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眷席那邊,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震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從一開始劉煜與林蕊蕊接觸的討論中心是︰
「這年頭孌寵都長得這般風姿,真是可惜了!」
「難怪榮王對女子不假顏色,原來竟是斷袖之癖麼。」
「喂喂,你們不覺得他們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畫嗎?怎麼辦,我突然好有吟詩作賦的興致啊!」
到竇太後參與進來時,話題已經變成︰
「我算是看出來了,成家大夫人與竇家九小姐聯手也沒能弄垮對方呢?反而被對方給整了!」
「誰說不是啊,成大夫人獻上新奇玩意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竇太後拿著討好……」
「呸呸呸,你這是找死呢?」
「哎呀我只不過是這麼隨口一說,當不得真,不過,如來神佛觀音大士啊!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認為他是男寵啊……這到底是哪里來的祖宗啊!」
「完全同感!」
「深表同感!」
成大夫人的臉色已經呈橙紅黃綠青藍紫的順序接連變色,不過她畢竟在侯門里歷練多年,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的是拉攏而不是推開。
竇家家宴就在如此詭異的環境中進行完畢。
「這位,成夫人?」臨行前,林蕊蕊走到這位長相溫婉,實際上卻心思陰沉的女子旁邊。
此時此刻,成夫人可不敢對林蕊蕊有任何不滿,任何在家宴上看到竇太後與大皇子爭寵的人都不敢有任何不滿。
她低聲應道︰「是的,林公子。」
林蕊蕊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人給她的感覺真是奇怪,還記得最初彪悍的直覺帶給她的,明明是那麼深沉又帶一點輕蔑的惡意,可現在呢,惡意居然一點一點的不見了?!甚至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有一點諂媚?
該說,女人心海底針麼……
不過,既然她沒有了惡意,又免費幫雲卷閣宣傳了一遍,那還是善意地提醒她一下吧。
「你,……」林蕊蕊遲疑片刻,「你莊子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疾病?」
成夫人一愣,眉頭微微蹙起︰「林公子,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蕊蕊也微微蹙眉,剛剛她好玩打開空間的「醫檢」的時候,發現成夫人身上的診斷是攜帶天花病毒,林蕊蕊當即就愣住了,天花可以很嚴重會死人的疾病。
當然了,成大夫人會不會死林蕊蕊並不在意,但成大夫人近期很有可能還會接近竇太後,而竇太後小時候都沒有得過這個病,換言之,竇太後並沒有抗體,而且竇太後年紀這麼大了,普通疾病還好,一旦是那種泛濫行的疫病,真的很難治療。
這才是林蕊蕊會跑過來關切詢問的理由,她要將一切危害自己在意人的病毒扼殺在搖籃中。
不過看這人身上攜帶的病毒不多,她又說家里沒有病重的,或許,只是一次擦身而過染上的一點點?
林蕊蕊擺擺手︰「若家里人有紅疹的狀況,可要及時就醫啊!」
說罷,林蕊蕊轉身離開。
成夫人還想追過去問問。
卻發現站在那里等候林蕊蕊的劉煜,用一種陰郁到不行的目光盯著成夫人,里面似乎寫滿了,過來者,死!
成夫人瞬間從頭涼到腳,此時她腦海里轉過無數個思量,這公子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他準備了無數個陷阱?不不不,還是說有人給我下毒,她看透了什麼?
思緒忐忑的不安的成大夫人,懷著猶豫的心情離開了。
林蕊蕊與劉煜攜伴而行。
身後與四周隱隱有十幾個暗影跟著,隨著靠近洛陽市區,這個暗中保護的隊伍還在不斷增大。在即將靠近市區的時候,林蕊蕊瞥了一眼一身華服氣質不凡的劉煜。
頓了頓,對劉煜說道︰「我想下車逛逛,你陪我嗎?」
劉煜想都沒想,認真地點點頭。
默默保護的暗衛們都不會驚訝了,哪怕主公明明還有堆積成山的奏折要整理,哪怕主公忙的要死,但是他們就知道主公會做出這種選擇。
暗衛們表示,他們已經不會驚訝,這麼多麼大的進步啊,感謝林蕊蕊鍛煉了他們的心髒!
林蕊蕊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捂嘴笑道︰「可是我想不和身份掛鉤的逛一逛,阿煜,想不想……看我穿女裝?」
「刷!」的一下,劉煜深邃的眼眸瞬間亮了!
雖然劉煜愛林蕊蕊愛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品味,包括時時刻刻的男裝打扮,但說老實話,劉煜還是一個直得不能更直的直男,以前在洛陽看到男寵什麼的,只會不屑地走開,可現如今為了配合林蕊蕊,劉煜已經被廣大愛玩男寵的貴族圈視為自己人了!
每天都會有人邀請他去頂級小倌館!時不時還暗示他,雖然已經采摘到了最為美麗的高冷之花,但是平常的野花也別有一番滋味啊!
劉煜一貫是冷著臉將人打出去!
但這種感覺依舊讓人感到操蛋好麼!
而且,他更喜歡林蕊蕊的女裝狀態,雖然男裝的林蕊蕊也能讓他怦然心動,但是女裝的林蕊蕊能讓他體會得更激烈一些。
「不過,有附加條件,你也答應?」林蕊蕊突然若無其事地開口。
劉煜連連點頭,表示不管是什麼困難條件他都能克服著幫林蕊蕊。
林蕊蕊眼中劃過一抹奸詐,說道︰「洛國不是最講究名聲了麼,我一個未婚女子明面上終究還是不應該和男子走得太近的,所以……」
她看著劉煜,眼珠狡猾的轉了轉︰「你和我一起穿女裝吧!」
劉煜的臉僵硬了︰「……」
數個暗衛從樹上掉了下來︰「……」
旁邊幾個偽裝成路人的暗衛,直接撞到了門柱︰「……」
「蕊蕊,」若有似無的一聲低嘆從劉煜的嘴唇中泄露而出。
「阿煜~」罕見的,林蕊蕊拿著劉煜的袖子左右擺動擺動,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潤,典型撒嬌的表情。
這種表情殺傷力巨大!
劉煜表示自己完全hold不住!
……
……
往常最為喧嘩的鬧市街道,在一個瞬間,似乎完全陷入了沉寂。
從不遠處,一高一矮,兩位妙齡少女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來。
個頭高挑的那一位頭發綰成發髻,挑了支乳白色的玉笄子固定,身上並不是很亮的顏色,月牙白打底繡著菱紋,袖和領處綴有紫色的花邊,但僅僅是最常見的月牙白,配上那張眉眼含著媚的妖孽無雙的外貌,只讓人看得心髒砰砰直跳。也有不少公子在心里感慨,若不是這位美人不懂化妝,粉黛施得太重,只怕還要再美上幾分。
身材嬌小多的那位,如墨水般晶瑩的青絲綰個飛仙髻,一支清雅別致的玉石簪子穿過,幾粒飽滿圓潤的珍珠點綴發間,珍珠柔和的光芒襯著這烏雲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雪膚柔和,削肩嬌俏,腰肢細如柳,盈盈不堪一握,眼眸微挑,美眸清澈又淡然,這無法形容的美貌散發出淡漠清冷的氣息,仿佛普天之下沒什麼可以打動她。
可這位看似謫仙的頂級美人,時不時拉扯著旁邊高挑美人的衣袖,然後指著那些新奇玩意,眉黛偶爾微蹙,都惹人想要將最好的一切都悉數奉上。
如果只出現一位美人,也許民眾的反應不會那麼大!
可是若出現兩位頂級的美人,而且有一位的美貌令人無法置信的話,周圍人會有這種瞠目結舌的狀態也不奇怪。
甚至還有一些男子在暗暗嫉妒那位高挑美人,能時不時將嬌俏美人摟在懷里,寵溺地撫開額間的落葉,而嬌俏美人也是一副撒嬌的模樣蹭蹭高挑美人。
嫉妒,實在是太嫉妒了!
至于周圍負責保護林蕊蕊與劉煜的人,不管是偽裝成賣糖葫蘆的,還是躲在樹上的,一個兩個都面無表情心如死灰,他們決定再也不驕傲自己有大心髒了,跟著林姑娘和主公,什麼樣的心髒都沒有啊!這種刺激不是人類可以玩得轉的!同時一個個在心里暗暗嘀咕,看到了自家主公這麼狼狽的一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就被主公找個理由送到艱難的地方去滅口呢。
「滿意了嗎?」劉煜低磁的嗓音在林蕊蕊身旁響起。
林蕊蕊心里一僵,雖然劉煜面上沒有體現出來,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此時的劉煜正處于憂郁的邊緣,當然,劉煜會有這種不滿的情緒是非常正常的。不說古代,就是現代,稍微有點權勢的男人會因為自己女友的惡趣味而換個女裝嗎?而且不僅僅是在家里,還要陪女友出去逛街?!
有嗎?
接近于零。
劉煜作為洛國的王爺,曾經的太子,站立在權勢第一層次的人,居然在遲疑片刻後會答應,老實說,林蕊蕊都因此而感到震驚。
這樣好的男人,當然值得林蕊蕊更好的對待了。
于是,不同于平時高貴的矜持範,林蕊蕊立馬湊到劉煜旁邊,緊緊地拉住劉煜的手,搖了搖,低聲道︰「很開心。所以,所以下次也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的!」
劉煜眼底劃過一抹亮光,但眼楮向下,並沒有讓林蕊蕊發現。
他低聲道︰「下次也滿足我?真的嗎?」
這話實在是太曖昧了!
林蕊蕊腦海里瞬間敲起了警鐘,說道︰「那個,成親後才能做的事情,我不答應!」
不是林蕊蕊矯情,第一,她深知人性本賤,太容易給出去的東西別人都不會怎麼珍惜,貞操好歹一生只有一次;第二,古代還需要落紅給長輩看的,千萬不要以為隨便用手指弄一點血就行了,宮里的老嬤嬤一個個都是人精,處子血印會是什麼樣子,心里亮堂著呢,要騙過她們真的非常不容易,萬一被拆穿了實在是不美。
「……」劉煜遲疑片刻,低聲道,「好,那其余的行嗎?」
林蕊蕊也沉吟片刻後,說道︰「好。」
劉煜又亮起一抹亮光,不過依舊沒有被興致勃勃正在逛街的林蕊蕊看到。
又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劉煜突然有些嚴肅地開口道︰「蕊蕊,你今日算是正是進入貴族們的視線了?往後鐵定會接到他們的宴會邀請,那些玩意能推就推掉,委實不能推,或者是對你有益處的,你一定要帶我一起去?」劉煜說得非常非常的認真。
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只帥氣逼人的大型犬,緊緊地咬住女主人的衣袖,一副不帶我出門你也不能出門的霸氣模樣。
林蕊蕊被自己腦海里的聯想給弄笑了,她打趣道︰「你不是說最近事物繁忙嗎?萬一你不在呢?」
誰料劉煜真的沒有反駁,他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後,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說道︰「若我不在,去找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