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看上去不錯,正好我也餓了。」
慕容鈺將夏清歌的不快視若無睹,坐在了她的身邊,端起碗筷開始優雅的吃飯。
「你還沒洗手呢?」夏清歌故意惡心他。
「已經洗過了,我習慣一個時辰淨手一次,剛才在你回來之前就洗過了。」慕容鈺輕聲解釋。
「可是你剛才用手拿過書的啊?難道那書本上就沒有沾染什麼髒東西?」夏清歌繼續不死心的道,這家伙有毛病吧!潔癖到這種程度,一個時辰淨手一次,他一日怕除了睡覺,要每天洗手六七次。真是怪胎。
慕容鈺心知她這是在故意惡心他,于是輕笑一聲「這個方法沒用,換一個吧。」
夏清歌深呼吸了一下,隨即站起身去淨手,在不多看慕容鈺一眼。
等淨手過後,她再折回桌子前時,慕容鈺仍舊靜靜的坐在那里,並未用餐。
夏清歌一愣,坐下來看向他「怎麼?傻了?」
她邊說話,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滿足的吃了起來,慕容鈺哀怨的掃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的站起身,走到銅盆前淨手後方才折回來落座。
夏清歌咬了一塊肉還未來得及下咽,險些笑噴了,急忙大口吃了嘴里的雞肉,隨即捧月復大笑「哈哈,不是沒用嗎?我還以為你的潔癖好了呢,原來——哈哈——原來是裝出來的,啊哈哈。」
慕容鈺眉目輕掃,嘴角含有一抹笑意,端起自己的碗筷,轉過身趁著夏清歌大笑時,夾起一筷子米飯準確無誤的喂到她的嘴里。
夏清歌大笑瞬間止住,被迫咽了嘴里的白飯。
「我看你只是吃一些菜卻不知白飯,這樣不好,你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如果總是挑食會發育不好的。」說話間慕容鈺輕掃了一眼夏清歌胸前平整的飛機場。
搖了搖頭,那樣子一臉的嫌棄,紅果果的蔑視!
夏清歌低下頭朝著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隨即怒氣沖沖的瞪著他「你看什麼看?本小姐發育的很好,不用你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心思不純的人,哪里會有那麼好的心?我看你巴不得我長不好了,今後好多了一個取笑我的笑點。」
慕容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我才沒那種心思,你若長不好了關乎到另外一個人——,所以,你一定要將身體長好了我才開心。」
「神經病。」夏清歌懶得在和他斗嘴,低下頭埋頭吃自己的飯,慕容鈺見此清塵無雙的面容上滿是輕柔的笑意「慢些吃。」他夾起一筷子青菜放在了夏清歌的碗里「只吃葷菜也不可以的,要營養均衡才好。」
「嗦」哼了一聲,夏清歌撇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吃飯,就這樣,一頓晚飯在兩人極其詭異的相處模式下結束了。
巧蘭、無雙進來將殘羹收了,在備下早已經溫好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為二人斟滿了茶水,方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方才問起剛才慕容鈺所分析的事情。
「後日我就返回京城了,你說,柳萬財背後的主人會在什麼地方設下埋伏?」
慕容鈺緊跟著夏清歌的動作,也端起了一杯茶水,正待喝茶時,听到夏清歌的問話,手中的茶水微微頓在空中,他抬眼看向夏清歌「你似乎難為我了,即便我擅長猜測別人的心思,可你若讓我說,那些殺手究竟等在什麼地方,我不會準確的回答你,不過咱們可以假設一下,若你是那些殺手,你會在這一路上隱匿在什麼地方?」
夏清歌沉默一會兒,腦子里仔細回憶著這一路走來都經過了哪里「從京城出發,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那里過往的人很多,所以率先可以被排除掉,而過了官道後還陸陸續續走過一些村舍,在那里白日里很多下田的農戶,所以,隱匿起來也不容易,最後就只剩下凌霄山一代了,凌霄山是回京的必經之路,而且那里山路崎嶇,地勢復雜,群山環繞,若想要在那里隱藏一批為數不少的殺手,實屬易事!」
慕容鈺很贊賞的點了點頭「你分析的很不錯,咱們在仔細將凌霄山這一代的地形好好想一想,看哪里是藏匿最隱秘而視線最好的地方?」
慕容鈺一邊提醒一邊推敲,夏清歌跟著他的思路將凌霄山一代的壞境仔細回憶了一下,突然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咱們那日躲雨的樹林是個好地方,既能藏身,視線也很遼闊,最主要的是,那里還有一座十里亭,一般情況下,從山上下來後人們都習慣整頓一下在繼續上路,所以這里才會設下一個亭子專供上山下山的行人休息。」
「嗯,你分析的很對,所以,在後日回京時,路過十里亭咱們就應該好好的休息一番,這樣才不枉費了他們細心準備。」
「什麼咱們?難不成等回去時你還打算和我一同離開?」夏清歌抓住了他話里的語病。
「自然是,咱們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離開。」慕容鈺理所當然的道。
夏清歌悠哉的端起一杯茶水,十分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可是和我一起回去,你的小命很有可能不保。」
慕容鈺微微挑眉,清華的瞬子里滿是柔潤的光輝「也許我陪著你,你能事事逢凶化吉也說不定。」
夏清歌輕笑一聲,一晚上對慕容鈺的冷臉色瞬間收了起來,朝著慕容鈺掐媚的拱手道︰「高人就是高人,有你在前面開路,我就放心了。」
看到她臉色轉變之快,慕容鈺輕笑一聲「你要是天天如此對我瞻仰膜拜,我就真的心滿意足了。」
夏清歌撇了撇「好了高人,時間不早了,您是否該早些翻牆回去歇息了?明日一早我還要去王家鎮一趟,今晚上必須要早些休息養精蓄銳,等著和那老頭子好好理論一番。」
慕容鈺撇了一眼旁邊平方著的醫書「他都給了你畢生真傳了,你又何必再去找他理論?」
「給我書是一回事,放我鴿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此仇不報非女子,這丑我定是要報的。」夏清歌危險的眯了眯眼楮,閃亮如星辰般的瞬子明亮攝人心魄,慕容鈺搖了搖頭「那明日我便舍命陪君子吧,正巧我也想去看一看目前王家鎮上的情況。」
夏清歌心里想了想,有這家伙在也不錯,他和白老頭也不對頭,明日正好連手。
「好,明日你在村口等我,到時候我過去找你,記得讓景天趕著你的馬車。」坐習慣這家伙的馬車後,她怕是再也難以習慣自己那**的馬車了。
「嗯,好,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夏清歌點點頭,慕容鈺看了她一眼方才站起身走出了屋子,順手將她的房門也一並關上。
等慕容鈺離開後,夏清歌坐在原地並未起身,仔細的想著慕容鈺說的話,雖然她不確定柳萬財背後的主人究竟是二叔還是梁姨娘,可她卻從這中間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陰謀,此時她也只是猜測而已,還不能斷定真偽。
柳萬財還是抱有幻想,他背後的主人殺他的幾率要比保他的幾率大太多了,是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緊閉的,怕柳萬財的主子也會衡量這一層關系吧!
若後日啟程能和慕容鈺一起回去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能,她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讓那些人有去無回。
夏清歌眼神閃過冷絕,柳萬財這個人絕對不能死,他不但不能死還要跟著她一起回府里去,她倒是很想看看老太婆和二叔之間偽裝的那層薄紗還能不能繼續帶在面上。
坐山觀虎斗才是她欣然樂見的,最好兩只老虎撕咬的兩敗俱傷,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絕美的面容山閃過陰冷的光亮,夏清歌拋開心里的思緒,褪去了外裳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深深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
夏清歌起身的很早,在無雙和巧蘭的伺候下,穿了一件月白色輕紗長裙,頭發隨意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了一個飛天發髻。
「昨晚上李貴是怎麼處置那些人的?」夏清歌對鏡而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似乎比起從前面色更紅潤了一些。
夏清歌的膚色凝白如玉,可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一種病態感,臉色總是有些發白,而似乎這幾天,她臉上明顯的通透不少,顯得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無雙拿起兩株桃花白玉珠花插在了夏清歌發髻之間。
「回小姐的話,昨晚上李管事的將那些主動上前認錯的人按著他們所犯之錯的大小,全部從輕處理了,不過多數人還是被趕出了莊子。」
「嗯,他做的很對,柳萬財一家人呢?昨晚上將他們關起來,可曾有什麼不滿和抱怨的?」夏清歌接著問道。
「未曾听說,似乎他們一家子從被幽禁起來後就一直滴水未進,絲毫不吵不鬧的,很是安靜。」無雙想了想仔細的回答。
夏清歌思索了一會兒「無雙,你去吩咐景銘、景泓二人,今日不必跟著我去王家鎮了,他們兩人輪班守著柳萬財一家,這一家子人在咱們回到修國公府前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奴婢明白,奴婢這就下去傳話。」無雙感覺出夏清歌對柳萬財一家子的重視,也不再耽擱,放下手里的梳子,轉身走了出去。
「小姐,用早膳吧。」巧蘭端著早膳走了進來,走至夏清歌的面前,將一碗蓮子粥和幾樣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夏清歌收回了思緒,坐在桌子前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子喝了下去。
「小姐,您今日要去王家鎮卻讓景銘、景泓二人留守在院子呢,豈不是太危險了?」巧蘭擔心的看著她。
夏清歌正喝粥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無礙,今日小王爺會陪著我一起去,對了,你和無雙兩人也留下來,我待會兒寫一個方子,你和無雙二人分工合作,務必在今日將我需要的那些石材備齊。」
「是,小姐。」巧蘭一听說慕容鈺會跟著夏清歌一起,她原本的顧慮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飯後——
夏清歌走到案幾前寫下了她需要的東西,交給了巧蘭,隨即就走出院子向著大門口而去。
「大小姐今日起身的很早,可是要出去麼?」在夏清歌走到大門口時,正巧李貴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嗯,今日天氣不錯,正打算四處走一走。」
「大小姐怎麼就一個人?您身邊的兩位丫鬟呢?」李貴朝著夏清歌身後看了一眼,隨即擔心的問道。
原本在李貴的心中就一直將夏清歌當作妹妹看待,雖然知曉兩人身份有很大差距,可從小在莊子上看到她受人欺負,他總是會忍不住的出手。
他知曉夏清歌從小受了很多苦,所以一直很是憐憫她,而這次她再回到這里時,李貴感覺從前那位總是喜歡躲在他身後,一雙水汪汪的瞬子里滿是可憐羸弱的女孩早已經消失不見,而今時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淡然如水卻給人清寒似冰的感覺,明明說話輕聲溫潤,可眼神卻猶如一汪望不到低的深潭,現在的她在不能讓自己產生當年那種憐憫的心態,而是由心的一種敬重個瞻仰,尤其發生昨日的事情,在親自看到她的手段和魄力時,李貴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今日讓她們去鎮上采辦一些物事,所以今日就我一個人出去。」夏清歌抬眼仔細的看著李貴的神色,似乎覺得他今日要比前一陣子精神多了,想來是和李嫂子關系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了。
「那怎麼可以?您一個小姑娘家的不能自己獨自一人出去,這樣吧,我去換來秀蘭陪著你四處逛一逛,她今日也吵著要去鎮子上趕集呢。」
「可別!」夏清歌伸手打住了他繼續說下去「嫂子剛剛懷孕不久,不適合四處走動,我只是去附近四處走一走,你不必擔心,待會兒就回來了。」
「那也不行。」李貴十分堅持,儼然一個大哥管教小妹的模樣「附近都是果林,不安全的,必須要有個人跟著你去,不行我讓我娘跟你一起,她今日沒有出去做活。」
夏清歌不自覺翻了一個白眼「李大哥,我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了,我想你心里很明白,所以,我說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所以,你也應該相信。」
李貴微微頓住,最後嘆息了一聲「好吧,小姐既然這麼說了,小的也不便說什麼,不過,您還是就在附近走走就回來吧。」
「嗯,我知曉。」夏清歌舒了一口氣,輕笑一聲,她發現走到哪里,大家都對她嗦嗦,可這種嗦卻暖到了心里。
離開了莊子,夏清歌直接朝著村口走去,大老遠的就看到一棵粗壯的榕樹下停放著一輛極其奢華搶眼的馬車。
「清歌小姐。」坐在馬車前的景天眼見夏清歌過來,急忙跳下馬車拱手行禮。
「嗯,你家主子可是在里面?」夏清歌朝著緊閉的車簾望了一眼,嘴角扯了扯,感覺今日這家伙在車內好生安靜。
景天頓了一下回道「回清歌小姐話,我家主子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想起昨晚上主子收到的密函,想必今日他定然不會給清歌小姐什麼好臉色吧。
夏清歌輕輕點了點頭,也沒去在意景天臉上的神色,挑開車簾邁腳輕巧的進入車內,只見慕容鈺悠閑的半躺在軟塌之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籍正自看的入神,似乎並未注意到她已經進來了。
撇了慕容鈺一眼,夏清歌心里月復誹,難怪一點聲音都沒有。
「景天,走吧。」慕容鈺眼簾仍舊低垂,絲毫未曾抬眼去看旁邊的夏清歌,而是溫聲朝著車外吩咐了一聲。
「是,主子。」景天得了慕容鈺的命令,輕巧的跳上馬車,揚起馬鞭朝著前方趕去。
馬車平穩的朝著前方駛去,帶著輕微的搖晃,夏清歌也不做聲,既然這家伙沒有開口的打算,她也懶得開口。
低頭朝著茶幾上看了一眼,上面擺上著兩盒茶點,夏清歌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伸手抬起衣袖,拿起一塊就打算吃一口嘗一嘗,卻不想,剛剛拿起來挨近嘴邊就被一股清風拂過,隨即低頭看去,自己手里的點心早已經不知去向,在抬眼時,只見坐在對面的男子單手支書,另外一手拿著一塊點心,低頭邊認真的看書邊吃著點心。
夏清歌怒了,她不得不怒,自己的食物被搶走了,她若在忍氣吞聲就不是她夏清歌「你是不是有毛病?桌子上擺放著這麼多的點心你不吃,偏偏就搶我看上的點心。」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慕容鈺抬眼輕掃向她,眼簾淡然,看似心情絲毫沒被夏清歌干擾。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看向他「你覺得呢?難道我是在跟空氣說話不成?」
「哦?我還真當你是在跟空氣說話呢。」慕容鈺輕笑一聲,可這絲絲笑意卻並未直達心底。
夏清歌愣了一下,仔細的審視著他的反映,慕容鈺撇開臉,拿起一旁的書繼續低頭看書。
「慕容鈺?」夏清歌冷笑一聲,挨近他仔細的觀看他似惱死嗔的神色,隨即自己本來一肚子的怒氣瞬間消失,換上的是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都說女子每月有那麼幾日會心情極差,你難不成也有這個周期循環?怎麼?昨晚上見你時你還一幅很開心的模樣,只是才隔了幾個時辰,你就像是吃槍藥一般?」
「呵呵,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
夏清歌說完話還不忘咯咯嬌笑幾聲,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家伙太過月復黑,又或許是極其難得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怒容,所以,只要一旦看到他生氣不開心的時候,她的心情就像是被春雨清洗後露出的陽光,溫暖舒爽。
慕容鈺輕掃了她笑的花枝招展的臉一眼,冷笑一聲「那是女子的專利,男人是不會有的,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我看你發育的還算不錯,怕過了年關就該來了,現在你的脾氣就這般火爆,我想,到那時你的脾氣就會想泛濫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
夏清歌一噎,隨即臉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紅「你一個大男人也真是好意思提女兒家的事情,厚顏無恥。」
「是你先提起的。」慕容鈺依舊輕聲回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算了,懶得和你爭執。」夏清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悠閑的端起玉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打算清清喉嚨,讓剛才翻涌而上的怒意壓一壓。
可當她剛想喝茶,手里的茶杯又被一只蔥白如玉的手搶了去。
「慕容鈺你瘋了?怎麼這麼喜歡搶我的東西?」夏清歌怒喝一聲,似乎對于他的無理取鬧有些莫名其妙。
這家伙的性子怎麼這般陰晴不定?昨晚上她可不記得和這家伙有什麼爭執,今日一見面就發現他故意忽視她,現在所幸還搶她東西?
「你似乎忘記了,這是我的東西。」慕容鈺聲音依舊溫潤,可話語間卻透露著一絲清冷。
「好,連我坐的馬車都是你的,我這就離開,省的礙著你的眼。」夏清歌徹底被這個該死的男人惹怒了,她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就準備下車。
而當夏清歌剛剛挑開車簾之際,背後一只強勁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拉住了她的衣袖,稍微一用力,夏清歌措不及防,被強迫性的拉入了一個溫熱清香的懷抱里。
「松開你的爪子。」夏清歌絲毫不客的揮出一掌,狠狠朝著慕容鈺的胸前揮去,而慕容鈺卻輕巧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景天听到了里面的動靜,害怕夏清歌真的會跳下馬車,所以急忙勒住了馬韁,讓馬車停了下來。
慕容鈺瞬子一片暗沉,輕聲朝著外面吩咐「景天,繼續趕車,不必停下來。」
「是,主子。」
得到自家主子的吩咐,景天不再停留,繼續趕著馬車超前行去。
「你放不放手?」夏清歌怒瞪他一眼,用力想要撤回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腕。
慕容鈺並未出聲,而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嘴角緊抿,帶著一絲薄怒。
夏清歌爬在他的懷里,雙手都被這家伙禁錮住了,她冷笑一聲,猛地抬頭,用自己的腦袋狠狠的磕向慕容鈺清瘦的下巴上。
「嗯——。」一絲悶哼傳出,慕容鈺緊了緊秀眉,埋怨的瞪著夏清歌,而後者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一些。
「還不放開?若你覺得你的下巴太規整了,我不介意讓它變歪一些。」
「很疼。」有些沙啞的聲音從慕容鈺的口中傳出,帶著一絲埋怨的看著她。
「疼死你才好。」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慕容鈺輕嘆一聲「你答應我不跳下車,我就松開你,你可知馬車行駛的時候你跳下去有多危險?」剛才看到她那般決絕的下車,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哼!你還有這種好心來關心我?我看你巴不得讓我自己跳下去摔死才好,這點心是你的,茶水是你的,馬車更是你的,你說,我在你的馬車上惹你看著不順做什麼?」
「我收回那句話。」慕容鈺低聲開口,剛才的陰郁減了一些,帶著一抹討好。
「算了吧,我覺得你這人陰晴不定的,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夏清歌撇開臉不去看他。
慕容鈺的眼神微閃,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他清潤的瞬子里升起了一絲笑意,剛才的陰郁一掃而空「點心是你的、茶水是你的、這馬車也是你的,若你喜歡,我都可以是你的。」
他挨近夏清歌的耳旁清雅潤聲說道,呼出的絲絲暖氣讓夏清歌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有毛病是不是?變臉跟變戲法的一樣,陰晴不定的。」
「我只是有輕微的起床氣而已。」慕容鈺依舊溫聲替自己辯解,心里暗嘆,自己真是急火攻心了,這丫頭的性格難道他還沒看明白麼?越是和她背道而馳,她越是距離你越來越遠,不該氣的,即便,他是真的氣了,可不該對著這丫頭將自己的心緒表現出來。
夏清歌冷哼一聲,看著面前保持著溫和笑容的絕美臉龐,冷哼一聲「今日真是領教了你的起床氣,不是一般的」輕微「,既然你現在不氣了,可不可以將你尊貴無比的爪子移開我的身上,放開我的手?」
慕容鈺听話的點了點頭,雙手同時松開,夏清歌隨即從他的懷里爬起,和他保持最遠的距離。
「你不必坐的那麼遠,我又不會對你如何?」慕容鈺輕笑一聲,隨即打開旁邊的暗格,從里面端出一個方形食盒放在桌子上面「這是今個兒莊子上送來的草莓,味道不錯,我專門為你帶的,過來嘗嘗。」
「不要,你的東西我今後都不會再吃。」夏清歌撇開臉不去看桌子上擺放的草莓。
「我要是你,我就會多吃,我越是討厭誰我就要在他面前開心的吃著他的東西,那滋味一定不錯。」慕容鈺輕聲說著,便伸手拿起一顆草莓,紅溜溜的還泛著瑩瑩水光「為了將功補過,我喂你如何?」
夏清歌瞪著慕容鈺遞過來的草莓,冷哼一聲,一把從他手里搶過來,怒瞪著他吃了下去,入口的感覺酸甜可口,粉紅色的果汁侵染的嘴唇更顯晶亮誘人。
微微眯了眯眼楮,隨即將茶幾上的盒子擺放在自己面前,獨自一人吃了起來,慕容鈺知曉她此時還是氣惱自己,也不多言,輕笑一聲轉開臉挑開車簾一角,眼神朝著外面悠悠綠綠的田園看去。
「喂,明日你真打算給我一路回去?」夏清歌吃了一顆草莓,漫不經心的看向他。
「怎麼?你懷疑我說的話?」慕容鈺轉過臉來,面色依舊溫潤青華。
「我不是懷疑你的話。」夏清歌撇了撇嘴角繼續說道「我是懷疑你的人。」
「我的人你不必懷疑。」慕容鈺輕笑一聲,不置可否的看著她「難道說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似乎每次答應她的事情都做到了。
「你以為呢?」夏清歌扯了扯嘴角「你平日里對我威脅戲弄之能事,我不覺得你哪里值得我信任了。」
慕容鈺輕笑「沒想到你這麼記仇,為何不想一想我對你好的時候,你放心好了,明日我說了和你一起離開就絕對不會失言。」
「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明日究竟有什麼樣的人埋伏在回城的路上,身手如何,人數多少我一概不清楚,所以,明日你要和我一起回城,很有可能會有人員傷亡。」夏清歌很認真的分析了明日的情況,雖然有慕容鈺一起離開會減少一多半的危險性,可她不得不提前告訴他可能遇到的危險。
慕容鈺神色清淡,眼簾微微垂下,投下的陰影和車簾外那和旋的柔光相呼應,十分清透無暇。
听到夏清歌的話後他只是勾唇一笑,而心里確是為夏清歌這番話劃過了一絲暖意,看來在這丫頭的心里,他不算是毫無糾纏的路人。
「明日一定會有人員傷亡,但絕對不是我你和我們一起的任何一個人。」
慕容鈺在說出這句話時,聲音仍舊是輕輕慢慢,可就是這般輕柔的聲音卻讓人毫不猶豫的信服,更覺得,似乎只要是這個男人所說的話,就一定不會有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