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搶救,李恬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可當葉落看到她胸前的槍傷時,仍握緊了雙拳。
這麼大面積的創口,絕對不是普通的子彈造成的。
「究竟是什麼人干的?」
「是我們執行掃蕩任務時候受傷的,而這種槍支在香港只有王家才有。」
王家?自從海扁王毅一頓之後,王家便好像突然在香港上流消失了般,只有在極其重要的聚會才會出現。
「除此之外,王奕霖也到了香港。」
花墨城挑了挑眉,這個時候選擇到香港…。看來美國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了。
正在思索之際,花墨城的手機突然響起,饒有興趣地看著手機上的來電,淡定地接過後,轉過頭道。
「小葉子,有興趣參加王家的宴會嗎?」
王家大宅。
「爸,為甚麼要讓葉落那個女人進我們家,我不希望看到她!」
王妍思憤怒地盯著剛打完電話的王奕霖,一臉的不理解。
王奕霖點燃一根雪茄,優雅地夾在指縫間,歲月的痕跡非但沒有將他腐蝕出滄桑之感,反倒帶著一股歷經人世的睿智和沉
穩,讓人不自覺地感到信服。
「越是對待你的敵人,越要不動聲色。」
他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
「爸,他們把毅欺負成那個樣子,您還能不動聲色地坐在這兒,您到底有什麼打算?」
想到王毅俊逸非凡的臉變成那個樣子,幾個月之後才得以恢復,她心中就憋著一股氣,恨不得將那對狗男女千刀萬剮!
看著女兒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頰,王奕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慈愛地撫上她的頭發。
「老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他現在將港內的黑道搞成這個模樣,不正好給我們王家提供了機會嗎?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圈子里人知道王家的態度,我們表了態,自然會有人靠過來。」
王妍思低頭沉思了片刻,再抬起臉時已沒有了最初的憤怒。
「還是爸考慮的周到。」
他笑了笑,不由自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
「你這毛躁樣,和你母親真是一模一樣。」
王妍思冷然的臉上難得泛出些許的紅暈,撒嬌般挽著他的手。
「爸,我才不是毛毛躁躁,對了,我們很久都沒去看媽了,一起去?」
提到此處,王奕霖原本和煦的臉上頓時有一秒鐘的陰沉,口氣也不由自主地冷硬起來。
「嗯,今天下午就去。」
王妍思抿著笑意從他房間里退了出去,他才將胸前的項鏈打開,眼中帶著無盡的眷戀。
真的有很長時間沒有看你了,你想我嗎?
由于葉落的情況已漸漸好轉,她也隨著花墨城回到軍營,按照雪皓寒的說法,在實驗中心無助于她的康復,要抵抗hj—167的藥效,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接觸現在的情況,用新的記憶抵消舊回憶造成的影響。
因此在時隔數月之後,她再次回到了花墨城的辦公室,打開臥室的門,她的東西已經全都回歸原位,三個月間發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個夢境。
看出了她的晃神,花墨城將手指插入她柔順的頭發,若有似無地撩著。
「我再也不耍小脾氣了,這些日子手中沒有柔軟的觸感,夜夜都睡不好。」
花墨城無辜地大眼眨了眨,一臉後悔不及的樣子。
「活該!」
她冷哼一聲,倚著他的腿順勢躺下。
「李恬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她現在是軍方的人,無端被傷成這樣,我自然是要找王家喝喝茶的,只是王奕霖這次親自邀請我去,怕是想拉攏港內的名流。」
葉落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他的腿間。
「你的意思是王奕霖想拿下港內的勢力?」
「聰明。」
花墨城猛地一低頭,噙住她的唇輕輕啃噬,細密的吻落下,引得她渾身輕顫。
「我的小葉子永遠是這麼敏感。」
花墨城低低地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已經不安分地覆上她的柔軟,帶著一絲邪意地在她周身點火燃情。
葉落吃素良久,哪經得起他這番撩撥,不過片刻便已嬌喘連連。
花墨城滿意地看著她水霧彌漫的眼眸,順勢而下,又是一場持久戰。
你來我往後,花墨城埋首在她的柔軟中,微微地喘著氣。
「葉落同志表現不錯。」
輕咬著微粉的小物,舌尖在其上來回打著轉。
「小葉子,今天是香港傳統習俗上的鬼節,我們一起給岳母大人上柱香吧。」
「嗯?」
葉落被他挑弄的暈暈乎乎的,听到這句話卻猛地清醒過來,語氣中難掩激動。
「我母親葬在了香港?」
洛婷自殺之時,葉落年紀還小,等她知道的時候,母親的遺體卻不知道被什麼人安葬了。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洛婷究竟葬
在何處,沒想到花墨城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最先處理你母親喪事的人已經不在了,就只在當年的紙質記錄上找到了葬岳母大人的地方。」
「謝謝你,小花。」
「傻瓜,我們之間還用說謝謝?好了,拾掇拾掇,我們去看看。」
夕陽西下,站在母親的墓碑前,葉落的思緒一時間百轉千回,終于她撫上那塊潔白的墓碑,淡淡道。
「媽,我和小城來看你了。」
正值工作日,此時的墓園並沒有什麼人,三人的身姿化成一道悠長的剪影。
墓碑上的女子笑意吟吟,眼中帶著清澈澄淨的色彩,同記憶中的灰敗悲傷完全不同,她想起老人相冊里的那幾張舊照片,那是的母親,也是笑的如此燦爛。
「想不到在這兒也能踫見你,葉小姐,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呀。」
一道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葉落從思緒中抽離開來,轉頭一看,竟是手捧白菊的王妍思。
葉落無意同她糾纏,只是將手中的花穩妥地放在洛婷的墓碑前,又仔細地擦了擦碑上的灰漬,靜靜地看著墓碑。
「洛婷?一听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
葉落如刀鋒般的目光猛地一掃,厲聲道。
「王小姐,無論我們之間有什麼糾葛,請不要侮辱先人。」
王妍思輕哼了一聲,越過眾人,在不遠處一道裝砌的富麗堂皇的墓碑前停下,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花。
「媽,你看到了,這就是那個小狐狸精,勾引我的未婚夫,侮辱我們王家,你可得看清楚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風水先生為您做的主,竟選在了這個晦氣地方。」
王妍思嫌棄地望了望洛婷墓碑所在的方向。
「閉嘴思思,你的禮儀課就是這麼學的嗎?」
一聲沉穩淳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是多日不見的王奕霖。
只見他面色黑沉,滿臉戾氣,似是強行壓制胸腔中的憤怒,一把拉過正準備說話的王妍思。
「爸!」
王妍思沒想到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竟會當著眾人的面怒斥自己,不由地滿心的委屈,淚水直溜溜地在眼眶中打轉。
「好了,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你這樣口沒遮攔,實在太不應該。東西放過了嗎?放過了就走吧。」
葉落看著王奕霖急匆匆想走的樣子,似乎並不喜歡掃墓這樣的事情,只是他臉上的不耐未免也太過明顯了吧。
「爸,讓我多看下媽,好久沒和媽說話了。你不是也很想媽的嗎?」
王妍思此刻被王奕霖拉著,手腕有些泛紅,也顧不得和葉落抬杠,只是委屈地看著王奕霖。
王奕霖重重地嘆了口氣,似是無奈,緊拉著王妍思的手也松了。
看著王妍思像個小女孩兒似的同墓碑說話,葉落不由得失笑,就算是像王妍思這樣的人,也很愛她的母親吧。
王奕霖則在一旁遠遠地坐著,目光悠遠地看著女兒。
葉落明顯察覺到手臂有些許的輕顫,不由地朝葉城看去。
「小城,你怎麼了?」
葉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目光有些畏懼地看著抽著雪茄的王奕霖,低聲道。
「姐,我們離開這里,我不喜歡這個人。」
這是葉城性格開朗之後,第一次躲在她的身後,眼中還流露出許久不見的恐懼,她眉心不由的一皺。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花墨城,三人便離開了墓園,直到再也看不見王奕霖的身影,葉城緊抓著她的手才垮垮地松了下來。
「好像,好像…。」
葉城捂著頭,不停地重復著幾個字,渾身瑟瑟發抖。
「小城,小城,你怎麼了?」
葉城絲毫不管她的呼叫,只是一個勁兒地抱著頭,好像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姐姐,姐姐,救我,小城好害怕!」
整個人直接撲到了葉落的懷中,小聲地嗚咽起來。
葉落正想說話,卻見花墨城搖了搖頭,直到懷中的哭聲漸止,她才拍了拍葉城的頭。
葉城抬起顫抖的手,朝墓園的方向指了指。
「他的眼楮,他的眼楮我見過,在六歲,在六歲的時候。」
六歲的時候?
葉落的腦中猛然一驚,對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葉城才開始自閉。
「小城,你記得六歲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