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子晨的太子身份昭告天下,不說是皇宮里的眾嬪妃紛紛上門討好,就是一些大臣也紛紛見風使舵,各種拜見。
無奈之下,為了清靜,他只得躲在瑾王府,這里可不比別的地方,不是你想進就能進來的。
而君媱也見事情差不多算是結束了,就決定會回家看一看,這一出來又是半年多,不知道家里怎樣了。
等陪著父母聊聊就準備去鹿鳴山莊。
她和寧月謹商量好了,等鹿鳴山莊的事情結束之後,就成親。
這次是絕對不會拖延了,雖然只是一個儀式,可是對于婚姻,君媱也幻想過無數次,誰能想到居然就和一個古人成親了呢,夢想中的白婚紗沒有,卻有那火紅色的鳳冠霞帔,也算是別樣的浪漫了。
這次回去,想到上次寧雪晴說的也想跟著去看看,可是華忠卻帶話回來說,長公主懷孕了,因不足三個月,所以被鳳老太太一口回絕。
君媱並沒有說什麼,她很為寧雪晴高興,成親近兩年才懷上孩子,定是感動了那個鳳朝歌了吧。
回青山鎮的路上,一家人都很輕松,現在國家平定,百姓安居樂業,這比什麼都好。
「也不知道爹娘怎樣了。」
「你沒有往家里帶書信麼?」寧月謹從書中抬起頭問道。
「帶了,因為我到處跑,也只收到一封信而已。」
「不會有什麼的,現在誰敢招惹你們君家啊。」
「是是,都是二爺的功勞。」
「王妃過獎了。」寧月謹揚眉,笑的邪肆。
君媱翻了個白眼,隨即道︰「我覺得鹿鳴山莊的那些人都有問題。」
「什麼問題?」寧月謹沒有進去過,所以並不清楚。
「他們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外人,尤其是那四位護法。他們說自己身重蠱毒,必須要找到那本乾坤志才能將武功傳給下一任護法,可是小莫卻說,他們體內的乃是長生蠱,需百年一種,否則就會迅速衰老死掉。你說,若是這兩方說的都對,那麼說實話不就好了?為何要欺瞞?」
寧月謹點點頭,合上書,思考起來。
「還有,小莫還說,鹿鳴山莊總共四位莊主,除了第一任一家不知什麼原因全部消失,其余三位都是被殺死的,一劍封喉。可是軒轅小子給我的密道圖,卻是他娘祖上的遺物,這里又是說不通了,若是全部消息,為何會留下一人呢?」
明明山莊聞名天下,財富駭人,為何會消失了?
穿越嗎?君媱不相信,就算是穿越的話,也不能帶著整個家族一起消失啊,所有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隱情的。
「我沒有去過,也不好妄下結論,等這次探親回來咱們一起去看看吧,到時候不就都知道了。」
「嗯,說的是。」
他們是五日後的下午才到達泉水村的,這一路上每經過一座府城,就會受到各地官員的跪拜,弄的君媱頭都大了。
這以後每次回來都這樣大張旗鼓的,那誰受得了啊。
明明就是臨時決定回老家的,他們都是屬什麼的啊,鼻子那麼靈,就知道他們哪天到。
好在身邊有寧月謹,一句淡淡的話就能打發了,要是君媱,還真就不好意思了,畢竟和不少的管家太太關系不錯,並不是自恃身份看不起他們了,而是他們太高看自己,已經失去了原先的那種味道。
這次回到村里,依舊是被圍觀了,看著那帶著好奇和驚嘆表情的眾鄉親,君媱一下車就趕忙進了屋。
楊氏看到閨女回來,拉著她噓寒問暖各種嗦。
但是君媱很喜歡這種感覺,不管楊氏說什麼,君媱都一律應承著。
許久不見,楊氏的皺紋添了幾道,不知道是因為心情關系還是勞碌,讓她心里泛酸。
「娘,家里都還好吧?」
「好著呢,村里和城里的作坊都很好,咱們的花生油特別的好,現在村里好些人都吃咱們家的油,還有果子,坐果特別多,今年肯定能大豐收。你爺女乃身子也好,這不我已經讓丫頭去請了,你姑又懷上了前些日子親家也來了,和你女乃聊的不知多開心,還說希望這次是個姑娘,最好像媱兒這麼能干。」
楊氏絮絮叨叨的說著,君媱听得是津津有味。
听到君蘭兒又有了身子,那別提多高興了。
「還有啊,咱家的西瓜也熟了,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那一大片,三兩步就是一個西瓜,看著就喜人,前兩天沖兒過來拉走了一車,不知道賣的怎樣了。」
「是嘛?現在天熱了,一會咱們也吃幾個,等回去的時候,我再帶一些種子,他京城里有好幾處莊子,種下就好。」
「好,這樣你不在家也能吃到了。」
外面,寧月謹正陪著君正民聊天。
經過這小半年的修養,君正民的腿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再加上楊氏給他補的足,一點事都沒有了。
對著寧月謹,君正民很扭捏,畢竟人家雖然是自己未來的女婿,可是另一重身份,卻是王爺,女婿壓不過啊。
不多時,君老爺子就帶著老太太過來了,老太太身邊還跟著一個圓滾滾的小家伙。
「爺女乃,你們過來了啊,女乃,快上炕。」君媱起身招呼著,然後看著旁邊的小家伙,問道︰「這是我姑的孩子?」
「可不是麼。」君老太太把小家伙抱到炕上,「前幾天你姑丈來拉西瓜,就把這個小家伙留下來住幾天,下起來的時候再帶走。」
「哎喲,瞧瞧這胖的。」君媱抬手在小家伙的臉上暗了一下,一個小肉坑陷下去有瞬間撫平。
袁小寶捂著肉乎乎的小臉,看著君媱,烏溜溜的大眼透著好奇。
「小寶,叫表姐。」君老太太笑道。
袁小寶抿抿小嘴,看著君媱那笑眯眯的表情,突然一笑,一雙大眼瞬間變成了月牙。
「表姐!」
「哎,好可愛的小表弟啊。」君媱抱起袁小寶,在懷里親昵的揉著。
「表姐,香香。」小寶同學趴在君媱身上,就聞到了她身上很好聞的味道,不禁皺起小鼻子嗅了起來。
「哈哈哈……」
一家人看著可愛的小包子,不禁笑的前仰後合。
「是啊,外婆身上臭臭的。」
「啊……」小寶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外婆身上不香。
看著外孫那懵懂的表情,君老太太故意板起來的臉終究是沒有堅持多久,最後忍不住噗笑出聲。
「小沒良心的。」
「祖女乃女乃,外婆,這是誰啊?」無憂和巧兒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君孝賢。
「你們兩個啊,回來不趕緊進來看看祖女乃女乃和外婆,跑去哪里了?」楊氏見兩個外孫進來,忙拉過來左看右看,發現都長高了,小臉也漸漸張開了,不禁眉開眼笑。
「和小舅舅敘了敘舊。」無憂笑道。
楊氏一愣,這孩子才幾歲啊,就敘舊。
「老太太,夫人,王妃,世子爺,公主,七少爺,吃瓜吧。」秦媽媽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陌生的婆子,每人手里端著一盤西瓜。
看著那水潤透紅的瓜瓤,君媱趕忙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然後才滿足的眯起眼。
「真甜啊。」
「可不是,咱們村里不少人家都來買著吃,還問是怎麼種的呢。」君老太太笑道。
君媱想了想,就對兩人道︰「女乃,娘,要不明年就讓村里每家種一點?這樣到了夏天,可不就是家家都能吃得上了。」
「這樣好嗎?咱不留著賺錢啊?」君老太太問道。
「沒事,鋪子里就村里這些也供應不上啊,再說了這也算是一種水果,又不能當飯吃,誰家舍得拿出一大塊地種這個啊,不礙事的。」
「也是。」兩人點點頭。
旁邊,幾個孩子圍著西瓜,吃的不亦樂乎。
小寶因為年紀太小,旁邊有個小丫頭用勺子給他裝到碗里,還挑去了西瓜子,時不時的還要給他擦著臉上身上的水漬。
「媱兒,你們啥時候成親啊?」楊氏小聲問道。
旁邊,君老太太听到,也是湊了過來。
「可不是,總這樣可不行啊,女人總得有個名分。」
君媱淡淡一笑︰「知道你們著急,也知道你們定是要問的。」
「這怎麼能不問啊,人家可是王爺,能看上咱也是咱的造化,要是你們繼續這樣,萬一以後他不娶了呢?」君老太太不贊同道,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遂問道︰「府里沒有別的女人吧?」
「放心吧女乃,沒有。」
老太太松了一口氣。
「這就好,你這丫頭也別再拖下去了,也不看看都多大了,難不成還想著和閨女兒子一起成親啊?」
「嗯,記下了,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等全部處理好了,我們就成親,很快的。」
「那就好,那就好!」兩人都紛紛點頭。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二房夫妻倆也過來了,還有楊家的人。
夢妮如今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今年十五歲,明年及笄,因為長得水靈,上門提親的人不少,華氏已經給夢妮定了一個人家,不是別人,正是青山縣令家的許青峰,也是楊興業的同科秀才。
自從定親了之後,夢妮就很少出門了,整日就在家里做繡活,明年就等著許青峰會試結束之後,就給他們把親事辦了。
君媱自然不會覺得夢妮嫁進許家是因為自己的關系,而是許縣令看似看似普通,卻著實遠見,興哥兒是個聰明的,夢妮更是標準的大家閨秀,這樣許夫人很滿意,最重要的是人家許青峰喜歡。
因為楊興業的關系,也經常去楊家做客,久而久之就喜歡上了夢妮,這才讓自己的娘去提親的。
看到秀美端莊的夢妮,君媱很高興,想起第一次看到這個小丫頭是慘白的臉色,枯瘦的身子,如今可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只是,她這樣的身子生產必定還是有些風險,到時候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的再說。
那邊,小寶早就被無憂和巧兒帶走了,君媱和夢妮湊在一起聊天,看著說起許青峰就嬌羞的臉色,君媱直想把她抱在懷里好好疼愛一番,真的很可愛。
「媱兒這丫頭,啥時候成親啊?」
果然,華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君媱無奈道︰「外婆就那麼不待見媱兒啊。」
「嘿,這丫頭咋說話呢,你嫁不嫁人和我待不待見有啥關系啊?要是不待見,誰管你成不成親啊。」華氏嗔怪道。
「最晚明年,最快也是年底,所以你們就等著喝喜酒吧。」君媱笑道。
「好,這樣才對嘛,省的你女乃和你娘整天在家唉聲嘆氣,喝不上大孫女的喜酒。」
「放心吧,跑不了的。」
「這丫頭,不知羞。」華氏哈哈笑著說道。
「夢妮呢?姐給你帶回來幾匹料子,以後做衣裳穿。」
「謝謝大姐。」夢妮挽著君媱的胳膊笑道。
「說什麼謝不謝的,咱們可是姐妹。」
中午,君家可是熱鬧的翻了天了,三大桌子坐的滿滿當當。
那邊,寧月謹和幾位老人還有未來的岳丈大人在喝酒聊天,氣氛很好,君正民一個人對著寧月謹會不知所措,但是人一多,就沒有什麼拘束了。
這邊君媱一桌也是笑聲不斷,而小孩子那一桌,丫頭婦人們都在伺候著也用不著擔心。
用過午飯之後,幾個女人就去了君媱的屋子說話,把正屋給了他們這群大男人。
「兩個月前,柳姐兒也嫁人了,找了個跛子,年紀比她大了十歲,哎……」楊氏嘆道。
君媱不知道應該發表什麼意見,對于君柳,她其實沒有任何看法,就好比一個陌生人一般。
「嗯!」也難怪,被寧月謹割了舌頭,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我也听說了,那男人還帶著兩個孩子,家里還有一個癱了的老母親,可憐啊。」華氏也有點感觸。
林氏撈起一把五香瓜子剝著,「也怪不得別人,是那孩子自己心性不好,善妒還不安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君老太太沒發表什麼意見,君媱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是在後悔還是在感慨。
當晚,一家人在吃飯的時候,說起寧子晨已經是太子了,君正民夫婦很高興,對于曾經在他們家住過幾天的孩子以後會成為皇上,如何能不高興。
就算是以後說出去,這棟房子也是曾經皇上住過的地方啊。
晚上,回到房里,兩人先是洗了個澡,這才坐在屋里說著話。
「皇上準備在今年宮宴的時候,將皇位傳給晨兒,咱們就年底成親吧。」
「明年也好啊,正好新皇登基,圖個喜慶。」
「明年會很忙,新皇登基,各朝禮拜,藩王進獻,一忙就是好幾個月,不好。」
看著一本正經的寧月謹,君媱笑著點頭。
「你說了算。」
寧月謹無語,要是真的是他說了算,她現在早就是自己的正牌王妃了,還用耽誤這麼久。
天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
「瓜果也都要熟了,今年我就準備在京城開一家茶樓。」
「好,我給你找間鋪子。」
「嗯!」
「這次咱們回去就直接去鹿鳴山莊吧,我對那里很是好奇,就是不知道那山莊到底有多麼的富有,正好晨兒也快要登基了,那里面的銀子到時候都捐到國庫里面,免得樹大招風。」
「你舍得?」寧月謹笑道。
「有什麼舍不得的,我是喜歡銀子,可是也喜歡做好事啊。」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做不到為富不仁。
而且寧子晨是個好孩子,登基之後勢必要采取一系列的撫民政策,這沒銀子怎麼行。
「依你。」
「我總覺得此次去鹿鳴山莊會很危險,那四大護法的武功著實很高,雖然我並不太懂,但是也足以稱得上是深不可測了,我是沒功夫,你可要小心了。我總覺得,前幾任莊主的意外死亡,絕對和這四人月兌離不了關系。就是不知道是為了錢,還是別的什麼。」
「放心吧,我會多帶一些人的。」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偶爾去山上看看,偶爾會帶著兩個孩子去小溪里捉魚,這樣的日子,讓一家人很是開心,閑適安逸。
一直在君家住了半個月,君媱他們才決定離開。
因為他們都還有事情,並且等這次的事情忙完之後,兩人就會成親,所以這一次送他們走的時候,君正民夫婦別提多高興了。
兩個外孫也出落的特別喜人,無憂越來越像他爹了,一舉一動都頗有貴氣風範,而巧兒則是皇上親封的和碩公主,身份尊貴不說,長得更是漂亮的過分。
楊氏還偷偷和丈夫說起過這個事情,女孩子不能長得丑,否則嫁不出去。
可是也不能長得太漂亮,這樣同樣不好嫁人。
看著那張還沒長大就已經初見端倪的美艷小臉,夫婦倆心里都很是擔憂,這長大以後可怎麼辦啊。
回去的路上,無憂在江郾城和他們分開了,他這次要在錦繡山莊多住幾日,陪陪先生,依照寧月謹的意思是就讓宋先生跟著一起回京,等新皇繼位,他依舊可以入朝為官,無憂直說會勸勸先生。
至于巧兒,則是和他們夫婦在京城外的岔路口分開,他們去鹿鳴山莊,她則是駕車回府。
這一次不同于上次,等來到叢林邊上,莫如風,楚滄瀾等人已經等了兩天了。
見寧月謹兩人到來,忙起身迎了出去。
「準備的如何了?」寧月謹問道。
「都準備好了,因為夫人是莊主,所以可以帶人進去。」楚滄瀾道。
「那就動身吧。」君媱點點頭,走向那邊的木屋。
北門福抱拳迎上來,「參見莊主。」
「福老請起。」
「謝莊主,莊主請!」
密道再次打開,一行人依次進入,最後北門福跟在後邊。
依舊是那條詩廊,只是如今卻空空如也,莊主已經有了,這條詩廊也就沒用了。
等站在鹿鳴山莊前,看著那大氣磅礡的建築,不少人都不禁咋舌。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莊的鹿鳴山莊,單就是這一大片的建築群,都足以和皇宮媲美。
因為莊主回來,莊子里的所有人都出來迎接,看到君媱身邊的寧月謹,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莊主,這位是……」
「我家王爺。」君媱淡淡說道。
王爺?
眾人大驚。
沒錯,新任莊主正是當今謹王的正妃,可是沒想到這位王爺是一位如此出色的男子,更讓他們驚駭的是那種氣勢,睥睨天下的氣勢壓得不少人心里發顫。
坐在主位之上,君媱看著下面的一干莊子下人。
「四位長老,有件事我需要現在問清楚。」
「莊主請講。」四人躬身道。
「記得臨走的時候,你們和我說身中毒蠱,武功無以傳給子孫,可以據我所知,你們中的卻是長生蠱,一種可以延長壽命的蠱術,這作何解釋?」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君媱是如何得知的。
「還有那本乾坤志,到底里面記載著什麼,我想四位長老應該是知道的。」
見他們低著頭不說話,君媱最後問道︰「能否告訴我,前幾任莊主為何被人一劍斷喉?」
听到最後那四個字,大廳里所有人都全部抬頭,驚駭的看著上面的君媱。
「莊主到底想要說什麼?」北門福靜靜的看著君媱,眼神幽暗。
君媱斂眉輕笑,「這正是我要問的,是你們想要告訴我什麼。」
「莊主何不自己親自找到答案?」
「我怕找到了之後就是我的死期了,我可不想步他們的後路,被人斷喉。」
「莊主答應我等四人,要找出乾坤志,難不成莊主是要反悔?」北門祿怒聲道。
「是你們有意欺瞞,想想也是,你們四人守護山莊近百年,如何能為了區區一個後來的莊主而讓他凌駕于你們之上,必定是欲除之而後快才對。」
「莊主切勿隨意給我等四人定罪,那是他們咎由自取。」北門喜冷聲道。
隨著這句話一說出來,君媱這邊的人都變了臉色,只有寧月謹依舊淡然。
「這麼說,前幾任莊主,真的是你們殺得了?」
「不錯,是我們沒錯,誰讓他們不道義,不過是看到書房那些金子就想暗中除掉我等,如此見利忘義之人,不殺不足以泄憤。」
君媱皺眉,「按照你們的意思,他們是該殺,可是居然在我第一天繼任莊主,就對我撒下大謊,這也是為了泄憤?我倒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們。」
事情真的就只有這麼簡單?君媱不相信。
「請莊主恕罪。」
「不敢,畢竟我是外來,而你們才是鹿鳴山莊的半個主人。」君媱冷笑。
「還請莊主恕罪,隱瞞莊主確實是我等四人的過錯,可是人心不足,我等不得不為了山莊考慮。」
「說的很豪氣,只是對他們采取滅門手段,小孩婦孺都不放過,若是真的為了山莊,那不要也罷。」
「莊主!」四人大驚,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寧月謹皺眉,看著下面的四人。
「你們是想壓制蠱毒?」
「王爺誤會了,我們四人是想拔掉蠱蟲。」
他們不是**十歲,而是每個人都已經有一白多歲了,從第一任莊主到現在,悠久的歲月讓四人並沒有多高興,反而覺得無奈。
兒子孫子都死了很多了,每一次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都讓他們痛苦萬分,卻也無可奈何。
四個人都曾經是孤兒,被第一任莊主救起之後,傳授武功,之後就跟著他打拼,最後成為這鹿鳴山莊的四大護法。
就在一百多年前,一場詭異的變故在山莊發生,莊主連帶著家人在內的一百多口人,全部一夜之間消失,只留下一封書信和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信上說讓他們把這個孩子送去外邊,以後永遠都不許回來,但是他們卻發現襁褓中有一張密道圖。
最開始,他們以為透過這張圖能找到密道,說不定莊主一家人都在里面,可是任憑他們找遍了整座書房,卻沒有一點蹤跡,無奈之下,只得將那個孩子送了出去。
之後,鹿鳴山莊就開始在天下公開,尋找有緣的下任莊主。
只是每一次的驚喜換來無盡的失望,他們看到那十幾箱的金子,干脆別的就不做了,整日的吃喝玩樂,四人不斷的催促,可是卻換來最後的暗殺。
活了一百多歲,他們太明白金錢對一個人的影響力了,每一位莊主都是由好變壞。
鹿鳴山莊就好似一直巨大的猛獸,不斷的喚起他們心底的貪婪和**。
最開始,他們听說書庫下面有密道,也會拼命的尋找,不過最後卻都放棄了。
雖然也想有更多的銀子,可是找不到也沒法不是,反正面前已經有了十幾箱的金子,這可是花也花不完的。
就好比第二任莊主,在鹿鳴山莊十九年,來的時候孑然一身,死的時候卻有妻妾四十多人,每一位都是美艷絕倫,子嗣更是不少。
如此的惡性循環,讓四位老人心如死灰,他們心里很明白,莊主一家人都不在了,可是卻不想放棄,他是好人啊,天下難得的好人。
前朝從中期就開始戰亂不斷,若不是莊主在背後力挽狂瀾,前朝絕對會早十幾年滅亡。
若不是他當年的想救,他們四人何來現在的一世逍遙。
他們都明白,這是一種執念,可是執著有什麼不好的?
四個人現在無非就是想搞清楚第一任莊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于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童。
听到四人緩緩的敘說,在場的人都垂下了頭,君媱和寧月謹相視一眼,為他們的主僕情深而動容。
「若是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就幫你們達成夙願,不過我也有條件。」
「莊主請講。」
「待事情結束之後,莊內所有的金銀珠寶,我全部帶走。」
「這是自然。」北門福道︰「現在山莊都是莊主的,銀子于我等也無多大用處,一切全憑莊主決斷。」
之後,莊子的人都離開,兩人直接去了書房。
看著里面那豐厚的藏書,就連寧月謹都不禁瞪大了眼。
「這些書,等咱們全部搬回府,無憂和巧兒都用得上。」君媱笑道。
「嗯!」很多都是他听過卻沒有的書,更有許多是見都沒有見過。
之後,君媱拿出那張密道圖,放到桌上。
「找不到入口,這怎麼可能。」
看了兩眼,寧月謹指著中間的一個位置,點了點道︰「在這里。」
「你怎麼知道?」
「直覺!」
君媱擰眉,直覺要是管用,還要理論作什麼。
不過,既然都沒有方向,那就試試吧。
兩人丈量著位置,最後看到了中間的那座書架。
「在這下面。」寧月謹道。
之後就看到他繞著書架四周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的機關什麼的。
「來人!」
「主子!」苗若等人走進來。
「把這些書都搬走。」
「是!」
之後四人就把中間這書架上的書全部搬走,然後就在左邊的位置,看到一個隱藏在書架上的機括。
寧月謹看著君媱,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他就按了下去。
「 嚓……」
隨著一聲細微的響動,中間的書架緩緩向兩邊挪開,然後露出下面一塊很明顯與周圍不同的鐵板,上面有一個凹陷。
他俯身按下,然後向後退了兩步,鐵板向一邊縮進去,就露出了一條黑洞洞的入口,一條寬約一米的階梯,直通下面。
寧月謹走到一邊,取來一只手臂粗的蠟燭,點燃之後站在入口處,問道︰「你也下去?」
「當然!」不過她會走在後面,免得遇到什麼危險,拖了後腿。
苗若等人連同莫如風和楚滄瀾率先走在前面,人手一個宮燈,所到之處,將通道映襯的極其明亮。
走下很深的階梯,前面就是一條無盡的通道,兩邊的牆壁還有油燈,楚滄瀾邊走邊將油燈點燃,整條通道漸漸變得亮堂起來。
眾人還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道石門,石門之上描繪著讓人看不懂的花樣,看上去好像表達著什麼,實際上不過就是隨手涂鴉。
推開一道石門,就只見里面依舊是十幾口大箱子,打開一個里面是各種珍稀的青銅器。
之後的每一間石室,里面照舊是十幾口的大箱子,各種珍奇異寶,金銀元寶,幾乎是堆積了所有的房間。
眾人忍不住嗟嘆不已。
「這得多富有啊。」楚滄瀾長嘆。
「是啊,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莊。」寧月謹道。
密道四通八達,若是不熟悉的人必定是會迷路的,但是君媱手里有密道圖,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一路走來,並沒有什麼暗器機關,財寶倒是無數。
經過一個多時辰,一行人看財寶都看的快要吐了,才來到一處空洞的大廳。
這座地下大廳很大,卻空空如也,只在中間放置著一個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個玉匣子。
君媱鬼使神差般的走上前,抬手打開了玉匣子,里面只放著一匹白絹,上面隱約寫著什麼。
君媱取來,走到一邊打開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字,而且全部都是英文。
其他人都沒說話,寧月謹走上前來,當看到上面的字跡時,頓時蹙起了眉頭,難不成這莊子的主人是海國的人?
君媱靜靜的看著,越看越吃驚,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
應天朗?不是應該復姓北門嗎?居然是這個人建造的鹿鳴山莊,若是真的如此,倒也能說得過去了。
對于這個人名,君媱是絕對不會陌生的。
前世,千神財團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可是也位列全球第二大財團,但是比起應氏,卻終究是差上不少。
應天朗,全球第一財閥應氏的創始人,橫跨黑白兩道,是個一跺腳就能讓全球跟著顫抖的超級巨鱷。
應氏財閥崛起的很神秘,幾乎等到全球皆知的時候,就已經是黑白兩道當之無愧的世界級第一豪門。
據傳,應氏家族的所有人都有著不俗的武功,應家人,有政界大鱷,有商界巨賈,有演藝界的世界級巨星,似乎舉凡是有應家人在的地方,都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曾經,應氏財閥是她為之奮斗的目標,可是目標沒有實現自己就魂歸異世,如今看來,似乎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了。
第一任鹿鳴山莊的莊主正是應天朗,全家人之所以消失,是因為千年一遇的九星連珠,貌似有點扯蛋,但是白緞上就是這麼寫的,所以他們都回去了,但是為了不讓應家人在這片土地斷絕,將一個最後出生的嬰孩留了下來,至于他在這個世界轉下來的巨大家業,也帶不走,只得找尋繼承人,就是不知道為何不讓那個孩子繼承。
其實君媱心里也多少明白,雖然贊同,卻終究是有點不好受。
孩子不懂事,可是大人居然也舍得。
在想到千年一遇,她是別指望了,再說也沒想著回去。
哪里已經沒有了父母,估計公司也不存在了,而這里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對慈愛善良的父母,有一個她深愛的男人,更有一對讓她難以割舍的兒女,這一切已經足夠了。
看著白緞上那三個蒼勁的大字,乾坤志原來就是這個玩意。
「咱們走吧。」君媱道。
「好!」見她表情有點傷感,寧月謹上前拉著她的手,緩緩向外走去。
重新回到地面,君媱就召見了四大護法。
「莊主,如何了?」四人急切的問道。
「北門天朗是吧?」
「正是。」四人大喜,這就是他們主子的名諱。
「他已經帶著全家人離開了,一百年前的夜里,鹿鳴山莊亮如白晝,等重新恢復黑夜,他們就已經離開了。」
「……確實。」那一天確實像君媱描述的這樣。
其實君媱心里也怪惡心的,真的還有穿越前輩,而且還是那麼一個大人物,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能回去,而且還是拖家帶口的,真搞笑。
「離開?去了哪里?」真的是這樣嗎?
「去了另一個地方,放心吧,他們過的很好。」君媱起身,看著他們道︰「是特別的好。」
廢話,必須的好,自己十個千神估計也比不上一個應氏,能不好麼。
听到君媱這麼說,四個人都放心了,心里那堵了百年的疑問,也消散了。
沒關系,只要主子過的好,他們也就放心了,求的並不多。
「莊主,不知我們體內的長生蠱,可解?」北門福問道。
「哦,可解,只是你們真的不想長生了?」
「呵呵,有什麼好想的,都活了一百多歲了,雖然百年未出鹿鳴山莊,可是也算是見多了世面了,足夠了。」
「這樣啊!」君媱點點頭,「那就不用壓制,百年一道,蟲蠱就會自動破體而出,你們也就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謝莊主。」四人大喜,似乎並不因為時日無多而感到不安,反而高興的很。
看著他們四人的表情,君媱搖搖頭,暗道一聲︰奇怪的老頭。
回到大殿的房間,寧月謹看著君媱,輕聲問道︰「他們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你真的要知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你說我就信。」坐在她旁邊,寧月謹攔著她的腰身說道。
「好吧!他們是去了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這是什麼意思?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能在浩渺的宇宙之間,有著眾多的平行小世界,而在那些小世界之中,都有一個叫做寧月謹的人存在。就好比這麼說,這個世界的你突然遇到了危險,而臨死之間留有執念,這股執念就會讓另一個世界的你過來填補,可能另一個你的性格,行為,生活方式都有所不同,甚至性別和名字也不同,但是你就是你,北門天朗就是如此,只不過後來又回去了而已。」
她的話寧月謹不是很明白,卻也大體知道了,可是就因為知道才更加的不明白了,這種神乎其神的事情,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