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林老夫人臉色劇變,慘白慘白一片猶如剛剛刷了白漆,而徐父只覺得口干舌燥,耳中嗡嗡作響。不管是混入官場的聰明人,還是執掌林府數十年的老太太,都非常明白入了那位大人物的眼意味著什麼。
以那位洛陽大人物的地位,哪怕只是一個侍妾,像林氏這樣曾被冠以商的小家族,絕對能一沖而上,魚躍龍門,成為當地一霸!那將會何等風光?可如果成為仇家,那她什麼都不必做,只要透個聲出來,下面多的是想要討好洛陽權貴的官吏,他們也許對權貴而言不算什麼,但是踩死林氏這樣有過「下九流」名號的小家族,還是很簡單的。
在一陣難堪的沉默中,徐父無聲地朝林老夫人晃了晃手,提步離開,他緊緊皺眉,想的不再是如何討公道,而是想著怎麼將徐家摘出去,心里求神拜佛希望著,林三姑娘一定是被看中當婢女而不是被看中美色,否則作為曾經的婚約夫家,以大人物慣有的獨佔欲,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當徐父走遠,沉默中的管事開口道︰「老夫人,這以後如何……」
不等他問完,已經臉色慘白一坐在凳子上的老夫人擺擺手,示意他安靜,右手快速地轉動左手手腕的佛珠,眼中閃爍不明。
好一會,林老夫人才問道︰「當時具體如何,你再細說一遍。」
「是,」管事立刻活靈活現復述。
「她對貴人如此出言不遜?貴人竟然沒有打殺她?」
「是!」
「你確定她上了馬車嗎?是貴人坐的那輛,還是後面的馬車?」
管家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回老太太,小的躲在附近看了,是上的貴人的馬車!」
說完才發現林老夫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簡直像是病入膏肓一般,管家暗道一聲不好,不再說話。
林老夫人閉著眼楮,大喘氣幾次後又撫平胸口,這才有氣無力道︰「你先退下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是,」管家應聲。
「這事,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是!」
而貴人的馬車上,兩人的氣氛並不像林老夫人與徐父想象的那般曖昧恆生。
林蕊蕊一直坐在下首,微微低頭,沒有抬頭看劉公子,這是尊敬,也意味著距離。
見林蕊蕊一直沉默,貴人也沒有開口,跟著坐進馬車的大黑輕咳嗽幾聲,開口說道︰「不知林小姐是否知道你親族有人曾要害你?」
「哦?」林瑞瑞抬頭,暗思一會後說道,「寺廟那次,真是謝謝你了!」
原來還想玩懸念的大黑,宛如一只突然被扼住脖子的鴨子,半天沒能吭哧出一聲,好一會才弱弱地開口︰「敢問是如何知道的?有人通風報信?」
林蕊蕊微微一笑,說道︰「所謂沒有偶爾只有必然,具體原因解釋不清,只能說那位蘇夫人一開始就露了想害我的蛛絲馬跡,在寺廟時我又隱隱察覺到惡意,最關鍵的是,今日公子這般洋洋得意的語氣。想必不但幫我解決了問題,只怕還留了一個可以讓我報復的後手對不對?!」
原本被林蕊蕊一笑給美得魂都有些飛舞的大黑,又被這段話給震得不輕,半會才開口︰「神,太神了,你是如何知曉的!」
因為我有《玉女仙醫》強大直覺,以及作為刑事心理醫生所得到的觀察細節處理經驗。
當然,這話肯定不會具體解釋,林蕊蕊不答。
劉公子突然懶懶地睜開雙眼,哪怕林蕊蕊連余光也沒有瞟向劉公子,卻依然能感覺到一股灼熱又沉重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氣勢太過強大。
「你若得知,你伯母意欲毀你清白,敗壞你名聲,你當如何?」劉公子慢條斯理地說道。
大黑心里一驚,哀嘆,哎呦主公啊,你這說得也太直白了吧!好不容易有一位能抗住你發怒的戾氣,且渾然不覺的姑娘啊,萬一嚇到人家小姑娘了可怎麼辦啊,
「很簡單,」林蕊蕊也回答得慢條斯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黑囧了一下,然後肅然起敬,姑娘,是我小瞧你了!
「哦!挺果決的,」劉公子似乎完全不奇怪這個答案,然後似乎毫不在意地開口,「你這麼整她,是不希望她嫁給徐某人?」
大黑猛地低頭,近不可聞的「噗」了一聲,雖然自家主公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真的不在意的話,就完全不會提及這個話題的好麼!什麼林家,什麼徐某人,這以前在主公眼里那都是無比渺小的存在,根本記不住的存在啊!
林蕊蕊有些無奈地撇撇嘴,這古人的思維就是具有局限性,怎能老以為女人會吃回頭草呢?那種渣滓,白送倒貼都不要的好麼,思及此,她又說道︰「沒有的事,一個男人罷了,姐姐想要就要唄,只不過那事既然是蘇夫人的主意,當然該蘇夫人償還!」
「哦!」劉公子的聲音里終于出現了動容,雙眼猛地睜開,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精光,「你的意思是毀了蘇夫人的名聲?」
林蕊蕊點點頭,笑得一臉無辜︰「這不是很好嘛?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段,卻被外力終止了,想必蘇伯母應該很難過很焦慮吧!很擔心自己的心月復吧,我不過是幫她實現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嗯,心月復直接扒光了放在她床上只怕會很美妙啊!對了,心月復有幾個啊!要不要多找幾個來湊數?」
「噗——」大黑一下忍不住噴出,整個表情那是瞠目結舌,外面听到的高手護衛也是一臉囧囧有神。大黑又看了主公那閃閃發亮的眼眸一眼,暗忖,該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嗎?陰險狡詐月復黑又殘暴的主公,活該遇上這麼一位天然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