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最強狂後 第四十一章 結束,也是開始

作者 ︰ 墨傾長風

「差不多了。」石堅望著已經陷入火海的王府,與清河楊書懷交換了一個眼神,兩指放入口中吹了個口哨。

口哨響,與黃甲軍殺成一片的黑衣護衛立即紛紛往府外撤退。

許毅神情一凜,揮刀砍翻就近兩名黃甲軍,反方向往里沖。

「許毅,你干嘛去?」石堅一把扯住他。

許毅神情堅定︰「我家小姐還在里面,我必須去救她們。」

「她們不用你管!」石堅一手砍倒一人,扯著他往外拖,「你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放開我!」許毅沉下臉來,「再不放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嗨!」石堅濃眉一豎,「你想把我怎樣?」

許毅抬腿便是一腳,實打實地踹在他肚子上。

石堅未想到他踢就踢,被他踢得倒退了好幾步才收住腳,那邊許毅已轉身往里沖。

「許毅!」清河橫在他身前,抹了把臉上的血,急聲道,「我可以跟你保證,姑娘絕不會有事!」

「我也向你保證。」楊書懷退到他身邊,極為認真地看著他,「你若是執意進去,反而是誤事。」

許毅眼中全是血絲,沉默著,一言不發。

「相信我們。」楊書懷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請你,相信我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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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楚清歡剛從水里冒出頭來,還沒抹臉,就被一個溫熱濕滑的物體結結實實地舌忝了一圈。

她抬手就一巴掌拍了過去。

隨後出水的夏侯淵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同情地看著被打了臉的墨騅,這女人的豆腐是這麼好吃的?打你一巴掌還是輕的。

墨騅十分委屈,它不過想表達一下心里的歡喜而已,多麼單純的心思。

楚清歡不管心思單不單純,只捧起水洗了把臉,確定把口水都洗干淨了,才爬上岸來。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三句話。」

「什麼話?」夏侯淵很有興趣地問。

「有其主必有其馬。」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馬不教,主之過。」

「……」

墨騅耷拉著腦袋,討好地蹭了蹭楚清歡的手,大眼楮偷偷地覷著她的臉色,不敢再冒然伸出舌頭去舌忝。

夏侯淵一臉的恨其不爭。

他翻身上馬,朝她伸手︰「上來。」

她並不與他客氣,抓著他的手就坐到他身前,只是大部分的力氣都落在她撐著馬背的另一只手上。

他察覺到這一點,也不點破,只是在她身後勾起唇角,將溢出的血絲不著痕跡地擦去。

嘴硬心軟,或許是這個女人最好的形容。調轉馬頭看了眼火光沖天的淮南王府,他脊背筆直,神情冷酷,深若墨濯的眸子劃出一道冷冽之芒,森然。

過去的淮南王,從此,消失。

沒有半絲留戀,他斷然一拍馬股,墨騅如閃電般驟然射出,身姿矯健,蹄聲堅定,帶著它的主人忠實而無畏地越過這漫漫河岸,巍巍群山,沖破這莽莽夜色。

奔向,萬里河山。

這個以無數人的鮮血祭奠了血色之月的中秋夜,有人驚魂,有人喪命,有人慶幸,有人傷心,但很多人都想不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在不久之後,將會成為某些人永久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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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

這里離樊陽城很近,近到能遙遙看到樊陽城的城門,以及淮南王府上空那片暗紅交織的夜空。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沉默著,面容平靜,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那抹本不該屬于夜晚的紅色,神情堅定。

那座一夜之間成為廢墟的王府,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他們只需靜等曙光的到來。

所有該死的人都已死在刀光下,化成了一撮灰,不該死的,早早就被放出了王府,逃過了這一難。

那些被準許回家團聚的人,或許會為淮南王掉幾滴悲傷的眼淚,更多的,也許是慶幸,慶幸自己命大,逃過了這血光之災。

卻不知,這只是因為一個人的仁慈。

「都出來就好。」女乃娘抹了抹眼角,「只可惜……」

「女乃娘,」站在她旁邊的清河寬慰,「只要大家都活著就好,房子以後還可以再建。」

「我不是在可惜房子,」女乃娘一臉悲戚,「我是在可惜那些肚兜!你們以為那些能照見人的衣服是那麼容易做的嗎?那可是花了我大半年的心血!」

眾人︰「……」

楚清歡恍若未聞,只是看著頭頂墨黑的天際。

子時已過,此時已不再是中秋,那輪月亮也被濃厚的烏雲遮蓋,再也看不到蹤影,仿佛它之前的出現,不過是為了這一晚的殺戮,殺戮過去,它的使命也就完成。

「玉荷!」身後傳來宗映珊急切的呼喚,「玉荷,你怎麼樣?」

楚清歡緩緩轉身。

李玉荷呼吸急促,口中不斷有血涌出,而身上所纏的布條已全數被血染透。

女乃娘嘆了口氣,從一個包裹里取出件單衣與傷藥來,走過去為李玉荷重新撒藥包扎。

「節哀吧。」她一邊利索地動手,一邊搖頭,「她傷到了髒腑,傷口太深,剛才也只能拖得一時性命,活不了了。」

宗映珊緊緊握著李玉荷的手,眼楮通紅,下唇被雪白的貝唇咬出了血痕,她突然抬頭,眼里有著濃重的哀求,「王爺,求您救救玉荷……只要您能救她,以後,以後……我們遠遠離開,決不再出現在您面前。」

夏侯淵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你還不明白麼?」女乃娘擦著手里的血跡,難得的好言相勸,「書懷是這里最好的大夫,他都救不了,王爺還怎麼救?」

「那,那……」宗映珊看著李玉荷痛苦的面容,眼淚終于如珍珠般掉了下來。

俞心默默地拿著手帕為李玉荷擦去臉上的汗血,沒有作聲。

李玉荷動作極慢地轉頭,眼楮直直地盯著楚清歡,動了動嘴唇,卻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她,她有話要對你說。」宗映珊哀傷地抬頭,「楚姑娘,你能不能……」

季婉瑤沉默地站在楚清歡身邊,說實話,她該恨的,但看到李玉荷這副模樣,她卻恨不起來。

楚清歡緩步上前,半蹲下來,平靜地問︰「你想說什麼?」

李玉荷動了動手指,似乎想抬手,但已使不出半分力氣,楚清歡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李玉荷有些渙散的眼神亮了一亮,身上也似乎凝聚起力氣來,使勁抓著她,頭微微上抬,喘著氣道︰「我沒,沒有……」

才吐出幾個字,卻氣力不續,只能急促地喘息著,無法將話表達清楚。

楚清歡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俞心憐惜地擦去李玉荷嘴里涌出的血沫,黯然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活在世上誰能無錯,妹妹,只要你能改過,楚姑娘肯定會原諒你的。」

李玉荷驀然睜大了眼楮,費力地看向她,眼里全是驚訝。

她仿佛有些吃驚俞心的話,隨即又有些著急,用力地抓住楚清歡的手,眼里言辭萬千,卻始終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她是如此急切,以致眼角流出了淚,在此之前,她身受重傷萬般疼痛都沒有哭泣過,此時卻因為無法為自己開口而急出了眼淚。

眼神已無法聚焦,手臂也無力地垂下,她大口大口地吐著血,眼楮卻始終不肯離開楚清歡的臉。

她還有話沒有說完,很重要的話。

「我知道了。」楚清歡伸手輕輕蓋住她的眼瞼,「你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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