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慕立刻道︰「當然不行!」
湛岑輕笑道︰「所以,這不是在給我們的離開爭取更多的時間嘛?」
是這麼算的嗎,應慕腦子里亂哄哄的,想的都是湛岑說的「那要看慕慕怎麼想。」這句話。
誠然,金鵬想到的都得到了,可也沒有讓他們幾個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們的說法,萍水相逢,對于兩方人來說,這都是雙贏的買賣。
湛岑腳下頓了頓,「寶貝會不會覺得哥哥可怕?」
應慕越發抱緊湛岑,「不會。」她心里說不出的驕傲,因為他很聰明。
湛岑稍稍松了口氣,覺得今日教的已經夠多了,應該讓應慕好好想想,消化消化。
教孩子要一步一步來。
可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寶貝,你知道對自己恨的人,該怎麼做才能令自己舒服嗎?」
應慕覺得湛岑意有所指,身體不由僵住。
湛岑緩緩道︰「死了只是一了百了,對自己恨的人,該是讓她一無所有,嘗盡這世上的冷眼,才是為報仇,才足以解恨。」
直到回到了屋里,應慕依然在想湛岑說這話的意思,他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他該是不知道上輩子的事,也不可能因為自己說了一句不想保護尚暖就看出自己對她的恨意,他為什麼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張宏和周杰等了快兩個小時才等的湛岑和應慕回來,再看應慕呆呆愣愣白著臉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料定湛岑定是把應慕叫出去訓了一頓,便給金鵬使眼色。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讓卓文靜和李麗華先去和應慕說道了,金鵬說不出的遺憾,朝兩人點了點頭,便慢慢向著湛岑與念少然走過去。
「請問……」斜地里忽然想起陸濤飛的聲音,他再次一瘸一拐地走到幾人面前,面色不安道︰「是否能這樣,我們可以跟著你們先回你們的基地里。這樣我們聯系白虎基地也很方便,也不會給你們造成麻煩。」
終于想到這了,湛岑抬眼看了看一臉為難的軍人,淡淡道︰「隨你們。」
等陸濤飛再次一瘸一拐的回去坐下,湛岑又淡淡道︰「你們的安全你們自己負責。」
陸濤飛只覺得喉嚨腥甜,沒想到連這個要求這伙人都會拒絕。
魏老頭情形不太好,白天里他被強悍的三階喪尸嚇慘了,又吹了不少冷風,便有些發熱,聞得湛岑這麼不近人情。咬著牙想坐起來說兩句。終歸是沒坐得起來。只躺在單薄的被褥上氣得發抖。
尚暖听湛岑這麼說了一句,才又轉頭認真看向這個薄涼的男人,見他五官俊美身材修長,只是一雙狹長眼楮卻死氣沉沉。陰沉得可怕。
「你是不是姓湛?」尚暖只覺得好像是在一本什麼雜志上見過此人,越看越熟悉。
應慕立刻抬頭,恨不得去捂了湛岑的臉,尚暖上輩子就喜歡湛岑,甚至從余芊芊那听得湛岑對她不一般後,不惜設計殺了她,此時听尚暖忽然這麼問,她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竄到了腦殼。
「尚小姐認識湛小哥?」金鵬笑呵呵地開口。
听得果然是姓湛,尚暖從魏老頭床邊走了出來。「湛氏,就算是在我們b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只是沒想到昨晚遇到的人里居然有在軍區里也是大名鼎鼎的湛岑先生,真是失敬。」
這話算不得什麼好話,湛家起手就算走的黑路。在軍隊里有名,說明軍方已經有人盯上了湛家。
湛岑不以為然。
尚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隊里的女孩有些針對自己,現在知道這女孩的哥哥是湛岑,便又問道︰「不知以前是否得罪過湛先生或者湛小姐,竟是連順路都不願意照看一二,湛先生要知道,現在不是以前,軍隊執政是早晚的事,若是以前不小心的罪過湛先生,還希望湛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段話,道歉是假,威脅才是真,先不說她從未與湛家有過任何過節,相信就算是她父親也是沒有的,不知道這兩兄妹的處處針對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們還天真的以為這是從前那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社會麼。
金鵬打著哈哈道︰「尚小姐錯怪了,只是因為我們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才不敢答應保護,否則這種順便的事,又怎麼還會推辭。」
真的是這樣嗎,尚暖有些疑惑,卻見湛岑並不否認,便稍稍安下心來,道︰「也不用怎麼保護,我們這邊還有四個佣兵,還有陸大校,武器也基本還在,只是要靠著你們給我們帶帶路了,畢竟這一路我們都不熟悉。」
金鵬笑道︰「那是,那是。」
應慕這一日听得的東西太多,腦子里一會金鵬幾人的小算盤,一會是空間已經被暴露的消息,一會又是湛岑說的關于報仇的話,整個腦子亂哄哄的,不知道該去想哪一樣。
轉輾反側,翻來覆去,每一樣都想不出頭緒來,應慕小月復越發的疼,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幾個腦袋。
她睡在湛岑身邊,又習慣性的拿腿搭了湛岑的腰,湛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情況,心想空間的事該是晚點再說才對,不該一時就對她說了這麼多,只是很多事情,一絲一縷都有關聯,拔出蘿卜就帶出泥,如果不說的清楚了,還不知道小丫頭會想偏到那里去。
「睡了,寶貝,時間還長。」湛岑一下一下地拍著應慕的背,在她耳邊輕聲道。
意識到自己打擾了湛岑休息,應慕也不好再動,只是她心里還有許多疑問沒有答案,又怎麼能睡得著。
尤其是湛岑關于報仇的那番言論,怎麼想怎麼都是在說她,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啊。
還有尚暖,難道真的就讓她這麼跟著他們回基地嗎,如果她回去了,找他們麻煩怎麼辦,萬一這兩天路上,她又對湛岑心生愛慕該怎麼辦,應慕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其次就是空間了,她究竟是在哪露出了破綻,怎麼可能會被念少然發現,她一直很小心,從來沒平白拿出過東西,都是打了掩護的。
小月復又是一陣一陣疼,應慕恨不得出去跑一轉,呼吸些新鮮空氣。
「要不要出去轉轉?」湛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要了。」應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里兩點了。
湛岑也不勉強,依然是一下一下的拍著應慕的背安撫她焦躁的情緒。
金鵬心里也十分不太平,計劃好的事情落了空不說,他插那兩句嘴的時候,湛岑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想起來就毛骨悚然,總覺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已經被人知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難堪。
還有他和張宏去給卓文靜和李麗華說明情況的時候,李麗華臉上那種透著淡淡鄙夷的神情,也讓他想起來就十分不自在。
他不知道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以前在a市里,雖然他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可是在他們的圈子里,別人一提到他,誰不贊一聲他講義氣有本事,如今一無所有不說,還總有種舉步維艱,處處力不從心的感覺。
「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尚暖心里也十分煩躁,她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過湛岑一家,難道是前一晚那些雇佣兵的行為引起了他們的反感?
去那派出所里過夜是他們白天里就已經決定的,只因為其中一個雇佣兵在那附近生活過,知道派出所位置好,還有高牆鐵門,是附近最安全的房子。
所以在知道了里面已經有人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堅持要進去。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件事得罪過那個小姑娘,肯定是昨晚的動靜把她給嚇到了,所以才對他們有了敵意。
尚暖不屑地笑了笑,听見魏老頭又咳嗽了幾聲,心里越發煩躁。
她這半年來真是倒霉得很,原本是代表父親來h市參加籌款晚會的,誰知道會被困在了h市,如果她和父親呆在一起,自然有父親的庇護,怎麼還會有後來這些事。
好容易等到了救援,又是一伙子沖動的雇佣兵,非要在夜里搞一個「打晶核」盛宴不說,還把他們都置于了危險之地。
如果他們能听得陸濤飛的調遣,低調行事,也不會惹上那只打不死的喪尸,她也就不用落到現在這個求別人庇護的境地。
不過,湛岑當真是個有意思的人,竟然會因為他妹妹的一句話就放棄擺在眼前的榮華富貴,她從不喜歡意氣用事的人,那些都是沒有智慧的莽夫才會做的事,可湛岑這麼做的時候卻一點都不顯得愚蠢,因為他的眼神十分自信,不像是放棄了榮華富貴,倒更像是勢在必得,讓人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應慕心里依然是亂哄哄的,因為她又想起了其他事。
ps︰
抱歉啊,小茶又發晚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