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司徒睿霖才帶著夏之灕會沐陽侯府。
老太夫人偃氏顯得格外興奮,得知夏之灕要來,從下午起就一直在安排下人做事,就連廚房做吃的,都親自去守著,那熱情的勁兒,哪里像是一名尊貴的老太君,就像是一個愛孫心切的普通老女乃女乃。
對于偃氏的表現,白心染很是納悶,三寶是她的閨女,她都沒這麼興奮和期待,這老人家會不會表現得太夸張了?
但她也看得出來偃氏是真興奮,不是做樣子給他們看的那種。
就連柳雪嵐都將白心染拉到一旁偷偷的問道︰「心染啊,這侯府的太夫人是不是跟你家灕兒很熟啊?灕兒什麼時候來過燕西國的?」
連旁人都看出了問題,白心染表示更沒法理解偃氏的行為了。
「灕兒沒來過這里。可能是睿霖同太夫人說過灕兒的事吧。」安慰柳雪嵐的同時她也在安慰自己。
老人家就一個孫兒,怕是平日里太寂寞了,所以才會如此興奮。
「娘,爹,王叔,嬸嬸——」幾個大人坐在廳堂里,人還沒見到就先听到歡快的聲音傳來。
司徒睿霖率先步入大家的視線,優雅挺拔的身軀很引人注目,而他一進來,一顆腦袋從他背後探出,精致的五官,絕色的容顏,那雙狡黠聰慧的眼眸子一眨一眨的,一下子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看著兩人同時出現,特別是自家閨女緊隨在司徒睿霖身後的場景,美男靚女,讓人不亂想都不行。
白心染皺眉︰「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過來。」
夏之灕本就心虛,察覺到自家娘親心情不好,她也不好再拽著司徒睿霖的衣服,趕緊嘟著嘴走到自家爹娘身前。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下午睡醒的時候突然听說自家爹娘也來燕西國了,她當時都想逃了。可後來一想,逃什麼逃啊,司徒哥哥家在這里,她來這里做客游玩難道不行?
充其量被爹娘教訓一頓,說她不打招呼亂跑罷了。更何況,她還有大哥二哥撐腰呢,她可是跟大哥二哥打過招呼的。
偃墨予冷眼睨著她︰「怎麼,只許你來,我同你娘親就不能來了?」
夏之灕眼眸子一轉,抬頭傻傻一笑,特無辜︰「爹,三寶不是這個意思啦,你們去茅山村度假,我來不及通知你們而已。不過我有跟大哥二哥說的,他們同意了我出來的。」
偃墨予瞪她。這丫頭,自己做錯了事還不忘拉哥哥們墊背。
白心染也沒好氣︰「怎麼,你還覺得委屈了?」
夏之灕立馬低下頭︰「娘,您別生氣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你們會來,我就同你們一起了。而且我也沒亂跑,我就到司徒哥哥這里來玩幾天而已。司徒哥哥又不是外人,您就別跟三寶計較了吧。」
「王叔、嬸嬸,灕兒此次來燕西國是睿霖的主意,是睿霖邀請灕兒前來游玩的,你們若是要責怪,就責怪睿霖吧。」突然,司徒睿霖走過來站在夏之灕身側,朝著偃墨予和白心染拱手,一臉的歉意。
夏之灕側眼看去,心里美得不行。不錯,司徒哥哥太夠意思了!
偃墨予眼皮抖了抖,看著眼前的一雙男女,心里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心堵。
白心染同樣。怎麼都有種閨女被拐的感覺……
此刻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偃氏的聲音突然傳來︰「睿霖,灕兒來了,你怎麼都不給祖母介紹一下啊?」
聞言,司徒睿霖和夏之灕同時扭頭看過去。
白心染心里不舒服歸不舒服,但禮貌還是有的。拉著夏之灕的手趕緊朝她說道︰「三寶,這是睿霖的祖母,也是你姑女乃女乃。」
夏之灕也沒含糊,趕緊朝著偃氏走過去,看著慈祥和藹的老人,她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了笑。
「灕兒拜見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萬福。」她規規矩矩的蹲膝行禮,抬頭看著慈眉善目的偃氏,眼底充滿了驚訝,「姑女乃女乃,您好年輕、好漂亮哦,娘親要不說,我都不敢相信您是司徒哥哥的祖母呢。」
某寶的嘴巴向來利索討喜,在場的人幾乎是見慣不怪了。
但偃氏明顯就沒听過如此直白的夸贊,畢竟年歲在那,就算她想自欺欺人也不行啊。可偏偏就有晚輩夸她年輕,還當眾夸。
這讓她有著皺褶的老臉上不由得就染上了一抹紅暈。幾十歲的老人了,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過這般羞赧,現在臉紅耳燙,那樣子別提多尷尬了。
「三寶!」白心染佯裝輕斥道。主要是她也看出偃氏的羞赧和別扭,她家這閨女嘴上功夫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就偃氏這樣正經的古代婦女,哪能吃得消三寶的牛皮嘴。「你給我莊重點,對姑女乃女乃好好說話,別沒大沒小的。」
夏之灕回頭,表示特別無辜︰「娘,我哪不莊重了?姑女乃女乃是很年輕嘛。你看姑女乃女乃長得就慈眉善目,肯定是心地好、煩惱少,才會保養得如此年輕。」
白心染和偃墨予同時抽了抽嘴角。
而一旁的司徒睿霖都忍不住的抖了抖肩膀,看著偃氏的羞赧樣,極力的隱忍著笑意。
而偃氏尷尬歸尷尬,但心里卻是美得直冒泡。
難怪她孫子從蜀夏國回來一門心思就只想著這丫頭,如今她總算明白了。要是她是男子,這等聰慧討喜的人兒她也會惦記在心中的。
說偃氏同其他貴族大家的老夫人不一樣,也的確是如此。司徒家族雖然幾代同堂,可每一代都人丁單薄,到司徒睿霖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孫輩,老夫人從小就把這唯一的孫子當成了寶一樣的疼著。哪怕孫兒當初命在旦夕,也沒放棄為孫兒尋找救治的法子。
司徒家在燕西國的地位不算低,且世代都出能人,但就因為人丁單薄,所以司徒家向來清冷,就算一家團聚在一起,也沒幾個人。這對偃氏來說,心靈是長久的處在空虛寂寥之中。平日里別說跟她開玩笑逗樂的人了,就是同她說話的人都沒幾個。
突然遇到夏之灕這樣的,她不稀奇才怪。
更何況還有愛屋及烏的原因在其中,所以對夏之灕這樣貌美嘴甜的人兒,她那心里別提有多喜歡了。
當然,這些心思她暫時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只能一步步的計劃著如何幫襯孫兒將人拐過來。
為了轉移尷尬,偃氏朝夏之灕招了招手。
夏之灕很乖的走過去。
偃氏直接將她手握住,看著美比花嬌的丫頭,是越看越滿意。難得在這世上還有不嫌棄他孫兒那雙眼楮的人。
其實對于司徒睿霖的雙眼,偃氏是很遺憾的。
她不是沒有給司徒睿霖物色對象,相反的,她從司徒睿霖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張羅著要給孫子定親了。
可是司徒睿霖那雙眼,在世人眼中那就是妖怪的存在。在左挑右選之中,偃氏發現,那些想嫁入他們司徒家的人看上的只是司徒家族在燕西國的地位,真正對她孫子好的女人沒有一個。
那些女人不是懼怕她孫子,就是暗中歧視他孫子。她活了一把歲數,別人是個什麼心思,她豈會不知道?
把孫子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還重要的她又豈能讓那些女人進門?得知在蜀夏國夏之灕曾經夸贊過自己孫子的眼楮,偃氏心里就一直惦記著這麼一個人兒,如今見了面,見夏之灕對自己孫子那種自然隨性的態度,她心里更加的滿意了。
想留住夏之灕的決心更深。
「灕兒,你喜歡我們燕西國嗎?」偃氏突然笑著問道。
夏之灕點頭︰「喜歡啊。」
「那灕兒句在燕西國多住一陣子好嗎?我讓睿霖多陪陪你,讓他帶你四處多玩玩。」
夏之灕求之不得,遂趕緊樂呵的點頭︰「姑女乃女乃,我正愁沒人陪我玩呢。司徒哥哥要是肯抽時間陪我,那就再好不過了。」
司徒睿霖在一旁流黑線。「……」
說得好像他冷落了她一樣……
偃氏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不過這絲興奮之色被她很快的壓下,突然間,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
夏之灕不解,眨了眨眼︰「姑女乃女乃,您怎麼了?」
剛剛還眉開眼笑的,怎麼一會兒就垂頭嘆氣了?
偃氏再嘆了一口氣︰「灕兒啊,姑女乃女乃家里已經好久都沒有如此熱鬧過了。你們來,姑女乃女乃心里高興,可是一想到過不了多久你們又要離開,姑女乃女乃這心啊就格外傷心。我們司徒家人丁少,平日里他們都有事要做,就剩我一個老太婆在府里,可憐我一把年紀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客座上,白心染和偃墨予再次感覺到眼皮突跳。
而司徒睿霖則是暗自失笑,忍不住對自家祖母投去贊賞的一眼。
夏之灕哪懂這祖孫倆的心思,她只覺得面前這個姑女乃女乃太淒慘了。在家中習慣了熱鬧的她,看著廳堂里司徒家的人少得可憐的樣子,她那份單純和善良不知不覺的顯露出來。
「姑女乃女乃,您別傷心了。他們不陪您,我陪您就是了。你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可好玩了,在蜀夏國,別人都喜歡跟我玩。」
其實夏之灕還真不是自夸。在蜀夏國,因為她每個月開展的義診,讓那些孤寡老人把她當神一樣。跟她在一起,誰有個什麼病痛,都不用擔心無錢醫治。
「灕兒,你真願意陪我這年老的老太婆?」偃氏驚喜的問道。
夏之灕趕緊點頭︰「願意啊,姑女乃女乃這麼可憐,我怎麼能讓您傷心呢。」
一老一少旁若無人的說著話。而客座上的夫妻倆臉色都變了。特別是白心染,心里那個酸啊,簡直都沒法形容了。
總覺得預感了多年的事快要發生了一樣。
這一日,無疑是沐陽侯府最為熱鬧的一天。
晚膳很豐盛,足以見偃氏是花了許多心思在迎接他們的到來。
看著祖孫倆不斷的給自己閨女添菜,孫子溫柔體貼,女乃女乃歡心疼愛。這一幕,讓白心染和偃墨予面對著滿桌豐盛的酒菜時,怎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晚膳過後,偃氏將夏之灕叫去了她房中,白心染更是覺得事態不對勁。可面對偃氏的熱情和喜歡,她卻又不好說什麼。
老人家喜歡熱鬧無可厚非,他們家閨女受人喜愛她也應該感到自豪和欣慰才是,可莫名的,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除了自家閨女外,怕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了偃氏是在同他們搶閨女……
而偃墨予忍了一晚上,在晚膳過後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遂找了借口讓司徒睿霖帶他去了書房。
坐在書房里的客椅上,偃墨予俊臉繃得緊緊的,一刻鐘的時間,他就那麼冷眼瞪著司徒睿霖,什麼話都沒說。
而司徒睿霖也是個有耐性的人,端正的站在他面前,垂眸等著他開口。
終于,偃墨予覺得瞪夠了,這才冷聲問道︰「說說吧,你到底是何意?為何要將灕兒引到燕西國來?」
見他終于開口,司徒睿霖心里松了一口氣。
對著偃墨予,他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王叔,恕睿霖直言,睿霖想娶灕兒為妻,還請王叔成全。」
心里早就猜到他的意圖,可當真听他承認,偃墨予心里依舊犯堵。他也知道閨女早晚得嫁人,可是當真談論起閨女的婚事來,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像有什麼東西在拔他心中的肉一樣。
「司徒睿霖,本王再問你,你所說可是屬實?」沉冷著臉,偃墨予問得有些嚴厲。
听到他極冷的語氣,司徒睿霖抬頭,瀲灩的眸光變得尤為堅定,絲毫不避諱他凌厲逼人的目光︰「王叔,睿霖對灕兒自幼傾心,不敢有半句欺哄之言。」
偃墨予抓著扶手的大手緊了緊︰「那你可知,娶灕兒要做出何種犧牲?」
「……?!」司徒睿霖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灕兒身份不俗,更是本王的掌上明珠。要本王同意灕兒嫁你,本王首先要讓你記住一些事。灕兒心思單純,娶她之人定是要用心愛護她。除此之外,我們灕兒所嫁之人一生不得有二婦。這些,你可做得了犧牲?」偃墨予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這些話若是其他男人說出來,怕是會被人嗤之以鼻。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卻讓人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有。
天下間,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少之又少,可他卻做到了。誰都知道承王愛妻如命,見不得妻子受半點委屈。對他來說,他能如此,那娶他閨女之人為何不能做到這些?
要讓他閨女嫁給一個朝三暮四之人,估計他寧願讓自家閨女當一輩子老姑娘,恐怕也不會同意閨女嫁人。
「王叔,睿霖從未想過要娶她人,這一生除了灕兒,也不會再有任何女子。我知道你同嬸嬸定是不舍灕兒嫁人,可能否看在睿霖等了十年的份上,將灕兒嫁于我?」對于偃墨予說的條件,司徒睿霖絲毫沒有猶豫,相反的,他向來沉穩的性子顯露出了幾分焦急。
偃墨予沉默了起來。不,應該說是在認真的打量面前的年輕人。
即便他不想承認,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位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女婿人選。他是如何對待別人的他不清楚,但對待他們灕兒,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那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子才有的疼愛。
拋開他對灕兒的心思不談,光是論才華,他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家業,官爵顯赫不說,那歸來山莊近一年時間就揚名天下,足以見其能力非凡、不容小覷。
他年輕歸年輕,卻沒有時下青年才俊的紈褲之氣。氣質沉穩、不驕不躁,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贊賞他。
只是——
「睿霖,你的心思王叔理解。」斂回思緒,偃墨予緩和了些神色,連語氣也突然溫和了一些。「不是王叔不想嫁女,而是王叔暫時還不能同意。」
「為何?」司徒睿霖眸光一沉。
偃墨予眯著黑眸,正色的說道︰「自古以來,兩情相悅才能長久,別人是如何看待婚姻大事的我從不過問。但我們灕兒的婚事,我卻要求甚嚴。你能傾心灕兒,這是我們灕兒的福氣,但灕兒不見得就會傾心于你。我蜀夏國的郡主又豈能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你說,王叔說得可在理?」
「……?!」司徒睿霖頓時啞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得不說,偃墨予的一席話深深的踩到了他的痛處,讓他很是內傷。
只要是了解夏之灕的人都很清楚,那丫頭從小到大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她可以乖巧善良,但一旦翻起臉來,那就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了。
最最重要、最最讓人頭疼的是那丫頭愛寶成痴。用一句話形容就是——有寶好商量,沒寶什麼都別談。
司徒睿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可以控制她,可以收買她,可以誘哄她,但惟獨卻得不到她的真心。
因為那丫頭眼中,寶貝才是一切。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她愛上自己?
不,應該是說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灕兒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相信灕兒並非無情之人,她對他的依賴和親近就足以證明她心中是有自己的。只不過那丫頭沒心沒肺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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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福利大概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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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沐菲,一朝穿越成十歲小村姑。身邊睡著中毒昏迷的失憶妖孽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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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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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笑瞬間僵在臉上,唇角抽動︰「所以呢?」
「所以,大叔你月兌了給我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