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能,但我的胞兄能!」林蕊蕊一本正經地說假話。
男子愕然,片刻後,無比認真地看了林蕊蕊一眼,說道︰「假裝男子的游戲,還未玩夠嗎?閨閣女子,果然不可不習《女戒》。」
「咦?這位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听不懂?」林蕊蕊依舊坦蕩蕩的回答,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撒謊,同時心里也在暗嘆,沒想到這位公子不是虛張聲勢,竟然是真的看出女兒身了啊,可問題是,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啊!破綻到底是什麼啊?!
男子淡漠地瞥了林蕊蕊一眼,說道︰「婦孺之輩,言行不一,有失婦德,久了,會遭到夫君厭棄。你且記住,以後不可對我進行欺騙。」
林蕊蕊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家伙以為自己誰啊,在教訓誰啊!
還有啊……什麼叫不可對你進行欺騙啊!
忽然,林蕊蕊以五體投地之姿拜下,說道︰「公子天人之姿,器宇軒昂,鐵骨錚錚、豪邁剛健、力拔山兮氣蓋世,哪怕項羽在世也只會羞愧與您相比!小女同樣羞愧與您坐于一輛馬車。一點點小小的病痛又怎能困擾您這位蓋世英雄!小的這就立刻離去。」
典型的身體拜跪,而心卻傲似寒梅!
要知道如今洛國可是以縴細、溫柔、白皙的美男子為美!什麼鐵骨錚錚,豪邁剛健之類的,堪比項羽什麼的,絕對算不上真正的贊美評價啊!就好像現代人說「美女,楊貴婦都比不過你啊!」,敢問心里是個什麼滋味!
男子眉毛一挑,怔愣。
林蕊蕊趁著這個當口,也不遲疑,立馬起立,轉身,掀開車簾,馬車的速度比較慢,哪怕《玉女仙醫》還只學了初級入門,也能保證她安全落地離開,甩袖,迅速遠遁而去。
馬車依著慣性還在持續向前奔馳,當然,車夫,以及周圍坐在馬上的侍衛,皆是一臉目瞪口呆。
男子突然喚道︰「停!」
「是,」看呆了的馭夫這才回過神來,回頭又瞧了一眼看不見身影的路,忍不住心里有些忐忑,嘀咕著,真是倒霉,剛剛怎麼就沒有意識過來要停車呢!車上可是二十幾年來,除了主子的母親外,唯一一個與主子近距離接觸的女性啊!大主管可是反復叮囑要我看好人,別隨隨便便就讓人走了!這下好,估計要克扣月錢了。
「主公,是否需要追回?」一個騎馬的黑衣侍衛靠近詢問。
青年男子掀開車簾,慢慢地走到扯下,蹙眉看著林蕊蕊遠去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算了,頓了頓又說道︰「去把大黑提來。」
「是!」應答的侍衛迅速閃身離開,沒多久,一個後背被抽得鮮血淋淋的大黑,跪在地上,偏偏臉上帶笑嘴里還油腔滑調地說著,「叩謝主公不罰之恩……」等等。
男子略無語地搖搖頭,突兀開口︰「你可畏懼我?」
「自是敬畏的,主公天人之姿,器宇軒昂……」大黑還沒說完,就瞧見自家主公一張俊臉變得鐵青,而他的幾位同僚,同時低下腦袋,肩膀還一聳一聳的,似乎正在憋笑。
很明顯,這些武功超絕的侍衛們,早將馬車內的對話給听到了。
「好啦,你閉嘴!」男子咳嗽一聲,尋思一會疑惑問,「她為何竟敢拂袖而去?難道不怕我誅其九族!」
一個侍衛答道︰「或許,凡有大智慧大才干之人,都有比較奇特的癖好!說不定她等著我們三顧茅廬求醫。」
另一位侍衛答道︰「或許她是想隱瞞身份,又或者想借著男子身份做什麼事,所以不願以女子身份醫救!」
又有一個侍衛答道︰「或許只是不知道主公的貴重身份,平時囂張跋扈慣了?」
大黑突然得意洋洋插嘴道︰「嘖嘖嘖……你們這些小毛孩,一看就是沒進過勾欄的!欲絕還休懂不懂?欲擒故縱懂不懂?待價而沽懂不懂!哼,不懂了吧!所謂男女之間的較量,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啊,玩得就是這種調調的情趣……我們主公如此英俊瀟灑器宇軒昂,林三小姐一看也不是盲目附庸的婦人,那樣貌,嘖嘖嘖……好歹我也是橫貫中西看慣花魁的人,還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
「嗯……」男子突然不悅地咳嗽一聲,一雙眼楮近乎淡漠地看向大黑。
偏偏是這副平靜的模樣,讓大黑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趕緊縮了縮脖頸,臉孔一板擺出凝重嚴肅的表情,躲在一旁,直到主公轉移了視線,大黑還在尋思著,哎呀,到底是哪里惹主公不開心了呢?莫非是將林三小姐與勾欄女子作對比這點?
思及此,大黑突然有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他有預感,只怕以後與林三小姐的見面少不了了。
「她不畏我!」男子的聲音透著一絲絲微妙,頓了頓,近乎嘆息的低吟,「可我卻有求于她。」
周圍的侍衛肅穆,主公積威甚久,親信們早就分清楚何時能開小玩笑,何時只能保持沉默。
侍衛的背脊繃得緊緊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甚好!」轉眼間,氣勢又突然消失不見,男子重新登上馬車,「按她說的做,待時機成熟便去她那,給她……她的胞兄遞上拜帖。」
「是!」
「等等,主公,所謂小女子心眼小,今兒把她得罪了,萬一不願意來可怎麼辦!」大黑突然很煞風景的說道,說完還覺得很對的搖頭晃腦,臉上就差寫幾個大字「坐看主公美人斗」。
男子眼角微挑,淡淡留下一句,「在寺廟你不是幫她擋過一次災了麼。就讓你去吧!」
「誒……」大黑沮喪臉。
不能繼續看主公難得一次的吃癟了,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