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酒席異常熱鬧,白心染讓管家周伯負責場面後,就撒手沒管了,任他們自由活動。
酒席設在偏院里,好在承王府每個人都規矩本分,盡管場面熱鬧,大家還是不忘自己的身份。王爺、王妃能如此讓他們歡聚一堂喝杯喜酒,大伙歡喜興奮之下也知道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別的府中,可沒哪個主子會如此行事的。
席間,殷杜也露了面,穿著一身大紅喜袍給大伙敬過酒後,也很快的回去了新房。
龔嬤嬤帶著美嬌美玉三人守在新房內,見天沒黑新郎官就回了房,一大兩小都暗自偷笑。讓新人喝完交杯酒後,就趕緊離開了新房把空間給了這對新人。
今日的血影跟以往大不一樣,可以說跟平日里簡直判若兩人,當殷杜掀開蓋頭的那刻,險些以為自己娶錯了對象。
面前的女人一身紅妝,本就精致的瓜子臉此刻經過精心妝繪,簡直妖美得讓他不敢相認。特別是那狹長的丹鳳眼,平日里只覺得很冷傲,可今日那微勾的眼角說不出來的媚惑,就跟勾人的妖精一樣,迷花了他的眼。高挺小巧的鼻子,紅艷的薄唇,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而且這是他第一見到血影穿如此艷紅的衣裳,簡直把她以往冷冽的氣質都給顛覆了。
「血影?」像是不敢相信似地,他喉結滾了滾又滾,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輕喚了一聲。可別不是娶錯了人啊!
血影抬了抬頭,一雙眼眸清幽幽的看著她,狹長的眼角充滿了冷魅,看得殷杜心口打鼓似的跳動。這真是他娶的妻子?
兩人面對面,彼此的神色都被納入對方眼眸中。被那勾魂似的冷眼凝視著,殷杜突然覺得很是不習慣,不僅臉上滾燙滾燙的,就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了。明明這女人他都很熟悉了,可這一刻,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手心里都溢出了汗,他不著痕跡的將手放在背後擦了擦,然後才伸出手去將血影放在膝蓋上的手給握住。
血影沒動,似是覺得今晚的男人跟平日里有很大的不同,遂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偏偏她那勾人的眼神讓殷杜越加緊張。甚至心里暗自月復誹,到底是誰將她弄成這樣的?害得他現在緊張得都不敢下手了……
「我……」張了好幾次嘴,他終于吐出了一個字,可是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彼此之間的平靜。突然想到外面一群人正在吃吃喝喝,他隨即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他覺得自己有些缺氧,主要是面前的女人轉變太大,太讓他意外了。不是說他不喜歡她現在的樣子,相反的,他很喜歡,喜歡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有點不真實,很想出去抓個人來問問到底有沒有將新娘弄錯。
血影一直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他,听到他的問話,她目不轉楮的搖了搖頭,聲音如平日一般清冷的說道︰「王妃說洞房不能吃東西。」
殷杜咽了咽口水,手心里又開始溢出汗。
察覺到他不大正常的反應,血影幽冷的眼眸微微閃了閃,長密的睫毛也慢悠悠的眨了一下。
「你很熱?」
看著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些許表情變化,殷杜更是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現在何止是熱……
「月兌了吧。」血影面無表情的又接著說了句讓他險些噴鼻血的話。
「……?!」殷杜渾身緊繃,若是前幾日這女人如此說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就月兌得精光,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這女人真的是他的血影?
此刻,兩人誰都沒動,女人一臉的平靜,坦然自若,而男人則是滿面緋紅,眼神躲閃。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紅燭搖曳,暖床紅帳,看著四處這樣的情況,殷杜猛得清醒過來,不由得狠狠的鄙視起自己。
自己是不是太慫了?這分明就是他的新婚夜,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緊張得下不去手!
終于擺正了心態,他再凝視著對面妖艷勾人的女人,喉結滾了滾,突然湊過臉去,薄唇有些顫抖的落在那長紅艷誘人的唇瓣上——
血影沒推開他,但殷杜很明顯的感覺到她雙手突然握緊,雖然女人的變化不明顯,可他還是感覺到了。就這麼一點細小的反應,讓他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吮住她紅唇不禁加了幾分力道,甚至撬開她牙關,大著膽子探入她檀口之中——
他感覺得到,女人的手再一次的握緊了一些。
他吻著有些小心翼翼,也吻得格外認真,發現她細微的變化,他一邊止不住的糾纏她,一邊將她雙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借著兩人相擁的姿勢,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
一件件衣物被人從床上扔到床下,大紅的喜色撲了一地。
殷杜垂在上方,盛滿火熱的雙眼一瞬不瞬的凝視著身下的人,盡管血影的神色沒什麼大的變化,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她身體自然的反應,她在顫抖,而且她雙手抓住兩側的床單,緊緊的攥著,他能清楚地看到她指關節開始泛著青白。
看到她幽冷的眼眸有些渙散,眸光甚至是有些迷離,盡管其他反應不明顯,可光是這些,就足以讓他欣喜若狂了。
這女人也是有感覺的,不是嗎?
「血影……」他沙啞的低聲喚道,似是想將她渙散的神志拉回來。
果然,听到他的聲音,血影眼眸中那一絲朦朧漸漸的消去,變得清明起來。
她垂下眼眸,直勾勾的看著男人的身子。看著她毫不避諱的目光,險些沒讓殷杜抓狂失控尖叫,哪有女人這麼盯著男人身體看的?
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遮掩的想法,可是轉眸一想,遮什麼遮,有什麼好遮的!
正想動手做點什麼好讓女人轉移視線,突然,血影冷幽幽的問道︰「為何跟畫上的不一樣?」
「……?!」殷杜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只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啊啊的飛過。
這怎麼能一樣?
低頭,他沒好氣的咬上了血影的耳朵︰「那你喜歡畫上的還是我的?」
血影垂著眼簾,突然伸手——
「血影……唔……」殷杜頓時僵住不敢動了他不知道接下來這個女人到底還會問出什麼讓人抓狂的問題,為了避免過多的尷尬發生,他索性將血影的手拿開,薄唇瞬間再次覆上她的紅唇——
喜慶的婚房中,一室的旖旎,各種不和諧的聲音,不斷的回蕩在房里,久久的都沒有停歇——
……
天黑的時候,柳雪嵐就被夏禮珣給強硬的帶走了。
白心染得知殷杜天沒黑就回了新房,不由得打趣的嘲笑某個男人︰「你們主僕倆可真是一個德性,就幾個時辰而已,居然都等不了。」
想當初,這男人跟她拜完堂,可是直接就將她吃干抹淨了的。
很明顯,殷杜分明就是跟著學壞的。
偃墨予輕抿著薄唇,勾了勾,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往臥房走。
「當初你若是自覺一點,為夫也不至于那般心急。」他在她耳邊輕笑道。
白心染一拳頭砸在他肩上︰「得了便宜賣乖,有你這樣的嗎?有誰相信你當初是真心想娶我的?」
她臉蛋有些紅紅的,瞪著澈亮的眼眸,盡管是一副凶悍的樣子,但在偃墨予看來,卻是一副嬌嗔誘人的模樣。
喉結滾了滾,他看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心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日子怎的就過得如此慢?
翌日一早
白心染沒見到血影的身影,而是美嬌和美玉倆小丫鬟伺候著她梳洗。
她沒有問血影去哪了,這種問題只有傻子才會問。殷杜那貨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昨日那麼早回新房,難道會那麼容易放過血影?
當她收拾妥當走出房門的時候,卻很意外的看到殷杜站在房門外。
「王妃。」殷杜低著頭喚了一聲。
白心染挑了挑眉,打趣的問道︰「血影呢?這一晚上不見,你該不會把她給我生吞了連骨頭渣子都沒剩?」
聞言,殷杜耳根突然就紅了。
「王妃,屬下、屬下想代血影告兩天假。」殷杜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平日里說話利索的他這會兒卻有些吞吞吐吐。
「為何?」白心染明知故問,實則心里都快笑翻了。盡管殷杜低著頭,可是她個子矮,還是能將殷杜臉上的心虛看得清清楚楚。這兩人昨晚到底有多激烈,居然能讓他把血影給弄床上起不來?
殷杜模著耳根子,嘴巴張了又張,最後才紅著臉一臉尷尬的說道︰「王妃,您應該懂的,屬下、屬下不好意思說。」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含著笑,她什麼話也沒說,回房從牆角的櫃子里取了一只小瓷瓶,返身回到房門外,忍著笑將小瓷瓶塞到殷杜手中。
「拿去,給血影好好擦擦,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讓我知道你這麼欺負她,小心我罰你!」作為女人,白心染知道那種滋味,有些心疼血影,所以忍不住的就小小的警告了一番。
殷杜看著手中的小瓶子,耳根更是紅得像熟透的番茄,謝過白心染之後,他趕緊轉身一溜煙跑了。
白心染其實很想跟著去看看的,可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夫妻倆房里的事,她還真不好過問。
用過早膳,閑來無事,她就帶著美嬌和美玉兩人去了庫房,準備挑選一件像樣的東西給柳雪嵐作為新婚賀禮。
傍晚,血影突然出現在白心染房中。
正在看小人書的白心染頓時又驚又詫異。
「血影,殷杜不是替你請過假了?我也準了你兩日假,你不在房里休息,跑出來做何?」
血影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低著頭,回道︰「王妃,小的不需要休息。」
王爺說過要她時刻守著王妃,特別是飲食上更是要注意,不能有一絲意外發生。
白心染扶了扶額。抬起頭,她假意的冷下了臉︰「讓你休息你就休息,怎麼不听安排呢?難道你不把我放在眼中?」
此刻的血影,穿著打扮跟平日無異,深色的勁裝很有酷酷的中性美,要說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她臉上的疲色,盡管被她掩藏得很好,可白心染還是看得出來,她猜想估計這丫頭今日恐怕都沒休息過。
血影愣了愣,隨即果斷的否認道︰「王妃,小的並無忤逆您的意思。」
白心染抬手將她打住︰「行了,我說放你假就放你假,這幾天你就不用做事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兩日。」
見她板起了臉,血影只好听令。
進來的時候白心染沒怎麼注意她,當看著那離去的背影雙腿有些不自然的拐著走路時,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這丫頭,怎麼就傻得這麼可愛呢?
明明走路都難受了,還想著她這邊的事。
那死殷杜,也是個禽獸變的。
……
轉眼,奉德王大婚
听說在京的文武官員都齊聚到了奉德王府,其熱鬧可想而知。
豪華而喜慶的婚房里,白心染從柳雪嵐被送進新房後就一直待在新房里陪她。
兩人都不是那種受禮俗約束的人,譴退了陪伴的丫鬟婆子,兩人躲在房里吃著瓜果點心聊著天,滋味那叫一個美。
看著精心裝修過的新房,白心染忍不住的打趣道︰「怎麼樣,終于如願以償了吧?我看奉德王可是真心實意的在對你。」
柳雪嵐吐了一塊果皮,撇了撇嘴︰「這些話,你可不能當著他的面說,那男人一點都受不得夸,一夸尾巴都會翹上天的。」
白心染往嘴里塞了一顆葡萄,笑道︰「你也是,好歹給他嘗點甜頭,我今天瞧著他那樣子,十足一副怨夫樣,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柳雪嵐扁嘴︰「他那人本來就小氣,我就算不同他吵架,他自個兒也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呵呵……」白心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盡管柳雪嵐說的很無所謂,可她依舊看得出來的柳雪嵐的喜悅和幸福,所謂最美好、最欣慰的事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見過柳雪嵐曾經的辛酸、心痛和無助,如今看著她臉上洋溢的幸福,她心里也全都是對她的祝福。
雪嵐算是真的不容易了。在這個社會壞境下,她還能堅守著她的原則,讓她這個現代人都不得不稱贊佩服。
好在,她終于熬出頭了。
「雪嵐,你說你們今晚該怎麼過啊?」看著滿屋子都是幸福的喜色,白心染笑得有些邪惡。
「什麼怎麼過?」柳雪嵐啃了一口手中的酥梨,沒反應過來。
白心染邪笑的伸長脖子湊到她耳邊︰「老實說,你們這段時間住一起,有沒有那啥?」
女人都喜歡八卦,白心染覺得自己也不例外。
柳雪嵐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白心染的語氣,很容易就讓她明白過來她問的是什麼。
見她那羞赧的模樣,白心染故意刺激她︰「雪嵐,你也太不注意了吧?就不怕被他傷到孩子?」
聞言,柳雪嵐漲紅了臉趕緊否認︰「心染,你說什麼啊?我沒讓他踫我!」
她知道那男人整天都惦記著,特別是晚上,再明顯不過了。可沒成親,她就是不想便宜他。所以不管他怎麼哄,她都不讓步。
「呵呵……」白心染將頭埋在她肩上,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柳雪嵐又羞又窘。
「心染,你壞死了!」
白心染笑夠了,才從她肩上抬起頭,笑看著她,故作很認真的說道︰「我猜你今晚肯定跑不掉的。」
「……」柳雪嵐羞窘得都想鑽地縫了。片刻後,她紅著臉突然小聲的問道,「心染,你說我要是順從了他,會不會傷到孩子?」
聞言,白心染撲哧一聲又笑了起來。
「心染!」柳雪嵐羞得嗔叫了一聲。
白心染見她都快羞怒了,這才趕緊收斂了笑意,正經的看著她的肚子︰「按理說初期同房是不行的。不過只要他小心點,也沒事的。況且你身子底子好,這段日子都被養胖了不少。我看應該沒問題。」
柳雪嵐臉紅的低下了頭,不確定的再次問道︰「真的嗎?可我就怕他亂來。」
想到他強迫自己的那一次,她還心有余悸,那一次她真的被他弄痛了。
白心染搖了搖頭︰「他不敢亂來的,你放心好了。他要是有心亂來,早就踫了你了,哪會忍這麼久。你看不出來他也挺在意你的肚子嗎?」
聞言,柳雪嵐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有理。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夏禮珣一身喜袍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高大挺拔的身軀被喜慶的紅色包裹,那妖孽冷傲的五官更顯得邪魅迷人。
白心染不等被攆,捂著鼻子趕緊站起了身︰「雪嵐,我先走了,你們慢慢過洞房夜哈。」
她實在受不了這只花孔雀身上的薄荷味,避免一會兒將人家的婚房糟蹋了,她只能主動閃人。反正熱鬧看夠了,東西吃飽了,八卦也八卦完了,不閃難道還留在這里看人洞房?
柳雪嵐想剛叫她再留一會兒,畢竟天都還沒黑,可白心染已經捂著鼻子出去了,順便還幫他們把房門給關好了。
「……」柳雪嵐有些無語。但更多的是有些窘迫,主要是四周的環境再加上進來的男人,讓她多少有些緊張。
夏禮珣看著地上一地的果皮瓜屑,就有些臉黑。這好歹是他的婚房,居然就這樣被兩個女人給糟蹋了!
抬眼,看著坐在桌邊的某個女人,當看到那小臉上出現的不自然的紅暈,他突然咧嘴,表示可以忽略地上的凌亂。
走過去,他彎腰將人從凳子上抱了起來,徑直走向了那張豪華的大床。
柳雪嵐突然就緊張的抓緊了他的手臂。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天都還沒黑呢!
難得看到她小女兒家的羞態,夏禮珣唇角翹得高高的。他還不是怕這女人坐不住,總擔心她會弄些ど蛾子事出來,不得已,推了不少酒,急著趕回來看她。
好在這女人今日還算規矩,雖然把新房弄得亂七八糟,但好在人沒亂跑。
「你沒喝酒?」聞著她身上干淨的薄荷香,柳雪嵐下意識的問道。她以為他會喝得滿身酒氣的回房呢。
夏禮珣沒理她,將她放在百子被上順勢就壓了上去,直接堵上了她誘人的紅唇。她懷著身子,他哪敢踫酒?萬一這女人嫌他一身酒味不讓踫,那他今晚就得哭死。等了好些日子才等到今日,他才不會傻到給她機會再拒絕他。
他的吻很急切,柳雪嵐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瞬間就被他全部奪走了。
「嵐兒……」
「不……」看著他的手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身上,柳雪嵐身子忍不住的顫栗起來。遂趕緊將他手腕抓住,有些沒好氣的瞪著他,「姓夏的,你就不怕傷到孩子?」
夏禮珣接著咬了一口她的脖子,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一雙黑眸盛滿了濃濃的火焰。
「我不管,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否則明日你就等著給本王收尸吧!」
「呸呸呸!」听到他最後一句話,柳雪嵐忍不住的回過神來朝他怒道,「你胡說什麼?再胡說你今晚就別在這里待了,給我滾出去得了!」
夏禮珣當真是有些被憋得慌了,也不管她到底會不會同意,一雙手快速的去剝她的喜服——
……
轉眼,自白心染懷孕已經有五個月了,自從過了初期,她孕吐的癥狀就好了不少,只不過對于太過刺激的味道,她依舊反應嚴重,但比起初期時的情況,已經好得能夠讓她安穩的睡覺了。
每隔兩三日,張御醫會來為她把脈以確診她肚子里的胎兒無恙。最近兩個月,她吐得少了,胃口也好了不少,各方面都比較穩定的她也跟尋常孕婦一樣,喜歡吃喜歡睡,但惟獨有點不同的是,她五個多月的肚子就跟七八個月似的,最近這兩個月的時間就似吹氣球一樣,雖然孕吐好了不少,可隨著肚子的長大,腰酸背疼的毛病又開始了。
偃墨予剛落下的心隨著她肚子的變化又懸了起來,可以說這五個月他就沒一天安心過。
好不容易看到她孕吐的癥狀好了不少,而且人也長豐盈了不少,可瞅著她圓鼓鼓的肚子,他就提心吊膽。
這一日午後,白心染仰躺在床上,模著自己籮筐似的肚子,又開始發牢騷了。
「墨予,你說我肚子里這寶貝該有多大個啊?我怎麼瞅著不正常呢?」前兩日她見過雪嵐,人家那肚子也才五六個月,可是比她小了整整一圈。
明明她也才五個多月,可身子笨重得讓她走路都不敢走太久。
偃墨予給她揉著小腿肚,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突然勾勒了一下,隨即收回視線繼續專注的揉著她經常酸痛的小腿肚。
她的肚子的確不正常,至于為何不正常,他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她。這段時間她已經夠吃力了,若是再告訴她原因,只會讓她緊張不安罷了。
見他不理自己,白心染模著肚子一臉的惆悵︰「還有好幾個月才生,現在就大成這樣,等到生的時候不知道會大成什麼樣子?這地方又沒有破月復產,這麼大個孩子要我怎麼生啊?」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暴飲暴食,最多比以前多吃了一些。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肚子就跟吹氣一樣的長。
听到她擔心的話,偃墨予這才停了手,坐到她身側,將她臃腫的身子給抱到了自己腿上,抬手撫上了她圓鼓鼓的肚子,垂眸看著她有些不解的問道︰「何為破月復產?」
白心染並上五指,在肚子比劃了一個切西瓜的動作︰「在我以前住的地方,生孩子只需要在肚子上劃上一刀把孩子抱出來就可以了,簡單又省事,還不用擔心難產。」
「……?!」偃墨予面色突然黯沉起來。簡單又省事?肚子被劃開了,還能活命嗎?
抬起她的頭,他緊繃著臉,很是嚴肅的說道︰「那種保小棄大的做法為夫不會做,不管發生何事,為夫都會保你周全。」
聞言,白心染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以後,頓時有些忍不住失笑。
「你想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偃墨予沉著臉,也不听她解釋︰「不管是哪樣,你都不能多想。父皇已經找了京城最好的穩婆,你只管顧好身子,其他的勿需你擔心!」
白心染哭笑不得。行了,她不跟他解釋了,這男人一直都對她放心不下,她覺得她解釋得越多,他越容易想歪。
撇開怎麼生孩子的問題,她模著肚子又忍不住的問道︰「墨予,你說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這問題,讓偃墨予剛才還布滿陰霾的俊臉突然一下就轉晴了,濃眉挑得高高的,嘴角嚼著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不管男女為夫都沒意見。」
白心染撇嘴︰「你少安慰我了,我就不信你不喜歡兒子。」
龔嬤嬤都給她暗示過好多次了,說她這一胎最好能生個兒子,這樣不僅她地位穩固,對他都有極大的好處。不用想她都知道,皇上肯定是盼孫子的。
偃墨予帶笑的眸光閃了閃,抬手撫上她日漸圓潤的臉頰,「別管為夫喜歡什麼,只要是你生的,為夫都喜歡。」就算這一次全都是女兒,也夠他歡喜的了,況且他們又不止生這一次……
白心染繼續撇嘴。這分明就是安慰她。
她覺得自己最近是太閑了,所以才整天想東想西的。偏偏這男人還總是安慰她,明明他比誰都緊張,以為她不知道?
好幾次她睡覺醒來,都發現他在盯著她肚子發笑,是那種很得意的笑。
她就沒明白,他平日里緊張得要死,不讓她這樣不讓她那樣,然後自己一個人卻躲著笑,到底是為何?難道是太緊張所以導致精神間歇性時常?
「王爺,您在里面嗎?」外面,殷杜的聲音傳來。
偃墨予俊臉微微一沉,抬眸看向房門口︰「何事?」
「大門口有一名公子自稱姓季,並說他是王妃的表兄,想求見王妃。」殷杜在外面如實回報道。
聞言,偃墨予不僅俊臉沉冷下來,連眸光都變得幽深起來。
「告訴他,王妃有孕在身,不便見客,請他回去。」
「是。」殷杜沒有多停留,趕緊退下。
白心染眨了眨眼,抬頭看著臉色不大好看的男人︰「莫不是我娘親娘家的人?」
她記得她這身體的娘就是姓季,幾個月前還見過那位名義上的外祖母。如今又來個什麼表哥,好端端的沒事找她做什麼?
偃墨予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以後但凡來求見你的,不管是何人,一律不見,知道嗎?」
「為什麼?」白心染有些不解。除了孕事他會如此強硬的要求自己外,其他的時候他可是很少這麼強硬的給她下令。
「那季家的人沒一個安好心,遠離他們,對你有好處。」偃墨予沉著臉說道。
白心染聞言,也想得明白。
曾經她還沒變‘正常’之前,那季老太婆來府里找過她幾次,甚至還想賄賂血影,就是希望他們承王府能幫忙將她在獄中的孫子救出來。
可是誰知道,奉德王被關入天牢,跟前太子斗氣,一把火燒了天牢和刑部。結果導致獄中的人全都喪生火海。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是奉德王干的。
她和季家本來就不熟,可以說她一個人都不認識,自從那場大火之後,那季老太婆也沒再來了。如今老太婆不來,孫子又跑來了。想來這孫子肯定不是獄中的那個。
一听他較為嚴肅的話,白心染就想弄個明白︰「你別光替我緊張行不?我又沒說要見他們。不過我瞅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否則人家好端端的怎麼會想到來求見我?你好歹給我說點原因啊?」
偃墨予抿了抿唇,眸底浮出一絲冷意。
「白宇豪進入鐵騎軍已有好幾月,季家人心生嫉妒,在季家長孫死于大牢之後就著重培養次孫季明峰,听聞白宇豪由我引薦進鐵騎軍,季家也生出讓季明峰進鐵騎軍的心思,他們曾找過我,求我引薦,但都被我回絕了。想來他們是想從你身上下手。」
白心染一頭黑線︰「怎麼,他們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偃墨予冷著臉繼續說道︰「此事也算是白府太夫人的‘功勞’。」
白心染皺眉︰「這老太婆又做了什麼事啊?」
「季白兩家多年失和,兩家太夫人之間的矛盾更是突出,在京城,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那白府太夫人故意在季家人面前炫耀,說是跟你關系甚好,而白宇豪正是由于你的關系才得以順利進入鐵騎軍。所以季家才想從你這里下手。」
聞言,白心染總算明白了。不過明白之後頓時也有些怒了。
「那白老太婆真tm不是東西!誰跟她關系好來著?」忍不住的,她冷著臉罵出了聲。
偃墨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垂眸瞪著她︰「都讓你別管這麼多了,你做何跟自己置氣?氣壞自己身子小心為夫收拾你。」
白心染抿了抿唇,早知道自己還真不該問這麼多的。
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沉默片刻,她抬頭說道︰「墨予,讓我見見季家的人吧?避而不見也是得罪人,既然如此,我不如見見,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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