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傾顏心急火燎地趕到五星拍賣場的時候,早就有侍女等待在此處,一看到這個黑袍人,便是立馬恭敬地將其領進二樓的一個豪華包廂中。♀
傾顏走進去後,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的環境,就被那個靜靜坐在檀木椅椅子上的男子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那人身著一襲輕薄的袍子,極淺的藍,淺到近似白色,就像那雪地里綻放出的冰晶花。
長袍攏著那身軀,隱約的勾勒著飄渺的線條,如懸崖之巔的飄渺之雪,或虛或實,又仿佛是山谷中升騰的朝霧,有形無質。
又或者是被雲層遮住了的月光,朦朧著,明明在眼前,偏又如天邊遙遠。
他側對著她坐著,一雙手靈巧舞動,正在用雪玉雕刻著一朵玫瑰,而隨著他手中動作,那花仿佛從水而出,含露綻放,漸漸顯出妖嬈動人之姿。
有一種美,不屬于人間,卻屬于他。
只一個側影,傾顏就發現自己的心,奇異的平靜了,血液中的從來不曾平息過的躁動,不知何時緩緩地平靜下來。
他的美,他的清幽,如仙落凡塵,遺世**,風華絕代。
青絲閃爍著暖玉的光芒,拂過腰際,落于腿彎,一陣風從他身邊吹入,揚起絲絲縷縷,模糊了他的容顏,卻更添了飄渺。
「來了?就坐下吧。」說這話的時候,男子還是靜靜地刻著玫瑰,並沒有抬頭看一眼。
傾顏皺了皺。這個人的聲音,淡漠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清冷的,猶如雪山巔峰終日不化的冰雪,卻也清澈得如山澗幽林里的清泉,不冷。卻幽遠。
傾顏也不說話,找了個旁邊的椅子就坐下來了。
水妖嬈張了張嘴,貌似想說什麼,但觀這位黑袍人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朝歌公子,卻是將既要出口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好吧。雖然用直勾勾這三個字有點過分,但是事實也差不了多少。
傾顏緊緊地盯著霜衣男子,確切的說,是直勾勾地盯著男子雕刻玫瑰花的那只手上。
近看才發現,原來他是在雕刻一只雪玫瑰簪子。
那是一雙修長、白皙、細膩卻有力的手,它們正在以一種恆定的規律動作著、一刻不停地雕刻著花朵,但是注意看的話,會發現他至始至終竟然都只使用一種工具……平刀。
雖然傾顏是外行,對雕刻這東西幾乎可以說完全不同,但是一點常識還是知道的,比如說,再簡單的雕刻,也需要借助很多工具。
如︰圓刀、平刀、斜刀、三角刀、玉碗刀、斧頭、鋸子……等等眾多工具。
至于為什麼需要這麼多的工具,傾顏也不清楚,但她想應該是材料堅硬的問題,所以需要借助不同工具的不同功能,據她所知,平刀主切削,三角刀來……
反正別人雕刻,都需要使用一大堆的工具。
單單雕刻不同的地方就需要不同的工具,而且每一部作品的誕生,並且都消耗了創造者巨大的心力,也不乏智慧的融合,感性的流露。
傾顏從來沒听說過哪個雕刻師能夠只用一把平刀雕刻!
但今天也算開眼界了!
她再外行也明白,如果工具只有一把平刀,沒有其他的工具可以輔助,所有部位的雕刻都必須要靠平刀完成,這就需要對材料質地的掌控到幾近苛刻的地步!
還有,腕力也很重要。
一塊稍微大點的原材料就需要用斧頭來劈開,如果僅僅使用平刀,那就需要足夠的腕力。
不過……
傾顏看了看他白皙脆弱地好似能被輕易折斷的手腕,實在很懷疑他到底有多大的腕力。
三分鐘過去,玫瑰簪子終于完美出爐,他將雕好的簪子輕輕放在桌上,這才抬起頭,微微一笑,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叫朝歌。」
他的笑容很寧靜,讓人有一種雪水在心中流淌,靈魂都被蕩滌了的感覺。
而隨著他抬頭,傾顏也看清了他的容貌。
黑色的長發而飄蕩在風中,根根細亮如絲,薄薄的鼻翼張翕著,上面還有著滴滴晶瑩的露珠,高挺的鼻梁下,淡粉色花瓣般的雙唇,象剛采下的櫻桃,散發著誘惑之光,肌膚如雪,似乎剛剛剝了殼的荔枝,水潤清透,讓人想輕輕的吮上一下,親上一口。
最驚艷的是他的眼,黑色的雙瞳中,如一汪淺淺的潭水,透明的看不到一點情緒,象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任千秋萬載,滄海桑田,都不在眼中,不在心中。
這是一雙特別的眼楮!
似乎察覺到了傾顏深深掩藏的驚艷與憐惜,朝歌微微轉頭對她,露出另外半張臉,淡淡道︰「我毀容了。」
毀容了?!
傾顏瞪大了眼楮,仔細看向之前沒有看到的另外半張臉,這才發現,有一道長長的淺淺的疤痕,從他的左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顎,生生毀了這種完美的精致感。
傾顏暗嘆可惜,天妒藍顏啊,如此豐神俊朗、麗質天成的男子,竟然會毀容,果真是上天容不得太完美的人,所以才讓他容貌有損的吧。
可是他臉上雖有瑕疵,可完全不能減少他的美貌,尤其是那種雲淡乒眼的氣質,更是讓得見者嘆服!」主人,他臉上的傷疤不是天生的搜心中忽然響起靡靡嬌膩的聲音。百度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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