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夏琪打了好幾次母親的手機,但是始終是盲音,想到舅舅一家,夏琪咬了咬唇。(鳳舞文學網)這些年,為了房子的事兒,舅舅也不是第一次和母親起爭執了,只是沒想到,母親竟然進了醫院。
火車抵達了z市後,夏琪立刻奔到了戴阿姨所說的醫院,才一走到母親的病房門口,夏琪就听到了舅舅的聲音。
「夏梅,你一個人,需要住那麼大的房子嗎?不如把那房子給了我,我在我家里給你空個房間,這不皆大歡喜嗎?」
夏梅,正是夏母的名字。
「什麼一個人住,還有琪琪呢,這是我們母女的窩,我不會讓的。」
「你也不想想,當初那房子,也是我賣給你的,如果我不賣給你,你能有房子嗎?現在,我只不過是要把房子收回來而已!」夏啟洪狠狠地道。
「當初這房子,難道我沒給錢嗎?哥,當初你說要10萬才肯賣房子,10萬足以買同地段八、九十平方的房子了,你的房子只有67平,我也二話沒說就付了10萬,沒少給你一分錢。交易記錄一清二楚的,你現在倒好,想收回房子?!」夏梅絲毫不肯讓步道。
「那行,當初你十萬買房子的,現在我再給你十萬,你把房子給我。」夏啟洪獅子大開口道。
夏琪听不下去了,推門而入道,「舅舅,當初的十萬,和現在的十萬可不一樣呢,當初我媽一個月的工資,一千都還不到呢。」
夏啟洪臉色當即沉下,而站在夏啟洪身旁的舅媽杜芳,則趕緊臉上堆著笑意,拉著夏琪道,「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你舅舅也是沒辦法啊,這小浩要結婚了,可人家姑娘非要單過,沒房子不肯結婚。你家那房子,反正也只有你-媽一個人住,倒不如先給小浩當婚房算了,你和你媽就搬到我們家去住。」
夏琪無語,自己的家,是自己和母親這麼多年來,一點點布置出來的,這麼多年住下來了,又怎麼可能說搬就搬。
再說,舅舅家也只有兩室一廳,而且其中的小房間很小,只有10平都不到,最多只能當單人間,怎麼讓她和母親一起住進去呢?
「對不起,舅媽,我和媽媽不可能搬家。」夏琪道。
杜芳的笑容僵住,「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沒良心哪!」
「我早說過,這對母女都是沒良心的!」夏啟洪夸張地喊道,「二妹,難道你忘了,當初你大著肚子回來,爸媽要拿掃帚趕你,是誰幫你擋著掃帚的,又是誰在你半夜臨產的時候,踩著三輪車送你去醫院的?!」
夏梅沉默著,夏琪也在一旁不再吭聲。夏琪曾經听母親提過,當初母親未婚懷孕,全家都要母親把孩子打掉,唯有舅舅,站在了母親這一邊,支持母親把她生下來。
所以,母親也最感激舅舅,但凡舅舅需要什麼,母親都會給。當初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把家產分給三個孩子,母親得了十萬,舅舅說想賣房子,開價十萬,即使那房子明明只值7萬,可是母親卻還是給了十萬。
而這些年,舅舅但凡問母親借錢,母親只要有,都會借給舅舅,可舅舅卻從來沒有還過一次錢,還越來越變本加厲。
「哥,房子我真的不能給。」夏梅道,「我這里還有點積蓄,可以給小浩,讓他湊個房子的首付。」
「你那點積蓄能有多少!現在稍微好點的商品房,都要2、3百萬!」夏啟洪沒好氣地道,自己二妹那麼點工資,這些年,又被他借去不少錢,還能剩下多少,只怕連首付的零頭都不夠。
夏琪冷眼看著舅舅一家,舅舅和舅媽明顯就是想要霸佔房子,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而表弟夏浩,則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像木頭人一樣的站在一旁。
「小浩,你怎麼說?」夏琪問道,說到底,都是為了表弟結婚的事兒。
夏浩訕訕一笑道,「琪琪姐,我……也是沒辦法,小敏非要有房子,才肯嫁過來,我的工資也不高,現在房價那麼高,我就算干一輩子,也買不起啊。」
「所以你就一定要我和我媽讓出房子?」夏琪反問道。
夏浩沒吭聲了,反倒是杜芳大呼小叫地摟著兒子道,「小琪,你難道忍心看我們小浩打光棍嗎?做人可不能這樣啊,你還是個研究生,怎麼也該知道知恩圖報四個字怎麼寫的吧。」
「那是我和我媽唯一的家,我不能讓出來。」夏琪道,「如果小浩結婚要買婚房的話,可以付個首付,後面的貸款,貸款的錢,我會幫小浩一起還,我每個月的工資,可以出一半幫小浩還房貸……」
夏琪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夏啟洪打斷了,「說得好听,你一個才畢業的,那點工資,一半能頂個p用啊!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被君家捧著的人嗎?」一想到這里,夏啟洪就來氣,當初這丫頭交上了君謹言,連帶著他也得了不少好處,本以為這輩子就能安安樂樂的享福了,卻沒想到十年前,這丫頭突然和君謹言斷了關系,連帶著,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哥,君家是君家,小琪是小琪,你別混一起!」夏梅皺著眉頭道。
「哼,要是有君家在的話,別說一個普通房子了,只怕要個別墅都不成問題!果然是母女,都抓不住男人。」
「哥!」夏梅之前還忍氣吞聲著,這會兒終于拉下了臉,「你說我可以,但是不可以說小琪!你是她舅舅,有長輩像你這樣說一個小輩的嗎?!」
「哈哈,你也知道我是她舅舅啊,長舅如父,如果她真把我當父親的話,就不會說什麼房子不能讓出來的話了!」
夏梅氣竭,指著病房的門口道,「我要休息了,你們都出去!」
「你讓我留我都懶得留,反正今個兒話我撂下了,這房子你們給也好,不給也好,小浩結婚,都要用到那房子!」
說完,夏啟洪一家離開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夏琪和夏梅。
夏琪趕緊讓母親躺好,「媽,你別動氣,生氣對心髒不好。」
夏梅擺擺手道,「媽沒事兒,哎,你舅舅他……」
真正是一言難盡。
夏琪又怎麼會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呢。舅舅原本是個好人,幫了她們母女很多忙,後來因為君家的關系,發達過一陣子,只是當夏琪和君謹言分開後,夏啟洪失去了君家的依靠,很快事業就做不下去了,偏偏這些年,夏啟洪已經養成了眼高手低的習慣,吃的用的,都要好的,結果這些年,越過越窘迫。
「你舅舅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夏梅道。
「嗯,媽,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夏琪道,看到母親精神還行,總算讓她的心稍稍放下了點,「你的病,醫生怎麼說?」
「說是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過幾天,還要做一個全身檢查。」夏梅抬起手,模了模女兒的頭,欣慰地道,「我的琪琪終于畢業了,是個大姑娘了。」
夏琪笑了笑,27歲的年紀,在z市,都可以稱之為老姑娘了,可是在自己媽媽的眼中,自己永遠都是個孩子。
「媽,以後我會努力工作,讓你過上好日子。」夏琪知道,母親為了她,放棄了太多。如果當初母親沒有堅持生下她的話,完全可以過上另一種更好的生活。甚至因為她的關系,母親幾次放棄嫁人,只因為怕她會受委屈,所以寧可一個人單著。
「媽相信。」夏梅點點頭道。
等到母親睡下後,夏琪這才去找了醫生,了解了一下母親的病情。得知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母親的檢查做完後,才能知道。
一路奔波的疲憊,直到這會兒才出來,夏琪在母親的病房里拉了張躺椅,暫時小憩著,渾然不知道在另一端的b市,卻是幾乎翻了天。
君謹言在夏琪下班的時候,幾次打夏琪的手機,聯系不到人後,直接奔到了夏琪的公司,問著她的同事,「夏琪呢?」
對方呆愣著,就算是再不關心新聞的人,起碼也知道,眼前這個淡漠的男人,正是最近和他們上頭的四海集團斗得死去活來的君氏集團的總裁——君謹言!
「她……她說她有急事,先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
于是,君謹言像一陣風似的走了,徒留下那名員工,還在回味著在自家公司見到君謹言的震撼。
而一個小時候,這名員工,又把同樣的話,對著突然來公司視察的總裁葉南卿說了一遍。
「不知道去哪里了?」葉南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到底是什麼事兒,可以讓她那麼焦急地離開呢?
「好像是和醫院有關。」那名員工努力地回憶著自己在夏琪身邊听到的只字片語。
醫院麼……葉南卿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那一天在大雨中,她開著車,把他送到了醫院中。她終歸沒有把他丟在大雨中,不是麼?
不管她是把他當上司還是當雇主,又或者是當成陌生人,她都沒有把他丟下……
葉南卿的視線,落在了夏琪的辦公桌上,辦公桌上散亂地放著幾支筆,以及還沒來得及合上的速寫本,可見她走得有多急。
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子倏然地定住了,黑眸中掠過了一抹震驚。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畫出……
于是,辦公室里的人,都看到了他們的總裁,素來優雅從容的男人,這會兒卻是用著顫抖的手,抓起了桌上地速寫本,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就好像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以至于臉色青白得嚇人。
「這是……誰畫的?!」葉南卿猛地抓起了一旁的員工,大聲地問道。即使明明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答案,可是他卻依然還是要再去確認一遍。
「是……是夏琪畫的。」對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只覺得總裁此刻的眼神,可怕得嚇人,就像是要把人完全給吞噬了似的。
真的——是她!
葉南卿的唇抿得緊緊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速寫本,突然一言不發地疾步離開,只留下了一群不明所以的員工,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一個兩個的,全都來找夏琪。
君謹言在夏琪的學校,和公寓里都找不到人後,直接用上了最老土地辦法,一個電話打去了交通部的部長,要求調出市內地監控錄像。
部長一見是君謹言來的電話,當即表示,調出監控沒問題,但是到底是要找什麼,他也好安排手下一個個去對照著監控尋找。
結果誰知道君謹言卻直接道,「我自己會找。」
自己找?!難道君三少要自己去看一個個的監控錄像?部長詫異地想著,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
可是當君謹言來到警察局,調出那些監控,逐一看起來地時候,部長覺得,自己剛才應該是沒听錯。
君謹言先是調出了夏琪公司附近地道路監控,飛快地看著,然後再飛快地報出了一條條的道路名字,以及看要監控地時段,而部長則讓手下把這些道路該時段的監控拿出來。
君謹言看得極快,而那些道路的名字,也說得飛快,甚至連一些很少有人走的小路,名字都能準確無誤地報出來,簡直就像是對這個城市地每條道路,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比起交通部長地大驚小怪,跟在君謹言身邊的崔凡,反倒是一臉平常得很。畢竟,他已經對于君謹言的記憶力以及眼速驚嘆過無數次了。只要給他看一張城市的地形交通圖,他就可以記住每條道路,每個車站的名字,甚至每條街道上有些什麼店鋪,店鋪的名字是什麼,他都可以在短短的時間里,完全記住。每每看到他這種不同于常人的表現,崔凡都會產生一種無力感。
那是普通人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擁有地天賦,君謹言在某方面來說,簡直可以用怪物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