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積雪才剛消融,轉眼又要迎來一場風暴。沐良听著電台里的天氣預報,暗自慶幸她早上出門時,穿的是羽絨服。
「很冷?」開車的男人偏過頭,盯著沐良身上厚重的外套問。
沐良撇撇嘴,將發涼的手指揣進口袋里,「挺冷的。」
傅晉臣將暖風開的大些,車速保持平穩。不多時候,他將車停在公司大廈外面,轉頭叮囑身邊的人,道︰「今晚可能要下雪,下班後等我。」
「哦。」沐良低低應了聲,拉開車門走遠。她最近的情緒低落,傅晉臣自然看得出來,自從喬笛請了病假,沐良好像也病了,每天早晚都躲著她,完全不知道她腦袋里想的什麼。
更換好工作服,沐良打卡後,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工作區。喬笛有十天都沒來上班,她不接電話,也不見任何人。
沐良心里著急,又不敢太過逼迫她。其實喬笛內心極度脆弱,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說笑玩鬧好像沒心沒肺,可真的觸動她的敏感神經,是很難愈合的。
「哎……」沐良重重的嘆了口氣,覺得最近所有事情都很糟糕。喬笛出事,沐毅一意孤行,更有傅晉臣擾亂她的心神,這生活瞬間失去顏色。
剛剛走到辦公區,沐良下意識掃了眼前方的座位,卻不想看到讓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喬笛!」
沐良快步跑過去,難掩歡喜,「你怎麼來了?」
「吃早餐了嗎?」喬笛揚起手里的早餐,問她。
「沒吃。」沐良盯著她看,眼神激動。
將另外一份早餐遞給她,喬笛挑眉,調侃道︰「堂堂傅家的四少女乃女乃,連頓早餐都不吃,你是給傅家省糧食?」
她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很正常,沐良驚訝之余,心底終于松了口氣。她接過熱騰騰的早餐,嘴角的笑意溫柔,「他家的飯不好吃。」
「切!」喬笛鄙視的瞥了眼,拉著她坐下,邊吃邊問︰「我最近沒來,快給姐說說,有什麼八卦可以听嗎?」
沐良咬了口漢堡,眼神落在喬笛的臉上,她怎麼看都覺得很正常,可為什麼心頭總是隱隱不安穩。
「市場二部孫經理的老婆,前天生個兒子。」沐良收起探究的目光,心想也許是她多心,只要喬笛能出現就好,她可以慢慢安慰。
「這算什麼八卦?」喬笛輕斥,顯然不滿意。
沐良聳聳肩,回答的平靜,「可是孫經理今年已經五十五了。」
「噗——」
喬笛差點嗆著,杏目圓瞪,「哇靠,這麼彪悍!」
拿起紙巾給她擦擦嘴,沐良眨了眨眼,笑道︰「對啊,沒想到吧,平時看孫經理挺瘦的。所以說,男人的胖瘦,不能決定體力好不好。」
「哈哈哈,」喬笛忍不住笑出聲,抬手搭著沐良的肩膀,眼楮眯成一條縫,「良良,你徹底被傅四少教壞了!」
沐良得意的笑了笑,並沒有反駁。她看著喬笛愉悅的神情,緊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整個上午,喬笛工作狀態都很投入。雖然她這次休假時間很長,可是辛歆也听說喬笛的事情,特例沒有難為她,見她回來工作,還關心的多問幾句。
喬笛對大家的關心始終應對自如,沐良暗自竊喜,心想這也算壞事變好事,能讓她多一次成長經歷。
午休時,喬笛拉著沐良飛速往餐廳趕,一路都在吵,「親愛的快點,我好餓啊!」
沐良跟著她下來,兩人閃身擠入餐廳。喬笛依舊發揮她的本事,端著餐盤,把喜歡的食物都取回來,一樣都沒落下。
「好吃!」喬笛咬了口蛋撻,臉上的神情愜意,「良良,咱們公司的自助餐比我們家廚子做的好吃,我好幾天沒來吃,虧大了!」
「慢點!」沐良見她能吃能說,眼底的笑容溫柔。
這幾天擔憂喬笛,沐良寢食難安,今天見她一切如常,她緊繃的那根弦也放松下來。
「我先去洗個手。」剛才急急忙忙被喬笛拉下來,沐良都沒顧上去衛生間。
喬笛點點頭,打發道︰「你快點啊,要不然都被我吃了。」
沐良站起身,快步走向衛生間。幾分鐘後,她折身回來,卻在經過餐區時,听到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聲不斷。
「噯你們看到沒,那個喬笛回來上班了!」
「是啊,還有臉回來上班呢,她都不嫌丟人嗎?」
「就是就是,原本以為找個海歸男朋友很顯擺,可是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好她這一口!」
「哈哈哈,可不是嗎?你們听說了沒,喬笛那個訂婚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哼,平時不就仗著家里有錢到處炫耀,說到底她爸就是個暴發戶,沒素質的土老冒!」
垂在身側雙手狠狠收緊,沐良平時對人對事都很低調,原來在學校背後議論她的人也不少。但她每次都一笑了之,還都是喬笛听不過去開罵,她為了袒護喬笛才會動嘴!
可這次,她听到有人在背後議論喬笛,才能明白每次喬笛為什麼會難奈不住?!
「背後嚼舌頭,並不是什麼好習慣!」
沐良站在那些人身後,突然開口把那些人嚇一跳。那些人回頭看到是她,眼底的鄙夷更甚。早先沐良來時就有傳聞是空降,雖然她一直低調,但難保那些人的嫉妒。
「我們說的是事實,又沒有冤枉誰,難道還不讓我們說話了!」
沐良抿起唇,清冷雙眸里的神色凜然,她冷冷笑了笑,道︰「你們哪只眼楮看到的事實?!道听途說的話,最好別說,會給自己惹麻煩!大家都在這里工作,沒有誰比誰高貴,也沒有誰比誰低賤,同樣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些人沒有把尾巴藏好,露出來小心被人狠狠踩住!」
「你——」
沐良的話又狠又見血,那些人臉色大變。餐區距離座位不遠,沐良挑眉看過去,只見喬笛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臉色看似很平靜。
沐良眉頭緊蹙,心不由自主的抽痛。如果是以前的喬笛,听到這些話恐怕早就動手了,可她現在竟然無動于衷。
人群中霎時安靜下來,不知道是誰出聲,喊了句︰「總裁!」
沐良尋聲看過去,傅晉臣穿著黑色西裝,面容冷峻的站在她對面。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錢副總,」傅晉臣薄唇輕抿,聲音很冷,「公司午休時間,可以議論閑話嗎?」
錢響愣了下,回道︰「沒這個規定。」
「那好,從今天加上一條,」傅晉臣仰起頭,眼神越過眾人,沉聲道︰「以後議論這種話題的,直接開除!」
「好,我下午就出通告。」錢響應了聲,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轉而看向喬笛。
沐良怔怔站在原地,水潤的雙眸落在傅晉臣的身上。這一刻,她從他的眼里看到的神情,忽然讓她感覺,即使她把剛才議論的那些人挨個都打一遍,都有他給她撐腰。
對面的男人忽然邁步走過來,站在沐良的面前。他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膀輕壓,「晚上等我,一起走。」
如果是平時傅晉臣敢在員工餐廳說這種話,沐良鐵定炸毛,並且飛速逃離。可此時此刻,她彎起唇角,笑吟吟的應他,「好啊,一起走。」
傅晉臣點點頭,眼底的目光溫柔。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餐廳。錢響難得沉著臉,漠視餐廳中對他一個勁拋媚眼的美女。
傅晉臣威風凜凜的走了,留下一群石化的眾人。早先有傳聞說,沐良跟錢響有特殊關系,可今天眼見總裁笑意溫柔的約她晚上一起走,這是什麼情況?!
原來不是錢副總,而是總裁啊!眾人俱都驚訝,先前議論喬笛八卦那些人更是面如土色。
望著傅晉臣遠去的背影,沐良嘴角滑過一絲淺笑。她轉過臉,卻不想對面椅子里的喬笛已然不見。
「喬笛?」沐良大驚,有人看到說是喬笛離開餐廳,往樓上的天台方向走了。
天台?
沐良臉色變了變,迅速坐上電梯,直接到頂樓的天台。
大廈的頂層天台,平時算是員工的休息地之一。這里擺放著遮陽傘、桌椅,還有不少綠色植物,本是閑散的空地,卻被規劃的很好。
寒風肆虐的天氣里,天台上面根本沒人,誰也不會來這里吹東北風,凍得要死。沐良快步往里面走,沒走多遠就看到坐在天台外沿的喬笛。
天台的外沿寬度倒是很足,足足能坐下兩個人的余地。可沐良見她雙腿伸向外面,整顆心霎時都提起來,好危險!
腳下的步子緩緩放輕,沐良不敢喊她,生怕嚇到她發生意外。她悄悄走到喬笛的身後,想要伸手將她拽下來,但看到她指尖點著的香煙,動作怔住。
喬笛什麼時候開始吸煙的?
「放心,我不會自殺的。」
前方背對著她的人,忽然開口。沐良動了動嘴,聲音發干,「你怎麼吸煙了?」
「學的啊。」喬笛眼楮看著前方,語氣听不出異常。
沁涼的寒風吹亂喬笛的長發,沐良輕咬唇瓣,道︰「不要吸煙,吸煙對身體不好。」
「姐吸煙,因為它傷肺,不傷心。」喬笛偏過頭,沐良看到她嘴角扯出的那抹僵硬笑容,整顆心都緊了緊。
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煙丟掉,沐良將她拽下來,拉到面前,怒聲道︰「喬笛,你至于這樣嗎?不就是個賤男,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喬笛輕笑出聲,眼楮盯著腳尖,語氣中含著嘲弄,「從小我爸媽離婚,我媽就不要我了,我爸就知道給我錢,除了錢他什麼都不認!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我嚇得躲在床上哭了大半天,看到那些血我以為我要死掉了,還是家里的保姆告訴我,那是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歷的,告訴我衛生巾要怎麼用,告訴我不會死!後來我讀高中,有天放學回家被一個男的按在巷子里亂模,要不是我的哭喊聲驚動了周圍的住戶,也許那年我就被人強了。我回家不敢告訴我爸,那天晚上我洗了十三次澡,還是覺得沒有洗干淨。那時我就在想,如果媽媽還在我身邊,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沐良心口壓抑的難受,這些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喬笛說,眼眶熱熱的,酸澀難抑。
「不過後來我知道,無論我怎麼想,她都不會再回來了!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要自己保護自己,自己心疼自己!」
喬笛挑了挑眉,唇角滑過的弧度讓人心疼,「可是良良,你知道嗎?有很多事情是我無能為力的,就像是我爸娶回來一個比我大八歲的小媽,我多出一個只有兩歲的弟弟,我認認真真相親交往,想要結婚成家,可是偏偏讓我遇到一個gay!這些事情我不想要它發生,卻還是一樣不落的找上我!」
喬笛仰起頭,一雙眸子里染著淚水。她冷笑著,聲音沙啞,「如果這個世上真有叫作幸福的東西,誰他媽告訴我,它在哪?」
伸手將她緊緊擁在懷里,沐良緊咬著唇,喉嚨里酸酸的疼,「嬌滴滴,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啊,還有我。」
「幸好還有你,」喬笛將臉靠在沐良的肩頭,流著淚,哽咽道︰「要不是因為你,也許我那天就從海邊跳下去了。」
「喬笛——」
沐良震驚的抬起頭,驚恐道︰「不可以!不可以!」
她眼眶含著熱淚,死死盯著喬笛的眼楮,一字一句教她,「我們說過的,等到滿頭白發的時候,也要牽著彼此的孫子去逛街,如果你敢騙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沒忘,」喬笛勾起唇,抬手抹掉她的眼淚,道︰「放心,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知道我膽子小,自殺那麼痛苦的事情,我害怕!」
沐良被她嚇得半死,眼見她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才算放心。不過她也終于意識到,薛恆劍這件事情,在喬笛的內心深處,終究是一道傷口,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晚上回去的路上,沐良心情似乎還沒緩和過來。她忘不掉中午喬笛坐在天台上那副受傷的模樣,更忘不掉她說的那些話。
心里扎扎的疼,不重,卻時時刺痛。沐良眨了眨眼,覺得眼楮又開始發酸。
「你怎麼了?」傅晉臣觀察她半天,見她一張小臉黯然失色。
沐良吸了吸鼻子,自責道︰「喬笛把薛恆劍帶給我看時,我怎麼就沒發現不對呢!我當時還覺得,他細心周到,又知道照顧喬笛,給他打了九十分。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怎麼想怎麼覺得惡心!」
傅晉臣斂眉,薄唇微勾,「算了,這種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他也沒在頭上刻著愛男人,你怎麼能看出來?!」
沐良撅起嘴,神情陰霾。心想姓薛的,別讓姑女乃女乃遇見你,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並沒有將車開回家,而是開去皇宮。
「我們不回去吃飯?」沐良蹙眉,問他。
傅晉臣點頭,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他回想著剛才沐良的話,似乎撲捉到什麼,笑著問她︰「沐良,你給我打多少分?」
他?!
沐良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斂起,「五十分。」
不及格?傅晉臣一腳剎車踩住,肆無忌憚將車停在路邊,轉手將她扣在懷里,薄唇火熱的壓下去。
「唔!」沐良掙扎,卻被他按的更緊。
「我為什麼不及格?」傅晉臣盯著懷里的人,冷著臉問。
沐良臉頰微紅,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看他,輕輕哼道︰「這已經是高分了,信不信給你零分……」
「你敢?」傅晉臣俯下臉,狠狠咬在她的嘴角。
車子就停在路邊,沐良不敢跟他爭辯,這混蛋發起瘋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哼哼唧唧敷衍兩句,總算哄著他開車去皇宮吃飯。
用過晚飯出來,夜空竟然飄下雪花。沐良張開手,見到落入掌心的晶瑩雪花漸漸融化,最終匯成水滴。
「又下雪了。」沐良低喃。
傅晉臣掃了眼陰沉的天色,心想今晚恐怕又是一場大雪。他拉著沐良上車,趁著雪還沒下大,開車回到大宅。
果然一夜大雪,沐良睜開眼楮下床,窗外白雪皚皚。迅速洗漱好,她換上衣服跑下樓。
昨晚的雪不小,地面落下的積雪足有十厘米的厚度,踩上去整個腳面都會陷入白雪里。傅晉臣不知道沐良為何喜歡踩雪,他穿好外套下來找她的時候,就見她蹲在雪地里,正在揉雪球。
「你又想做什麼?」
沐良抬起臉,笑吟吟的回答︰「堆雪人。」
不是吧?傅晉臣扶額,她都多大了,還要堆雪人?
「要不要一起來?」沐良好心的問他。
「不要!」傅晉臣拒絕。
拉倒!沐良撇嘴,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多久,傅晉臣瞥見她揉好的雪團,挽著袖子走過去,「你那是圓形嗎,怎麼看都是四邊形。」
「切!」
沐良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丟在邊上,反駁道︰「這個很難弄的,要不然你來。」
「一邊看著去!」傅晉臣毫不含糊,伸手接過她的雪球,不滿意的這里修修,那里改改,很快的功夫竟然真的堆起一個雪人。
「行啊你!」沐良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的後背上,驚喜道︰「傅晉臣,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男人下意識伸手托著她,笑道︰「廢話,哪個男孩子小時候沒堆過雪人。」
沐良嘴角噙著笑,揚起唇在他臉頰親了下,算是獎勵。她的吻還沒來得及收回,傅晉臣已經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回吻過來。
唇齒間的悸動蔓延,沐良悶悶的想,她的心跳快成這樣,恐怕是不能抽身了吧!
同一時間,半山腰的另外一處別墅內。林薔清早趕來給宋儒風送文件,她剛走進院子里,就看到宋清華穿著件黑色羽絨服,正在院子里踩雪。
「林薔,你好早,」眼見好友進門,宋清華笑道︰「爸爸還沒起床。」
無奈的搖了搖頭,林薔抿唇輕笑。這丫頭從小就喜歡踩雪,每年下雪的時候,她都會在大清早,趕在所有人都沒起床前,把大片的雪地都印上她的足跡。
「薔阿姨,早。」宋愛瑜換好衣服出來,熱絡的同她找招呼。
「早。」林薔笑了笑。
煙姨手里提著一雙保暖鞋出來,道︰「小姐,您給太太送過去,她還穿著拖鞋呢。」
「好。」宋愛瑜接過鞋子,幾步跑到宋清華身邊,「媽媽,你先把鞋換上。」
隨後,她挽著宋清華的胳膊,笑道︰「我們分工吧,你去那邊踩,我在這邊踩,看我們誰先踩完。」
「好啊!」宋清華應道,卻在宋愛瑜說開始前,先已經行動。
「嗚嗚,媽媽賴皮!」宋愛瑜跳腳,撅著嘴追上去。
雪地里,她們母女倆親熱的抱在一起。林薔眼底的眸色暗了暗,她知道當年簡懷亦留給宋清華的傷害太深,那個噩夢是她永遠的心結,所以想要從她身上突破,恐怕太難了!
「林薔來了啊。」宋儒風穿戴好出來,見到庭院里玩鬧的女兒和孫女,眼底的笑容溫柔。
「董事長。」林薔收回思緒。
宋儒風吩咐佣人準備早餐,笑道︰「你也不是外人,我們邊吃邊談。」
林薔沒有拒絕,跟著他走進餐廳,心里卻在算計別的事情。如今董事長已經動了要把股權轉給宋愛瑜的念頭,她必須要在這之前,讓董事長知道,誰才是宋家真正的公主。
傍晚下班,沐良如常回到大宅。她剛走進庭院,就看到管家站在門廊下,似乎正在等她。
「四少女乃女乃。」
管家平時對傅晉臣頗為恭敬,顯然對她也多份細心。
沐良現在學會察言觀色,見到管家臉色不對,立刻警覺,「有事?」
管家掃了眼院子里的堆著那個雪人,道︰「二少女乃女乃流產了。」
聞言,沐良眼神霎時沉下去。
邁步走進客廳,沐良腳跟還沒站穩,迎面就傳來凌冽的質問,「沐良,院子里的雪人是你堆的嗎?」
客廳里坐著不少人,沐良還沒來得及細看,最先听到的就是姚琴的逼問聲。
「是。」她抿起唇,回答。
「真的是你?」姚琴咻的站起身,怒聲道︰「母親早就說過了,不許在院子里堆雪,可你倒好,弄那麼個破玩意,害得婉馨跌倒!」
「沐良,你安的什麼心?」姚琴臉色陰霾,咄咄逼人。
傅歡顏听到姚琴的話立刻變臉。曹婉馨是摔倒了,可也不見得是因為那個雪人吧!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
「大嫂,雪人是我堆的!」
傅晉臣捏著車鑰匙進來,伸手將沐良拉進懷里,銳利的眸子射向姚琴,冷冷笑道︰「你倒是說說看,我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