柴放到了火堆里,不一會兒,身邊的溫度就提升了上來。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左右,夏清歌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經干透了,她拿起來穿在身上,隨即轉身看向湖邊,只遠遠的看見那一抹身影似乎也朝著這邊走來。
當他走進後夏清歌才發現,他手中竟然用一根木棍插著兩條大魚。魚的肚子已經被他開膛破肚處理干淨了。
他坐在夏清歌的對面,將自己手里的魚架到火上烘烤起來,夏清歌看到他熟練的擺弄著手里的木棍,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一般、十分嫻熟。
看在眼里,夏清歌很是意外,她曾經覺得這個人身上透露著一股子貴氣,雖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只看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氣質,夏清歌就能大概的猜到這個男人一定有著非凡的身份。
所以在她的眼里這樣一個人定然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人,雖然這是形容女子的,不過一般世家大族的少爺、公子們哪一個不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
可是如今看到他那烤魚的動作,夏清歌忽然有些想笑,想到他身穿華衣錦服,卻要挽著衣擺月兌了鞋子在水中叉魚,那樣子難道不好笑嗎?
白衣人抬眼時,正對上夏清歌雙眼內隱藏的笑意,他輕笑一聲隨即打破沉默「想笑就笑,為何要憋著自己?」
夏清歌撲哧一聲笑出來,心里暗道這人真心成神了,為何總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只是覺得,前兩次看到你時,似乎總是我最為狼狽,而今日在看看你這般模樣,我覺得老天爺似乎算是公平,我們也是彼此彼此了。」
白衣人拿起手中烤好的魚遞給了夏清歌,這才開口「這算什麼?只是插兩條魚而已,我會做的事情可遠遠在你的想象之外,嘗一嘗本公子燒烤的如何?定然是人間美味,算你有口福了。」
夏清歌撅嘴,一臉的不滿意,接過他遞過來的木棍,輕輕嗅了一下,入鼻的味道確實十分清香,還夾雜著一種烘烤過的肉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
隨即她低下頭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覺細膩華潤,而且還殷殷的帶著一絲咸味,更將魚肉的特質引了出來。
看到對面那一雙極其期盼的雙眼,夏清歌心里暗自猜測,這個家伙一定在滿懷期待又得意洋洋的等著自己去大力夸贊他一番吧?
「唉。」夏清歌嘆息一聲「這魚肉似乎太老了些,這魚的腥味也似乎重了些,最主要的是,上面似乎還帶著血腥味,我說公子,您究竟洗干淨了沒?要知道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是要鬧肚子的。」
白衣人瞪大了眼,一雙清泉般的鳳目內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清洗的絕對干淨,而且東平湖的魚多半是從嘉玉江上順水游過來的,所以即便魚兒的個頭較大,卻極其鮮女敕,要不然這鳳仙樓何必開在東平湖的邊上?」
白衣人心里暗惱,這個小丫頭,她知不知道,他可是從未伺候過任何人的,他辛辛苦苦打了魚,在費勁的將魚兒清理干淨了拿過來烤給她吃,她竟然還不領情?
隨即帶著一絲孩子氣,他伸手從夏清歌的手中奪過木棍,就著夏清歌咬過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覺和他平日烤出來的還要美味。
抬頭郁悶的看向對面,而夏清歌卻極其開心的咯咯直笑,看到那個似乎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人也能這麼斤斤計較,夏清歌突然覺得,他也並不是那麼無所不能吧,起碼他也是需要贊美的。
最主要的,夏清歌這次算是報復了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猜透她心思的郁悶之氣了。
白衣人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又重新換上他以往的邪魅淡然「既如此,那大小姐就莫要吃在下的魚了,省的你真的鬧肚子了還要責怪我的好意。」
搖了搖頭,獨自吃了起來,這時候倒是該夏清歌氣悶了,她一手又重新奪過白衣人手中的木棍,帶著挑叛和得意的眼神,當著白衣人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魚肉。
白衣人面上顯現的十分意外,可那雙黑亮的眼神里卻滿含著笑意。
看著那一張小嘴猛嚼著口中的魚肉,那一張一合帶著油光的粉唇似乎是他見過最為誘人的紅唇。
就這樣,夏清歌在賭氣中將一整條大魚都吃了個精光,只可憐的留下了一條還算完整的魚骨架。
白衣人嘖嘖稱奇,看著她那一臉滿足的模樣,他暗自搖了搖頭,從前他還覺得這丫頭還算的上是個淑女,雖然暗地里十分敏銳機警,手腕毒辣,不過在明眼人眼里,她的淑女形象還是保持的不錯,不過現在他似乎要徹底改觀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這女人的肚量怕也是他們男人難以想象的吧!
兩人將烤熟的魚肉都吃的干干淨淨的,當夏清歌見到白衣人的吃相時,心里微微有些窘態。
想起自己剛才為了挑叛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而他卻極其優雅的一點點的吃起來,這樣的反差,似乎絕的她真的不太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白衣人抬眼看了一下天色,隨即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想來那些找不到你的人定然認為你被湖水沖到了下游去了,你打算如何?」
這時夏清歌才真正的開始考慮自己眼下的事情,夏瑜涵定然是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她何不利用這次機會?
想到了什麼,夏清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半夜時分
夏清歌被白衣人安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衣人離開後,夏清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姜嬤嬤、巧蘭、無雙和襲春四人正一臉愁容的等候在屋子里。而當夏清歌進屋後,是姜嬤嬤第一個看到她的。
「天哪,我就說我的姑娘不會有事的。」姜嬤嬤在看到夏清歌這一瞬間,眼淚立刻流了下來,這一晚上府里發生了太多事情。
後晌午時,二小姐極其狼狽的回了府,後來無雙和襲春更是眼楮哭的紅腫的進了紫霞院,到這時姜嬤嬤和巧芸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緊接著梁姨娘就怒氣沖沖的趕了過來,隨即一番嘲諷後就派人在大小姐屋子里一陣翻找。
姜嬤嬤知道,梁姨娘一直眼紅與楊氏留給大小姐的那份嫁妝,如今大小姐死了,她只要將那份字據找到了就能前去認領。
姜嬤嬤一氣之下和梁姨娘爭吵了起來,後來屋內被梁姨娘的幾個手下翻找的雜亂不堪,最後梁姨娘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氣哄哄的走了。
夏清歌一听之下震怒不已,狠狠的一掌敲在旁邊的茶幾上,心里暗道,好一個梁心婷。
「無雙、襲春,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
兩個丫頭皆是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奴婢們今日沒有保護好小姐,還請小姐責罰。」
夏清歌清冷一笑「既然知錯了,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該如何做事,我要提醒你二人一句話,看清楚如今的形式,切莫走差了路,想一想朱雲、瑞珠的下場,下去吧。」
這時無雙抬起頭臉上滿是真摯「奴婢知道在大小姐的心里一直認為奴婢二人是梁姨娘安排的人,其實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與襲春皆是老爺為大小姐安排在身邊的暗衛,今日奴婢們沒能及時營救小姐,害小姐身陷險境,奴婢們一定會在書信中向老爺稟明此事,也會按著府中暗衛的規矩前去請罪。」
夏清歌眉宇微微皺起,帶著懷疑的眼神看向無雙「你有何證據證明你二人是我爹派來的?」
這時襲春向前跪了跪,將自己的衣袖輕輕撩起「小姐請看,這個標志皆是老爺身邊暗衛的圖樣,奴婢和無雙都有,在小姐八歲時,老爺安排奴婢二人前去保護,奴婢們是安插在梁姨娘派去的幾名丫頭當中的。」
夏清歌低頭去看那上面的圖騰,是一只暗紅色雄鷹的圖案,夏府的祖先听說是少數民族的游牧人,後來跟著先帝征戰天下,最後才改成了漢人。
這只雄鷹是夏家人的圖騰,父親和二叔、三叔身上都有,而他們的暗衛也用了這樣的標志,只是原色上稍有不同,而父親的雄鷹就是暗紅色,這樣的紋身一旦印在身上就再也弄不掉了。
這麼看來這兩個人應該是父親派到她身邊進行保護的,夏清歌心里深思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等榮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一過,她就寫一封信送往父親那里,到時候真假自然能夠分辨。
若是真的,夏清歌看了無雙和襲春二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若是真的,她不但如虎添翼,而且還能借著兩人的嘴將梁心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間接的傳給父親知曉。
夏清歌雖然知道這個未見過面的父親是疼愛她的,可是她也沒有忘記夏瑜涵也是他的女兒,而且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兒。
從這一點上出發,想要父親知曉夏瑜涵和梁心婷的惡毒實屬不易,這還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收起了思緒,夏清歌低頭看向二人「這件事情我會去查實,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切記,不要將我已經回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奴婢明白。」
等無雙和襲春退下去後,巧蘭將屋門關閉,這時夏清歌才注意到巧蘭頗為怪異的行為。
「巧蘭,你為何一直低著頭?」
姜嬤嬤看了一眼巧蘭嘆了口氣,夏清歌見此便知道一定還有什麼事情姜嬤嬤沒說呢。
「嬤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姜嬤嬤憐惜的看向巧蘭,隨即將整個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本她奉了夏清歌的命令一直守在紫霞院不曾出去的,可是夏清歌走了不長時間,門外的三等丫鬟央兒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告訴她巧蘭在垂花門那邊被幾個婆娘打了。
她當時心急就跟著跑了出去,到了那里時就看到巧蘭爬在地上,好幾個婆娘壓在她的身上,手里還拿著銀針狠狠的往她的身上扎。
說道這里姜嬤嬤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她這輩子沒有嫁人,巧蘭這丫頭算是她守著長大的,幾乎已經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女兒,如今看到她這般模樣,自然心疼的很了。
夏清歌听了姜嬤嬤簡單的敘述,心里早已經氣憤難當,她走到巧蘭的身邊抬起她的下巴,當那張在她記憶里原本清秀絕倫的臉被打的面目全非時。
她僅存的一點理性也消失殆盡。
「小姐您還是莫要看了,奴婢沒多大的事情。」
夏清歌絲毫不听勸,又拉起她的衣袖,當看到胳膊上那大大小小的紅點時,夏清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大罵一聲「千殺的狗奴才真是惡毒,巧蘭你說,究竟是哪幾個婆娘干的?我定讓她們不得好死。」
巧蘭看出夏清歌現在的情緒十分激憤,她急忙福身道︰「大小姐切莫為此事生氣,您忘記了麼,奴婢可是會武功的,今日挨打是奴婢自己願意的。」
夏清歌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將她扶起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等子意氣用事之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為何會弄成這樣?」
她知道依著巧蘭的身手,對付幾個婆娘絕對是綽綽有余的,巧蘭沒出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果夏清歌沒有猜錯,巧蘭多半還是顧慮到了她。
巧蘭緊咬著嘴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很久她才慢慢開口道︰「奴婢知道,今日奴婢不跟小姐說,您也一定會去查的,今日之事是奴婢先開的口,所以,即便是小姐打算給奴婢出氣,那幾個婆娘也一定會矢口否認她們早先說過的話。」
「她們說了什麼?」
夏清歌雖然問了出來,但是多半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情形。
巧蘭心思聰慧,絕對不是那種性格魯莽之輩,能讓她氣憤的原因恐怕一定是那幾個婆娘說了什麼讓她難以忍受的事情來。
巧蘭抬眼看向夏清歌,似乎十分為難的樣子「大小姐,奴婢說了您切莫生氣,更不要為奴婢去出頭,不然奴婢是絕對不會說的。」
夏清歌點了點頭,巧蘭得了保證才將下午的事情說了出來。
「今日奴婢去前院找那個小丫頭雪兒,在回來的路上就看到幾個婆娘閑著無事坐在一棵榕樹下納涼,當時奴婢急著回來並沒有在意,但是,當奴婢走進時卻听到了她們口里說的話竟然是在侮辱小姐您,我一時氣憤就忍不住上去理論。」
「那個齊媽媽牙尖嘴利,顛倒黑白,她不斷的造謠生事,說大小姐故意為難府中姨娘,苛待庶妹,更是將姨娘罰去閉門思過。她不停的在那里無事生非,奴婢就氣不過上前打了她一巴掌,結果旁邊那幾個婆娘就一擁而上,將奴婢團團圍住了。」
夏清歌此時的情緒漸漸穩定,對于那幾個婆娘故意抹黑自己毫不在意。
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入定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嬤嬤看了巧蘭一眼,隨即走到夏清歌跟前︰「大姑娘,這件事情絕非巧合,听巧蘭的敘述老奴覺得今日這事情蹊蹺。」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
再次抬頭時,臉上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不少「嬤嬤說的很對,這件事情怕是那些人故意為之,而巧蘭卻成了別人下手的目標了。」
巧蘭點了點頭,也十分贊同夏清歌的說法「奴婢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那群婆娘群擁而上時,奴婢突然明白了,這些人似乎早有準備,像是故意在這里等著奴婢一樣,所以,當時奴婢並沒有急著還手,就怕她們有什麼陰謀。」
夏清歌十分心疼的看向她青紫一片的臉「委屈你了,你放心這個仇我記下了。」
巧蘭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沒事,所以還笑了笑,但是這一笑卻更是扯動了傷口。
「嬤嬤,趕緊拿我房間里的青玉膏來給巧蘭擦傷,以免落下疤痕。」
「是,老奴這就去。」
等姜嬤嬤拿了藥膏為巧蘭上了藥後,三個人這才開始仔細的分析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們三個一致認為這件事情和夏瑜涵月兌不了關系。
夏清歌腦海里突然記起一件事情,她看了看巧蘭和姜嬤嬤一眼,仔細的分析到。
「夏瑜涵將我約了出去,而我卻留下了嬤嬤在紫霞院內守著,這時候,巧蘭出事了,嬤嬤被院子里的小丫頭急急忙忙的叫了出去,這時候紫霞院幾乎沒有我可以信任的人在這里,看來夏瑜涵今日的目的不止是要了我的命,她還做了二手準備。」
姜嬤嬤一听心里跟著一緊,氣憤道︰「這個該死的央兒果然是那邊派來的眼線,看待會老奴不去撕裂了她。」
「不必,現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以免打草驚蛇。」
姜嬤嬤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也點頭贊成。
「大姑娘,老奴剛才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一回來就找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既沒有多什麼也沒有少什麼,這就奇怪了,二小姐究竟是要找什麼?」
「對了,我的那件繡品可是標好框了?」
「已經弄好了,今日後晌午老奴親自去讓那里的師父給標好的。」
「嗯,嬤嬤拿出來我瞧一瞧吧。」
姜嬤嬤點了點頭,急忙從里屋搬來了那間繡品,夏清歌將繡品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低頭挨近繡品仔細的聞了聞,又轉身拿起一根蠟燭在繡品上來回的晃動,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姜嬤嬤驚呼一聲「怎麼會變成這樣?」
此時,這件繡品瞬間變成了血紅色,那鮮艷如血的顏色覆蓋在整個秀品之上。
巧蘭看到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轉為憤怒「這個二小姐可真是卑鄙無恥,怎麼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如果大小姐沒有發現的話,那後果——」
她不敢在繼續說下去,但是三人都明白,如果夏清歌真的拿著這份繡品前往榮國公府送給了楊老太君,那麼她的名譽就會徹底毀了,並且可能因為此事榮國公府會徹底和大小姐斷絕聯系。
夏清歌不自覺握緊了手,暗自慶幸她前世擅長用毒,所以才聞出了這件繡品上模了一種藏青。
前世她就知道這種東西,它是產自**的一種礦物質,將藏青砸碎後用清水泡過就能成為一種類似與顏料的東西。
但是它區別與顏料的地方就在與涂上去是透明的,只有在一定溫度下才會出現本來面貌。
她只是好奇夏瑜涵是怎麼弄到這種東西的?
「大姑娘,這下子如何是好?您明天可就要前往榮國公府了啊。」姜嬤嬤十分焦急,更是暗恨自己著了別人得道。
夏清歌清冷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陰狠「禮尚往來,這一次我自是要還給她的。」
「姜嬤嬤,我寫一個方子,現在已經是亥時,你務必按照上面寫的幫我將這些東西弄到手,一般的藥鋪子怕是都打烊了,我听說清風堂似乎每天都有人守著可有此事?」
姜嬤嬤急忙點頭「是有此事,清風堂的藥材很多都十分名貴稀有,所以那里每天都要安排兩個小廝守夜。」
夏清歌一下子放心不少「那就好,你現在趕緊出去,若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出去找我,這樣明日我也有名正言順回府的理由。」
姜嬤嬤一听,臉上一喜「老奴明白,姑娘請放心,老奴絕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夏清歌走回書案前提筆快速的寫下了一個方子交給了姜嬤嬤。
姜嬤嬤拿過來後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夏清歌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巧蘭「今日去前邊可是打听到了什麼?」
巧蘭急忙點頭「我問了雪兒,她說今早上見到過一個外府的家丁在大門外逗留了一會兒,門口的六子上前接待的,後來好像是接過了一個什麼東西,那個家丁走後不一會,紫煙院的冰琴就上前和六子聊了些什麼,隨後六子就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東西交給了冰琴,奴婢猜想她拿的一定是榮國公府的請帖。」
夏清歌听了她的話稍作思索了一會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巧蘭看了夏清歌一眼,才斟酌了一會說道「奴婢覺得二小姐做了兩手準備,若今日她能成功將小姐推入湖水里,那她自然就除掉了自己最大的障礙,但事由意外,若小姐您安然無恙的回到府里,這件刺繡就是對您致命的打擊。您明日若不去為楊老太君祝壽還好,可您一旦去了,那這件繡品如果當著楊老太君的面露出來,必然會被人說是出現血紅之色,那可是大凶之光啊,到時候小姐您和楊府的關系只怕就徹底毀了。」
夏清歌贊賞的看了她一眼,她沒有看錯,巧蘭果然是個心細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現在你要在院子里給我演一場戲了,還要連夜派可靠的人去榮國公府送一份信函,這件事你就交給無雙去辦,我倒是要賭一賭她說的話是否是真的。」
巧蘭一听眼楮一亮,她知道大小姐這樣說就一定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夏清歌走上前幾步在巧蘭耳邊說了幾句,巧蘭越听越激動。
「小姐聰慧,這樣奴婢倒是要看看二小姐明日如何辯解。」
夏清歌輕笑一聲「好了,去吧,事情辦成之後你就回房間好好休息,這幾日都不用前來伺候了,這個拿著,好好養著。」
巧蘭看著夏清歌手中拿著的藥膏,她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紅「大小姐對奴婢的好奴婢一定謹記在心。」
夏清歌沒有多說什麼,巧蘭這些日子和夏清歌相處下來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其它的話也不會再說,接過夏清歌手里的藥膏福身走了出去。
看著巧蘭離去的背影,夏清歌一陣沉思。
巧蘭確實聰明,雖然她也是楊夫人留下來的老人,但是她畢竟和姜嬤嬤不同,姜嬤嬤是看著楊氏長大,幾乎像是生母一樣的照顧楊氏,但是巧蘭不同,她是跟著姜嬤嬤長大的,對于楊氏的記憶一定很模糊。
所以,這樣的丫頭若能成為自己的人絕對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但若成為敵人——?
夏清歌沒有繼續想下去,對于巧蘭她還是很有期待的,希望她會一直忠心與她。
大約一個時辰後,姜嬤嬤從外面趕回了院子,到了夏清歌跟前,將自己找到的東西交給了夏清歌。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一幅外形為扇子形狀的刺繡屏風,姜嬤嬤嘆息一聲。
「原本這個刺繡真的是極品,連巧功閣的師父看到這上面的繡面都連連夸贊,只可惜了被那個該死的賤蹄子給弄成了這樣,真是糟蹋了。」
夏清歌正在低頭檢查著手里東西,听了姜嬤嬤的話才笑著看著她。
「嬤嬤不必著急,清歌早已經想好了辦法,明個兒你就等著瞧好了。」
「難道小姐有什麼辦法將這上面的紅色去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小姐這件繡品拿過去定然會十分討楊老夫人喜歡的。」
夏清歌淡笑不語。
第二日清早
夏清歌很早就起了床,在姜嬤嬤和巧蘭的精心打扮之下,她穿了一件偶粉絲水袖絲錦長衫,配著一件月白色梅花暗紋百褶長裙。
頭上盤著一個隨雲髻,在發髻中間別著一株赤金鳳尾瑪瑙流蘇,發髻兩側各自別著兩株粉梅珠花。
巧蘭在為她畫了一個淡淡的妝容,整體裝扮不失富貴典雅又不顯庸俗之氣,姜嬤嬤和巧蘭看著站在她們面前的夏清歌,皆是露出滿是驚艷的眼神,夏清歌淺淺一笑。
「今日去榮國公府,姜嬤嬤就陪著我去吧,巧蘭在府內好好休息。」
巧蘭咬了咬嘴唇帶著歉意道︰「今日對小姐來說是個十分重要的日子,奴婢卻不能陪伴左右伺候,奴婢這心里總是覺得難受。」
夏清歌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切莫說這樣喪氣的話,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今日就好好養傷吧,今後需要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巧蘭在夏清歌的一陣勸解之下,心情好了許多。
「小姐,現在時間不早了,奴婢剛才听雪兒過來說,紫煙院那邊早已經離開了。」
夏清歌清冷一笑「還真是夠積極的,我倒是要看看這京城的才女今日是如何驚艷四座的。」
巧蘭笑了笑道︰「昨日二小姐已經丟盡了臉面,她今日前去能討到什麼好處?只不過自取其辱罷了,對了,奴婢已經將小姐的話傳到了那邊,我想她今日若見到小姐一定會嚇死的。」
這時姜嬤嬤拿出一件月白披風給夏清歌披上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姑娘,咱們現在就起身吧,馬車早已經候在門口了。」
夏清歌點了點頭,在姜嬤嬤和襲春和無雙的陪同下一路過了垂花門,朝著大門而去。
這一路上,當府里下人見到為首的夏清歌時,皆是嚇得連連後退。
這時門口的門衛遠遠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這邊走來,站在左邊那個面容消瘦,身材像竹竿一樣的高挑的門衛就朝著這邊看來。
一見為首的女子時,眼神明顯的閃過一絲驚艷,隨即便反應過來正向這邊走來的究竟是誰,臉上又閃過一絲膽怯。
昨個不是說大小姐沉入東平湖了麼?自始至終沒打撈到尸體,听府里的人說,若今日在沒有找到,基本上已經確定大小姐必死無疑了。
可——如今走向自己容光煥發的女子又是誰?
當夏清歌走進後,門口的門衛皆是後退了幾步,可在抬頭仔細看時,發現夏清歌抬眼含著一絲笑意盯著他們,在看看身後跟著的姜嬤嬤和幾個小丫頭,她們臉上毫無懼色。
這麼看來大小姐沒死?知道夏清歌是活的後,小六的膽子也壯大了不少,看到夏清歌走進,他就急忙猥瑣的笑了笑走上前擋住了夏清歌的去路。
「大小姐,您這大早上的就出門可是有什麼急事?」
夏清歌抬眼看向擋在自己前面的門童,面前的男子,身形消瘦,面露饑黃,眼楮周圍更是青紫一片,一看便知是縱欲過度的模樣。
在加上他的長相頗為猥瑣,一雙鼠眼在她身上四處打量,看到這樣的人夏清歌心里就一陣厭惡。
這時站在夏清歌身後的姜嬤嬤猛地站上前來擋住夏清歌冷哼一聲。
「你是什麼東西,難道大小姐出門還要向你一個小小的門童稟告不成?」
小六一見姜嬤嬤這架勢,急忙換上一幅掐媚的模樣「哎呀,姜嬤嬤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可都是府中的奴才,這奉命行事不得不從啊。您就不要為難小的了,這也是小的的差事不是?」
姜嬤嬤臉上一陣鄙夷,她當然知道小六平時對梁姨娘馬首是瞻,今日看到他值班本就不爽,現在他自己上前找罵,她當然也不會客氣。
「奉命行事?那老奴倒是要問一問你究竟是奉命與誰?」
小六看姜嬤嬤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臉上也不再有絲毫的笑意,神情頗為不屑。
「姜嬤嬤,小的說句好听的,您是大小姐身邊的教養嬤嬤,若要把話說開了去,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都是給人看門的狗,我好歹也算是看大門的狗,你也只是看紫霞院的狗,若分等級我小六還比你高呢。」
姜嬤嬤被小六的話氣的身子一顫怒喝道。
「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這時夏清歌急忙上前拉住姜嬤嬤,這才抬起頭迎向小六,輕笑一聲。
「小六是吧,本小姐也很好奇你在這里攔著本小姐究竟是奉命與誰?」
小六低頭撇了夏清歌一眼,夏清歌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沒有姜嬤嬤在她身邊,她也不過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妞罷了。
「大小姐您還是莫要問了,您啊听小的一句勸,現在就乖乖的回去,若沒有姨娘的令牌您就算是從後門也是出不得的。」
夏清歌裝出才明白的神情,淡然說道「哦,原來是梁姨娘讓你在門口擋路的是吧?」
小六看自己說漏了嘴,也沒打算在掩飾什麼,這府里誰不是听梁姨娘的。
「大小姐明白便好,既然明白了您還是不要在這里為難小的了。」
夏清歌輕笑一聲「姜嬤嬤,前陣子梁姨娘自願閉門思過,老夫人是怎麼說的?」
姜嬤嬤見夏清歌問這件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回稟大小姐,老夫人說,這陣子姨娘犯了過錯,所以,府中大小事宜均有大小姐管理。」
夏清歌點了點頭,再次轉臉看向小六「听明白了嗎?無論你從前是听命于誰,今日這府里的掌權者是本小姐,本小姐若要出門難道還要去請示姨娘嗎?小六,看樣子你為了听命梁姨娘可就要違抗老夫人的命令了。」
小六臉色變了又變,心里一陣驚慌。
他沒想到這個大小姐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竟然拿著老太太壓他,他哪里還敢在提起梁姨娘啊。
夏清歌眼神掃過一絲鋒利,瞬子瞬間轉為陰郁,冷聲喝道。
「一個小小門童見到本小姐不但不上前行禮問安,竟然膽敢在這里阻擋了本小姐的去路,如此狗仗人勢蔑視本小姐,難道修國公府的家法都是擺設不成?難道梁姨娘平日就是如此教導你們?」
夏清歌冷冷盯了小六一眼繼續說道「本小姐不管你從前听命與誰,現如今你睜開狗眼看看,誰才是這府里真正的主子,本小姐既然得了祖母的指令掌管府中事宜,第一個整治的就是你這等奴大欺主的奴才。」
此時,她的周身縈繞著無比威嚴的氣場,說出的話更是帶著莫大的狠訣之氣。
小六身子一抖,急忙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贖罪,小的實在不知道現在是大小姐掌府啊,小的該死,是小的有眼無珠,求大小姐饒恕奴才吧。」
夏清歌低頭看著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冷血之氣「饒你?饒你本小姐要如何服眾?」
隨即她猛地站起冷聲吩咐「來人,將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給本小姐拉到垂花門去,杖責六十。」
她眼神朝著門口站著的幾名下人掃去,站在門口的幾人看到她的鋒利的眼神後,不自覺的上前一步。
他們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大小姐是得了老太太的意思掌管中饋,而現在看到大小姐這等攝人的氣魄,他們哪里還敢不听?
「大小姐,小的知錯了,您就饒恕小的吧。」
小六還在垂死掙扎,夏清歌絲毫不再多看他一眼,他被幾個男丁一路拉起向著垂花門而去。
看著小六被眾人圍著向里邊走去,夏清歌冷笑一聲「嬤嬤,時間還不算晚,現在我們也過去看一眼。」
姜嬤嬤看到夏清歌如此氣魄,心里一陣暗喜。
急忙上前扶著夏清歌折回了垂花門。
這時府內大多數的下人已經站在旁邊圍觀了,他們有的人還不知道小六究竟是犯了什麼過錯,皆是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小六被幾個嬤嬤狠狠的壓在長條板凳上,兩個嬤嬤分別站在兩邊狠狠的一板一板的落下。
一聲聲木板敲擊皮肉的聲音混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旁邊有些婆娘看到此景,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
而夏清歌卻坐在旁邊的一個紅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小六身上的鮮血已經沾染到了板子上,那鮮紅的血液透露著一抹陰森森的感覺。
看在周圍人的眼里,那就像是一個警鐘,時刻提醒著他們,如今的大小姐早已是今非昔比!
等行完了板子,幾個嬤嬤將奄奄一息的小六扶了起來,拉到夏清歌的面前。
「大小姐,這個奴才您接下來要如何處置?」
夏清歌看了一下爬在地上的小六,在抬眼看向眾人冷聲開口,聲音雖輕柔細女敕,卻透露著一股子殺伐果決與威嚴氣魄。
「今日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小六奴大欺主,對本小姐出言不遜更是當著本小姐的面侮辱本小姐的教養嬤嬤。這等子奴才按照國公府的家法必是要杖斃處置的。」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眾人冷笑一聲「今日本小姐念在他是初犯,所以饒他一命,但是,若今後還有這等子狗仗人勢的奴才,本小姐絕不輕嬈。借著今日的事情本小姐在這里說明白了,本小姐得了祖母的意思暫時掌管府中大小事宜,若還有這等子不長眼的奴才,就休要怪本小姐——家法伺候了。」
她說完話,眼神一一掃過圍觀的下人,那清冷決絕的氣場,讓在此的人無不為之震撼。
他們皆是心驚膽戰的站在原處,暗自慶幸,還好這陣子沒有像從前那般當面羞辱大小姐,不然這後果可想而知。
看看地上滿身是血的小六就知道他們的下場如何了。
一群下人低頭整齊的向夏清歌福身道︰「奴才必當謹遵大小姐的話。」
夏清歌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吩咐旁邊執板子的嬤嬤道︰「田嬤嬤,將小六帶下去,給他請了大夫瞧瞧吧。」
一個年約六旬的婆子急忙躬身道︰「老奴遵命。」
處理了小六這件事情,接下來夏清歌相信,這府中的奴才在不敢對她有絲毫的輕視。
老夫人既然讓她暫時掌府,即便是利用,她也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她要將梁姨娘奪走的權利一點點的收回來,握在手心里,夏清歌心知,這才是將來搞垮梁姨娘的致命籌碼。
而今日的殺雞儆猴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看到眾人皆是低垂著頭,夏清歌起身度步走到了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衫的婆娘面前站定,眼神里閃過一絲暗恨,隨即看到那個婆娘身子抖動了一下,夏清歌冷笑一聲,伸手在姜嬤嬤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順利離開了府中,夏清歌一行人就上了門口早已等候的馬車。
「現在大概幾時了?」
夏清歌一上了馬車就問旁邊坐著的姜嬤嬤,這時姜嬤嬤才收起了一路上的笑容。
「大姑娘不必著急,現在還來得及。」
听到嬤嬤的話,夏清歌喘了一口氣。心情也跟著放輕松下來。
姜嬤嬤滿是笑意的看著她「沒想到大姑娘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魄力,實在是夫人在天之靈的保佑啊,老奴看到今日的姑娘,心里這擔憂也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夏清歌輕輕一笑道︰「嬤嬤擔心什麼?今後您天天守著歌兒,害怕他們加害我不成嗎?有嬤嬤在身邊歌兒可是什麼都不怕了呢。」
姜嬤嬤一听夏清歌故意撒嬌,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大姑娘放心,老奴守著你,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好好的保護你。」
夏清歌心里一陣觸動,但是看了一眼馬車內坐著的無雙和襲春,她沒有在多說什麼。
姜嬤嬤看懂了她的眼神,也不再多說。
在沒有模清這兩個小丫頭是不是梁姨娘那邊的人,她們絕對不能當著她們兩人的面多說什麼。
車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當中。
夏清歌輕輕撩開了車簾一角向著街道上張望,京城的街道都是由青石磚平鋪而成,道路十分平整。
兩邊的小販叫賣聲不絕于耳,兩排的店鋪更是擺放著玲瑯滿目的商品。
這秦武王朝的京都真算的上是繁榮昌盛的,太平盛世之下,這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的十分繁華。
夏清歌自從醒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好奇多看了幾眼。
車子過了楊秀街一路朝著北門而去,大約行駛了半個時辰左右,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姜嬤嬤挑開車簾子向外張望了一眼才轉過身來「姑娘,已經到了榮國公府大門,老奴這就下去讓門童通稟一聲。」
夏清歌點了點頭,姜嬤嬤就挑開車簾走了下去,夏清歌隨後就透過車窗簾子向著大門看去。
榮國公府的大門和修國公府的倒是極其相似,不過相對而言,榮國公府的似乎更加氣派一些。
那紅漆大門之上精雕細刻的花紋雕琢工藝極其精湛,就大門上的兩個門環,夏清歌一眼就能認出那定然是一對舊貨的古董,價值絕對不菲。
一般大族之家最講究的就是門臉氣度,榮國公府自然不會例外,就這大門口的磅礡大氣就已經彰顯了此府的身份地位。
夏清歌仔細的看了一會,就見姜嬤嬤轉身從大門前走了回來。
她走到身邊就挑開了車門簾子向著里面的夏清歌說道「大姑娘,咱們進去吧,門口的管事已經通稟了楊老太君,她一听是您過來了立刻就派人出來迎了呢。」
夏清歌在襲春和無雙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在姜嬤嬤的引領下走進了榮國公府。
當她們一路轉進垂花門時,只見里面急急忙忙的走來了幾個婆娘,為首的那位見到姜嬤嬤後就是一陣盤旋。
姜嬤嬤將她帶到夏清歌的身邊道「這位就是三小姐的女兒,修國公府的大小姐。」
這時夏清歌也迎上了面前的婦人,她大約只有五旬左右,看上去要比姜嬤嬤年輕許多,但是听剛才姜嬤嬤的語氣,這位嬤嬤似乎年紀比她還要大上幾歲。
她面色白皙圓潤,十分富態,上身穿一件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錦衣,配一件暗花細絲褶緞裙。
整體顯得氣度非凡大氣。
「大小姐,這位是楊老太君身邊的高嬤嬤。」
夏清歌微微一笑福身道︰「清歌見過高嬤嬤。」
高嬤嬤急忙上前幾步親昵的拉著夏清歌的手,眼簾之間滿是笑意「大姑娘可莫要折煞老奴了。」
夏清歌抬眼對上高嬤嬤,甜甜一笑道︰「嬤嬤是外祖母身邊得力的老人,您自然是受得起清歌一拜的。」
高嬤嬤一听她這話,心里自然對這位頭次見面的表小姐有了好感。
「可真是長得俊啊,這小嘴也這麼甜,呵呵,這俊俏的小模樣若讓老太太見了還不喜歡的緊啊。」
夏清歌微微頷首羞怯一笑「高嬤嬤切莫嘲笑清歌了。」
「好了,老奴可不能在繼續耽擱著了,表小姐快跟著老奴走吧,老夫人可在等著你呢。」
「還請嬤嬤前面帶路。」
高嬤嬤走在前面一路帶著夏清歌走向了楊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慈孝院。
她這一路心里也在暗自盤算,京城里傳言表小姐痴傻丑陋,但是今日一見,這哪里能稱得上丑的?若大小姐這般姿色還算丑,那京城怕是在挑不出美人了。
慈孝院在整個宅院的最東面,這里的日照最長一些,所以,位置上最適合老人居住。
夏清歌從進入垂花門後就一路穿過花園,在走過了幾條走廊,一路下來大約花去了一刻鐘的時間,
按著這樣計算,剛才高嬤嬤定是小跑著過來的,從這一點上看,楊老太君對夏清歌這個外孫女應該算是喜愛的。
廳堂內
楊老太太坐在首位,兩邊各自坐著一些尚出閣的年輕小姐,其她的夫人們都已經安排在側廳內。
這里的女子多數都是各大族的閨閣小姐,每年楊老太君的壽宴都會讓這些小姐們在她的身邊陪伴著,也正好瞧一瞧她們送上的賀品都有什麼新意。
最主要的是,外面還會來很多世家子弟前來道賀,他們到此時也可以圍觀各家小姐的壽禮,說白了就像是便向相親。
因為榮國公府的背景是這些大家族里最為顯赫的家族之一,背後又有太後老佛爺和德妃娘娘做為後盾。
能夠前來祝壽的人身份自然都是極其顯赫的。
此時屋內已經圍坐了十幾位小姐,圍著老太君的幾位小姐分別是楊府的嫡女和庶女們。
以此類推,按著身份和關系坐了幾排。
此時夏瑜涵眼見楊家的幾位小姐都已經給老太君送上了祝壽語,這才緩緩站起身朝著楊老太君福身道︰「老太君,今日雖涵兒的姐姐沒能前來您身前盡孝,不過涵兒這邊代替姐姐給您祝壽了,涵兒祝願老太君人壽年豐、福壽康寧。」
夏瑜涵這話一語雙關,既說明了自己拿著夏清歌的請帖前來是因為夏清歌不能過來,在有就是暗示夏清歌無視自己的外祖母。
可想而知,一個十幾年不曾前來外祖母身邊盡孝的人,傳進別人的耳朵里會被別人怎麼議論?
楊老太君盯著夏瑜涵看了一會,眉眼之間都是慈愛的笑容「涵兒丫頭是吧,呵呵,一年不見還真是越發的水靈了呢。」
夏瑜涵臉上滿是羞澀,微微頷首「老太君妙贊了,涵兒可是羞愧難當呢。」听到老太君的口氣,夏瑜涵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楊老太君還不知夏清歌落水已死的事情。
「呵呵,當得起。」老太君笑了笑,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光亮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對了,你的母親今日可過來了?」
夏瑜涵一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楊老太君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她的母親是個姨娘,在這樣的壽宴上是不會被邀請的,她為何還要這麼問?
這時,緊挨著楊老太君的一位妙齡少女親昵的挽起楊老太君的胳膊「祖母,您糊涂了嗎?這位涵小姐是修國公府的二小姐,她的生母听說是府中的一位姨娘,所以按著規矩是不再邀請範圍之內的。」
夏老太君似乎剛剛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少女的手「看我,還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呢,涵兒姑娘這些年每次都來,我都把她誤以是哪家的嫡親小姐了,真是老糊涂了。」
楊子伊輕笑一聲,含笑的眼楮在夏瑜涵身上審視了一番「祖母哪里是老糊涂了,夏小姐這身行頭打扮從外表看可不像是庶出的小姐,呵呵,伊兒若不是和夏小姐有過幾面之緣自然也會弄混的。」
這時眾人跟著楊子伊的眼光齊齊的朝著夏瑜涵身上看來。
夏瑜涵突然感覺周圍有數十雙鄙夷的眼神朝她射來,就好像自己是什麼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觀光把玩。
那樣由心里升起的屈辱讓夏瑜涵險些奪門而出,但是,想到娘親的交代,她硬是隱忍了下來。
她的目的是為了見到那幾位猶如天神一般的公子,而不是來和這個死老太婆還有楊子伊這個小賤人計較的。
忍了!
安慰了自己,夏瑜涵的臉上重新升起了笑意「楊小姐說的是,老太君您誤會了也不奇怪,我的生母乃是景田侯府的嫡次女,身份上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姨娘高出許多,而且這些年在修國公府又深得老太太和父親的恩寵,掌管了府中中饋,所以涵兒雖是庶出,但是琴棋書畫,各項才藝都是按著世家大族的嫡親小姐來的,各項要求姨娘都十分嚴格,所以涵兒走出門時有不少的夫人都會以為涵兒是哪家的嫡小姐。」
這時旁邊的一位夏瑜涵相熟的小姐幫腔道「原來如此,我听說夏府的二小姐在京城內可是有名的才貌雙全,和夏府的大小姐簡直是天壤之別呢,看來這件事情果真如此了。」
楊老太君眼神閃過一絲戾氣,但隨即被慈愛的表皮掩蓋。
「好,真是好孩子,這等的才名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楊子伊似乎才恍然大悟一般「哦?按著夏小姐的說法,夏府是由姨娘掌權,連庶女都有夏小姐這等的待遇,那嫡女不是更加的了不得了?」
夏瑜涵心里暗罵,這個楊子伊,平日也沒見她和夏清歌有什麼來往,可是今日卻句句諷刺她,擺明了就是給夏清歌來出氣的。
楊老太君不停轉動著手里的佛珠,似乎完全不在意楊子伊說話的直率。
夏瑜涵見此才真的明白過來,今日這祖孫兩人擺明了是要給她難看了。
看著眾人幸災樂禍的盯著自己,夏瑜涵臉上憋得漲紅。「姨娘在府中一向是一視同仁的,對我和大姐姐都像是親生女兒一般的看待,而且我和大姐姐更是如同一母所生的姐妹一樣感情親厚呢。」
楊子伊看了夏瑜涵一眼似笑非笑「呵呵,涵兒妹妹和我表妹之間的感情可真是羨煞旁人,我昨日听說在東平湖上有一位庶妹將自己的嫡姐親自推下湖里,那樣歹毒陰狠的女子實在另人發指,和涵兒妹妹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啊。」
听到楊子伊的話夏瑜涵心里咯 一下,抬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後者依舊平靜的坐在那里她這才安下心來。
不過一想到夏清歌昨日落水已死,即便她昨天被人指指點點,但總算是把夏清歌這個賤人鏟除了,只要等個一兩年誰還會記得這件事事情?
夏瑜涵不但不惱怒,反而臉上還升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正在這時外面傳出了碎碎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高嬤嬤笑著走了進來。
「老太君,表小姐來了,就在門外候著呢。」
這時楊老太君猛地從坐位上站了起來,面上滿是激動之色「我的丫頭啊,快,快請進來。」
她話剛剛說完,就見一名少女被眾人簇擁著走了進來,她眼簾含著淡淡笑意,眉目如畫,神似嫡仙。
飄飄然的走向眾人,在此的人皆是看向此女,在看到她精致的容貌後不自覺的暗贊,此女的長相可真算得上人比花嬌、國色添香了。
夏清歌緩步走到了楊老太君的面前微微福身「清歌見過外祖母,祝願祖母璇閣長春眉壽顏堂。」
楊老太君上前幾步緊緊的將夏清歌的手握住「是我的清歌丫頭,外祖母一見到你仿佛就看到了你的母親。」
說著眼眶就泛起酸澀來,夏清歌見此,似乎壞境影響也跟著紅了眼哽咽道。
「外祖母,清歌這些年沒能到您老人家身邊盡孝,您不怪罪清歌就好。」
夏清歌在來的路上心里還多少有些忐忑,雖然她知道從前夏清歌不能給老太君祝壽,多半是身不由己。
但是再親的親情也會被時間所慢慢淡化,所以,她不能確定昨天無雙傳到楊府的信箋能夠起到什麼效果。但是今日一見老太君的神情,那慈愛的模樣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
這時楊子伊急忙上前攙扶起老太君「祖母,既然表妹都來了,您就不要在這般悲傷了,好好看看您的乖孫女吧,這些年不見了,表妹可真是生的好看呢。」
楊老太君听了楊子伊的話坐了下來,但是雙手卻並沒有放開夏清歌,老太君身邊的丫頭裴玉也只能搬了一把椅子讓夏清歌坐在老太君的旁邊。
這樣一坐,楊子伊坐在老太君的右邊,而夏清歌就坐在了老太君的左面。
夏瑜涵在見到夏清歌時就徹底的震驚在了當場,臉色變得慘白無比,昨天她明明看到夏清歌落水後再也沒有救上來,她又不會游泳,為何沒死?
夏清歌的到來徹底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眾多小姐還在暗自猜測這位美貌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得到老太君這般的待遇。
卻不想,她竟然就是修國公府的大小姐?這位夏府二小姐剛才口口聲聲說來不了的大小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听說過夏清歌丑陋無比,胸無點墨的小姐在今日見到夏清歌月兌俗貴氣的長相後,更是難以置信這樣的絕色姿容竟然被京城內傳言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丑八怪?
真真是人言可畏啊!
楊老太君在夏清歌到來後就完全忽視了站在中間的夏瑜涵,還是夏瑜涵身邊的丫頭冰琴及時上前將自家的小姐拉回了坐位上。
楊老太君見是在自己的壽宴上,旁邊還坐著許多外家的小姐,所以說起話來多有不便,只好簡單了問了一下便不再多說。
隨即就對著夏清歌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夏清歌在對上楊子伊時,眼神里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意,剛才她其實早已經走到了門口,在听到夏瑜涵說話時就故意停在那里耽擱了一下。
所以里面的談話她基本上都听完了,站在她旁邊的高嬤嬤更是對夏瑜涵的作風十分的嗤之以鼻。
對于夏瑜涵的臉皮,夏清歌似乎早已經深有體會,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感想。
揚子伊的長相頗為端莊大氣,身材修長,樣貌雖算不上十分精致,但也算是秀色可餐。夏清歌尤其喜歡她的眼楮,黑亮純淨。
也不知道是因為楊子伊剛才幫她的那番話,還是別的,但是,她確實對楊子伊有了一絲好感。
接下來老太君介紹的是二房的嫡女楊子月,年紀大約和夏清歌差不多大,圓圓的隻果臉十分白女敕,臉上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樣子十分活潑直率。
隨即就是各房的庶女,楊府的子女眾多,就長房大舅就有三子六女。
長子楊子優,長女楊子伊和妾侍生的兩子五女,二女楊宛菲、三女楊羽飛、四女楊涵媚、五女楊希媛、六女楊紫桐,次庶子楊思遠、三子楊希辰。
二房生有一子三女,長子楊子墨,長女楊子月和兩房庶女楊慧婷、楊秀雪。
今日楊府的這些嫡庶小姐幾乎都來齊全了,在加上外面前來賀壽的各家小姐,幾乎坐滿了一個廳堂的。
夏清歌的眼神隨即朝著夏瑜涵看去,她坐在靠中間的位置,她的旁邊是景田侯府的梁佳穎。
今日她二人均是穿著光鮮亮麗,看來是廢了一番功夫打扮的。
其余的小姐夏清歌就不認識了,在這里面也沒有見到李新柔和晉慧心,想來她們算不得世家大族,所以就沒有在邀請的範圍之內了。
夏清歌眼神轉了一圈停在了廳堂左面那些空著的座位,難道待會這里還有什麼客人?
都這會子了該來的客人應該早就到了吧。
一些朝中官員和各世家子弟按著規矩被安排在了前院由大老爺和二老爺接待著,這後院的幾房都是各家的太太小姐。
那些夫人們都由楊大夫人和楊二夫人作陪招待,那這空下的幾個位子想來應該是什麼特殊的客人吧。
夏清歌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想,這時站在旁邊的高嬤嬤走到老太君身邊低語了幾句。老太君這才抬起眼簾看向眾人。
「呵呵,看著你們這些年輕的姑娘我心里就一陣的歡喜,現在時辰尚早,午膳的時間還不到,我這老太婆就是喜歡看看你們各家小姐的手藝,咱們今日不如就拿出來比對一番如何?」
听到老太君的話,各家小姐的臉上均是露出了喜色。
夏清歌第一次前來還不知道這里面的規矩,看了夏瑜涵一眼,連她都帶著一絲緊張,握著手里的帕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楊老太君的話剛剛傳出,不一會兒,外面就有丫鬟走了進來。「回稟老太君,五殿下、七殿下、平南王世子和各家世子、公子也前來給老太君祝壽了。」
這一句話傳出,廳堂內的各家小姐的眼神紛紛朝著外面看去,連坐在旁邊的楊子伊都不例外。
這時夏清歌若在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就真的愚蠢了,怪不得她听說每年楊老太君的壽誕,各府中的小姐都削尖了腦袋前來祝賀呢。
現在這屋子里坐著的小姐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她們這般盛裝打算出席自然不是為了來和楊老太君嘮嗑的。想來現在走進來的這些世家子弟才是她們的目標吧。
這時門外陸續走進了幾位公子,為首的一位身穿青紫蟒袍,白玉束帶,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一看這些便知此人身份絕非等閑,
在看他的長相,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整身的氣息散發著溫潤之氣,但是只要細看他的眼神,一雙劍目隱約含著銳利。
此人周身由內而外無不散發著貴族之氣,站在人群中依舊是那璀璨的星輝,讓人膜拜。
而夏清歌對上來人時,神情明顯閃過一絲恨意,這個男人正是從前那個夏清歌痴傻深愛之人,更是害她墜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仇人——慕容逸!
正當夏清歌盯著慕容逸看時,一雙含著戲弄的眼神也正自瞧著她。
夏清歌一向敏銳,立刻就朝著那道瞬子看去,而當她看向那雙瞬子的主人時,徹底的震驚在了當場。
如果說剛才見到慕容逸那刻是喚醒了夏清歌仇恨的因子,那麼,此刻她看到眼前的男子,險些驚嚇的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只見他身穿月白色長袍,飄逸無比,腰間束著一條繡有白梅暗紋的絲錦腰帶,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烏黑的頭發隨意的用一支通體白玉發簪固定。
狹長的丹鳳眼明如星輝,眼楮里閃動著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周身散發著一股超越凡人的謫仙之氣。
他的出現無不成為眾人觀看的焦點,那些女子此時都直直的看著他,仿佛瞬間被勾去了魂魄。
眾人皆是驚嘆,此男真是仙妖也!
而這個男人最讓夏清歌震驚的不是他絕色的姿容,而是那張熟悉的臉。
他竟然——竟然和冥神長得一模一樣!
楊老太君一看來人,急忙就站了起來「老身參見五殿下、七殿下,見過各位公子。」
慕容逸急忙上前將楊老太君扶起「外祖母快快請起。」
他將楊老太君扶起來後就作揖一拜「子修給外祖母請安了,祝願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楊老太君眉眼之間滿是慈愛之色,急忙拉住了慕容逸的手「我的好孩子。你的母妃現在可好啊?」
慕容逸將老太君扶到坐位上坐下後才說道︰「母妃身子還好,今日知是外祖母壽辰,雖不能來您身邊盡孝,不過也請示了父皇讓子修代為前來,皇祖母那里也送來了一份賀禮讓子修一並帶了來。」
「太後和德妃娘娘有心了,子修回宮後一定要替老身謝謝太後和德妃娘娘的賞賜,快,你們快請坐下。」
慕容逸率先給楊老太君祝壽,隨即就見一位身穿墨色織錦長袍的男子上前,他的長相頗為剛毅,一張精致如刀刻的臉稜角分明,蜜色的肌膚將他襯托出一股子和其他皇子不同的英雄風姿來。
想來這位應該就是五殿下慕容策了吧,夏清歌倒是听說過這個人物,今後他將成為慕容逸爭奪皇位最大的勁敵。
不過這位五殿下生性冷漠寡言,自小善武,所以,一年以後他便要掛帥出征,隨即名揚天下。
其實這位五殿下的才情應該是不錯的,但是為什麼沒有排進京城四公子之中,想來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
從不與外人有過多的接觸,所以才造就了他似乎成為影子的事實,但是不可否認的,他自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身份,一個生母為前皇後,母後娘家為秦武王朝最神秘家族的歐陽世家做為強大後盾,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也照樣能在奪嫡大戰中佔有一席之地。
他給老太君祝壽後,就輪到那個妖孽了。
此時,夏清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妖孽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她看。
難道這位大仙真的跑到人間來溜達了?或者來監督她的造人工作?
夏清歌心里哀嘆一聲,這造人的工作恐怕還有好幾年呢,她甚至連和誰造人都還不清楚呢,這大仙現在巴巴的追過來干嘛?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慕容鈺已經走到了老太君的身前「老太君,紫玉這里給您祝壽了,希望您老人家松齡長歲月皤桃捧日三千歲。」
楊老太君看到慕容鈺時,神情明顯十分高興「你這孩子,平時都模不到你的人,也就我這老太婆過壽這天才能看見你。」
慕容鈺隨性一笑,神情頗為灑月兌「老太君說笑了,紫玉可時常惦念著您老人家呢,尤其小時候紫玉在您身邊最盼著的就是吃您做的核桃酥脆餅呢。」
老太君看他如此隨性而為,也跟著樂了起來「就知道說些好話討好我,從小就每個章法,現在都這麼大了還讓人跟著操心。」
紫玉嘿嘿一笑「那也是老太君您寵著的啊。」
夏清歌看著這一老一少的在這里閑聊,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現在她也終于知道這個長得和冥神一樣的男人是誰了,雖然前世的記憶里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他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的。
慕容鈺,平南王世子爺,平南王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弟弟,當年的九王奪嫡時,可算是為聖上贏得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關鍵人物。
而聖上登基後就立刻冊封了自己的親弟弟為平南王,御賜封地疆峪關。
疆峪關地處漠北邊塞,當年聖上本不願意讓自己的胞弟前往那麼惡劣的地方,卻听說當年是這位戰神王爺親自請取的,聖上無奈只能應允。
而這位慕容鈺就是平南王嫡長子,在九歲時聖上下了御旨將他從疆峪關接回了京都,這些年听說聖上十分寵幸這位佷子,更是給他皇子一般的待遇,所以京城貴族子弟都十分敬重他。
京城人都喜歡稱呼他一聲小王爺,因為在眾人心里,慕容鈺深得聖上喜愛,又是平南王嫡長子,將來必然是要世襲平南王的王位的。
而在夏清歌後幾年的記憶里,這個人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他幾乎將要改變整個秦武王朝,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且夏清歌也覺得這和她自己沒有多大關系。
她好奇的是,總覺得楊老太君對待慕容鈺的感覺很特別,似乎比起慕容逸這個親外孫還要親近一些。
慕容鈺給老太君祝壽後其他世家子弟也紛紛上前,這里面她只認識鳳飛郎,而鳳飛郎在看到她時,眼神里閃過狂喜的模樣。
等全部的人都落座了以後,一道女子溫潤的聲音緊接著傳了出來「老太君,剛才您說要瞧瞧咱們的賀禮,那就先有玉卿這里開始吧,也好拋磚引玉給各位姐妹們開一個頭了。」
夏清歌朝著說話的女子看去,她年紀大約在十四五歲左右,五官精致,瞬子清明,坐在這群小姐里十分現眼。
她身穿一件桃花雲霧煙羅衫,配著一件拖地煙籠梅花白水裙,本就嬌艷無比的容貌在加上這一身莊重貴氣的行頭,到真是顯得驚艷無比。
她一說話,四周的人都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葉玉卿感覺到到眾人投來的視線,嘴角挽起一絲適度的微笑。
坐在慕容鈺旁邊的葉檀拿胳膊輕輕的推了推他「唉,我家三妹妹看樣子是沖著你來的,你可要小心了。」
慕容鈺嘴角挽起一絲邪氣,眼神卻絲毫沒有看向葉玉卿,而是若有似無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老太君朝著葉玉卿看了一眼,微笑道︰「郡主每年送來的壽禮都十分精致討喜,老身可是喜歡的緊呢,趕緊的,來讓我這個老太婆開開眼界。」
葉玉卿得了楊老夫人的夸贊,臉上升起可疑的紅暈,眼簾悄悄朝著慕容鈺看了一眼。
看到對面那仿若謫仙下凡的男人,心里更是一陣喜悅。
今日二公主沒有出現,正是她和鈺哥哥建立感情的好時機,所以,今天她一定要把握機會才是。
想到此,明艷的臉上又升起了自信的光芒。
「老太君又取笑卿兒了,也只有您老人家夸贊我做的那些小玩意。」
老太君慈祥的面容上滿是笑意「誰人不知咱們明珠郡主是秦武朝第一美人的,郡主的琴技歌舞更是京都雙絕,你可不能混弄我這老太婆,趕緊的拿出你的寶貝讓咱們瞧一瞧。」
老太君這一番話無不讓葉玉卿感覺自己瞬間成為了全場焦點,臉上的自信光芒更甚。
她朝著身邊伺候的丫鬟招了招後,那個丫頭就拿著一個畫軸走上前來。
這時葉玉卿跟著站起身走到了中間「卿兒記得老太君您太非常喜歡花鳥圖,所以我就私下里畫了一張,手筆生疏,還望老太君莫要笑話我才好。」
「郡主能記得老身這個興趣就已經很貼心的,你又自己費心畫了一幅花鳥圖,老身高興還來不及呢,來,趕緊打開讓眾人瞧一瞧。」
她話剛剛說完,拿著畫軸的婢女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一起將那副畫軸打開,當眾人見到里面那副「百鳥送福圖」後,無不是大加贊揚。
連對面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紛紛開口夸贊起來。
「明珠郡主這幅畫實在是妙哉,這顏色鮮艷卻不失本色,百鳥生動有趣,更是以孔雀為首做為主物,實在是一幅佳作啊。」
「是啊,郡主果然是才藝雙絕的才女。」
眾人一陣夸贊,葉玉卿的臉上止不住的得意,她微微一笑朝著慕容鈺看去,而對方卻側著頭似乎在盯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關注她一眼,這讓葉玉卿心里十分不滿,但是礙于眾人在場,也只能壓制下來。
老太君看了她的「百鳥送福圖」後也是愛不釋手,連連夸贊她的畫技精湛絕倫。
這一場名為獻壽實為變相相親的場面,夏清歌從心里不怎麼喜歡。
她低垂著頭,把玩著自己手上的翠綠鐲子,絲毫不去看眾人送來的賀禮。
葉玉卿這第一個出場的,幾乎已經將壽禮的檔次推到了一個頂峰,所以,接下來那些小姐送上來的賀禮到沒有顯得多麼特別。
到了楊子伊,她送的十分實惠,親自給老太君做了一雙棉布鞋,雖然不是那種讓人驚嘆的東西,卻深得老太君的喜愛。
夏清歌看她那眼神就看的出來,暗嘆姜嬤嬤果然說的沒錯,像楊老太君這樣身份地位的長者,對于那些珠光寶氣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了,缺少的可能就是這份溫馨的孝順。
顯然楊子伊深知這一點。
「各位小姐的壽禮都獻上了,看著各位姐姐的壽禮,我還真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听到這個聲音,夏清歌才微微抬起頭看了過去,此時夏瑜涵站在最中間,旁邊那些世家子弟,很多都朝著她看了過去。
有些人的臉上明顯劃過一絲驚艷。
夏清歌看了一眼夏瑜涵今日的穿著,頭上盤著一個飛天髻,眉宇間用朱砂和特殊顏料畫了一朵櫻花。將她整個小臉襯托的十分靈秀。
身上穿著一件白玉蘭花散花紗衣,配著一條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讓她本來靈秀的面容顯得更加艷麗貴氣。
老太君依然是那種一致的慈愛笑容,絲毫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喜「涵兒丫頭可別在這里藏拙,趕緊的拿出來讓眾人瞧瞧吧。」
夏瑜涵委婉一笑,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她就害怕這個死老太婆當著四公子的面給她難看,那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
還好她沒有。
她轉身從丫鬟手中接過了自己準備的壽禮,將上面的帕子揭開,瞬間將里面的東西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八角轉花燈,燈的長度大約在一尺左右,八角的面上都是一些人物,就像是皮影戲的模式。
現在是早上,所以陽光還沒有照射進來,在丫鬟的幫襯下,夏瑜涵手中的花燈被點燃,花燈隨著她手上的動作不斷的轉動,里面的皮影就開始活靈活現的動了起來。
人物活靈活現,十分生動,簡直就像是現場看了一場皮影戲一般。
老太君的眉宇之間明顯閃過一絲驚艷,看樣子確實是很喜歡的。
夏瑜涵心里得意,對于老太太,她非常有心得,伺候了夏老太太這些年,她自然知道老人都喜歡些什麼。
果然,她這花燈一拿出來,即便楊老太君對她不喜,也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花燈十分新穎。
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雖聲音淡淡,卻十分渾厚動听。
「這個花燈果然十分討喜,這位小姐可真是手巧。」
眾人尋著聲音望去,皆是震驚,沒想到說話的竟然是慕容鈺?
夏瑜涵也看向他,看到慕容鈺正在微笑著看著自己時,她的心就像小鹿亂撞一般怦怦直跳,臉上瞬間緋紅一片,沖著慕容鈺福了福身「小王爺妙贊了。」
這時旁邊的慕容逸也開了口「紫玉說的沒錯,確實是個手巧聰慧的,沒想到夏小姐不但才藝出眾,連這些手藝活都做的這般精致。」
夏瑜涵一看之下,心里更是振奮,連七殿下都開口夸贊自己了,夏瑜涵的心里瞬間激動萬分「謝殿下夸贊,涵兒這彩燈也只是一個小玩意罷了,能夠討得老太君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喜歡就好。」
她說的謙遜,但是臉上的張揚卻絲毫沒有減退,眼神還帶著挑叛有意無意的朝著夏清歌望去。
她一想到待會夏清歌要拿出來的壽禮,心里就一陣暗爽。
今日,她就要讓夏清歌這個賤人徹底的名譽掃地,以為變美了就真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
夏清歌抬眼迎上她的挑釁,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朝著夏瑜涵翻了一個白眼,在吐了吐舌頭。
險些沒將夏瑜涵氣的跳起來,而當夏清歌把這些小動作做完後,側面就感覺到一陣熾熱的視線。
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大仙在盯著她看呢。
慕容鈺自然沒有放過夏清歌剛才那個鬼臉,如果周圍沒有別人他一定會噴笑出聲,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他剛才是故意夸贊夏瑜涵的,他倒是很樂意幫夏清歌一把,讓她這個二妹妹和明珠郡主斗得你死我活,不知道是什麼場景?
夏瑜涵的壽禮無論從繪畫的功底到彩燈的設計新穎上無不是超越了葉玉卿。
葉玉卿眼神瞬間晦暗下去,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心里暗自咬牙。
這個夏瑜涵,不但搶了她的風頭,更得到了鈺哥哥的贊美,這樣的嫵媚子她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夏瑜涵現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心里對于夏清歌的鄙夷更甚。
「大姐姐,你給老太君準備的禮物呢,也給涵兒和大家伙瞧一瞧吧。」
這時梁佳穎雖然不喜夏瑜涵搶了風頭,但是為了能讓自己被對面那些公子發現,所以也跟著開了口。
「是啊,清歌妹妹心靈手巧,想來一定為老太君準備了一份特別的壽禮吧。」
說完話,她還偷偷朝著鳳飛郎看去,只看一眼,她就羞怯的低下了頭,心里暗自祈禱鳳飛郎能夠認出她來。
听到她們的話,楊老太君拉著夏清歌的手握緊了一些,似乎在告訴她不要害怕。
夏清歌心里感覺一陣溫暖,抬起眼簾迎上夏瑜涵的瞬子,隨即站了起來。
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子,那個白痴,她周身的氣息無不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場。
剛才由于夏清歌一直低垂著頭,所以那些後來的公子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長相,而當她站起身時,整張艷麗無雙的臉袒露在眾人面前。
只見那些世家子弟們無不露出驚嘆的眼神,有人听過夏清歌臭名在外的更是對現在的女子震驚不已。
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子,年紀不過十二三歲,但是那精雕玉鐲般的容貌卻奪目的讓人無法直視。
夏清歌朝著老太君盈盈一拜「外祖母,今個兒是清歌第一次前來給您老人家祝壽,所以就自己繡了一件小玩意,清歌常年在西郊莊子上,所以沒有請過什麼繡娘教授,待會您看了不喜可別笑話人家。」
她說算輕盈潤耳,猶如黃鶯出谷一般清脆動听,老太君一听就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你是我的心肝寶貝,無論送什麼給外祖母,我都喜歡的天天帶著。」
夏清歌拿起帕子偷偷掩嘴笑了笑「這件東西怕是您不能天天拿著。」
「哦?說的我好奇的,快拿出來好好讓我瞧一瞧。」
這時,只見在姜嬤嬤的帶領下,襲春和無雙兩人搬著一件東西走了進來,當她們走到夏清歌面前時停了下來。
夏清歌上前將上面的一條黃色絲錦遮布輕輕揭開,立刻露出了里面東西的真正面目。
楊老太君眼神明顯亮了以來,眾人也都好奇的圍觀了上去。
只見露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一米左右的扇子屏風,這樣大小的屏風在這些世家大族里面十分熱衷,基本上都是拿來專門做為裝飾擺件。
而當眾人看到扇子上的一幅圖畫時,臉上皆是露出了贊嘆的神情,扇子上面出現了一幅微妙微翹的人物圖,為首的三人乃是福祿壽三神,騰雲駕霧手捧仙桃而來,旁邊一些小人是他們隨行的童子童女。
連坐在左面這些世家公子見到這幅圖畫都忍不住的贊嘆,不知是誰忍不住開了口。
「這不知是哪家的畫師所畫,繪畫的功底十分了得啊。」
「是啊,這樣的一幅人物圖畫,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怕是不行,想來應該是出自哪位繪畫大師的手筆吧。」
慕容逸也是一陣驚艷「確實是一幅難得的好畫,只可惜畫在了擺件上,如果是畫在宣紙上裝裱一下,一定會流芳百世。」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正當眾人贊不絕口時,一道十分慵懶動听的聲音響起。
「我想它應該是一幅刺繡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