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御凰之第一篡後 174 錦兒,我回來了

作者 ︰ 半壺月

「王爺,妾擔心你們累了,特意熬了百合玉露湯給眾位大人補一補!」書房沉重的門「吱」地一聲被推開,接著,傳來一聲嬌滴滴地笑聲,而後,盈盈走來一個綠衣宮裝的美艷的女子,身後還有四個丫環緊緊跟隨。

「王爺,果然佛主顯靈,不枉妾身在永寧寺為王爺祈福了七天七夜!」她今日剛從寺里回來,听說王爺醒了,大喜過望,忙讓人準備了一盅湯來見他。

環佩叮咚作響中,綠衣女子帶著盈盈的笑蹁躚走向顧城風。

「止步!」顧城風坐著紋風不動,神態冷漠如初。

綠衣女子先是一怔,環視四周,看著眾人一臉冷色,紅唇微微一撇,神情掠過倨傲,眸光轉至顧城風時,神情復變得溫柔,「是妾身冒昧了,不過,王爺,這湯您還是得喝,要不然,妾身可不依!」

西樓淡淡一笑,小退了一步,清王最寵的便是眼前這個寵姬樓飛舞,在此之前,秦邵棟也曾將她送給南方仕族代表之一古衛揚,後來又不惜和古衛揚撕破臉討要了回來。

古衛揚雖是大魏南方仕族代表之一,他原來的身份卻是秦邵臻的皇祖父大魏宣宗帝的內務府總管,宣宗帝駕崩後,宣宗帝的皇後一直輔佐其子大魏的,可惜秦邵臻之父皇一生在位雖不短,卻是個毫無建樹的帝王,以致,讓南方仕族的勢力越來越膨脹,古衛揚更從不給皇太後一絲薄面,甚至,在皇太後母子執政期間,他與大魏皇太後勢成水火。

一個太監有這樣的膽,那是因為他是被宣宗皇帝寵出來的。

宣宗皇帝在位時,雖然對皇後也算尊重有加,但他卻極為好男風,在他晚年時,遇到民間玩雜耍的藝人古衛揚,幾乎一見傾心,馬上賜古衛揚黃金以及大宅,並讓他可以自由進出皇宮,許以不經通報進入帝王寢殿包括後宮的權力,古衛揚此人又從不收斂,常常領著一群酒友在皇宮中行樂。當時的宣宗皇後幾乎恨斷了牙。

後來,古衛揚在一次隨帝王出游中,不幸傷了男根,索性由此進宮,並一躍成為皇宮中的內務總管。

宣宗皇帝也知道,因為古衛揚仗著他的寵愛,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他的皇後。

因此,宣宗皇帝在駕崩前留下了御賜免死金牌于這個古衛揚。

而古衛揚早在得寵之時,亦料到一旦宣宗皇帝駕崩,自已的小命便難保,于是他借用內務府的肥缺及宣宗皇帝的賞賜,組建私人衛隊,專門互責他的安全。

在宣宗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的縱容下,古衛揚的衛隊到宣宗皇帝駕崩之時,人數竟達十萬余人。

如今宣宗皇帝已駕崩三十余年,古衛揚不僅僅活得好好的,還在二十多年前收養了十幾個義子,古家儼然已成了大魏南方仕家閥門的代表家族之一。

古致遠,就是南方仕家合力推出,幾次聯名上奏秦邵臻,以肖宴臣指揮戰事不利為由,讓古致遠取而代之,接替大魏大將軍之職。

桂東鳴略為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這婦人這樣沒規沒距地闖進來,也不是第一次。

再得寵,這男人們在書房議事,女人不經通傳便闖進來,這要是在他府上,一定要杖責一番後直接轟出府去。

而此前,他們也曾向清王提過,但秦邵棟總不以為意,每每遇到這女子私闖進書房時,也就面上不痛不癢地訓了一句,便不了了之。倒讓這女子更掙了幾分膽色,越發地囂張,所以,如今他們只保持箴默,不再相勸!

「來人!」顧城風並不看她,喚來侍衛長,道︰「把外面當值的砍了,這婦人杖責十大板攆出府去,再傳令下去,本王在議事時,誰敢私自放人進來,一率殺無赦!」

綠衣少婦聞聲震驚,神色顯得有些迷離,倒是不象平素婦人那般大喊大叫,只是諱莫如深盯著顧城風,好象在思忖,顧城風此舉究竟是真還是象以前一樣,作作樣子!

桂東鳴臉上極速閃過驚喜,上前一步,直言道︰「王爺英明!」

在侍衛押住她一剎那,樓飛舞心頭一怵,似乎意識到這不是在開玩笑,突然狠狠掙開,欲沖上前時,又被侍衛反手一扣,她抬著迷蒙的眼楮,滿是不解,「王爺,這回飛舞做錯了什麼?難道是因為飛舞送進來一盅湯打擾了王爺議事?」

「還不帶下去?」桂東鳴早就看這婦人礙眼,見此婦人端出如此委屈的模樣,唯恐又挑起清王的婦人之仁。

李承載亦配合道︰「這乃王爺書房重地,我等在商議重要軍情,你一個婦人無端闖入,當這一點,就可論死罪!」

「可這明明是王爺許可,以前也是有,為何單是這次?」樓飛舞心中忿忿不平,只道王爺又是被這群人慫恿,「可王爺您別不記得,王爺曾說過,只要是在王府,無論何時、何地,飛舞都可以如入無人之地!」言及此,極為委屈,致大顆大顆的淚珠漱漱而落,搖首間,妝容已顯凌亂,見顧城風無動于衷,幾次努力欲撲進顧城風懷中,卻一時掙不月兌侍衛如鐵鉗般的手指,禁不住哀泣連連,「王爺,您怎麼啦,我是飛舞呀,您說,府里最得您心的,就是妾身,您忘了?」

顧城風冷冷地看著她,他向來冷情冷性,就算當年韓昭卿心儀于他,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更甚,在蒼月,甚至不需要他下令,一旦他的身邊的下屬揣測到他的意思,十個樓飛舞也無機會在他面前哭訴一句。

而在此書房重地,他明明下令命侍衛將這女子帶離,兩個重臣亦表示了嚴重不滿的情況下,可王府侍衛依然任由這女子在她面前申辯,可見,秦邵棟連治家都不懂,談何治國,最終敗給秦邵臻,並不意外!

突然,心念一起,他顧城風不可能永遠以秦邵棟的身份示人,若他能收伏這些人,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情況下,依然全心輔佐他,屆時,配合蒼月攻入汴城,將事半功倍。

但如何要讓這些人俯首稱臣,那首先切入點,就是從治家開始!

思及此,顧城風冷漠一笑,「杖三十!」

三十杖,對一個女子而言,根本就是沒活路。

桂東鳴、李承載、張得貴等人齊齊跪下,「王爺英明!」

「王爺饒命……,以後妾身再不敢了,王爺,王爺,您,您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這是王爺當日接飛舞回來時說的,王爺又忘了?」她象是無法置信突襲而來的變化,一只手不停抹著臉上的淚痕,驚得連話都有些含糊,「怎麼能忘了,說過誓言,不過數日,怎麼就能忘了呢?」

樓飛舞見他不冷不熱的神情,垂了眸又見他白色繁復章紋的廣袖一動不動,周身的氣勢又冷了幾分,心底全涼,心中隱隱感覺,今日若還是象往日般使性子或是光哭哭啼啼,定是不得討好!

而幾個將軍,顯然是更願意看到她被處罰,想來,對她屢次闖書房已感到極度不滿。

突然,福至心靈般,咬了牙下跪,「飛舞不敢勞王爺動手,飛舞一條命是王爺給的,王爺想把飛舞送給古衛揚那閹人,飛舞從不問緣由。王爺把飛舞要回來,飛舞還是乖乖服侍王爺。如今王爺要杖責飛舞,飛舞可否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古衛揚這個名字,令顧城風眸光一閃。

「這一次王爺把飛舞攆了,吃三十大棍,飛舞定已是殘缺之身,想來也再無機會再服侍王爺,請王爺賜飛舞的賣身契!」當年,她被秦邵棟看中,就是因為在紅樓中,她寧死抗拒一個恩客的無禮要求。

秦邵棟後來還贊她,古來紅樓出烈女,果不其然!

樓飛舞低著首,眼角卻瞟到前面的人依然一動不動,似乎毫無上前扶她起來之意,眼神由先前的彷惶漸漸變得恐慌,說到「殘缺」二字時,似乎再強撐不下去,崩潰哭倒在地,釵環墜落,秀發半邊披散,周身萎靡,「王爺,妾身半生飄零,以為遇到王爺,終是有人憐愛,雖說這王府後院是非不斷,但總比被紅樓的嬤嬤接二連三地送人強。誰知道今日不過是送了碗湯,王爺竟罪責至此!」

眾人不語,繼續听著眼前的女子聲淚俱下地在控訴,「可論究原因,還不是一開始這狠心男人的縱容麼?怎麼今日說翻臉就翻臉,連個商榷的余地也無?」

顧城風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百端變化,唇角裂開一絲詭異的笑,「既是如此,那本王就賜還你賣身契,不過,念你今日本承著好意,這杖責便免了,但本王要將你送給古衛揚,你可願意?」他原本就是薄涼之人,對于旁的女子,他也未曾有過側隱之心,這世間除了錦兒,誰的淚也流不進他的心!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桂東鳴幾人微微吃驚,若說秦邵棟第一次把樓飛舞送給古衛揚,無人月復誹,畢竟樓飛舞在清王府無名無份,但如今的樓飛舞已然是正式從側門抬進的妾氏。

高門府第,打發一個妾氏,生死可不論!

但將自已的女人送給一個閹人,這就涉及到王府的顏面了,眾人雖不明就里,但也是不敢多問,個個靜侍一旁,半垂著首,一臉的恭順。

听到「古衛揚」這三個字,頓時,一腔熱血「嗡」地涌至樓飛舞的大腦頂部,心如鼓在重錘,「王爺,您,您說什麼?」

顧城風淡淡問︰「可願?」語氣仍是無絲毫置喙的余地。

樓飛舞眸光破碎,用袖襟抹干眼角的淚,吸了一口氣,唇角微挑,思忖著先保住命,再慢慢計較,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被王爺送給衛揚那閹人。思定後,咬了咬牙,伏首而拜,道︰「謝王爺恩典!」

桂東鳴暗嘆一聲︰得,看來今日也僅是多看一場戲,這議政書房的門,還是守不牢。

張得貴亦心中暗嘆秦邵棟太過婦人之仁,方讓府里的一個小妾不知收斂至此,竟在如此嚴肅的地方演起戲台上的苦情戲,不愧是紅伶出身,身侍數人。

顧城風坐在輪椅之上一動不動,直至樓飛舞行完大禮,待她離去後,他方將輪語調轉個方向,坐在了書案之後,語氣也是一如往常,那樣冷淡道︰「西樓,吩咐人看好!本王留著她有用!」

西樓謹聲回道︰「屬下遵命!」

「承載,你先回營,馬上著手安排遷都齊州事宜!」

桂東鳴似乎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略帶遲疑地問,「王爺,遷都齊州的話,這些王府的內眷應如何妥善安排?」恐怕這些人一听到要遷到蠻荒之地,個個肯定使出渾身的懈數阻擾。

而留在建州的話,隨著他們遷都齊州,這里很可能會失守。

「本王會吩咐管事,將她們全部遷外別苑,她們不過是一群婦人,想來秦邵臻也不會拿一群毫無威肋的婦人開刀!」

毫無威脅之意,便是這些婦人于她無足輕重!

「建州牽連太多利益,」顧城風頓了一下,神色依舊波瀾不驚,「建州不會失守!本王會讓秦邵臻暫時無暇顧及建州!」

李承載雙手一揖,「王爺英明!王爺還有何吩咐,若沒有,末將馬上去準備一番!」

「西樓你先留下,其它人退下!」顧城風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西樓微躬著背,心中略略感到有些不對勁,眼前的人舉手投足象極了一個人,可這個人明明……

顧城風靠在輪椅背之上,雪白袖襟滾邊下的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隨意敲打著案面上。

此刻,顧城風在思忖著樓飛舞方才一句無心之語,他感覺里頭隱著一些有用的信息。

據他了解,秦邵棟多年流連于花叢之中,但在正經事上,從不因為女人而誤事。

比如在處理樓飛舞之事上,透著一些明顯的詭異。

顧城風突然轉眸看向西樓,「西索月,你說說,秦邵棟亦是個人中龍鳳,送出去的女人,怎會無端要回,還因此與古衛揚反目?」

西索月倒抽一口冷氣,帶著驚疑探向顧城風。

方才,清王秦邵棟竟直點他的真實身份——

「索大人,是朕!」顧城風緩緩站起,繞出書案,負手站在西索月的一丈前方,朗目平靜如水,卻不怒而威!

听到顧城風以「朕」自稱,西索月本能地猜是顧城風。

「殿下……你是?」西索月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其真假,銳利的眼神頻頻掃視在顧城風的身上,卻發現,眼前站的人身姿如白楊般挺拔,明顯比秦邵棟高出一寸,而面若藍天干淨,分明是顧城風才擁有的風彩。

「難為你在秦邵臻和秦河雙面夾擊下還能把秦邵棟帶回建州,有了秦邵棟,秦邵臻在大魏朝堂之上縛手縛腳,索月,這些年,你干得不錯!沒有辜負朕的重托!」

「皇上…。」西索月霎時褪下了平日木訥平靜的容顏,臉上呈出慟鳴之色,胸腔起伏中伴著微微的顫抖,顧城風的駕崩消息對他們在大魏的細作而言,不亦于晴天霹靂,可他們什麼也不能做,不能為帝王慟哭、不能為帝王戴孝,甚至陪著秦邵棟繼續流連在煙花之地,飲酒作樂!

可此時,帝王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饒是一個鐵漢子,也無法掩飾此時心中的激動。

顧城風走前幾步,掠向西索月的眼光里,透著堅定,「朕一醒來,就成了秦邵棟,躺在清王府,朕知道是你全力將朕從揚州救回,朕現在想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何事?」顧城風初醒時,亦很震驚,先是觸目四周,全然是不熟悉的人和物。

而從眾人的稱呼中,他方猜出他此時已是另一個身份。

他不動聲色,站到銅鏡前,一眼便認出,銅鏡中的那一張臉是大魏清王秦邵棟,所幸,他馬上知道,這不是穿越回來時靈魂詭異地落在別人之身,而是被易了容。

因為,只要他指月復輕輕一撫臉上的表皮,臉部的神經感受到的是一種隔著若有若無的觸感,而不是表皮肌膚真正的接觸。

西索月不再猶豫,當即跪下,剛一俯首,鼻頭處狠狠一酸,哽咽道︰「末將西索月給皇上請安!」

「哭什麼,堂堂蒼月的禁軍統領!」顧城風堪堪掠了他一眼,上前,微俯身,伸手覆于西索月的肩上,「起來說話!」

「謝皇上!」西索月用袖襟抹去臉上淚痕,起身時,略顯尷尬一笑,「讓皇上見笑,末將是個粗人!」

顧城風嘴角微微一挑,不置與否。

「皇上,半個月前,清王收到消息,大魏秦邵臻秘密前往揚州同傅王秦河會面,兩人相約在揚州的錫礦礦山,清王秦邵棟感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迅速暗調人馬包圍住礦山的出口,又暗中聯系了秦邵臻身邊的一批護衛,聯手策反兵變,刺殺秦邵臻。結果,于揚州錫礦礦山上中計,清王反而被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人聯手伏擊,不僅僅損失了暗中效忠于清王府的皇城禁軍,清王亦受了重傷。屬下等人帶著清王轉移,設了調虎離山之計,兵分七路分別引開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護衛隊,聖招擅易容,所以,他奉命為清王易容,帶著幾個護衛從另一條路走。沒想到,等屬下撇開秦邵臻的人後,到達匯合點,卻發現聖招所領的隊伍遲遲不曾現身。」

顧城風眉目深凝,「後來在哪找到?」

「在礦山的深處,屬下找到聖招和皇上時,皇上的臉已是清王的模樣,只是聖招…。」西索月緩緩跪下,腦子里浮起聖招那慘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在一塊干淨的布里,還包著兩塊烤熟的肉,顯然是聖招在準備犧牲前,就做好了準備,割下大腿的肉烤熟,以備顧城風醒來時裹月復。

「聖招如何?」聖招是「聖」字輩的四海影衛,曾經在顧城風身邊暗中護衛了五年之久,是顧城風身邊最精銳的四海影衛之一。

在顧城風登上帝位不久,便將所有的「聖」字輩的影衛調往大魏揚州和建州,聖招是潛伏在建州清王府的影衛,听令于西索月。

「聖招,聖招他……」這種憾天慟地的忠誠讓西索月淚流滿面,「屬下發現聖招已死去多時,屬下查看了一下聖招的死因,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

西索月言及此,目光微動,一瞬間變得有幾分遙遠,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時他與聖招一起受極訓,後來,聖招成為太子顧城風的貼身影衛,而他卻被派到了當年還是王爺身份的顧城亦的身邊。

顧城風登基後,他與聖招等人易容成秦邵棟身邊的護衛,潛伏在清王府。

這些年,他與聖招共事,兩人早已是肝膽相照,雖然他認為對聖招的死因瞞著帝王會更好,但細一思忖,那對死去的聖招極為不公,雖然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影衛。

「皇上……屬下發現聖招時,他的手腕上有一條明顯的劃痕,上面已血液凝結,屬下查看時,確認這樣的傷口並非打斗而留下,而是聖招他自已……割開左腕上的血管!」西索月語至末尾,聲已哽咽,當時的他還很想不通,秦邵棟的存在,固然會深化大魏的內斗,但何致于讓聖招如此拼了命救他的性命,原來如此!

顧城風聞言,眼眸瞬間染上一層血紅,行至西索月身前,微微俯身,左手輕覆在他的右肩之上,殺戮的氣息從眼角眉梢一點點滲出,「他用血救了朕一命!他日,朕會用秦河的血來祭奠聖招!」

「屬下謝皇上龍恩!」西索月重重一磕首,「屬下相信,皇上能平安回來,于聖招,于屬下,于所有忠于皇上的臣子,都是最大的恩賜!」

「起來說話!」了解到此,顧城風稍一聯系,便猜測了事情大體的來龍去脈。

他從時光夾縫中沖出去,並沒有回到顧靈瞳預設的法陣之內,而是落到了揚州錫礦礦山深處,因為在夾縫中損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墜落時處于昏迷不醒。

而聖招一群人在帶著秦邵棟逃生的途中,不停地遇到伏擊,很可能迷了路,不僅與另幾批秦邵棟的護衛失去聯系,甚至越走越往礦山的月復地深處。

秦邵臻原本就受了重傷,在缺乏及時的治療之下,極有可能在礦山之上已斃命。

機緣巧合之下,聖招遇見了昏迷的顧城風,若是換成普通的影衛,未必會確定他的身份,但聖招不同,聖招在他身邊做了四年的近身四海影衛。

聖招背著昏迷的顧城風,欲圖走出礦山深處,可揚州的錫礦礦山,是傅王叔秦河重點鎮守之處,為了防止有奸細混進礦山,秦河曾命人用了五年的時間,將這里的動物殺絕並砍光野生的果樹。

就算有人混了進來,只要他們把住唯一的出口,也可以生生將這些人餓死在礦山之內。

因此,聖招帶著顧城風在礦山深處徘徊,可因為找不到裹月復之食,聖招在不得已之下,用自已的鮮血救活了帝王顧城風。

聖招臨死前,為顧城風易了容,他知道清王的人久久不見他們出礦山到集合點,必會再次潛入礦山尋找秦邵棟的下落。

而聖招一路都有留下隱蔽的記號,清王的人遲早會尋到這里,如果發現是顧城風,必定給顧城風帶來殺機。

最後,清王的人最終找到了他,一群人拼死將他救回到建州。

顧城風扶起西索月,因為雙膝一時無法站太久,便在西索月的攙扶下,坐回輪椅。

「昊王那是否有後續消息!」既然秦河會與秦邵臻合作,傅王妃那肯定是失手,而傅王妃是唯一一個聯系昊王和西索月之間的線人。

「回皇上,暫時還沒收到昊王的下落,但此前,末將曾听到有關喻守堅把喻夫人送給傅王叔的傳言,末將估模著,喻守堅很可能與星王妃相配合作戲,昊王的身份並未泄露。」

「城軍的身邊有朕安排的百名‘聖’字組四海影衛,就算遇到再大的險情,也足以讓城軍全身而退。朕實不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連鳳繁星都顧不上!」

「聖」字輩的四海影衛是蒼月最高級別的四海影衛,編制高于顧城風身邊的「厲」字輩。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潛伏和配合,既使出了再大的事,也不可能集體失聲,顧城風估計昊王顧城軍很可能是遇到一些非人力方面的困擾,就比如象是賀錦年之前在大魏遇到的。

西索月蹙眉,「末將不敢私自聯絡喻守堅,只怕現在傅王雖然找不到證據證明喻守堅有問題,但昊王帶人成功進了錫礦,確實憑借的是喻手監的令符,喻守堅雖然解釋令符被盜,又在事發時,喻守堅正在另一處采購,但以秦河的精明,只怕未必全信,秦河一定派人暗中監視喻守堅的一舉一動!所幸,末將已在月前接到消息,星妃娘娘已經成功逃離了傅王府,希望她能與戴將軍的人會和!」

「戰況如何?」顧城風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西索月雖然常年在建州,且兩國交戰後,信息全部被切斷,但對顧城風留下的三道遺旨還是略有所聞,見帝王問起戰況,直覺告訴他,帝王是在關于賀錦年的情況,便回道,「賀五公子連打了幾個勝戰,逼得秦邵臻不得不遷都揚州,且以傅王叔秦河為首的大魏南方仕族聯手,以肖宴臣統軍不為由,逼秦邵臻不得不卸掉肖宴臣的兵權,但秦邵臻借用聯姻,納了幾個朝臣的閨繡後,讓宗政博義接了大將軍之職。不過,五公子逼得很緊,大魏再吃敗戰的話,秦邵臻恐怕手中的兵權就要易主了!」

「就這些?」

「皇上,攝政王那已久不見消息,而屬下這里也不敢輕易傳出,唯恐被秦邵臻截留,讓這里的情況暴露!」

「這麼說,建州與蒼月的聯系還是被秦邵臻切斷?」

「是的,這半年多,飛隼已損至過半,飛隼培訓基地每個月供出的飛隼已低于損耗。」

顧城風從筆架上提起筆,西索月忙上前為帝王鋪開萱紙,顧城風思索片刻,落筆疾書,不到一刻鐘,便寫出一道方子,「交給影衛組,讓他們盡速配出藥,讓百只飛隼服下,而後投放!」

「皇上,這是藥方?」西索月雖不大識得帝王寫的是什麼方子,但上面幾道草藥他還是略懂一些。

「這是破壞肉食動物神經組織的方子,飛隼服下後,若被大魏的飛鷹捕獲,食之後,將破壞它的大腦神經組,會出現狂爆之癥,回它自已的營地後,將同類殘殺!」

他在中國學了多了年醫學,且主攻的是中西醫結合。

但他為了回到蒼月,修習了上古遺族札記,逆天回歸,記憶在穿越時光縫隙的那一剎那,對于在中國所有的一切悉數全忘。

但令他感到驚奇的是,在二十一世紀,他所學的醫術,倒象人的一種運動本能,在需要時,自然而然就想了起來。

顧城風突然嘴角一彎,從懷中掏出一張錦帛,修長的手指流連地撫過錦帛上所描畫的那張動人的小臉,眸里的脈脈深情流露,爾後,輕輕落下一吻,霎時,象是未經情事的少年般,紅霞染上他略顯蒼白的臉。

「皇上,這是……」西索月眼力極好,雖是無心一瞟,也被畫中那小女孩出的兩條腿嚇了一跳,心道︰誰家的父母,竟會讓如此年幼的孩子穿成這般狐媚。

而皇上的神情,那也太……太讓人……說不出來!

顧城風忙斂盡情緒,但收不住的眉間春色透露出此時帝王的好心情,他萬般珍重地將錦帛收好,「索月,挑選一批精銳護衛,馬上連夜動身去揚州,一是設法營救傅王妃,二了解揚州錫礦礦山之事,最重要的是要打探到昊王的下落!朕會下令李承載調兵譴將配合他們在揚州的行動,引開秦邵臻的視線。」

「末將明白!」如今顧城風既然易容成了秦邵棟,傳神得便是連高光年都分辯不出。

有了顧城風的配合,自然,他也就不必為了防止自已真實身份的泄露,在行動上綁手綁腳,他手下就有幾個是秦邵棟用重金聘請的江湖高手,這些人,就可以用!

「把駐在建州的影衛傳來見朕,朕有要事安排!」顧城風往椅後一靠,他此時腿腳不便,定無法成功越過汴城進入柳州與賀錦年相見,可他可以用飛隼為他傳信!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他的錦兒,他回來了——

------題外話------

顧城風回來時,是不帶21世紀的記憶的,這是所有不是姚族後人修練上古遺族札記後,逆天施術的後果,東閣是異人,可受三次。月如此構思,只是一開始就想,讓顧城風和賀錦年一次完美的初夜。至于顧在21世紀和女主的相遇相愛,會在番外中出現,也是月第一次嘗試寫現言。最後,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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