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顏柯這麼問,顏睿顯得有點詫異,他和蘇雲的事情,有什麼值得顏柯過問的?
「什麼怎麼回事?你情我願,就在一起過一段時間罷了。」顏睿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完全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
「那林悅然……」顏柯欲言又止,他現在不太清楚顏睿對林悅然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他還記得當初顏睿剛剛和林悅然在一起的時候,看她時的眼神簡直溫柔得能溺出水來。可是,這才過了多久,不到兩年吧?
對于林悅然,顏柯是有幾分同情的。畢竟是以前欣賞過的女孩子,他還記得林悅然兩年前的樣子,那般的驕傲自信,那般的神采飛揚,誰知道偏偏撞到了顏睿手里。
「悅然,我準備今年過年帶她回顏家見見人。」顏睿這話說得漫不經心,似乎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什麼?」顏柯左邊的眉頭跳了下,這件事他完全沒听到風聲︰「你跟家里說了嗎?大伯和伯母知道麼?」
「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畢竟是我帶人回家,最多是面上難看一點罷了,他們總不會把我轟出來吧?」把林悅然帶回林家,是顏睿目前想到的最好的解決困境的辦法。他是真的想跟林悅然走一輩子的,但是,他也受夠了林悅然那莫名其妙的懷疑和突如其來的情緒。
他沒辦法改變自己如今的情況,就只能讓林悅然盡快成熟起來了。帶她去顏家,讓她親身感受顏家的氛圍,甚至感受到來自家族的壓力,這是讓她盡快成熟的最好途徑。
「什麼叫‘最多是面上難看一點’?」顏柯覺得很不可思議,挺顏睿的意思,他完全沒跟家里報備。顏家過年的時候,賓客來往人來人去的,幾乎整個c城數得上號的人物都會去顏家拜年。就是本人不到,也少不了讓秘書送份年禮。
這種場合,要真出了什麼難堪,那就是把臉皮子放到整個c城的上流社會讓人踩。為了今年過年能把蘇琴帶回家,他做了多少準備?從帶蘇琴去見顏老爺子堵顏家人的嘴,到陪蘇琴去蘇家見長輩,再到拼命工作,保證方茹不會把他召回港城。
他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蘇琴到顏家的見人的時候壓力能小一點。他寧可所有人都知道是他顏柯跟在蘇琴的後頭跑,也好過讓人覺得是蘇琴貪圖顏家的權勢攀上他。
「這件事你別管了,到過年的時候自然有分曉。」顏睿擺了擺手,顯然懶得談這個問題。
「那你什麼時候帶人上門?」顏柯準備跟顏睿的時間錯開,他準備了這麼久,不是為了撞上顏睿的那場鬧劇的。蘇琴就是小腿上磕了一塊他都要心疼,更何況讓人當面給她難堪。
「跟你同一天吧,一天全部解決了,也省的折騰兩趟了。」顏睿的笑容里帶著點無奈,享受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責任,人生總是這樣無奈。
「誒,別。」顏柯在空中推了下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我跟老爺子都已經說好了,我媽那邊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映,今年我過得也不容易,你還是讓我安安靜靜過個年吧。」
「方姨就不會反對?」顏睿還挺詫異的,方茹回c城的次數不多,但是就從那麼不多的幾次見面,他也能看出來,方茹是性格相當強勢果決人。
至于蘇琴麼,他也見過好幾次,說不上這個女人有哪里不好,五官雖然不鮮明,但是很耐看,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舒服。但是,他也沒看出這個女人有哪里特別好。總體來說,就是太普通了,沒什麼突出的地方。顏睿真的很懷疑,按照方茹的性格,她看得上這樣的兒媳婦嗎?
「我媽,向來都不怎麼管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顏柯這話說得讓顏睿郁悶不以,在以前的時候,他比顏柯強就強在有事事為他打算安排的父母。可到如今,他反而覺得父母管得太多也不好。在方茹放任自流的培養方式下,顏柯也沒長歪,反而還活得自由自在。
本來顏睿是想著拉顏柯一起抗戰的,結果戰友半道上說他已經跟對方簽訂和平協議了,作為被留下來獨自抗戰的一方,顏睿的心情有點微妙。
一方面,他覺得顏老爺子偏心,顏柯畢竟是唯一一個在顏老爺子身邊長大的孩子。另一方面,他也覺得畢竟自己是老大,身上的擔子更重一些,家族最好的資源先供應他使用,與此同時,他也就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
「那就希望你順利吧,我這事兒,還有得摩。」顏睿在顏柯肩膀上拍了兩下,就如同以前那樣。
顏柯倒是沒心情跟他談兄弟情,因為都是自家人,他沒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跟顏睿說︰「你把林悅然帶回家,那蘇雲那邊,你處理干淨了麼?」
「不過是個外頭的,你干嘛那麼較真?」顏柯老纏著這事不放,讓顏睿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一個蘇雲,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大驚小怪的?
顏柯簡直要對顏睿跪了,他到底是沒意識到,還是在裝傻?
「你知道蘇雲姓什麼嗎?」顏柯撇了下嘴,無奈的看著顏睿。
「蘇啊。」顏睿月兌口而出,然後終于意識到顏柯在意的是什麼了。蘇雲從來沒在他面前提起過蘇家的事情,他也就下意識的把這個給忽略了。或者說,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懶得想,多少大事兒忙不過來呢。
「你是覺得面上不好看?」顏睿明白顏柯的心思了,接下來的談話也就簡單多了︰「我也沒想著長久,不過是嘗個新鮮罷了。等你過個兩年,就明白我的心思了。」
在顏睿看來,顏柯之前是性向不明,現在嘗過女人的好,自然以後不會虧待自己。剛上手的時候,總是寵得不行,恨不得全世界都送給她。可是,處久了之後,先是性格摩擦的問題。顏柯那臭脾氣,估計沒哪個女人受的了。顏睿是很了解顏柯的生活方式的,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就是林悅然的生活都比不上顏柯細致。那桌上的瓶瓶罐罐,他看著都頭皮發麻。
「那你就快點把尾巴處理掉,我幫你擋了一把,現在還沒傳到林家人的耳朵里。」顏睿什麼都好,天生的混政壇的料,就是男女關系上讓顏老爺子簡直煩躁。
顏睿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風流本質。顏東燁就是有了取了慕家的長女之後,前兩年還好,後面還鬧出了個顏景。現在顏睿又是這樣,而且還是在婚前關系不清不楚。顏老爺子簡直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就是政治聯姻,別人家也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跟了個花心的男人,不是把女兒往坑里推麼?顏家在a省是個土霸王,但是要進軍一流世家,還有著一點距離。
顏老爺子最初的打算就是給顏睿找門好親事,讓親家拉他一把。結果,看現在這場景,哪家背景扎實自身又條件好的女孩子肯嫁他?能找個門第背景差不多的也就不錯了。現在顏家唯一的指望就是,顏睿他自己能精明一點,再精明一點。他自己真的立起來了,也就用不著聯姻了。雖然這個可能性看上去如此的渺茫。
「我就是處理也要一點時間的。」顏睿嘆了口氣,蘇雲的相貌他是真喜歡,相處起來也很輕松,就這麼給處理了,他還有點不忍心。
看顏睿一臉不忍,顏柯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處理的時候,小心一點,我感覺蘇雲沒那麼容易打發。」
顏睿卻會錯了他的意,他爽朗的笑出聲︰「放心吧,牽連不到你老婆。」
兩個男人在門外達成共識,雙雙進去接老婆。
蘇琴轉頭時,就見到顏睿和顏柯一同進來。兩兄弟光看長相還是有些相似的,只是顏柯身上比顏睿多了幾分邪氣,沒顏睿看上去那麼正經。
至于顏睿,怎麼說呢?蘇琴覺得他更成熟了,筆挺的身材,俊朗的面容,二十八歲的他,比顏柯更多了幾分沉穩。顏睿確實是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更別說這個男人還有背景有手腕,無外乎林悅然會那樣深刻的愛著他,受到再多刁難都想要跟他在一起。
蘇琴在隱晦的打量顏睿的時候,顏睿也在觀察蘇琴。他上一次跟蘇琴見面,已經是半年以前了。現在看起來,蘇琴似乎變化了不少。變得時尚、溫婉、靚麗,看來顏柯教得還不錯。
「大少,很久不見了。」等兩人走過來,蘇琴站起身朝顏睿打招呼。她和顏睿可並不熟,站起身來迎一下,完全是應該的。
「叫什麼大少,可以叫大哥了。」顏柯親昵的摟了摟蘇琴的肩膀,這一幕落在林悅然眼里,心中無可抑制的滑過一絲低落。
「難得踫見,不如一起去吃個飯?」顏睿原本是專門抽時間來接林悅然的,也想著之後陪她好好吃個飯。這段時間確實對她太過冷落,現在難得有空閑,他也想好好陪陪林悅然。只是今天,正好跟顏柯蘇琴踫上了。堂兄弟表姐妹,又到了飯點,總不能各走各的連頓飯都不一起吃吧?
「我和小琴沒問題。」顏柯很清楚蘇琴的行程,她今晚沒什麼事兒,都是自家的人,一起吃個飯完全沒問題。
于是顏柯給盛唐打了個電話,四人分坐輛車朝盛唐過去。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就是蘇琴心里有點過意不去。顏睿在林悅然面前,那真是一點披露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忙于事業冷對了女朋友的好男人樣子。而且,當著顏柯和她這兩個知情人的面,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
吃完飯,四個人兩兩回家,蘇琴這次出來是開了那輛顏二少新送的保時捷,顏柯自己出來也不可能打車,他這輩子就沒打過幾次車。兩個人出門,總不能一人開一輛車走分開走吧?顏柯老早就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把蘇琴的車給開回去了。
方氏c城子公司發展得很順利,人員已經比較充足了。由于身份的轉變,也為了自己能輕松一點,顏柯給自己找了個司機。
想顏柯這種人,找司機並並不是在外頭貼個招聘就了事了的。多少重要的公事私事,都要通過司機去辦,這種人一定要信得過才好。
後來,是顏景給他找了個司機,部隊里出來的人,今年才二十五歲,人長得十分精神,腦子也精明。這人是因為家里出了事,沒在部隊呆下去,出來謀出路。能在部隊里吃得了苦,也能為了家里人果斷回家,吃苦耐勞又重情重義,顏柯對這人感覺還不錯。而且顏景辦事一向靠譜兒,他找來的人,不會出什麼大婁子。
吃完飯,蘇琴還一直在回想剛剛飯桌上的事情,看顏睿的表現,那可一點都看不出他腳踏兩條船啊!這到底是顏睿的演技太好,還是,這是顏家男人的必備技能?
蘇琴狐疑的看著顏柯,她記得這位男士前陣子也是一天到晚忙得不行,回家倒頭就睡,她還沒起床,他就不見了蹤影。
「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顏柯正在開著車,突然感受到來自蘇琴的詭異眼神,這讓他悚然一驚。
「今天,你大哥在飯桌上的表現,很得體啊。」蘇琴頗有深意的說著,今天顏睿的表現確實給林悅然掙足了面子,就是她和顏柯感情最好的時候,也沒膩歪到那個程度。單從哄女人的角度來說,顏睿確實有一手。
顏柯略微轉了下腦子,就明白蘇秦的意思了,他沒把這當一回事,反而覺得很正常︰「他啊,多少酒場飯桌上模爬打滾過來了,要是連個林悅然都搞不定,他趁早別從政了,回家我養他算了。」
顏柯這麼解釋確實正常,顏睿畢竟是顏家第三代的第一人,他只要把政治上的勾心斗角用了那麼一絲絲在林悅然身上,都夠把她迷得五迷三道了。
但是,自家這個也沒不同到哪里去啊?自古政商不分家,顏柯在酒桌上的表現,那也沒差過。
蘇琴不做聲了,只是用權衡的眼光在打量著顏二少。
「你不會在懷疑我吧?」顏柯頂著蘇琴狐疑的目光開了一路的車,想了好久才明白她的意思,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顏柯將車停到路邊,忍不住高興得親了蘇琴一口︰「你竟然會吃醋,快說,是不是特別在意我?特別怕我離開你?」
看著顏柯一臉得意的神情,蘇琴默默把剛剛的狐疑吞進肚子里。
林悅然坐在沙發上,靠在顏睿懷里,心里很甜蜜。雖然一路走來,這樣的艱難,但是最終還是會有一個完滿的結局。只要顏睿愛著她,她就能承擔一切,只要他還愛她。
年輕的女孩子,心思總是這樣的單純,充滿著為愛情奉獻的偉大情懷。可是,年輕的她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你甘願付出的人,真的如同你想象的那般優秀,那般深愛著你,那麼,強大的他,為什麼要讓你受那些委屈?如果他足夠愛你,為什麼不能稍稍花些心思,帶你走出困境。
「阿睿,我好高興。」林悅然轉過頭,在顏睿嘴角親了一口。她細細的描摹著這個男人,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每一分都這樣的恰到好處,每一分都讓她深深眷戀。據說,薄唇的人天生薄情,可是,他卻不是這樣的男人。他待她,到底是真心的。
「這樣就高興了?那我帶你回顏家吃飯,你豈不是要高興死?」顏睿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啊,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雖然,和林悅然的這兩年,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激烈到投入了他所有的情感心神,有至高無上的愉悅,也有難掩的沮喪。但是,無論吵鬧多少次,他還是放不下她。
不管他走得多遠,他始終都想著要回來。林悅然有千般不足,也無法掩蓋她對他的愛。他十八歲初夜,到如今,品嘗過的女人並不少。但是,讓他深深愛上,並且有帶回家的**的,說到底,也只有一個林悅然。家里的和外頭的,這其中的區別顏睿分得很清楚。林悅然對他來說,就是家里頭的那一個,就如同他父親對他母親一樣。外頭的,可以偶爾嘗嘗新鮮,但是誰也動搖不了他母親的地位。
「我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林悅然將頭埋到顏睿懷里,他懷里有讓她安心的味道︰「我知道我現在還有許多不足,可是,我會好好的去學,總有一天,我可以和你並肩站到一起。」
「你能這麼想,我就心滿意足了。」顏睿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長發,將他想要帶回家的女人抱在懷里。
「對了,給你看個東西。」林悅然歡快的從他懷里鑽出來,然後朝臥室跑過去。
如果林悅然知道,打開電腦看到的會是這樣不堪的畫面,她或許會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打開過這台電腦。
從她看到電腦畫面的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崩潰。
在屏幕上的那張照片是一張動態圖,她最熟悉的那個男人,在其他的女人身上沖鋒陷陣,讓她快樂,給她**。
畫面最後定格的瞬間,是男人**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那麼享受,可是卻讓她一瞬間心疼得發恨。
那個人,那個自己一直以來覺得可以為之奉獻一切都不後悔的男人,一面應付著她,一面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纏綿,做著最親密的事,說著最動听的情話。
「悅然,拿什麼拿了這麼久?」顏睿從客廳走進臥室,電腦放置在牆角,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林悅然面無表情的臉,她一臉呆滯的看著電腦屏幕。
不好的預感瞬間在顏睿心中蔓延,他快步走過去,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讓他覺得腦袋發昏。他一把拔掉了電腦的電源線,這一瞬間,他幾乎不敢跟林悅然對視。
「顏睿,這就是你說的愛我?」林悅然看著他,這一瞬間,她忘記了爭吵不休,忘記了歇斯底里,眼淚一顆顆從她眼里滑出來,那雙顏睿最喜歡的大眼楮里,盛滿著他不敢直視的悲傷。
「悅然,你听我解釋,我已經決定要帶你回家了,我跟她……」對于蘇雲,他有過一時的好感,但是男人在床上的時候,說的話做的事,其實都是當不得真的。他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和蘇雲的關系擺到台面上來,更沒想過竟然會有人把這種照片直接發到林悅然的電腦上。
「原來是真的。」林悅然看著顏睿,看著這個她花了所有精力去愛的男人︰「我剛剛還在心里為你辯解,我說,圖片會不會是假的,可是,你剛剛承認了。」
這一瞬間,顏睿覺得簡直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說。他完全沒想過直面林悅然傷心的一瞬間,他會那麼心痛。
「對不起,是我錯了,不會有下一次了,悅然,你別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顏睿忍不住去上前去抱她。
「你不要踫我!」林悅然跟避開病毒源一樣掙月兌他,她哭得極為狼狽,眼淚糊了一臉,亂了原本精致的妝容︰「你怎麼敢踫我?」
林悅然神經質的抱著自己雙臂︰「你和我在做最親密的事的時候,是不是還想著別的女人?你不覺得髒嗎?」
「我沒有……」
「你出去,你出去!」林悅然突然就像發狂了一樣站起身,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顏睿往外推。
「悅然,你听我解釋,我真的沒想過要……」
門砰的一聲在顏睿眼前關上,門外,顏睿煩躁的抓亂了自己的頭發,門里,林悅然蹲,如同受傷的小獸那般抱著自己。她的哭聲慢慢從門里傳出來,嗚嗚咽咽的,聲音很小,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顏睿的心里。
顏睿單膝跪下,手抵著門,輕輕敲著,嘴里喃喃的說︰「悅然,對不起。」
林悅然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哭了多久,後來,大概哭得太累了,直接就在門口昏過去了。房子里面沒有開燈,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林悅然渾渾噩噩的爬起來,模到了開光,打開了燈。
燈光刺痛了她的眼楮,在這套小小的公寓里,林悅然覺得完全無處下腳。這是她為他們安排好的家,每一個最細微的角落都有著最甜蜜的回憶,有著最瘋狂的意亂情迷。
餐廳的飯桌上放著兩個骨刺碗,那小瓷碗潔白如玉,上面印著淡粉的山茶花。這是她和顏睿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一起出門買的,當時兩人感情正濃,幾乎是同時一眼就相中了這套瓷碗。
兩人同居後的一年,一直是用著這套瓷器。淡粉山茶花小碗,陪著鵝黃色的格子桌布,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具有家的氣息。
豪華的浴室、寬敞的走廊,明亮的燈光、舒適的主臥,還有那張大尺碼的床,林悅然將屋子里的一切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指尖拂過貼著復古牆紙的牆面,那牆面如冰般寒冷,就如同她的心。
還記得當時她要和他搬出來時的心情,是那麼的歡欣那麼的雀躍,她給他們買成雙成對的茶杯、拖鞋,甚至連睡衣都是買的情侶款,就是希望他們能永永遠遠在一起。這里的每一件東西,懂充斥著他們之間的甜蜜回憶,都是她深深愛過他的證明。
可是,他是怎麼對她的?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畫面。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顏睿在林悅然門前蹲了兩個小時,一直沒喲把門敲開,他直覺現在先離開比較好,或許,他該讓她先冷靜一下。
他完全就是被林悅然趕出來了,沒披外套,腳上還穿著拖鞋。如今已經是冬季了,寒風凜冽,吹在身上,讓人一直涼到心里。
顏睿模了模口袋,雖然沒帶錢包,好歹手機還在身上,他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人開車過來接他。
等到黑色的本田車在他身前停下的時候,顏睿有點發蒙的鬧到已經恢復清醒了。把林悅然哄回來是最要緊的事,同時,他還要仔細查一查,到底是誰把這種東西發給了林悅然。雖然只看了一眼看,但是他很清楚,他身下的那個女人是蘇雲。
可是蘇雲完全沒有要把這件事捅到林悅然面前的動機,把這件事捅出來,對她有什麼好處呢?就是林悅然跟他沒個好結局,他也不可能跟蘇雲有什麼結果。如此這般,她反倒應該瞞著林悅然才對。
最讓他心驚的是,如果不是蘇雲,那是誰在他的房子里安了攝像頭?能拍到這麼私密的照片,要麼就是他身邊的人,要麼就是這個人手眼通天。
在林悅然傷心的同時,顏睿一路順著政治陰謀論想得一往無前了。
開車的司機是顏睿的絕對嫡系,今年三十出頭,該有的眼色從來不缺,畢竟做司機的人,就是要只看見該看見的,只听見該听見的。見顏睿這麼一身狼狽,司機大叔直接當什麼都沒看見。顏睿和林悅然的事情,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是很清楚的。
如今見顏睿一身狼狽的從林悅然這里出來,估模著兩人是出了什麼事。這種感情糾紛,外人最不好參與,直接當沒看到就是最好的選擇。
等到車子開回顏睿在市政府旁邊的公寓,顏睿已經在腦子里把最近接觸過的所有人都過濾了一遍。按照他的智商,他是真沒想到會有誰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就是政敵,都沒必要抓著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他沒貪污沒犯法的,這種照片頂多讓他日子過得不爽,完全沒實際意義。
在顏睿打電話查人的時候,林悅然也從心痛里反應過來了。她忍著惡心把那個動態圖再看了一遍,這一次,她才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那張臉,她認識,那是蘇雲。
是蘇家的蘇雲。
這一瞬間,她無比的清醒,許許多多回憶的畫面呼嘯而至,最後定格在今天下午,蘇琴小心翼翼的問她︰悅然,你和顏睿,還好麼?「
原來她早就制動啊這件事,或許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可是,他們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冷靜的打出了一個電話,她要徹查這件事情。她父親雖然從商,可是林家卻是從政的。她是林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孩子,是整個林家的掌珠。林家的背景不如顏家扎實,但是,她要處理一個蘇雲,還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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