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多半都是她在清晨弄的，隨便吸一吸，咬一咬，慢慢就成這樣了。
「哥哥喜歡的。」湛岑閉著眼，手覆在應慕在他頸間微蹭的頭上，一下一下的輕撫她柔順的頭發，像是對待一個乖巧的小貓︰「慕慕值夜時要小心。」
應慕頂著湛岑的手掌蹭蹭，「嗯」了一聲。
因大家前一晚都沒怎麼睡好，又趕了一天的車，8點半，各人就都各就各位。
卓文靜道︰「小慕是在上大學嗎？」
關于大學的問題，听起來真是遙遠，遠的好像上過大學的不是自己。
「嗯，對呀。」想了想補充一句︰「現在大學上不完了，我只有高中學歷了。」
李麗華被她的說法逗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逗趣。」
應慕有一瞬間的恍惚，逗趣嗎？好像從沒有人這麼說過她。
應慕問出疑問︰「麗華姐，教書累不累啊？」她小時候淘氣得很，尤其是在幼兒園的時候，總是在暗地里使壞，偏偏管她們的老師火眼金楮，總向外公打她小報告，所以她一直都有些怕老師。
李麗華嚴肅的臉上夸張的嘆了口氣︰「你們剛認識我時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嚴肅？」
卓文靜和應慕一起點點頭。
李麗華一臉難過的說︰「其實小時候，我和張宏都是院子里的院大王，都很調皮搗蛋，他做的好些個壞事，還是我教他的呢，我一直都是比較鬧騰的，直到大學畢業，到小學里教數學，那些孩子實在是頭疼。我覺得板著臉要更有老師樣，沒幾年，大家都說我越來越像老師了。」
應慕驚奇︰「這樣也行？」
李麗華認真道︰「我是班主任。我們班50個學生，每天從早上8點到下午5點。听的都是他們的聲音，有時連回家後，都還恍惚能听到有孩子在我耳邊鬧騰。」
卓文靜笑道︰「那你還經常和我提起你們班的誰誰誰怎麼樣，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啊。」
李麗華也笑︰「他們煩起來是挺煩的，不過孩子都有天性，招人疼。」
第一班值夜結束，應慕給剛起床的賀小雙遞了幾顆話梅︰「口水擦擦。」光榮下班。
這一夜很平靜的過去。平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早晨，湛岑道︰「昨晚連一個喪尸都沒有，按理說，就算公路上沒有喪尸。山上的喪尸聞到人味也會下來。」
念少然也皺眉︰「這到村里，按理半個小時就到了，沒道理沒有喪尸聞到我們的味道。」
金鵬忐忑不安的站在兩人旁邊搓著手︰「那是怎麼回事，是被人清完了？」
周杰在木頭一旁，學著木頭擺弄槍支。聞言說︰「叔，你別那麼緊張。」
賀小雙皺眉說︰「我不大舒服。」說著捂住胸口，那里像墜了石頭，悶的喘不過氣來。
只一瞬，賀小雙又松開了手︰「現在又沒事了。」
應慕給賀小雙遞了一瓶空間水。擔心的看著他，剛才賀小雙從說不舒服，到放開手，盡管只有不到5秒鐘，可賀小雙臉上已經是蒼白一片，是要有多難受才會這樣。
賀小雙接過水卻無力擰開，勉強笑笑︰「沒事，還是小慕好。」心里卻想這就是差別待遇，應慕每次給湛岑遞水的時候都是擰開了遞過去的，現在他難受成這樣她也想不到給自己擰開擰開。
一只手從後方把應慕從賀小雙身邊拉開，湛岑猛的咬住應慕的肩頸。
這個舉動十分不合時宜。
可金鵬幾人卻不十分了解湛岑，調笑道︰「小夫妻就是感情好啊，哈哈哈。」
周杰也起哄︰「太激烈了。」
卓文靜和李麗華羞紅了臉，站在一旁手舉無措。
應慕察覺出不對，湛岑從不會開這種玩笑，而且肩頸上傳來的的痛感說明湛岑根本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真正正的咬著自己。
應慕疼的直皺眉，不知道湛岑為什麼突然這樣，不安的拍著湛岑的背脊，輕聲詢問︰「哥哥怎麼了？」
又覺得他有些顫抖便又安撫地拿手順著他的背，目光向念少然求助。
不一會，血從應慕肩上順著留下，和黑色的衣服融為一體。
卓文靜和李麗華嚇的「啊」的尖叫出聲，金鵬幾人也嚇的退了幾步。
少然起身準備拉開兩人，湛岑猛的抬起頭，把應慕拉到懷里，低著頭，定了一會說︰「我情緒不穩。」
應慕看湛岑的眼楮還有些充血，不知道湛岑是怎麼回事，輕聲的安慰︰「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
眾人看著湛岑滿嘴血的樣子都有些害怕，不敢靠近，念少然在一旁，擰著眉說︰「先止血，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
湛岑忍住那股想要將應慕啃食殆盡，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的狠意，摟了摟應慕道︰「寶貝，對不起。」接過唐木遞來的醫療箱，一面給應慕處理傷口，一面說︰「不知道」
應慕也對念少然搖搖頭，看著湛岑充血的眼楮，擔心的捏著他的衣角。
正在這時，金鵬他們一輛車的駕駛室突然傳來槍響，沒裝消音器的的槍聲，在寂靜的茂林里引起一陣回音，槍聲嚇的林子里的鳥和動物迅速逃竄，發出各種的樣的聲音，只幾秒，就迅速安靜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眾人循聲而去，駕駛室里的霍文濤，睜大眼楮看著前方，表情似是痛苦，似是震驚，望著擋風玻璃方向。
而他的身上，早已是鮮血淋灕，左胸口還在不斷的流出血來。
「文濤——!!」不知是誰吼了一聲，嘶吼的聲音在茂林里憤怒之極，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
「濤子，你撐一會，撐一會。」金鵬嘶啞著聲音想把駕駛室的霍文濤抱下來，唐木一手扯住他想爬進車去的肥胖身體，冷冷道︰「爆了心髒，死透了。」
「不可能！！！」周杰在旁邊吼了一聲，可卻也站著不動，他心里知道，霍文濤死了，血甚至都噴到了擋風玻璃上，霍文濤死了。
張宏癱軟在車腳，這些人中，他和霍文濤最好，他們是發小，是同學，後來一起混社會，一起燈紅酒綠，一起紙醉金迷，一起談戀愛，又一起在末世中活了下來。
那是他可以交托生命的兄弟，可以把後背的危險，交托出來的兄弟。
張宏張著嘴，不說話，嘴里只發出「啊，啊」的聲音，被驚嚇到的李麗華回過神來，走到張宏面前︰「宏子。」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張宏和霍文濤從小就要好，她比誰都知道，甚至，她曾經覺得，只要霍文濤不喜歡她，張宏都能不要她。
現在看張宏這個樣子，她找不到安慰的話，只能拉著張宏的手，一遍遍的試圖換回張宏的神智。
念少然冷眼看著這一切，轉頭詢問湛岑。
湛岑把應慕護在懷里，不讓她過去看霍文濤的尸體，見念少然看過來，使了個眼色。
念少然點點頭，看賀小雙也是被驚到的樣子，看著霍文濤的尸體不說話，過去扯他︰「回車。」
賀小雙回過神來，連忙轉頭看湛岑，見他神色清明，才安心的回了車。
湛岑見賀小雙上了車，拍了拍站在身側的唐木︰「你也回去。」
唐木頓了頓，起身回到駕駛室。
金鵬幾人過了最初的憤怒期後，只靜靜的站著無聲的哭泣，卓文靜擔憂的牽著金鵬的手。
盡管她也很難過，可是她更擔心金鵬，金鵬40歲了，她很怕金鵬受不住打擊。
地上的張宏依然是不言不語的樣子，眼神空洞，偶爾「啊，啊」的叫兩聲。
周杰蹲在張宏旁邊，頭埋在膝蓋里。
念少然道︰「金鵬，走，這里不安全。」
金鵬置若罔聞，忽又回過神來︰「你是說！」
見念少然點頭，又看湛岑，見後者眼神清明的沖自己點點頭，心里好像一下子被點亮，吼道︰「我要殺了它！」
念少然道︰「不是今天，如果你還要帶你的老婆兄弟一起活著，就走。」
金鵬眼楮猩紅，思索一陣，看了看霍文濤的尸體，又看看地上的張宏，像是下了大決心般狠狠道︰「走！周杰，麗華，把張宏弄到車廂里，看好了他。」
又看車里全是鮮血，染紅大半個駕駛室，見慣了刀光劍影的金鵬心里發涼，決然道︰「全去另一輛車。」
張宏聞聲突然從地上竄了起來，大叫︰「我不走，我不丟下文濤，我不走，啊！」
湛岑皺眉道︰「打暈他。」
金鵬聞言上前在張宏後頸上一個手刀，張宏癱軟下來，周杰和李麗華忙扶住他，一邊一個架住張宏，把他扶到了車里。
眾人上車，快速離開這片詭異的山林，寂靜的茂林里自霍文濤槍響後，再也沒有一絲響動，安靜的像是個不存在的世界。
三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小城鎮的附近，四周徘徊著幾只普通喪尸，眾人停車，望著喪尸們從遠處就張大嘴的像他們撲身而來，從來不知道，這些喪尸，能讓他們感到如此親切。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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