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音樂會之後,媒體都很自動地屏蔽了在音樂會發生的一切事情,關于那場校慶盡是歌功頌德的溢美之詞,想想也對,不論是王家還是港大,都不會讓自身成為公眾談論的對象,雖然音樂會上的丑聞已經成了香港名流圈們茶余飯後的最好談資,但那也僅限于一小部分人。
音樂會上的那場對峙沒傳出去,可洛婷的曲子卻瞬間成為各大網站搜索的頭條。
這還得歸功于音痴老頭,他本著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的心情,外加對洛婷的無限愧疚,在音樂會結束之後,老淚縱橫慷慨激昂地寫了一篇音樂長評。
老人家威望極高,卻過著隱士的生活,甚少在媒體上露面,盡六十年的音樂生涯只寫過十篇音樂長評,而這些音樂的作者都成為了當今世界樂壇的泰斗,而這些當年懷才不遇的泰斗們都尊稱老人家為老師。
長評的內容除了對曲子的鑒賞外,還有著這位音樂巨匠對當年事情的追悔,作為一個音樂人,他相信音樂就是作者的靈魂,能創作出這種音樂的洛婷,絕對不會是當年被媒體諷刺的骯髒不堪的女人。
可想而知這篇長評對現今樂壇的震撼,各大音樂雜志開始報道當年洛婷所演奏的曲目,甚至有眼尖的唱片公司嗅到了其中的商機,準備出關于洛婷的古典音樂唱片。
而此刻在a市蟄伏的段逸,卻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腦屏幕上合奏的男女,緊握的雙拳骨節泛白,煙灰色的眸子泛著冰冷的凌厲。
落落,為什麼你在他的身邊笑的這麼開心?為什麼你能笑的那麼開心?在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讓我墜入深淵之後,有什麼資格享有這麼陽光的笑容,你為什麼留我一個人在地獄中?
他的眼微微閉上,再次睜開時已經沒有最初的沉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黑濃烈的情感。
我們說好一起的!
此時的葉落並不知道外界已經因為洛婷的曲子鬧翻了天,港大音樂會結束後,她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慵懶地躺在銅牆鐵壁的首長辦公室里,盡職盡責的做一只米蟲。白天睡覺發呆,晚上生龍活虎。
當對著訓練場打完第二十八個彈匣時,她接到了烈柔的電話,還沒靠近听筒就听見小丫頭充滿活力的聲音。
「葉姐,來我們學校看小城的處男秀!」
啪啦!手中的槍應聲而響,子彈滑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打到了一旁的草垛上。
正想詢問些什麼,電話那頭的小丫頭已經火急火燎地掛斷了電話。
她搖搖頭,在花墨城的辦公桌上貼了張便簽條,打了個車就到了港大中學。
校舍窗明幾淨,不同于港大的厚重質樸,這里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全然同內地學校的壓抑沉悶不同。
「喂,葉小城,你還什麼羞呀,快出來讓你姐看看呀。」
烈柔連拖帶拽,把身著一身囂張皮衣的葉城拉了出來。
這,她承認自己被雷到了,眼前這男人真是那個唇紅齒白,說句重話都會大喘氣的家伙嗎?
原本白皙的肌膚變成了蜜色,衣服的開衩一直延伸到人魚線,柔軟的中長發變成了干淨利落的短發,頸邊畫著張揚的黑色紋身,緊實的身板沒有半分的贅肉,的褲子將葉城的身形塑造的十分完美。
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原來她的小城這麼有料呀,如果再長高點,真同花墨城不相上下。
烈柔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笑眯眯地盯著葉落。
「喏,葉姐,就外形上來說,小城已經成功轉型了,都是我的功勞喲~」
「姐姐…。」
得,性感尤物小城同志一出口,立馬回歸那個無害的小白兔,淚眼汪汪地盯著葉落。
「這,這衣服,太難為情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葉城終于憋出一句話。
胸口隨著他胸腔的聲音上下起伏,因為著急而留下細微汗珠順著鎖骨滑下,說不出的誘人。
某只這時候居然很沒品地想起了花墨城,好像狐狸從來沒這麼穿過吧,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小城一樣撩人…。
「咳咳,小城,生命在于探索,你這樣的探索,嗯,很好,很好,姐姐很滿意。」
原本還有些別扭的葉城听到她這麼說,俊臉微紅,小眼楮不停滴眨巴,呆萌道。
「真的嗎?姐姐喜歡就好…」
話畢,周圍一陣微弱的抽氣聲,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荷爾蒙的味道,好軟好萌的漢子呀,好想推倒呀有木有!
這時候烈柔有點後悔了,她怎麼忘記了青春期沖動的騷年騷女的熊熊烈火呀!惱怒地錘了一下頭,狠狠地瞪了下周圍那些熱情的目光,又把葉城拉到身旁。
「葉姐,來來,我給你介紹我們這次秀的最大贊助商,是我拉到的喲,也是一位大帥哥!」
小丫頭急哄哄地把她拉到後台,卻正好對上那雙煙灰色的雙眼。
「好久不見。」
段逸伸出手,可葉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對于段逸,她的感情很復雜。他害她失去了孩子,可當年他曾經拼了命地找自己,幾度重傷,差點死亡。他一向要求完美,而他的身上,現在又有那麼猙獰的傷疤,就算這些事情是杜竹造成的,和她也有一定的關系。
半響,她還是握住了他的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原來你們認識呀!哎,我說葉姐,怎麼你周圍的都是些帥哥,好命呀!」
「逸哥哥!」
葉城不知道里面的里面的彎彎繞繞,看到段逸後分外高興,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我們的小城現在開朗了不少呀。」
「嗯,逸哥哥,好久沒見到你,小城好想你,你就在這里留下來吧,和姐姐還有小城一起。」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烈柔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關鍵時候還是非常擰的清的,立馬強勢地拉著葉城。
「快上場了,我們先去那邊排練,葉姐,你們慢慢聊呀。」
也不管不顧葉城的反抗,強拉硬扯地把他帶走,只留下安靜的後台。
「你怎麼來香港了?是生意上的事,還是…」
她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氛圍,率先打破沉默,可話還沒說話,卻被段逸打斷。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時你有寶寶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沉痛。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提到流產的經歷,她的內心就一陣抽痛,甚至于以後他懷孕的機會微乎其微。
「我害你失去了孩子,就用我們過去的回憶相抵吧,以後段逸的回憶里不再有葉落這個人。」
她一愣,似乎沒想到段逸會突然這麼說,胸腔突然窒息般的難受,那段回憶對她來說,是少年時黑暗時光的唯一溫暖,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曾是自己的信仰,現在突然要把它完全抽離,心,鈍痛。段逸沒有忽視她臉上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他賭對了,她的心里始終放不下。
話鋒一轉,他臉上不再是公式般的微笑,而是直達眼底的溫暖笑意,正如他們第一次相見。
「但我會在現在等著你,和你再一次相逢,你好,葉落小姐,我是段逸,很高興認識你。」
一切重回原點,正如他們相識那年的夏天,這樣很好不是嗎?
她笑了,修長的手指握住他略顯粗糙的手,上面已經沒有年少時的柔軟,卻有著飽經風霜的磨礪。
「你好,段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等到葉城上台走秀時,烈柔明顯感覺到葉落和段逸周身詭異氣氛消失,又巴巴地湊過來,流口水地看著台上的漢紙。
「葉姐,後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晚宴,我想把小城介紹給我爸爸。」
「小丫頭,這麼快就忍不住啦?看他那萌軟的樣子,入的了你爸的法眼?」
「入不了也得入,這學校里可有不少人狼子野心地盯著我家小城呢,不及早把他收入麾下,我四面楚歌呀。」
小丫頭已經自動站隊,把葉落歸為自家人的行列。「那倒是,看上了就要及早下手,像我家小城這樣的搶手貨,必須先到先得,推倒再說。」
烈柔深有所感地點點頭,目不轉楮地盯著葉城。
「花哥哥也一定要過來喲,上次港大音樂會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烈社鬧騰的越發厲害了,說什麼我爸卸磨殺驢,要讓未來太子爺接班,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就我一個獨苗,哪來的太子爺,說我是太子女還差不多。」
葉落下意識地看了段逸一眼,在听到花墨城幾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依舊。看來真是她多心了,他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嗎?
烈柔看了眼俊朗非凡的段逸,似乎在想應不應該邀請她,畢竟葉姐和他關系好像怪怪的。現在看他們也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應該只是普通朋友,這位帥哥幫了她這麼大的忙,邀請他也是應該的。
「段大哥,你也過來吧,你初來乍到,多認識些人也好。」
噗,听到烈柔這慷慨豪氣的話,葉落差點沒半口水噴出來。
人家不用你介紹好不好,柔小妹,你也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