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顏柯一轉頭,見蘇琴捂著嘴,肩膀還一抖一抖的,似乎他剛剛出口的,不是他那略顯苦逼的心路歷程,而是兒時某些值得回憶的糗事︰「難得我有心情說這些,你竟然還笑場!」
顏柯見她還是笑個不停,忍不住在她身上呵癢,都說有癢癢肉的人招人疼,她腰上就極為敏感,一戳一抖,平時親吻的時候都會抖個不停。
「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哈哈……」蘇琴被折騰了好一會兒,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才被寬容仁慈的顏公子放過,讓她安心的靠在他的肩頭,剛剛臥室里那些沉悶傷感的氣氛不翼而飛。
「別生氣,我其實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原來你還有那種時候。」蘇琴用下巴抵著他的肩膀,聲音柔柔的︰「要是我和你是青梅竹馬就好了,那樣的話,就不會錯過你小時候的樣子。」
蘇琴覺得,小時候的顏公子,肯定是個傲嬌又別扭的大少爺。明明對那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卻不會直說,只會拐著彎的讓人家自行領會他的意思。蘇琴甚至能想象得到,當時白白女敕女敕嘟著嘴的顏小少爺,懷里抱著玩偶熊,嘟著嘴皺著眉頭滿臉不樂意的看著在他身邊的玩伴,一副明明想說什麼,卻又等著別人自行發現的別扭樣子。
「那我寧可你沒有看到我那時候的樣子。」顏柯微微偏過頭去,耳垂上那一點女敕肉紅得如同血玉那般。
蘇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起啦,如今和她相處的時候,顏柯已經很少會像最初那樣,是不是露出羞憤的神情了,更多的時候,他都是臉皮堪比城牆的典型。
如今顏柯難得的羞澀的神色,竟然讓蘇琴覺得有些興奮,果然是被教壞了嗎?蘇琴一面在心里捂臉,一邊受到誘惑一般的慢慢湊近他,將那滴紅玉含入唇齒,輕輕的用牙齒摩擦,用舌頭舌忝舐。
顏柯明顯被她的動作逗得抖了一下,然後,他听見了蘇琴的輕笑。開玩笑,男人在床上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老婆笑話?他緩慢的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顏柯︰我還是希望,你遇到的我是現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我。因為,以前的我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地方,你看到了,或許選擇的那個人就不會是我了。
京城
就在昨天晚上,顏睿度過了自己二十九歲的生日,成功的朝著三十歲大關一往無前的奔馳。
他從自己那輛十多萬的代步車上下來,一路上和各個科室人員打招呼,然後順利的走進走廊盡頭那間並不算太大的辦公室。顏處長,這是他如今的職位。為了這個職位,他事事留意,謹小慎微,每一個舉動都要放在腦子里再三思量,才能確定要怎麼去做。
三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完美的樣子,月兌離了屬于毛頭小子的顏睿依舊是那麼一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樣子。他天生有副好相貌,穿著純黑色的西裝,白襯衫,配著湛藍色的領帶,顯得十分的精神。
顏睿把辦公桌上的公文全部都處理好,揉了揉太陽穴,想到從c城傳回來的消息,他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都說成家立業,年近三十,他既未成家也沒立業,怪不得如今嘆氣的次數是越發的多了。
自從他回京城之後,顏東燁已經慢慢的把顏家外圍的權利過渡給他。他原本覺得只要來了京城,有父親作為後盾,他未必就沒有翻身的機會。因此,一回到京城,他也很努力的重新把之前落下的關系給撿起來,重新試著去奉承比他身份更高的幾個大家族的太子爺,以期獲得好處。
他畢竟是在京城長大的,雖然這幾年呆在c城有些固步自封了,但是回到這個群星璀璨的環境里,他還是能夠比較好的適應情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微一些再低微一些。
他其實並不太樂意去察言觀色,要知道把別人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從腦子里過濾個三四遍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c城,他是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子,而在京城,他不過是依附與那些真正的天之驕子的一個普通人罷了。
直到如今,他仍然會偶爾回想起在c城的那段時光,他把那當作時刻警醒自己的教訓,不要因為一絲絲的成就而驕傲自滿。
人總是在逆境中才能獲得成長的,林悅然因為他而變得成熟,而他自己也因為這段經歷從固步自封中走了出來。
和秦家的事情,到底還是因為曾經有過的那段經歷而黃了。但是,他有些遺憾,但是卻並不後悔。無論如何,那是他人生經歷中的一部分。是他的無知和自大,傷害了兩個無辜的女人,現在就算要受到懲罰,他也心甘情願。
只是午夜夢回,他還是會做夢,雖然醒來後往往只能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但是從夢中洋溢出來的幸福的感覺,卻會讓他整整一天都保持好的心情。在夢里,他和林悅然歷經挫折走到了一起,沒有傷害,也沒有背叛,經過了五年的戀愛時光,他終于娶回了他的新娘。
可是,現實卻往往不如人意,他如今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單位給他分配的兩室一廳的小居室里,每天有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媽給他做飯,打掃衛生。生活里,除了工作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每當晚上喝醉了之後一個人倒在冰涼的沙發上過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天宴會上看到的場景。顏柯就那麼牽著蘇琴的手一路狂奔的出門,仿佛後頭的大門是一個什麼可怕的怪物,會傷害到他的心上人。
偶爾,他也會想,是不是當初他也應該更加堅定一點,如果他足夠堅定,不管家中怎麼反對都固執的要娶林悅然,他和她之間就不會走到那樣的一個結局?她不會一味的逼問他,他也不會因為她的逼問而想要逃開她,或許,他們此刻也可以像其他的情侶一樣,走進婚姻的殿堂。
顏東燁和慕紋如今的關系越發的惡劣,在之前,兩人還可以為了他的問題而坐下來好好談話,至于現在,他覺得哪怕現在他就是進了監獄,兩人恐怕也不會一起過來看他一眼。
慕家最近對他態度變得冷淡了一些,反而對顏景的態度有所改善。他知道,這是因為顏景和顏柯的關系更為融洽。對于慕家人來說,外甥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帶給他們好處的親戚。
或許,他當初的選擇真的錯了。就算他當時直接和他喜歡的女人領了結婚證又能怎樣呢?顏東燁不至于不認他這個兒子。等到瓜熟蒂落,生了孩子之後,顏家自然不可能連親孫子也不要。
不過,事到如今,再多的不應該也沒有了意義。事情既然已經發展成了這個樣子,他所能做的,不過是自己為自己收拾好這個爛攤子,然後再徐徐圖之。
他以前確實做錯了,他也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而往後,他會改正那些錯誤。三十歲,是他人生的開始,讓一切都重頭再來,他終究會有回到c城的一天。
c城
林悅然正坐在梳妝台前給自己化妝,用粉餅蓋住自己蒼白的臉色和眼眶下的黑眼圈。在一年前,她是從來不需要這麼做的,因為她不會因為工作而熬夜,也不需要為了工作,為了那微薄的利潤而奔波勞碌。
林氏最終還是沒有垮,因為她最終拋售了大量的股份,讓出了董事長的位置。新任董事長是個很有魄力的中年男人,四十多歲,有手腕有人脈。在他的操控下,林氏開始蒸蒸日上。可是,林氏已經不是林氏了。
不是林家人當家的林氏,自然就不是林氏了。經過一系列的融資組合,她在如今的林氏食品外貿公司里,只佔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雖然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大筆錢,但是對她來說,對曾經輝煌的林家來說,就如同一個可笑的諷刺。
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現在上流社會的小姐們舉辦宴會都很少叫她了,蘇琴和宣寧成為了整個c城最受歡迎的小姐。蘇琴是因為她的身價和背景,而宣寧是因為她的好人緣。
其實起初林悅然挺樂意不去參加這些雜七雜八的宴會的,要參加宴會,就要準備新的禮服和首飾,首飾還好,並不用經常換,只要有幾套能夠帶出門的頭面就夠了。可是禮服,卻是每個季度都要換新的。
其實,也不全然是這樣。禮服也可以重復穿,但是她之前在圈子里實在是太高調了,如今只要有人看見她穿之前的禮服,就會露出一種或同情或諷刺的眼神來。從天邊跌落谷底,說的就是她了吧。
不過,她並沒有灰心喪氣,雖然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時間長了,她終究還是能夠從打擊里站起來。其實,與更多的普通人相比較,她還是很幸運的。就算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她所擁有的依舊比普通人多太多。
她把賣掉股份的錢剩下的錢湊了一湊,決定自己重新開始。那麼多人在沒有背景沒有資本的情況下都能夠創業成功,她好歹還算兩者都有一點兒。只要她自己能夠站起來,林家,或者說她大伯,並不會就此完全放棄她。她也不過是走錯了路而已,有幾個姑娘在年輕的時候,沒遇過幾個渣男呢?
就把那段已經過去的經歷,當成是這個世界給她的考驗,所有困境的出現,都只是為了促成涅磐重生。
林悅然考慮了很久,她決定做的是中檔的珠寶飾品。這個決定不可謂不艱難,因為珠寶這個行業一開始就要有不小的資金投入,她手上的錢,恐怕也就只能支持她創業這一次,要是不能成功,日後她恐怕就真的只能靠著林氏每年百分之十的分紅過日子了。其實,這也是她為自己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的原因。
她母親錯就錯在沒有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十億珠寶揮霍一空,卻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然而,只要還有林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雖然她不可能再像當初那樣的光鮮,但是卻能夠保持富足的生活。
她之所以會選擇做珠寶,原因也很簡單,顧芝蘭雖然因為i缺乏商業天分,沒有接手珠寶顧氏,但是好歹她眼光還是不差的。從小開始的耳濡目染,這麼多年的品味與燻陶,就算做生意並不精明,但是她品鑒珠寶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而她自己在大學時期輔修了珠寶設計,對珠寶知識有一定的了解。之前的遺產,大的玉器擺件,昂貴的鑽石寶石之類的都已經抵押出去了,但是好歹還留下了一些零碎的物件,還是有開始的資本。
而她們好歹是在上流社會呆過的,只要能拉下臉皮,又何愁做不了那些小姐們的生意。就是為了在她林悅然的臉上來踩一腳,她們也會願意來珠寶店里耀武揚威一下呀。
林悅然臉上露出一個涼薄的笑,將手中的鑽石項鏈放進展櫃里。無論如何,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而這,就已經夠了。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也不靠男人,她這輩子,還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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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成長,林她好歹是成長了,雖然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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