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一百一十七︰爭寵

作者 ︰ 雨涼

白翰輕從正一品大學士降到了三品宗人府丞,這個結果還是讓朝中大臣有些意外。舒愨鵡其實按理,就算是把其流放在外,做個四五品的外臣,也不會讓人多說什麼。

正如偃墨予所預想的那般,白翰輕此次降級,最受益的還是白心染。不管如何,這‘寬懷大度’的好名聲算是讓她得到了,一時間,她又一次成了京城人茶余飯後的談資,不過這一次褒獎的言論比以前的多了去了。

白翰輕雖然被降了品級,但至少人還留在京城之中,且全家也得以保全。對此,他在外人面前也沒有多話,這其中的辛酸苦辣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事後,他讓張氏送了一些名貴的東西前去承王府。白心染並沒有親自接見張氏,在對外宣稱‘昏迷’了三日之後就‘清醒’了,張氏送來的東西偃墨予也沒拒絕,代替白心染全都接受了。

而在白府,賀蘭氏嘴上的縫線也讓人拆了。總不能一直將嘴巴給縫著不讓吃東西吧?那豈不是把人活活給餓死?

自賀蘭氏醒了以後,因手腳筋被挑,整日里躺在床上,連大小便都得讓人幫忙伺候才能解決。盡管人還活著,可也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總之蘇醒之後的賀蘭氏明明醒著,可就如一具活尸體一樣,沒有言語,無法動作,一下子猶如快要熄滅的油燈一般。

暗地里,白翰輕找過不少大夫,但給出的話都是讓他早日備好棺木。

得知白家有此變故,最為高興的並不是承王府,而是白家曾經的親家季家。

自從賀蘭氏被兩為王爺懲罰得不成人樣開始,季太夫人暗地里樂得就沒合上嘴。

想當年,賀蘭氏仗著自己兒子官位比她兒子官位高,幾乎沒少給她這個親家使過臉色,更甚至當著外人的面,都敢嘲笑辱罵她。那些惡氣,可不是一朝一夕積累的,自從女兒去世之後,兩家關系更是惡上交惡。季家可以說一直都在忍氣吞聲,很多時候見到白家的人,幾乎都會選擇繞道走,誰讓白家有個一品大員的兒子呢!

如今白翰輕被貶職,盡管官位也不小,但季太夫人得意的卻是賀蘭氏的下場。

就憑賀蘭氏那張毒嘴,想縫她嘴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今更是被奉德王挑了手腳筋,儼然一個廢人,這等下場對活人來說,等同于生不如死。她想著就算賀蘭氏想了結自己,估計都沒那力氣吧?

連著半個月,季太夫人見人都是喜笑顏開,這輩子,就沒如此喜悅過。但凡季家的人,不管是子孫還是下人丫鬟,就沒有看不出來的,且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這太夫人想的是什麼,不就是盼著白家能早日傳出辦喪的消息麼。

只不過,季太夫人的喜悅也就維持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兵部派人來通知,讓季家前去接人。

原來,季明峰在偃墨予的引薦下順利的進入了鐵騎軍,初入軍營,這位未來的季家接班人斗志昂揚,跟鐵騎軍的其他熱血男兒一樣,每日承受著非人的磨練。

在營中,他也見到了半年之前就入了營的白宇豪。

季家對白家的仇恨,那是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了的。到季明峰這一代,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同白家的矛盾,但在季家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對白家也是有著很深的敵意。更何況,季明峰向來就看不起白家的這個長子。總覺得白宇豪就是那種斯文廢物,空有一副小白臉的皮相,但卻沒有任何能力和才干。

對于白宇豪能在鐵騎軍中存活並被保留了下來成為了鐵騎軍中的一份子,季明峰怎麼都不相信白宇豪是憑著自己的能力留下來的,總認為他是靠著白心染、偃墨予這對姐姐、姐夫的幫襯才能被鐵騎軍保留。對此,他心里越發的對白宇豪嫉妒和鄙夷,更甚至想將白宇豪趕出鐵騎軍。

可理想是很美好的,現實對他來說卻很殘酷。

在營中,由于他是新人,沒法跟老兵一起訓練,自然也就沒什麼下手的機會。

十天過去,他咬牙忍受著軍中非人的磨練,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打退堂鼓回家了,可是一想到白宇豪都能在此,于是靠著這份不甘心強迫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一天晚上,他輾轉在營中無法入睡,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能讓白宇豪離開軍營。畢竟白宇豪離開了,不僅能讓季家的人高興,還能讓他更受季家重用。若是白宇豪一直留在鐵騎軍中,他若是哪天堅持不下去想回家了,都會沒有面子。

半夜,他偷偷溜到山上,哪知道好巧不巧踫到了白宇豪在山頂吹風。

而此刻的季明峰,卻想著趁無人之際對白宇豪狠下殺手。

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如今的白宇豪已不是半年前那個文弱得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人了。

盡管白宇豪功夫不算頂好,可好歹也在營中磨練了半年之久,季明峰輕敵不說,再加上或許是運氣不好,不僅沒讓白宇豪傷到分毫,還不慎跌下了陡峭的山坡,摔斷了一只腿。

盡管軍醫已經為其接好了傷骨,可季明峰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鐵騎軍里了。

于是將人送到了兵部,讓兵部趕緊通知其家人將其接回家中休養。

至此,季明峰的鐵騎軍生涯就只挨過了十天。

而季太夫人的喜悅也只維持了半個月不到。

本來季明峰能進鐵騎軍,算是給季家爭了口氣,在某種攀比上,季家也覺得自己並不輸白家。可沒想到,這份榮耀居然才十來天就沒了。

明明挺有顏面的事此刻瞬間變成了丟臉的事,就連季太夫人自己都覺得每次出去,別的官家太太見到她都是一副想嘲笑的嘴臉,有的甚至還故意跑到季家來慰問季明峰的傷勢。在季太夫人心中,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看他們家熱鬧的。

這怎麼能不讓人窩火?

所以,見到季明峰,季太夫人不僅沒一句關心安慰的話,甚至比以前對季明峰的態度更加冷漠不待見。

季明峰被抬回家之際,季太夫人去看了一眼,都是譏諷帶罵的,將季明峰貶得一文不值如同廢物︰「我們季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沒用的東西?這才進去多少天就給送出來了?你簡直是把我們季家的臉面全都丟盡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你這種沒用的東西,倒不如死了算了。連白家那個小雜種都比不上,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季明峰因為偷襲不成反落下殘疾還被逐出軍營,心中本就不甘和委屈,此刻听到自家祖母冷漠惡毒的話,那真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到底是為了誰?不還是為了給季家報仇解氣嗎?

結果自己得不到半分安慰,還被說得如此不堪。

可是在季家,季太夫人一覽獨大,家里什麼事都是她在做主,他這個孫子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余地。

于是,所有的怒意和仇恨都轉嫁到了別人身上。

「祖母,不是明峰不爭氣、不想為季家爭光。而是那白宇豪仗著承王和承王妃的偏袒,太目中無人了。」

季太夫人听了之後,老臉上全是嘲諷之意︰「自己不爭氣,還有臉來說別人的不是。白家那小雜種入鐵騎軍都有半年了,怎麼不見被人攆出來?」

季明峰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受傷的腿,一臉的恨意。「祖母,這說來都得怪那承王和承王妃。若不是他們夫妻倆偏袒白宇豪,就憑白宇豪那文弱的資質,怎麼可能會被留在軍營中?說起來,這也是咱們季家沒同承王妃攀好關系的結果。您看那白家,那太夫人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可最後呢,白家的人不是照樣在京城之中活得體面自在。可您看看我們季家,爹到現在都還是個六品內閣侍讀。更別說我了,就算我有再大的雄心和抱負又能如何?得不到承王和承王妃的看重,我不照樣會落敗麼?不是孫兒在這里對您不敬,而是您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可是您卻從來不把握機會去與承王妃套近乎。說我不為季家著想,您怎麼就不替爹想一想,您若是早早的將承王妃拉到我們季家這邊來,那白家如今還有活路嗎?那白宇豪還能有機會在鐵騎軍中嗎?就說我爹,怕是早就升了好幾品了!」

「放肆!」季太夫人冷冷的喝道,一雙老眼看著床上的季明峰,更是厭惡不已,「你這個不孝子孫,自己不爭氣不知反省,卻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

季明峰低下頭,但眼底所藏的恨意卻更深。

季太夫人本就心懷不悅,此刻被季明峰點到了痛處,甚是惱羞成怒。索性起身,冷著一張老臉讓丫鬟攙扶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季明峰的房間。

季明峰說的話,說點到了她痛處其實一點都不浮夸。明明她可以拿出身份去與承王府套近乎,可是她為何沒有去?還不是因為她大孫子的事。

想當初,她去承王府想

求助承王,可是承王卻裝作毫不知情,導致她大孫兒慘死在監牢的火海之中。

一想到這,她對承王府就有說不出的恨意。

更恨的是那個廢物女人沒早點清醒,導致她求助無門,才讓她的大孫兒沒有逃月兌厄難。對那個廢物女人,她同樣是恨的牙癢癢。如今要讓她去那個女人面前同她攀關系,她怎麼都無法釋懷,她就怕自己忍受不了心中的恨意到時候做出什麼事出來,所以她一直都不曾再在承王府的人面前出現。

而今,被這個孫兒提醒著,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窩囊,沒有為季家盡到自己的力,導致季家和承王府關系一點都不親近,反而一直都在便宜了白家。

如今想來,她也是有過的。要是她早點去見那個廢物,跟那個廢物把關系搞好,現在莫白最起碼都應該有個四品官餃,都說娘親舅大,莫白可是那廢物的親舅,她作為承王妃,豈有不幫之理?

如果她早點出手,現在的白家恐怕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那白家的小雜種也根本就沒有進入鐵騎軍的機會!

這些,其實她自己心中都是有數的,都怪自己沒把握好機會,怪自己太跟自己過不去了。

如果她現在去承王府,不知道還能不能博得那廢物的好感?

……

承王府

自那次在烤鴨店後,白心染就窩在府里哪都沒去了。就算有不少官家夫人前來問候,她也避而不見。如今的她算是看明白了,世事無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孩子,還是府里最為安全。

她的生活還算很有規律,平日里除了吃喝睡覺養胎外,實在沒事可做就會去書房幫偃墨予磨墨,陪著他處理公務,要不自己就看會兒書練會兒字,一整天的時間對她來說過得也算快。

但最近幾日,由于柳雪嵐成天往承王府跑,白心染不得不改變作息規律,陪她。

在奉德王府里,柳雪嵐被強制性的關了大半個月,終于得到某個男人的釋放後就不斷的往承王府跑。可白心染心有顧慮,根本不敢陪同她出去了。為了能讓柳雪嵐安分的待在一個地方,她不得已,讓承王府的侍衛去削木頭刻了一副72章的麻將,只有筒子和條子,順便把血影給帶上,三人圍著成天到晚的搓麻將。

這賭博向來都是有癮的,對于麻將這種新奇賭法,對柳雪嵐來說,那更是癮上加癮,成天搓著麻將差點連家都不想回了。每天傍晚非得某個男人親自上承王府來逮人才行。

對于女人們的玩法,偃墨予那是哭笑不得。可見自家女人喜歡,也沒法,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她們去,反正人在府里安然無恙就行。

這日,柳雪嵐一早就奔到了承王府,開始了一天的‘混戰’。

今日或許是手氣不佳,一圈下來,都輸了好幾十兩銀子了。

「血影,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不聲不響的就贏了那麼多,說,今早是不是特意去踩了狗屎了?」柳雪嵐一邊模著牌,一邊羨慕嫉妒恨的說著話,眯著的小眼神時不時的掃向血影的身旁,那里一小堆銀子可都是她的……

「……」血影面無表情的盯著桌面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腦門上那一溜的黑線。

看著柳雪嵐那不服氣的小樣兒,白心染特別無語,忍不住的就替血影說話︰「不就幾十兩銀子嘛,瞧你那輸不起的樣兒,真是丟你家奉德王的臉。頭兩日你丫在我這里贏了差不多兩百兩銀子去,我特麼一句話都沒說好不?」

柳雪嵐撇嘴,頓時一句話都不吱聲了。

白心染心里好笑,忍不住的繼續逗她︰「還真是奇怪了,前幾天你丫手氣超好,今日怎麼的就一落千丈了?說,昨晚上是不是跟你家奉德王做了什麼事了,哼哼,有些事做多了可是會犯霉運的哦。」

聞言,柳雪嵐不知怎麼回事,臉上突然就爬上了紅暈,一雙眼楮狀似正經八百的盯著身前的麻將牌,嘴里不自在的嗔道︰「我一個大肚子,能跟他做什麼事?」末了,她紅著臉朝白心染哼道,「你少唬我了,做那種事怎麼能犯霉運,你當我三歲小孩啊!我就不信承王不踫你。」

白心染光看著她臉上心虛的兩團紅暈,差點笑噴。

實在忍不住,她咧了咧嘴角,大方的點頭承認︰「我家王爺是沒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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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柳雪嵐大大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斜斜的看著白心染,一臉的鄙夷相。「誰信你啊!你們都睡一塊,承王會不踫你?」

白心染笑著挑了挑眉︰「我大著個肚子,他怎麼踫?你以為都像你家奉德王啊?」

聞言,柳雪嵐突然伸長了脖子,一臉變得緊張起來︰「心染,不是我說,你家王爺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還是他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所以才忍得下去?」

這太不合常理了!雖說那種事她和姓夏的不是常做,但隔三差五那男人鐵定忍不住。承王這麼在乎心染,哪有不踫的道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若是換成別人說這些話,白心染肯定會懷疑對方是在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可是這話從柳雪嵐嘴里說出來,白心染知道她沒其他的心思,就只是單純的好奇和關心而已。

打了一張牌出去,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身體底子沒你好,加上肚子又顯大,所以我家王爺沒那個膽子踫我。」

她說的可都是實話。前幾個月她反應大,墨予擔心都來不及,哪有那個心思動她?這一兩個月她算是穩定了,可肚子日漸長大,他擔心傷到孩子,更沒那個膽動她。

對于柳雪嵐所說的身體有問題,她可以拍著胸口說絕對不可能。她家男人有多正常她清楚得很。至于墨予在外面會做什麼事,她也絕對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他近段時間都鮮少出去,就算進宮,那也不會耽擱太久的時間。絕大多數都是待在府里陪著她,就這幾天因為她們打麻將,他不好參與才在書房里辦公。成親這麼久了,他還沒有單獨在外留宿過。

男人之中,就她家墨予最顧家了,壓根沒那個時間做對不起她的事出來。

柳雪嵐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更何況她也相信承王對心染是真的好。于是也沒再繼續糾結這種不利于友情的話題。只不過她心里卻對某個男人生出了抱怨——

那死男人,成天到晚都想那檔子事,也不跟承王學學,整天就跟個大野狼似地,她這還懷著孩子呢,他居然都搞得下手,若是她生了孩子以後,不得被他欺負死?

害得她打個麻將都胡不了,媽的,從今往後,絕對不讓他踫半根汗毛了!

而在另一處的某個男人,突然間只覺得背脊似是被一陣寒風刮過,莫名的有些發涼……

輪到柳雪嵐模牌了,一圈下來,總算模到一張有用的了,喜得她一雙大眼見縫不見眼,臉上兩朵梨渦蕩漾著,嘴角大大的咧著,樂得跟朵喇叭花似地,發出的笑聲得瑟又得意。

「哈哈……我終于听牌了……八筒!」

「胡了。」血影面無表情的將一列麻將倒了下來,慢騰騰的將柳雪嵐剛打出的八筒撿到自己面前。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目光也不見多少喜色,直勾勾的看著柳雪嵐面前的銀子。

「……」柳雪嵐臉上的笑僵住。似是不相信般伸長了脖子認真的去數了數血影的牌,數完後一臉的喪氣,還忍不住鄙視的念叨,「血影,你今日是專門跟我作對是不是?一個平胡你好意思倒下來嗎?」

在血影直勾勾的目光下,她還是拿了一小碎銀子扔給了血影。

血影接過,不急不慢的將銀子在身側放好,然後面無表情的將雙手伸出去洗牌。

「我說血影,你家殷杜昨個晚上該不會也沒踫你吧?要不然你手氣怎的就如此好?」輸了銀子,柳雪嵐整個講話都是酸溜溜的。

血影目不斜視的洗著桌上的麻將,一雙手似耍雜技般的將牌砌好,若不是白心染知道她是剛接觸麻將這東西,多半都懷疑她那手是老千才會有的手了。

听到柳雪嵐的話,她抬頭朝柳雪嵐看了過去,淡聲說了兩個字︰「踫了。」

「……?!」柳雪嵐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剛砌好的牌差點因為她的手抖而倒塌。

「……」白心染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要不要這麼實誠?她敢保證,若是柳雪嵐問她昨晚有幾次,這丫頭肯定都會如實的說出來。

為了避免預想中的尷尬事發生,她趕緊輕咳起來,沒好氣的瞪向柳雪嵐。

「你也是的,不就是幾十兩銀子嘛,你家奉德王又不是出不起,竟想著欺負我家血影,都快當娘了,你好意思不?」

柳雪

嵐嘟著嘴,不甘心的哼了哼。偏心!典型的偏心!

她就算欺負心染,也不敢去欺負血影啊……

怪只怪頭兩天手氣太好,她以為今天手氣會同樣好,所以壓根就沒帶多少銀子出來。現在才打了一圈,就輸了幾十兩了,照這樣下去,若是多打個四五圈,她估計連褲衩都會輸沒的。

輸銀子是小,可這關系到她能否出來的問題。

這兩天她從心染那里贏了不少銀子,回家之後得意的不行,那男人見她贏了銀子才放她出來的,要是她輸了銀子,那死男人還會放她出來嗎?

新一局還未開始,殷杜突然從院子外面走進來,並朝著涼亭下的三個女人走過去。

「王妃,外面有一老太太,自稱是您外祖母,想求見您。」殷杜認真的說著話,眼神卻暗自飄向了另一側某個紋絲不動的女人。他敢說他家血影這幾日打麻將絕對上了癮!

因為今早她突然主動的對他說了一句話,她說︰「奉德王妃來了通知我一聲。」

他真沒想明白,這幾個女人明明是在賭博,爺怎麼就不制止,還讓這幾個女人越玩越起勁,那奉德王妃從早上就會趕過來,天不黑絕對不會離開,還必須得奉德王親自來接才行。

他家血影好端端的,居然都被帶壞了……

听到他的話,白心染從麻將桌上抬起了頭,有些詫異。她差點都忘了自己好像是有個外婆的。只不過那老太婆來做什麼?

算一算,她都好幾個月沒見到那老太婆了,記得那時自己還‘傻’著,那老太婆為了她長孫跑來承王府,還想賄賂血影來著。自從她孫子在大牢里死了之後,那老太婆就一直沒出現了。對于她虛情假意的笑容,她可是記憶猶新的。

這一次,她又來做什麼?

前兩日听墨予說那季明峰被送出了鐵騎軍,難道她又是為了孫子而來?

季明峰的事,墨予已經給她說過了,據調查的消息稱季明峰是自己心懷不軌想害白宇豪來著,結果人沒害成,還把自己給弄斷了一條腿,可謂是自作自受,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種人,心思不存,在哪都是一個下場,活該被趕出鐵騎軍。

眼底劃過一絲冷光,她朝殷杜說道︰「你去告訴她,就說我身子不適,不便見她。」

殷杜皺了皺眉︰「王妃,屬下已經說過了,可那老婦人特別鬧事,說什麼都不走,還朝侍衛不停的嚷話,說她是您外祖母,還罵侍衛不該如此怠慢她,屬下瞧著,她就跟一瘋子似地,若是她再如此下去,怕是會影響您的名聲。」

聞言,白心染面色一沉︰「怎麼,仗著是我外祖母就可以到承王府來撒潑了?」

她記得上一次好像也是這樣,那老太婆逼著他們不得不將她請進來。

默了默,她朝殷杜揮了揮手,冷聲道︰「我身子不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不方便見她難道還有錯了?她若是再在咱們大門口胡鬧,就給我拿棍子攆!撒潑誰不會,難道就她會?」

殷杜點了點頭,應聲︰「那好,屬下這就去將她攆了。」

「等等。」白心染突然將他離去的身影喚住,正色的交代,「此事不可告訴王爺。」

「為何?」殷杜有些不解的抓了抓耳朵。

「王爺這幾日都忙得不可開交,別動不動就拿這些無聊的人去打擾他。回頭我自己再跟他說去,你就不用去他那邊多話了。」

「是,屬下知道了。」殷杜轉身前還忍不住的朝血影看了一眼,可惜某個女人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桌上的木頭麻將上,根本就沒正眼瞧他一眼。

暗自嘆了口氣,他才轉身離開。

因為這麼一件事,白心染玩樂的心思都少了一半。也不知道前身遭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些個極品親戚。爹不像爹,女乃女乃不像女乃女乃,外婆更不用說了,那就一個勢利眼。

有了賀蘭氏的前車之鑒,白心染對季太夫人心生防備,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見她。

至于為什麼不讓偃墨予知道,其實也是不想讓偃墨予操這些無聊的心。

就好比那白家的事,明明不該這麼輕易的翻過去的,可就是因為她在中間,不得已他也只能退步,

為了就是不要她難做人。

比如白宇豪和季明峰,明明他可以不屑一顧的,可就是因為他,他才違心的同意兩家的請求。

盡管她不知道那所謂的外祖母到底找她有何事,但她可以百分之兩百的肯定,絕對沒好事。

仗著是長輩就敢來壓她,以為她真是軟柿子誰都可以來啃一口的?

想從她身上撈到好處?也不想想自己對她做過些什麼。

殷杜一走,柳雪嵐就忍不住的說話了。「心染,你家里怎麼這麼多老太婆啊?」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想啊?」

柳雪嵐咂咂嘴,有些感慨道︰「人家都說女人要靠娘家撐腰,我瞅著你娘家盡是些給你找事的。女人都想找個男人‘有田有房、父母雙亡’,要是每個女人都有你這樣的親戚,我看以後的男人找妻子,也會要求對方‘有才有貌,父母死翹翹’。」

噗!

白心染忍不住的噴了一口水︰「這話你要是敢在柳大人面前說,相信柳大人絕對會劈了你。」

柳雪嵐模了模鼻子,趕緊吆喝轉移話題︰「比說其他的了,咱們接著玩,我今天非得把輸的銀子贏回來不可。」

……

大門外,季太夫人帶著丫鬟翠竹還有一名小廝被拒之門外,怎麼都不甘心白來一趟,見侍衛一點情面都不講,氣得險些都想破口大罵了。

見殷杜出來,季太夫人以為他帶來了好消息,可沒想到殷杜卻對她說︰

「老夫人,您還是請回吧,我們王妃懷著身子,不便見你。」

季太夫人的老臉頓時就難看了起來︰「你有沒有告訴你們王妃,我是她外祖母?」

殷杜面色有些冷︰「老夫人,您是王妃的什麼人小得管不了,但王妃如今懷著身子多有不便,您作為長輩是否該體諒體諒?」

季太夫人有些怒了,老眼瞪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我乃你們王妃的外祖母,難道我見我的外孫女,還會來害她嗎?知道她懷孕辛苦,想著她沒有這方便的經驗,我一把老骨頭特意過來看看她,想讓她安安心心的待產,難道還有錯?」

殷杜吸了一口氣,站在大門口筆直筆直的,冷面說道︰「老夫人,恕小的無禮,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季太夫人橫眉冷眼的瞪著,壓根就不甘心就此離去︰「你不過一個下人而已,憑什麼趕我走?告訴你,我可是你們王妃的親外婆,就算你們王爺見了我,也得對我禮讓三分,你們居然如此冷漠待我,像話嗎?難道就不怕被別人知道,說你們狗仗人勢?」

聞言,殷杜整張臉都布上了寒氣。這王妃還真是夠命苦的,一個祖母,一個外祖母,各個都自以為是想趕著登天了。

「來人。」他沒理會季太夫人,而是沉聲對身後幾名侍衛喚道。

「頭兒,有何吩咐?」幾名侍衛應聲上前。

「將這幾人攆走,不得讓他們再靠近承王府!若有不听勸阻著,直接亂棍打死拖出去扔了!」就這樣不講理的老太婆,要真是見了王妃,那王妃還不知道會受她多少氣。

反正爺早就發了話,敢對王妃不敬者,隨便處置,一切後果爺擔著。

說完話,殷杜鄙夷的看了一眼季太夫人,隨即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大門。

季太夫人見狀,心里更為羞惱。想她頭幾次來,可都是承王親自接見她,沒想到這些個狗東西,居然仗勢欺人,太可恨了!

站在她身後的翠竹和小廝見承王府的侍衛漸漸的朝他們走過來,那嚴肅冷漠的神色當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更何況對方腰間挎著長劍,兩人見情況不妙,趕緊將季太夫人拉著往他們的馬車跑去。

「太夫人,想必今日承王妃真的有不便之處,您就先緩上幾日再過來吧。」馬車上,丫鬟主動的安慰道。

季太夫人努力的壓制著心頭的那把怒火。盡管來之前就想過或許不容易見到那個廢物,可沒想到那廢物一點情面都不講,她可是她的親外祖母,她竟如此冷待她,還讓一個下人對自己耀武揚威,實在是太沒大沒小了!果然,廢物就是廢物,連這點禮數都不懂,听說那廢物現在變正常

了,依她看啊,那女人還不如當個廢物的好!

心里憤怒歸憤怒,可季太夫人也明白,她跟這個外孫女是一點也不親,要想別人尊重她,自己還得加把勁,反正她有的是時間,今日不見她,總有一日會見她的……

……

一連三日,白心染都得知季太夫人前來找她。到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煩人的騷擾,索性停歇了半天麻將時間,讓殷杜將人帶到了前廳。

她略微收拾一番,才帶著血影不慌不忙的去了前廳。

終于見到了人,季太夫人總算滿意了,見到白心染的那一剎,她略微怔了怔,隨即趕緊堆著笑朝白心染行禮︰「老身見過王妃。」

她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這廢物居然像是換了個人似地。以前那樣子就跟沒吃飽飯的傻子一樣,又瘦又呆,現在居然身形豐盈、紅光滿面,差點都讓她認不出來了。

「太夫人請起吧。」坐在主位上,白心染不冷不熱的說道。手掌模著自己的肚子,自胎動以來這是她最喜歡的動作,感覺到肚子的孩子‘興高采烈’的和她打招呼,她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暖意。

「謝王妃。」

季太夫人站直了身體,堆著一臉的慈笑剛準備開口說點客套的話,就听到白心染不冷不熱的說道︰

「太夫人三番兩次的想求見本王妃,不知道是為了何事?若是單純的探望本王妃,那本王妃在此謝過太夫人的好意。若是太夫人有事有求于本王妃,那本王妃只能說抱歉了,本王妃只不過是一婦道人家,如今又有孕在身,幫不了任何人的忙。」

聞言,季太夫人一臉的笑容瞬間僵住,面色也漸漸的轉青。

愣了片刻,她又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容比之方才少了那麼一絲慈愛,多了幾分僵硬。

「王妃說的哪里話,外祖母好些日子都沒看到你了,甚是想念得緊。前段日子身子骨不大好,所以沒敢來打擾,就怕將病氣傳給王妃。如今听說王妃即將生產,心里擔憂著王妃的身子,這才趕著過來想見上一面。」

「是嗎?」白心染嘴角勾了勾,只是沒勾出什麼笑容。「那太夫人還真是有心了。」

听到她左一句‘太夫人’,右一句‘太夫人’,季太夫人心中甚至不悅,可有不好說什麼,只能繼續堆著笑說道︰「你母親過世的早,這生孩子的事又沒個人在身邊教導,我整日都擔心著你的身子,就怕你對這些事沒有經驗處理不好……你也別怪外祖母我多嘴煩人,我這也是擔心你怕你受苦罷了。」

白心染抬起頭,目光淡漠的看著她笑得虛假的老臉︰「太夫人的心意本王妃心領了,皇上已經派了宮里老嬤嬤到承王府來教導本王妃,就不需要麻煩太夫人了。」

說完,她沒有去看季太夫人的臉色,朝一旁的血影抬了抬手讓血影扶著她起身,走到季太夫人面前,她面帶微笑的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季太夫人,正色道︰

「雖說你是本王妃的外祖母,但有件事本王妃想在這里同你說清楚,咱們是血緣至親不假,但咱們之間並無半點祖孫情分。希望太夫人看清楚這些事實,別想一些不該想的事兒。我這人一般不耍橫,但不代表我不會耍橫,希望太夫人以後別動不動就到承王府來吆喝,畢竟我們承王府也不是什麼大街集市,不是別人想鬧事就能鬧事的地方。說這些,太夫人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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