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歌離開了假山附近,小心翼翼的躲避開四處巡邏的侍衛,終于在兜兜轉轉中找到了來時的路,她長呼了一口氣,肩膀受傷的部位一陣火辣辣的疼,讓她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舒愨鵡
她一只手捂在受傷的部位,生怕傷口處參出的鮮血滴落在地面上,從而引起錦衣衛的注意。
刺骨的狂風夾雜著飄落的鵝毛大雪,將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點綴出星星點點的白色,嘴唇青紫,眼神也漸漸變得模糊。
夏清歌暗自咬緊牙關,強自硬撐著朝著宮牆而去。
來到一座十米高矮的牆壁,夏清歌抬眼望去,心里瞬間涼了大半。
剛才和慕容逸打斗,他下手絲毫不曾留情,一劍下去直穿她的鎖骨,如此重傷,想要飛身跳躍這十米高牆,真如慕容逸所說的,難如登天。
「快看,在那呢!」一聲高呼讓站在原地的身影突然一震,夏清歌冷冷轉身看去,數十名身穿暗紅色侍衛服的男子快速逼近。
眼見危險臨近,她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圍困上來的侍衛成包圍圈狀將她嚴實的包圍在中間,夏清歌模出腰間軟劍,打算拼死一搏,雖然她和慕容逸交手並未佔到便宜,可慕容逸身手絕對是眼前這群人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之高,如今即便她受傷也不見得會落于下風。
她快速巡視一圈,找準時機,在她體力尚且充沛的時候,先將這群人里面武功身手最好的人解決,其他人就簡單多了。
思及此處,夏清歌不再耽擱,快速朝著西北邊攻擊而來,對方稍顯錯愕,卻很快反應過來,拔刀迎上。
一個快速的飛身空中旋踢,她狠狠的將面前三名粗壯男子踹到在地,隨即身影快速一閃,手中軟劍猶如靈蛇飛射而去,狠狠的插入對方的心髒部位。
溫熱的鮮血噴濺而出,沁濕了她的衣服,白淨的手也在同時沾染了大量溫熱的鮮血。
地上被她如此迅速解決的男人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眼楮,嘴里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斜便徹底斷了氣息。
圍攻上來的其他人眼見面前這黑衣人下手如此果決狠辣,心里不免有些忌憚,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刀把,眼神也開始漂移不定,側目看著身邊的兄弟,想著誰有膽子先上去。
最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通了一個眼神,十幾名錦衣衛一同拔刀沖了上來,夏清歌眼神一稟,收緊手中軟劍,飛身迎上,揮手出劍,封喉斬殺,一系列漂亮干脆的手法將原本士氣滿滿的錦衣衛打的片刻成了一盤散沙。
只見一陣廝殺過後,眾人身上、臉上都掛了彩,地上也橫七豎八的躺下了數名或死或傷的人。
而夏清歌也已經達到了身體忍耐的極限,可雙眼內卻充斥著一股妖魔般的火紅之色,手中握著的劍柄更是握的緊了一些,一雙清冷的瞬子死死的盯著面前還有一半的敵人。
「她已經快不行了,兄弟們,給我上!」站在最右邊的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粗著嗓子吼了一聲,眾人又瞬間燃燒了斗志,他們死了數名兄弟,今日定然要將眼前這個人抓住為兄弟們報仇。
夏清歌巡視一圈,為今之計不是戀戰的時候,他們在這里打斗了這麼久,定然引起了附近巡視兵哨的注意,如果她在不盡快月兌身怕今日就真的要橫尸此處了。
眼神越發的冷了下來,寒天雪地之中,溫熱腥紅的鮮血如含苞待放的紅梅,漸漸綻放開來,染紅了一片無暇之地。
此時她的身上多處數條刀傷,手臂,腰間,背部都傳來陣陣刺痛,這種裂開的疼痛卻讓她的意識更加的清楚,思維也更加活躍起來。
突然,她身體後退數步,眾人一見她這般動作皆以為她是打算飛上牆壁逃離,于是,眾人紛紛圍攻上前,拔刀毫不留情的齊齊朝她砍殺而來。
正待此時,夏清歌冷然一笑,猛地揮手,從她衣袖之中瞬間飛出一把白色粉塵,眾人一見此物,立刻明白過來,急忙閉氣伸手捂住口鼻,卻早已遲了一步。
只見剛才圍攻而來的眾人已經倒下了六七人,如今零零散散的也就剩下五六人還硬站在原地強撐著。
夏清歌見此,知道他們此時定然都身中她自制的**散,抓準時機,她用進全身力氣飛身朝著牆壁而去,剛飛身到一半時,她運足內力腳上猛地借助牆壁之力就沖上了牆頂,卻不想,
剛剛落腳,她腿上被劃傷的傷口猛地裂開,一陣燒骨的刺痛感直襲腦門。
夏清歌身子一歪,心里暗叫不好,想要站穩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她的身子向後墜落時,一個有力的手臂緊緊的勾住了她的腰身,隨即飛身而起。
夏清歌被對方攔腰抱起,她猛地感覺雙腳騰空,一陣天旋地轉讓她本能的伸手扯住對方的衣領。
大雪夾雜著狂風呼嘯,吹落了她臉上圍著的黑色絲錦,那支固定一頭烏黑秀發的簪子也不知何時月兌落,長發瞬間滑落在胸前,一縷發絲吹起遮擋了她的面頰。
夏清歌伸手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絲,昂頭看向抱著她飛離皇宮之人,當看清他的容貌後,剛才還一臉肅容殺氣的夏清歌終于扯動嘴角勾起了一抹絕美妖艷的笑意。
……
紫霞院內
天色已經大亮,大雪似乎也應景一般漸漸的收斂了不少,晨起的麻雀偷偷藏匿在房梁之上,痴痴的看著院內角落里那一片雪地之上黃色的谷粒。
這些小麻雀祖祖輩輩在這座宅院內生活著,每年的冬季它們都會偷偷在懸梁之上搭建自己的窩棚,然後充滿期待的期盼著屋內主子們能賞識一些食物喂給它們。
嘰嘰喳喳的叫聲,帶著歡愉朝陽,蓬勃瑩然,在這般寂靜的時日里增添了不少活力。
半開的窗戶突然踫的緊閉,一抹白色身影在閉合的窗戶內閃身而過。
「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夏清歌臉色有些蒼白的半躺在床上,身上到處傷痕累累,卻仍舊打足了精神看著背對著她默默不語的男子。
慕容鈺將炭火內加了新炭,不過片刻,屋內的溫度就潘然上升了起來。
「慕容鈺!」夏清歌閉起了眼楮,卻仍舊想要呼喊他的名字,三個月不見,原來她竟然這般想念他,在皇宮時,她被一群錦衣衛包圍,她腦海里唯一產生的念頭便是,如果就不幸死在了那里,她定然會抱著遺憾離去吧,因為她有太多的話還沒有給他說呢。
一聲輕柔的呼喊勝過千言萬語的柔情蜜意,那抹月白身影猛地緊繃顫抖了一下,隨即似乎微微嘆息。
此時夏清歌已經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只是在昏睡前,她似乎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極其輕柔的大掌攬入了一抹溫熱的胸膛內。
淡淡的梅花香味伴隨著溫熱的胸膛傳來,仿佛一劑安神良藥,讓她瞬間放棄了防備警覺,乖巧的窩在他的懷里熟睡過去。
慕容鈺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她,隨即心疼的一一尋過她的傷口查看,他不敢想象,如果晚去了一步她會怎樣?
眼神瞬間幽暗下去,一股卓然升起的怒意盤繞在心口,仿佛隨時就會隨之炸裂開來。
今日這筆帳他會討個說法的,這也將是他對那個人最後的忍耐。
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已經沉沉的睡去,慕容鈺小心翼翼的將她平放在床上,隨即輕柔的退去她身上那身沾滿鮮血的夜行衣,當他看到她里面那層白色中衣時,眼神幽暗如深潭般深不可測,帶著極大的怒意和隱忍,方才漸漸平復了心情。
小心的幫她退下沾滿鮮血的衣物,隨即拿出上好的傷藥為她涂抹,每一下都是那般溫柔呵護,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看著她肩骨處那深深的劍傷,他盯著看了良久,隨即下移到她的手臂那深淺不一的刀傷,腿上、腰間,甚至連後背都是傷口。
憐惜心疼的一一查看,隨即在小心翼翼的為她包扎傷口,確定傷口處不再流血方才放心的為她蓋上棉被。
他未曾離去,雪白的貂絨披風上沾染著點點紅梅,卻並未引起他的不滿,因為那是她留下的痕跡。不知坐了多長時間,他就這般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仿佛將這段時間的相思之苦一次性補回來,總是舍不得移開視線。
「主子!」
門外景天的一聲呼喚傳來。
「如今天色已大亮,您該回軍營了。」
慕容鈺沉默不語,仍舊未曾移開視線,站在門外的景天等了片刻,微微嘆息一聲,在主子心里清歌小姐自然比一切都重要,即便如今定北
軍營對主子來說十分關鍵,可和清歌小姐比較起來,卻仍舊顯得這般微弱渺小。
溫柔鄉英雄冢說的一點都沒錯!
看來,如今他只好先盡快回軍營找無名想辦法了。
景天思量片刻,便轉身離去了。
而此時,屋內的慕容鈺為夏清歌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便打算轉身離去,剛剛起身就被一只小手緊緊的拉扯住「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