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氏的老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不止是她,連她身旁的白心碧也同樣,雖說面上蒙著黑紗,可眼底泄露出來的惶恐卻是人人都能見著的。
「承王……這……這……」賀蘭氏一時結巴,但很快,她恢復常色,態度恭敬的說道,「老身乃一介婦人,且品級卑微,怎敢與承王殿下您同桌而食?承王殿下的好意老身——」
「血影,添兩副碗碟,讓太夫人和白小姐入座。」不等賀蘭氏拒絕的話說完,偃墨予朝一旁候著的血影抬去一眼。
「母親,既然承王殿下有心,您就請入座吧。」白翰輕好言說道。這種機會可是不多得的,他可不希望母親因為一時的不知好歹而讓承王丟了面子。
賀蘭氏暗自朝兒子瞪去一眼。這個不孝子,分明是想毒死她這個老太婆!
血影很快的添置了兩副碗碟擺放好,又為祖孫倆搬了兩把椅子。如此情景,賀蘭氏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眼,一口鮮血連噴都不敢噴出來。
若是不隨了承王殿下的好意,那她就是不知好歹,以後承王府少不了給白府小鞋穿。可是若是留在這里陪同他們用膳,自己豈不是也陪了性命?
「太夫人請坐吧。」看著賀蘭氏糾結惱火又不敢出聲的樣子,偃墨予不著痕跡的勾了勾薄唇,突然放緩了嗓音,邀請道。
如此這般,賀蘭氏只能咬牙坐了下來。「謝承王殿下。」
白心碧悶不吭聲的跟著賀蘭氏入座,實則心里後悔死了來這一趟。果然,只要有那災禍在,他們白府的人沒有安寧的日子過!祖母也是,自個來就行了,偏偏還要拉上她,她怎麼舍得讓自己來送死?!
「血影,斟酒。」男人優雅矜貴的坐在上首位,淡聲吩咐完,朝白翰輕說道,「白大人,這酒乃是皇上昨日賞賜于本王的,據說是番邦貢品,今日你可得多飲才是。」
白翰輕有些受寵若驚,起身拱手︰「下官謝承王殿下美意。」
血影為在座的幾人一一斟滿酒。
賀蘭氏感覺到心跳有些加速,讓她頓時連喘氣都有些急促。老眼死死的盯著滿桌的食物,就跟食物與她有生死大仇似地。
「母親,您可是身子不適?」白翰輕看出她的不對勁,關切了問了句。
白心碧見狀,心中一喜,趕緊起身說道︰「承王殿下,小女的祖母一直都有心病,想必此刻祖母心病犯了……就讓小女送祖母回去休息吧?」
白翰輕蹙了起眉,有些不解的看向賀蘭氏。母親一向健朗,並未听說有此病疾啊!
偃墨予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光快速的閃過一絲寒意。俊美的下顎一抬,指向了賀蘭氏身前的酒盅︰
「此酒乃番邦進貢的聖酒,據說習武之人飲過,可以大增功力,年老之人飲過,可以驅除百病且年年益壽,婦孺孩童飲過,可醒耳清目……太夫人有此心病,不妨飲上一杯,正好讓本王看看,這聖酒是否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
噗!
藏在外面的白心染差點憋出內傷。
這死男人,特麼的吹牛都不打草稿的!比起那些賣狗皮膏藥的人還會編!
平日倒還看不出來那張嘴有多利索,關鍵時刻,沒想到還有點作用……
賀蘭氏知道自己的異樣全是被這桌飯菜給嚇出來的,縱使她老謀神算、自以為布置得嚴謹妥當,甚至連毒死血影的替罪羊都找好了,可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今日承王會親臨且還在此用膳。心里那個急啊,不是能用言語形容的。
搞不好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今日就要斷送在此了,不心慌膽怯那是假的。
听到孫女機靈的找到離開的借口,她心中還升起了一絲竊喜,可沒想到承王居然說出那樣一番話。
執起酒杯,她佯裝難受的喘息道︰「老身謝承王的美意。」
一口飲下——
本就心跳加快的她突然覺得心口熾熱難擋,就跟要著火似的。
可是礙于這是‘聖酒’,她又不敢說半句不是。只能捂著胸口努力的將那口難受勁壓下去,心里卻疑惑不解,這‘聖酒’怎得如此不一般?
「感謝諸位對染兒多日的悉心照顧,這杯酒,本王算是代染兒敬諸位。」端起酒盅,某男人面色溫和的飲下。
白翰輕緊隨其後,滴酒不剩。
白心碧遲疑了一瞬,也抬手用廣袖遮面,飲入口中。
見每人都將酒飲下,血影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諸位不必拘禮,這菜肴雖不豐盛,但血影廚藝尚可,諸位可得多食一些。」優雅的夾起一塊魚肉送入自己口中,偃墨予朝白家三人一一掃了一眼,冷硬的嘴角突然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
外面,白心染憋著笑差點都在地上打滾了。
這男人太特麼不要臉了,跑別人家里來做客,居然把自己當主人了。
賀蘭氏在偃墨予動筷的時候身子抖了一下,一雙老眼寫滿了驚恐不安,那臉刷白刷白的,一時間似乎連老人斑都多了許多。
布滿皺紋的手哆嗦著抬起筷子——
……
兩刻鐘過後——
看著桌邊屋子里人事不省的白家三人,血影面無表情的走進去。
「爺,何時讓他們服下解藥?」
男人冷眼掃過地上神色還帶著痛苦的兩女人以及被他劈暈的白翰輕。
「不用,讓他們自己醒。」
白心染偷偷模模的伸出腦袋往飯堂里偷瞄,
剛才听到兩個女人鬼哭狼嚎的她心里可爽了。就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那兩個女人又哭又叫的。
突然的沒了聲,她這才好奇的跑過來想看看。結果一看,嚇了她一跳。
她也不躲藏了,直接邁開步子跨入飯堂,朝血影問道︰「怎麼都死了?」
這男人也太狂了吧,當真下毒把他們給殺了?!
血影面無表情的搖頭︰「王妃,他們並未死。」
「沒死?」白心染有些不信,趕緊蹲子伸指在祖孫倆脖子上的大動脈探了探,當真沒死。她詫異的抬頭看向還坐得四平八穩的男人,「怎麼弄的?為何她們會有死狀?」
偃墨予眯了眯眼,看著女人詫異不解的樣子,突然挑眉,反問道︰「死狀?本王為何沒看到?」
白心染沒想那麼多,指著賀蘭氏突睜的雙眼,「你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麼,怎麼會有這樣情況?你看,他們瞳孔突凸,黯淡無光,這分明就是死人的癥狀,為什麼他們還有呼吸?」
尼瑪,這是哪門子科技?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說完自己的疑惑,白心染模著下巴,臉上突然布上了幾分猶豫,眼仁兒忽亮忽亮的,一看就是在琢磨某種事情。
「王妃想做何?」跟白心染接觸了好些日子,血影自然看懂了她的表情。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們身體解剖開來看看,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白心染下意識的回道。在解剖室多年,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有點像假死癥狀,可是又不似。
而且這才幾分鐘而已,居然顯出尸斑來了!
這、這特麼的是不是太詭異了?
「你如何懂得這些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她的,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盯著她沒有半點慌亂、甚至還帶著莫名興奮的小臉。
血影說她不怕死人,他之前還不信,現在他算是全信了!
這女人何止不怕死人,還準備給別人開膛破肚……她說的‘解剖’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她,到底從哪來的這些膽子?居然還會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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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灌!」
眼前的婦人柳眉倒豎,擼著裙袖,一手扣著她的後頸,一手干脆利落的掰開她的下巴,苦澀的味道溢滿口腔,咕咚咕咚的往咽喉里灌,沒等一碗下肚,劉雨歆滴下兩行清淚,眼前一黑,白眼一翻,再次成功的暈了過去…
尼瑪,別人穿越是絕地反擊,盡顯風華;她穿越卻被美人強制灌了一碗苦藥…
特麼的,這都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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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詔書,一場賜婚。
他,戎馬一生,戰功赫赫,卻是落得個克父克妻煞神轉世的下場…
旁人避之不及,然她,手握銀鞭,青絲飛揚,立于城隍之上,殺氣四溢。
「欲殺他者,死;擋我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