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殿之上的首位還空著位置,太後、皇上和宮里的嬪妃們還未到此,殿內只有文武重臣和皇上的幾位子嗣們已經分別坐在最為靠前的位置。愛睍蓴璩
夏清歌步入大殿之後,掃了一眼,眼神尋到了二叔夏子恆、三叔夏子風的位置,隨即朝著二人走了過去。
「清歌來了。」夏子恆率先看到了夏清歌,很是慈愛的抬眼看向她。
「清歌見過二叔、三叔。」夏清歌朝著夏子恆看了一眼,嘴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含笑的瞬子里滿是清冷的光澤。
夏子恆身邊坐著的那名男子身穿一件暗紫色繡袍,身材高大魁梧,面容更是帶著一抹爽朗之氣,見到夏清歌後愉悅的笑了笑「幾月不見,清歌丫頭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得,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夏清歌微微頷首,輕笑一聲「三叔又拿著歌兒開玩笑了,我可還未到十八歲呢。」
她這句含著玩笑的話引的夏子風哈哈大笑「是,歌兒還小呢,快快坐下吧。」
夏清歌點了點頭,坐在他們二人身後擺著的位置上,她剛剛落座,夏雨夢、夏雨佟和夏霜霜也跟著走了進來,三人緊挨著坐到了夏清歌身邊。
夏清歌抬頭朝著大殿上看了一眼,她的對面坐著揚子伊和楊子月,此時兩人也正含笑看向她,楊子月還朝著她可愛的眨巴了幾下眼楮。
輕輕一笑,夏清歌微微點頭,隨即轉臉看向首位幾人,慕容鈺坐在最靠進首位的地方,旁邊依次坐著慕容楓、慕容逸、慕容策和葉檀、鳳飛郎等人。
此時大殿內所有閨秀名門的小姐們,眼神均是若有似無的朝著那個方向望去,有些大膽的臉上含著一抹嬌艷的紅色,拼拼向著這些所為的王公孫貴們暗送秋波。
當夏清歌看向慕容鈺時,他的眼神也輕輕抬起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來,縴長如凝脂白玉般的玉手把玩著一只夜光杯,形態優雅清貴,一身月牙白的長衫絕塵風華,他靜靜坐在眾人里永遠如一輪明月一般星光閃耀、風華無限。
掃了一圈,夏清歌在這一群人當中看到了不少的熟人,她的右側坐著齊國公府簫家內眷,其中最靠近她的就是簫玉蝶,右面是李新柔和宋玲娣,而正對面的除了榮國公府楊家姐妹以外,還有葉玉卿和歐陽昕瑤,其中很多生面孔的她雖不認識,可大概能猜到是出自哪個府上的,巡視一圈之後,夏清歌隨即頷下眼簾,低頭把玩著桌子上的酒杯。
正在此時
大殿之上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一眾人全部站起身朝著外面看去,只見大殿門口進來的一眾人,為首最中間的那名男子身穿一身金黃色繡有龍紋的長袍,頭上帶著象征著權威的皇冠,皇冠之上有一條金龍盤旋其上,兩雙凌厲的眼楮怒視著前方,讓看到它的人不由的肅然起敬。這位就是秦武王朝的當今聖上秦武帝。
他的左側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看著只不過像四十多歲,保養的極好。想來這位就應該是孝慈太後,她身上穿著一件煙霞色如意錦緞五彩祥雲朝服,頭上盤著蓮花冠,發髻間帶著一株赤金鳳凰瓖瑪瑙流蘇頭面,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致,可想當年是怎樣的一位美人!
皇上的右側就是當今皇後鳳氏,今日她穿著一件紫色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正身裝扮顯得頗為貴氣典雅,三人身後跟隨著的是四大貴妃和皇上平日寵愛的幾位嬪妃和幾位公主。
隨著秦武帝和皇天後走來,眾人齊聲跪拜行了大禮,秦武帝闊步走上高台隨後側過身恭敬的攙扶著皇太後走上了座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各位娘娘萬福。」
「母後請坐。」秦武帝請太後坐在了首位,而自己則坐在了偏左的位置,皇後則是坐在了太後的右側,各位嬪妃紛紛落座。
等一眾人落座之後,秦武帝方才抬頭看向跪在大殿之上的眾人「各位愛卿平身,今日太後出京三月終于班師回朝,普天同慶,且此今日,朕擺下朝鳳宴為太後接風洗塵,今日各位愛卿能同朕一起為太後慶賀實乃幸事,此乃家事宴席,各位愛卿不必拘謹,盡可暢所欲言。」
「謝皇上、謝太後娘娘。」大殿內的眾人極其家眷紛紛拱手謝禮,隨即方才坐了下來。
隨著他們入座,門外一群綠衣紗裙舞姬搖曳生姿的踏上殿內擺放著的舞台,隨即樂聲響起,悅耳輕揚,眾人也隨著大殿內的舞姬和優美的樂曲而慢慢放松了心情。
一曲畢後,一直端坐在首位的太後終于含著適度的微笑看向下面的人「承蒙各位卿家今日百忙之中來看望哀家,哀家甚是歡喜,剛才皇上也說了,今日的宴會乃是家宴,所以在此的各家小姐們也切莫拘謹,今日正逢眾人在此,有哪家的小姐擅喜琴棋書畫者均可站出來為大家表演一番。」
太後的話剛剛落下,就有一位身份淺粉色長裙的女子站起身步入大殿中央,朝著太後微微福身行禮道「今日皇祖母班師回朝,各家的小姐自然都歡喜不已,定然要花些時間在心里仔細想一想究竟什麼樣的才藝能夠討得皇祖母喜歡,而蝶衣一直跟隨在皇祖母的身邊,不如就由蝶衣先拋磚引玉吧,也正巧給各家小姐們緩緩時間。」
夏清歌朝著站在大殿中間的女子看去,此女約莫十三四歲左右,模樣甚是靈秀秀雅,此人夏清歌在前世曾經見過,正是德貴妃的女兒慕容蝶衣,她從小就跟在了太後的身邊,所以,此次太後前往德州避暑,她也是跟隨著一起前去的。
太後嘴角含著一抹笑意看向慕容蝶衣「蝶兒丫頭可是長大了,如今琴棋書畫也學的有模有樣的,你今日要為哀家表演什麼才藝?」
「蝶衣最近學了一曲小調想要獻給皇祖母听一听。」蝶衣含笑的看向皇太後,隨即眼神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直到瞬子里全是那抹淺藍色長衫的男子時,她方才繼續說道「清書哥哥笛子吹奏的精妙絕倫,不知蝶衣可有幸能讓清書哥哥和蝶衣共鳴一曲?」
一直低垂著頭未曾看向眾人的鳳飛郎隨著慕容蝶衣的話,方才緩緩抬起眼簾,看似無意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去,見後者仍舊低垂著頭把玩著桌子上的酒杯,眼神微微閃過一抹暗色,方才轉向一直看著他的女子「能為四公主伴奏是清書的榮幸。」
「這下好了,宴席一開始就能听到這天下間最富才情的如玉公子為朕的四公主伴奏,真乃幸事也。」秦武帝抬手朝著眾人舉杯,下面的眾臣紛紛舉杯同皇上一起飲下手里的一杯佳釀。
「好。那蝶衣就準備吧,讓哀家也好好欣賞一番。」皇太後看了鳳飛郎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慕容蝶衣嬌羞的低下頭,外面的侍女將她的古琴搬了進來,方在了最中間的台子上,慕容蝶衣輕輕挑起裙子緩步走了上去,隨即鳳飛郎也起身走至慕容蝶衣的身前站定。
此時台子上的一對璧人站在一起真可謂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眾人紛紛看向台上。
慕容蝶衣坐在琴架前,鳳飛郎站在她的身邊,慕容蝶衣臉含一抹暈紅,抬起芊芊玉手輕輕撩撥了一下琴弦,隨著她手上的動作,一首極其歡快悅耳的曲子傳了出來,鳳飛郎只听了片刻就拿起手上的玉笛與之同奏。
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琴聲中仿佛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而琴音中伴隨著的笛聲更是如春雨漸漸、雨打荷花一般自然天成。
一曲畢後,眾人紛紛閉目,似乎還享受著剛才那首歡快而動听的曲子里。
「啪啪!」皇太後率先鼓掌,隨著這幾聲清脆的鼓掌聲,大殿內的人方才紛紛鼓掌叫好。
秦武帝清冷的瞬子內也閃著微微笑意,轉過臉看向孝慈太後「看來這四丫頭跟在母後的身邊待得久了,到真是長進不少。」
「皇上說的極是,臣妾覺得能夠得到母後的悉心教會,是四公主的福氣。」坐在側面的德妃也滿是欣慰的道。
皇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極輕極淡「母後對四公主的喜愛真是讓妾身想到了當年的楊姐姐,如今看到四公主的模樣,倒是和楊姐姐長得有兩分相似呢。」
皇後的話一出,德貴妃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霾,卻並未多說什麼。
太後嘴角的笑意未曾減退分毫,她撇了皇後一眼而後又看向德妃「皇後怕是糊涂了,德貴妃和哀家那三佷女可是親生姐妹,當年很多人都說她們姐妹兩人長得極像,蝶衣是德貴妃的女兒,若有紫鳶兩分長相也不為過。」
「母後說的極是。」皇後見好就收輕輕點頭贊同,這些年她和德妃之間暗自較勁早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她們兩人之間已經不能用個人恩怨來衡量彼此,而是整個家族的顏面榮辱,在眾人面前,若是失了顏面丟的可是整個家族的臉。
剛才皇後專門拿話惡心德妃,見她臉色瞬間難看下來,皇後心情極好的轉移視線看向從高台上走下來的兩人。
「如今清書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了,皇後可是想過為他責選一門親事?」太後見皇後臉上閃過得意,心里冷笑一聲,隨即隨著她的眼神一起朝著鳳飛郎而去。
一直沉默著的皇上瞬子里蒙著一層灰色,對于身旁這些女人所說的話,似乎毫不關心,可當皇後提起了那個女人,他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流光異色。
夏清歌雖然一直低垂著頭,可卻听到了太後、皇後和德貴妃之間的談話,雖然大殿內的樂聲依舊未曾停下,可她前世常年的特訓沒有白白浪費,雖然沒有慕容鈺他們那種耳听八方的能力,不過對于幾米遠的距離,她還是能夠听清楚的。
心里暗自猜測,看來楊氏在宮里那些年定然有一些被風塵深埋了的秘密,似乎眾人都不願去提起,剛才她察覺到了德妃娘娘的臉色,在提起自己的親生姐妹時,她不是悲哀、不是傷心難過,幾乎沒有任何親人該有的神色,只是臉色黯然了一些,說不出是悲是喜,只能用一種漠然甚至是極力淡忘卻被人狠狠又挖出的記憶。
「這件事情臣妾從未想過,還是讓清書的父母來決定的好,雖然臣妾是他的姑母,可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倔脾氣,臣妾也做不得他的主意。」提起自己的佷子,皇後的臉上露出一抹真摯的笑意,鳳飛郎可以說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于他的才華和品貌,她都十分滿意。
「雖然父母之命重要,可哀家覺得像清書這等青年才俊,就應該有你這做姑姑的好好為他上心才是,今日哀家看著四丫頭和清書很是般配,剛才他們琴笛共曲時,琴瑟和鳴、極為和諧,皇上,你覺得呢?」太後說完話並未在詢問皇後的意思,而是轉向了一旁的秦武帝,征詢意見。
「母後說的極是,剛才他們彈奏一曲時確實是琴瑟和鳴,雖然四丫頭還未到及笄的年紀,可今年也十四歲了,若能定下一門婚事朕也解了一樁心事了。」秦武帝並未直說慕容蝶衣和鳳飛郎是否般配,只是提起了慕容箐悠的婚事,這樣的回答讓太後和皇後都不好反駁。
太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德妃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憂,而皇後的臉上閃過一抹清冷的光,也快速的掩飾了下去。
夏清歌掃了鳳飛郎一眼,雖然太後說的話極輕,若沒有武功,一般人定然是听不到的,可鳳飛郎定然是听到了,她一直覺得鳳飛郎的武功一定不弱,不知他听到這番話該作何感想?
正當她看向鳳飛郎時,卻感覺到一抹視線投向了自己的身上,夏清歌轉臉看去,對上了一雙柔潤清雅的瞬子,慕容鈺嘴唇輕抿,似乎含著一抹晦暗之色,當夏清歌看向他時,他卻又低垂了頭不再看她。
「祖母、父皇,孩兒彈奏的如何?」慕容蝶衣走進大殿中央,抬起頭含笑的看向兩人。
「好,很好,看來這些年你跟在太後的身邊沒有辜負了她老人家的教誨,沒有給你父皇丟臉。不過今日若不是清書在旁協助幫襯著,你這一首曲子定然沒有今日彈奏的這般出神入化。」秦武帝輕笑一聲,率先開口。
「父皇說的很對,蝶衣多謝清書哥哥,蝶衣的琴藝還有待火候,還是清書哥哥的笛子更厲害。」慕容蝶衣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臉上的歡喜不言而喻。
鳳飛郎目不斜視,極其規矩的拱手道「皇上、公主妙贊了,四公主的琴技已經十分嫻熟,清書並未幫襯到什麼。」
「清書不必如此謙遜,你乃是我秦武朝最具才情之備,能幫著四丫頭伴奏已經是極其難得了,來人,賞四公主玉如意一對,東海瑪瑙珠一串、賞鳳世子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和朕珍藏的陳玄《定海賦》孤本一件。」
「是!」旁邊伺候的小太監立刻領命去了藏寶閣。
慕容蝶衣和鳳飛郎紛紛謝禮後方才各自坐回了位置,落座後,慕容蝶衣朝著鳳飛郎看去,臉頰兩旁有些熾熱,手心也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心口更是撲通撲通跳動的厲害。
而鳳飛郎自從落座後就仿佛和這大殿隔絕了一般,從未在抬起頭看看向任何人。
看到對面的男子一直未曾看她一眼,慕容蝶衣落寞的收回了眼神,與此同時,殿內一抹絕塵的紅衣男子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梗在喉嚨的郁悶瞬間一掃而空。
只要這四公主喜歡的不是葉檀,她愛喜歡誰都可以!不過看鳳飛郎的模樣,怕是很難消受美人恩了。柯佑林滿是看戲的瞬子里閃過一抹流彩的光亮,看了夏清歌一眼,隨即抿唇輕笑,端起旁邊的一杯酒昂頭喝下。
隨著慕容蝶衣率先站出來後,其他大臣之女也紛紛站起身來獻藝,琴棋書畫各有不同,皇上也很是大方的每人都賞賜了一些東西。
到了楊子伊時,她也彈奏了一曲,曲調悠揚,很是悅耳,夏清歌暗贊,不愧為京城有名的才女,而楊子月就要與眾不同的多了,她選擇了一個笑段子講給了秦武帝和皇太後,結果斗得皇太後開懷大笑,高興之下賞賜了楊子月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後者很是開心的謝禮回到了座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