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五十五︰大姨媽駕到,嚇慘了男人

作者 ︰ 雨涼

白心染離開廳堂,直接去了書房。

那惡心的老太婆,是真把她給惡心到了。再听她說下去,估計她會好幾天都吃不下東西。

在書房門外站崗的殷杜看著她氣呼呼的推門進書房,險些沒閃瞎自己的眼。這麼些日子以來,他算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新王妃生氣的樣子。

他是絕對不會看錯的,王妃橫眉冷眼,腮幫子鼓鼓的,那絕對是在生氣。

「……?!」書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 ’的一聲震響將他從詫異中拉回了神。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血影似乎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進書房,遠遠的站在書房大門外,一動不動。

模了模下巴,殷杜走了過去。

「喂,女人,該不會你把王妃給得罪了吧?」想到進去的白心染有可能是被這個冷面的女人氣的,他心里就有些幸災樂禍。轉頭極具期待的看著書房大門,希望下一刻看到某個女人拉著自家爺出來,然後指著血影對自家爺哭泣。

血影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關你何事?」

她不答反問,讓殷杜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哼哼!」等著吧,看爺出來怎麼收拾你!

叫你傲!叫你拽!叫你不把我這一等大侍衛當一回事!

一會兒爺讓人打你板子的時候,我定要親自動手,看不打你個開花!

殷杜越想越是得意,覺得收拾這個冷傲女人的時候到了,而這時,從書房里傳來熟悉的聲音,遠遠的就覺得冷冽刺骨——

「血影,進來!」

殷杜更是一臉得意,挑高了下巴垂下眼簾鄙視的看著某個冷面孤傲的女人,並送給對方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血影連眼角都沒給他一個,面無表情的朝書房走去。

書房里,偃墨予見人進來,直接冷聲下令︰「以後再有打擾王妃清淨者,不用請示本王,全都給本王攆出去!」

季家太夫人前來,那是懷有目的,只是為了接近討好他想讓他出手幫忙而已,可他沒想到白家太夫人也動不動就往他承王府跑。

這個老毒婦!看來給她的教訓太少了,還敢有臉跑到他府中作怪!

血影垂首領命︰「是,小的尊令。」

殷杜在門外,等著自家爺傳喚自己進去收拾血影,哪知道一會兒功夫,血影從里面走出來,神色冷漠的繞開他就要走。

「喂,女人,爺讓你去領多少板子?」他伸出手,將血影擋了下來,譏笑的問道。

血影眼神凌厲的從他異常得意的臉上劃過,收回視線繞過他徑直離開,留下兩個冷硬的字——

「蠢豬!」

「……?!」殷杜瞪眼。呀,居然還敢罵他?!

只是當他想追上去跟女人打一架時,眼前已經沒了女人的身影。

「哼!不知死活的臭女人,哪天讓你嘗嘗杜爺爺我的厲害!別以為自己是個女人,杜爺爺我就不敢對你怎樣!看我到時不把你揍得鬼哭狼嚎!」

一個女人而已,不好好在家里繡花,居然敢在他面前耍酷!真當他是吃素的?

哼——

就在他不甘心的低罵時,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只見那風姿卓絕的男人此刻面無無色,懷中抱著一名瘦弱的女人,有些駭人的朝他低吼道︰「速去把醫聖給本王找來!」

語畢,男人高大的身影像疾風一樣掠過他頭頂,連帶著著刮過的風都含著一股冷氣。

「……?!」殷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過神,他立馬朝不遠處的兩名侍衛招了招手,帶著人趕緊從後門離去——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想必他們的王妃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對,否則爺不可能那麼緊張!

對,爺剛才就是在緊張,從來沒有見過的緊張。

房間里

白心染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一張小臉不止蒼白,咬著牙皺著眉的樣子,更顯得有些扭曲,甚至額頭上都開始冒出了細汗。

由于這具身子早期營養不良的原因,導致她穿越過後才來月事,不僅月事來的晚,自從來了以後,每次月事到臨,她就是各種苦逼。

啥月經不調,小月復脹痛,量多難受……幾乎是一堆的女人病。

這一個半月都沒來月經了,哪知道今日被那老太婆一氣,居然把‘姨媽’給氣出來了。

看著床上抱著肚子打滾,時而咬著牙直抽冷氣的女人,偃墨予嚇得都不敢踫她,伸出去擱在半空中的手隱隱發抖,特別是看到那團血漬浸濕出來,且越來越多的時候,他腦門上的汗都開始往下淌,俊臉繃得緊緊的,瞳孔瞪得大大的,額頭上的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真個人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想把別人給嚇到。

「爺,讓小的來吧。」血影面無表情的出聲,原本她是想等吩咐的,可是好半響都不見吩咐她做事,她只能主動出聲。

偃墨予回過神,這才發現身邊還有個人,頓時冷聲斥道︰「還杵著作何?」

他當然看出自家女人是來了月事。可是這種事他沒接觸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血影站著未動。

偃墨予回頭,一臉駭氣,正準備發怒,就听血影冷淡的聲音傳來︰

「爺,您請回避。」

偃墨予俊臉一沉,眸底寒氣更濃。回避?自己的女人都這副樣子了,還讓他回避?

半空中的手突然將床上的女人一撈,直接鎖在自己懷里,殺人似的眸光瞪向了血影,低吼道︰「還不快打熱水來給王妃清洗?」

血影退出了房門,片刻後,端著熱水進房,見偃墨予已經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白心染的手按壓在白心染的小月復上,她將銅盆里的熱水端了過去,放在床頭繡墩上,然後又拿出女人月事用的東西。

看著絲毫不打算離去的某男人,血影只是愣了一瞬,隨即就要去月兌白心染的褲子。

「你們……你們先出去……我自己來。」白心染疼的牙都快咬碎了,可是這種事還要讓別人幫忙,甚至還有個男人在一旁看著,饒是她再開放,也尷尬窘迫,抬手趕緊推了推抱著她的男人。

「別鬧!」偃墨予心里擔憂著,這會兒見白心染還要趕他,頓時冷著臉朝她斥道,同時將她手給抓住。

她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他沒看過的?

若不是他對女人的事不算了解,這會兒他連血影都給攆出去,自己親自伺候她了。

「杵著做何?」這一聲是對著血影吼的。

白心染頓時那個窘啊。血影是女人,這沒什麼,以前她還會跟女人聊女人之間的那些事呢。可是一個大男人看女人洗、換姨媽巾,這特麼心里變態不是?

「偃墨予,你給我放開——出去——」眼看著血影要月兌她褲子,白心染不淡定了。蒼白的小臉突然爆紅起來,也顧不上小月復陣陣抽痛,卯著勁就去推將她抱得死緊的男人。

偃墨予俊臉有些黑。自己明明是她最親近的人,結果還會被他嫌棄,心里頓時就不是滋味。抬手,他朝女人頸下快速的點了兩下,白心染壓根沒想過他會點自己的睡穴,頭一偏,直接閉眼不省人事——

……

一個時辰以後,奢華但卻低調的寢房內多了一名白衣雪袍的男子。年輕的面孔,溫雅精致的五官,渾身上下有著清雅如蓮的氣韻,不過,若是將年輕男子眉宇間那抹郁悶之氣以及咬牙切齒的磨牙聲忽略掉,如此男子絕對是翩若謫仙的人物。

寢房里,安靜的只听得見活人的呼吸聲,還有某個謫仙般男人的磨牙聲。

無視謫仙男人咬牙切齒的凶狠相,偃墨予目光一直都鎖在女人安靜的睡顏上。良久,見那個把脈的男人還沒收回手指,不免用冷眼瞪了過去。

「堂堂醫聖連這點小病都診治不好,是否需要本王去把你那招牌給砸了?」

被稱為醫生的奉亦楓是忍了又忍,才忍住自己的雙腿不朝門外走。

還以為急找他來有何大事呢,結果卻是為一個女人看病,且還是那方面的病!

他堂堂醫聖最喜歡的就是疑難雜癥,拿女人的毛病來讓他診治,這簡直就是活活的侮辱他!

滿街的大夫,隨便找一個回來都行!

憑什麼找他?真是晦氣!

收回手,他瀲灩如波的眸子帶著一絲不耐,斜睨了一眼某個已經失去耐心的男子,起身,走向了桌邊,見血影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他也不客氣,執起筆開始寫下藥方。

血影也沒多問一句,拿起藥方就消失在門外。

見狀,偃墨予這才松了一口氣。算是對奉亦楓絕對的信任,相信有他在,自己的女人肯定不會有事。

他的神色全都被奉亦楓收入眼中,倒了一杯茶水,優雅的喝過之後,他才冷冷的開口。

「別高興得太早,弟妹的情況沒那麼簡單。」

偃墨予豐眉一蹙,緊緊的盯著他的臉,目光含毒似地直往他出塵絕色的臉上噴,大有‘你不說清楚我就同拼命’的架勢。

「是何意?」

奉亦楓好整以暇的迎著那道極不友善的目光,嘴角微揚,似是莞爾的一笑。

第一次,見著這個兄弟如此緊張,且對象還是個女人,他還真有些意外。還有,听說這弟妹身有殘病,他原本還打斷替她看看,看是否還有得治,哪知道這兄弟死活不讓他出現在承王府。

今日一瞧,原來是這般回事。還以為他當真娶了個聾啞女子呢,害他白替他緊張了一把。

「說。」偃墨予目光凌厲了幾分。方才白心染痛苦的情景還在他腦海中不停的回放,他心里已是緊張得要死。眼下听這廝一說,他心里更是不安。

「弟妹身子骨比之一般女子,略有不同。她身子瘦弱,乃常年生活習性所致,加之她早前定是郁結太深,以至于葵水晚至,諸多原因導致她月事混亂,不是晚至就是葵水見多。長此下去,怕是——」

「……」偃墨予眼眸緊斂,「怕是什麼?」

「怕是會導致她無法孕育子嗣。」

聞言,偃墨予突然渾身僵硬,目光轉回,落在那張削瘦的小臉上。心口像是被什麼硬物戳了一下,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那投射到女人臉上的眸光,隨著心口的疼痛溢滿了心疼。

「可是有法子將她醫治正常?」良久,他出口詢問,嗓音低沉暗啞。

奉亦楓微微的勾了勾完美到極致的薄唇,淺笑出聲︰「有我在,你又何須緊張?我不是讓你手下抓藥去了?」‘

偃墨予回頭,目光沉沉的看著他︰「你確定能將她醫治好?」

子嗣的問題他暫時沒考慮,畢竟他還沒真正得到她的心,他不確定她會為他孕育子嗣。他只想她身子不要有事,不想她再像之前那樣難受……

奉亦楓起身,臉色有些黑︰「不信我你還把我叫來做何?哼~」

豈有此理,竟敢懷疑他的醫術。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

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微揚起下顎,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房間里,獨留下一男一女。

沒有了女人的聲音,偌大的房間有些死氣沉沉,特別是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沉痛的氣息,更是讓這個房間陷入了壓抑之中。

「染兒……」將女人連人帶被的抱到自己懷里,他抬手撫上那睡夢中都還褶皺的秀眉,心疼更是無法形容。

回想起初見她時的情景,他知道她過得挺苦。

真正讓他無法割忘的就是那幾只雞蛋。為了他這麼一個陌生人,她居然一只也沒吃,全給了他。

是什麼樣的心境能讓她在那種地方停留?

是什麼樣子的苦難日子造成了她如今瘦弱不堪的身子?

早知道,從她回京那一刻,他就不該把她留在白府,這一陣子,因為白府的人,她也被迫的折騰……

他是有一定的責任,對那些人太過仁慈、太過放縱了!

就連她嫁入承王府,都還有一些不安分的人該死的跑來叨擾她的清淨!

……

白心染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男人熟悉的俊臉,還有那豐眉緊蹙,似擔憂、似認真的神色。

小月復上有股熱流直往她身體內鑽入,漸漸的蔓延到全身,讓她渾身舒坦得直哼哼。

她眼底閃出一絲詫異。他居然用內力給自己調經?

肚子里熱烘烘的,沒有了痛經時的抽痛感,此刻她只覺得渾身像是被注入了能量。

「醒了?」見她睜開眼,清澈透亮的眸子直直的望著自己,偃墨予收回內力,只用大手掌在她小月復上揉壓起來。

他一出聲就讓白心染想到自己暈過去之前的事,頓時白眼一翻,有些別扭的扭開頭。

看女人換姨媽巾的男人,她怎麼想怎麼別扭!

「血影。」許是猜到她心里別扭,偃墨予淡淡的勾了勾唇,隨即朝門外喚道。

待血影將熬好的藥汁端進房,他才將女人的身子翻過來,手臂穿過她的脖子將她上半身撐起來。「這是專為你調理身子的藥,以後每日都要按時服用,直到你身子好了為止。」

看著血影食盤里黑乎乎的藥汁,光是聞著就刺鼻得讓人發嘔。但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隨即接過碗,閉上眼楮皺著眉頭,一鼓作氣的將又苦又臭的藥汁給咽了下去。

她早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可是因為茅山村條件差,她沒法調養身體。這會兒有人專門給自己調理身體,她自然不會拒絕。

身體乃革命的本錢,她還不至于矯情到因為藥苦就拒絕醫治自己。

「咳咳咳……」她算是將藥汁灌在自己嘴里的,灌得有些急,導致被狠狠的嗆了一口。

背上一只大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白心染穩住了咳嗽,剛準備說聲謝謝,突然,一塊糕點出現在她嘴邊。

她沒有猶豫,張口含住。順便感激的朝男人投去一眼。

血影無聲的退下。

房間里再次安靜起來。

白心染想到他有可能給自己換姨媽巾的事,還是有些尷尬和別扭,微微紅了耳根,她將視線扭向了別處。

「謝謝。」肚子沒那麼痛了,她知道都是他的功勞。

偃墨予嘆了口氣。

轉過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這種事?」

聞言,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這種事很光彩?」

偃墨予有些冷臉︰「我是你夫君,有何不好意思說的?」

「女人也有秘密的好不好?」

「別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對我你還有何秘密?」

「拜托,我也有個人**的。」

「該死的!你敢再給我說一句‘**’試試?!」偃墨予是徹底的冷臉、黑臉加臭臉。

「……」看著那張快要吃人的臉,白心染閉嘴沉默了。

不說話總行了吧?

偃墨予狠狠的瞪著她,不滿她又‘裝死’的樣子,手掌按著她瘦弱的雙肩,他頭一低,有些凶悍的吻上了她的唇,啃咬起來,很明顯是有些撒氣的味道。

被他吻得唇齒都有些發疼,白心染原本想推開他,可一想到先前他焦急、擔心的模樣,抵在他胸口的手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纏上了他的脖子,仰高下巴,任由他發泄似的啃咬。

她的服軟,讓偃墨予漸漸的放輕了動作。眸光由冷變暖,俊臉也逐漸柔和下來,扣著她的後腦勺,擠入她檀口中的大舌也溫柔起來,挑逗著她小舌,輕吮汲取。

兩人就這麼吻了許久才分開。

將她有些發軟的身子摟在懷里,他似安撫小貓一樣由上到下撫模著她的背。

「以後有何事都要告訴我,不可讓我再擔心,知道嗎?」

看著她一鼓作氣將那些苦澀的藥汁喝下去,他知道她定是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的,否則哪會乖乖的配合?

就是因為這樣,他心里才更加不好受。

有沒有子嗣他不管,但他不希望她有事,哪怕一點點事,他都不允許!

臉頰靠在他胸口,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白心染心中的暖意越來越濃,只覺得突然間肚子也不那麼疼了。

……

第二天,偃墨予原本是想派人送折子去宮中請假,但被白心染給制止了。

男人的緊張有些夸張過度,讓她哭笑不得。

這多大的事啊?只要是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難不成為了女人這點事,他連工作都不要了?

這說出去,別說她沒臉見人,估計他自己都沒臉見人了。

偃墨予是真不想離開她半步,昨天白天擔憂了一天,晚上女人時好時壞,折騰了他一晚上,女人用的東西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反正光是看著那些殷紅的血漬,他就沒法入睡。

折騰了一晚,哄了一晚,早上服過藥,眼看著女人稍微不喊疼了,他哪里放心離去?

不過想到奉亦楓對他交代的一些話,他也沒敢和白心染爭執,梳洗一番,換上朝服,還是去了宮里。

早朝完畢,他是迫不及待的往承王府趕。

听到血影說她還算安穩,倒也松了一口氣。

只是听到血影說起季家太夫人來過之後,他頓時就冷下了臉。

「以後這些人直接攆出去就可,再讓他們進府叨擾王妃,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同樣將你一並治罪!」

「是。小的尊令。」血影面色如常的抱拳應道。面無表情的臉就跟銅牆鐵壁做成似的,任何雷雨風暴都拍打不動。她不但沒絲毫懼色,反而接著回了一句,「爺,王妃已經下令趕人了。」

聞言,偃墨予有些詫異︰「王妃如何說的?」

血影從手中取出一卷宣紙,攤開呈在偃墨予眼前。

只見宣紙上郝然出現兩個碩大的字——滾蛋!

大概猜到這兩字的意思,偃墨予突然勾起了唇角。

只是看著那兩道筆墨簡單、筆鋒娟秀的字體時,他多少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驚喜。

「這是王妃自己書寫的?」

「是的,爺。」血影點頭。

聞言,偃墨予眼底浮出一絲溫柔,將那張宣紙拿到自己手中,認真看了兩遍,然後緩緩的卷起來,放入了自己袖中。

他听說過她的事,知道她上過學堂,而且還是和他們的學堂不一樣的學堂,只是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寫的字,沒想到她寫得還算不錯。

雖然落筆缺了一些氣勢,但娟秀、耐看,也算得上是手好字。

「下去吧。」收好宣紙,偃墨予淡聲吩咐道。

正準備轉身抬腳進門,血影突然在他身後說道︰「爺,王妃還未用早膳,說是要等您回來一起用。」

頓住腳,偃墨予點了點頭︰「把食物都送到房里來。順便告訴殷杜,本王今日無空,謝絕會客。若有事求見者,讓他們三日之後再來。」

「是。」血影退下了。

白心染從晚上到早上,就沒睡過安穩覺。或許是服用了藥的原因,肚子疼得沒那麼明顯了,可依舊斷斷續續的抽痛,讓她剛想睡,又被疼得睡不著了。

看著男人神色嚴肅的回房,她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過來。

「可還是難受的緊?」將她手臂握住放回被褥中,他低頭看著她沒有多少血色的小臉。

白心染擠出一抹苦笑,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她倒不覺得有多難熬,反正那幾天痛過去就好了。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她就覺得挺難受的,為自己,也為身邊的這個男人。

明明是她姨媽駕到,該難受的是她,可偏偏這男人就跟他自己快要生孩子一樣,讓人啼笑皆非外,也著實的被他感動了一把。

只是這樣影響到他的心情和生活,她多少還有些不適應。心里愧疚感也是一把一把的。

「墨予……」第一次,她認認真真的喚起了他的名字。

偃墨予渾身一僵,似是被什麼觸動,讓他眸光深邃火熱了起來。

俯,他模著女人蒼白無力的臉頰,低聲呢喃︰「再喚我一次?」

「墨予……」白心染也沒吝嗇,但隨即緊接著說了一句,「你能不能像昨天那樣把我弄暈?」

「……?!」偃墨予嘴角抽搐了一瞬。隨即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你以為被點穴是好事?」

昨日見她難受至極,他心疼得沒法才點了她睡穴,昨日奉亦楓那廝已經提醒過他,不可再用此方法,否則容易導致她氣血逆流,到時只會加重她的病情,起到反作用。

白心染有些失望,默了默,她從被窩里伸出手,將男人溫熱的手掌放在自己小月復上,「那你給我用內力捂一捂,像昨天那樣。」

「……」偃墨予腦門上掉下一溜黑線。手掌貼著她小月復輕柔的揉了起來,不過卻沒用內力,「昨日發現你身子微涼,為夫不忍才那般做,這法子也不可取。你體內寒氣過剩,不宜用內力逼寒。」

那溫熱的手掌貼著自己,白心染舒服的哼了哼。不用就不用吧,貌似這樣也不錯。

「用力……用力點……嗯嗯…。」

「左邊……左邊一些……重一些……」

「嗯嗯……嗯嗯……」

閉著眼,她一邊吩咐著男人做事,一邊舒服的直哼。

手下是她光滑平坦的肌膚,耳邊是女人嬌柔動人的哼吟聲,偃墨予喉結滾了滾,只覺得自己某處似乎被女人給喚醒了,心癢癢得有些難受。

可他知道這時候根本不可能要她。

心里苦惱著,身體強憋著,他暗自唉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別去受她誘惑。

……

話說季老太婆到承王府沒見著人,不僅如此,還被一名丫鬟攆出了主院,氣得她當場險些破口大罵。

一個賤婢而已,居然自持清高,不僅待客不禮,且還拿‘滾蛋‘兩個字羞辱她!

這口氣,讓一把年紀的她怎麼咽得下去?

論年齡,她是長輩,論身份,她可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區區一名丫鬟,居然仗著自己受主子寵愛,就為所欲為,實在是太可恨了!

季老太婆是真的把血影給記恨上了,一路走一路都在咒罵個不停。其實也不怪這季老太婆誤會血影,血影將那宣紙呈給她看的時候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季老太婆壓根就沒問這是誰寫的,在她心里,白心染那就是一個廢物,廢物又怎麼可能識字寫字?

所以她很顯然的將仇恨記到了血影身上。

承王府大門外

季家的丫鬟見季老太婆一臉怒容的出來,趕緊迎上來問道︰「太夫人,發生何事了?」

季老太婆面色難看的搖頭。這等丟人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告訴別人,否則被人知道自己被承王府的一名丫鬟欺負,她以後在自己府中,還有威信可言嗎?

見她不說話,丫鬟又接著問道︰「太夫人,可是沒見到承王妃?」

季老太婆這才點了點頭。

上了回府的馬車,季老太婆突然朝身側的丫鬟問道︰「翠竹,你經常替我出門辦事,你可有听說哪兒有得道高人?」

被喚翠竹的丫鬟轉著眼珠子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回太夫人的話,翠竹沒見過什麼得到高人,不過倒是听說京城有名驅鬼降妖的大仙。」

「哦?」季老太婆老眼一亮,頓時感興趣的看著她,「快說給我听听,那大仙住在哪兒,本領如何?」

翠竹點頭︰「太夫人,這大仙我也是听二夫人身邊的丫鬟說的。據說二夫人娘家有位佷子,自幼體弱多病,不久前還差一點夭折。後來去請了這位大仙來,被大仙告知是有妖邪作怪,于是就開壇做了一場法事,沒想到二夫人家的佷子隔天就活蹦亂跳了。」

「那大仙真的有這麼靈?」季老太婆心里那個激動啊,老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一層。

翠竹肯定的點頭︰「太夫人,既然是二夫人親自說出口的,那定是真的。」

季老太婆心中甚是歡喜激動。看來,她孫子是有救了!

剛剛在承王府大門口時,她突然听到兩個丫鬟在說話,據說承王殿下得到仙人指點,說承王妃、她那個廢物外孫女還能恢復正常,只要找到一名得道高人為其驅邪,就能使那廢物月兌胎換骨變成正常人。

如今承王殿下對他們季家態度不冷不熱,她也沒把握承王殿下是否會幫自己孫兒逃過這一劫。

但是,若是她幫承王殿下尋到這麼一個得道高人,只要醫治好了那廢物,承王殿下就得欠下他們季家人情,到時要救孫兒,那就不是難事了!

因為這一喜訊,讓季老太婆一掃之前被人攆出來的怒意,興致勃勃的一回府就往季家二夫人的偏院趕過去——

……

大學士白府

賀蘭氏這一陣子都有派人留意季家的動向。

得知季老太婆被承王府的丫鬟攆出來後,她心中甚至得意。

可第二天,听說那季老太婆派人在京中四處尋找得道高人時,她一時不解,就讓人速去打听緣由。

一打听,也知道了承王殿下要找得道高人救治承王妃的事。于是同樣的,她趕緊派出人手,去四處打听得道高人的下落,甚至仗著大學士府的權勢,還暗中懸賞,若有知得道高人下落者,賞銀五百兩。若是將得道高人請回白府的,賞銀千兩。

這對那些每月月俸才幾錢銀子的下人們來說,無疑就是天上掉黃金一般的誘惑。

別說上千兩,就算百兩銀子,那也是夠他們一輩子花的啊!

季家尋找得道高人做的還算低調,都是在暗中進行。

可是白家因為懸賞一出,頓時讓白府里的下人們就雀躍、激情、沸騰了。若此大筆的賞金,以至于一傳十、十傳百,沒兩日時間,不僅白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要尋找得道高人,就連京城的大街小巷也開始傳開了。

但傳來傳去,傳出的結果就變成了——承王府賞銀萬兩,尋找得道高人,以為承王妃驅災解難,將其變成正常人。

一時間,京城因為這得道高人沸騰了。在贊揚承王殿下重情重義的同時,也讓所有的人苦惱了——

得道高人,你究竟在何方啊?

得知消息被泄露,最氣憤不過的就是季家老太婆了。

明明是她搶佔了先機,而且打算用這得道高人換取自己孫兒的性命,哪知道消息泄露,讓眾多人都來跟她搶這麼一個高人。

最讓她氣惱又焦心的是就連那二夫人的娘家也不知道得道高人的下落,據說對方當初是雲游四方路過京城,才突發善心救了二夫人的佷子。

這麼一個沒根沒影的人,讓他們到哪去尋找?

也就是承王府懸賞的謠言傳遍大街小巷的同時,京城里但凡平日里打著能驅魔除妖幌子的人物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就連接頭擺攤算卦的人也再找不到一個。

外人壓根不知道為何平日里推崇自己本領高強的法師、道人這會兒都不見了蹤影,只有那些消失的人自個兒才知道為何——

承王府不同于其他富貴人家,那是一般老百姓能惹的嗎?

那是一般江湖術士敢隨意去糊弄的地方嗎?

別說賞銀萬金了,就算拿整個承王府來換,也沒人敢前去啊!

再加上承王妃自幼就被確診出身有殘疾,就算你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那種先天疾病,你也要有膽子上承王府才行。

更何況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將一個又聾又啞的殘疾人變正常……若是出了絲毫差錯,別說領賞銀了,人頭能不能保住都還是個問題。

……

全城都在尋找得道高人,這種事就算白心染不出門,也能听到府里下人私下竊竊議論。

听到那子虛烏有的懸賞,她頓時笑趴在床上,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直喊肚子疼,差點沒把某個男人給嚇死。

偃墨予拿她沒法,見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索性將她人給抱在身上,一邊拿手掌替她揉按著小月復,一邊冷著臉使勁瞪她。

「行了!給我適可而止!一會兒把自己再折騰出毛病,休怪為夫不管你!」

白心染模著眼角的淚花,笑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你還好意思凶我,這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誰讓你胡編亂造的?看吧,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看你怎麼收場?!哈哈……」

偃墨予此時除了多瞪她幾眼外,卻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幾天她身子不好,他時時盯著,守著,白天夜里都擔心著。眼看著這兩日她沒怎麼喊疼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氣。

結果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在外假借承王府的名義散播謠言,讓這女人樂得身子都不顧了,害得他又要提心吊膽。

這都第四日了,她身子比前兩天干淨了不少,可也沒干淨完,他還真怕她把自己折騰出毛病出來,要是再多來幾日,那她身子吃得消嗎?

白心染這幾天雖然痛著,可是卻是全前所未有的好命。

估計連宮里的皇後娘娘都得不到這樣的待遇。

幸福的在床上躺了幾日,好吃好喝就不說了,那簡直是什麼東西補身,她就吃什麼。什麼千年人參,百年靈芝,野生山藥……反正某個男人是下了血本在她身上。

生活方面,她更是沒動過手,一切起居全由身邊這男人攬下了。有時候血影也會伺候她,但都是偃墨予不在的時候。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僅僅是姨媽駕到,就換來男人如此的關心照料。好在只有主院的人知道,否則傳出去,她都有些替自家男人感到丟臉。

短短的幾日,白心染看到了身邊男人的霸道,也看到了他對自己真心誠意的關懷,也是在這幾日之中,對于這麼一個將他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她頭一次生出了依賴的感覺……

……

話說承王府梨院

外面的傳言邱氏也听說了。

得知承王府要懸賞請得道高人,她第一件事就是將府里的總管事找來,听總管事說起承王府並未有懸賞之事時,她才松了一口氣。打發走了總管事,她就一直在房里愁眉不展。

全京城之中,怕也只有她最不希望白心染能恢復正常了。

對于邱氏來說,白心染如今在兒子心中的地位遠高于她這個做母親的。光是出于羨慕嫉妒恨,她就巴不得白心染一輩子這樣傻下去。

更別說其他原因不想讓白心染恢復正常了。

兒子如今被一名傻子、廢物迷惑了心智,若是傻子變得正常了,那她的地位還能穩固下去嗎?

特別是一想到白心染有可能與自己作對,甚至有可能會破壞自己的計劃。她心中就沒法鎮定下去。

在房里琢磨了半天,她叫人去偏院將小妾麗容叫到了自己院子里,認真教導了幾句,就帶著麗容往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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