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是念少然一個人,其余的人和應慕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也都早發現了她的很多行為有些不對勁,只是湛岑不說,他們也就沒問過,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雖然心里有些疑問,卻也還是覺得正常,畢竟應慕本來就不太正常——
可是曹鶴鳴就不一樣了,他剛加入他們沒多久,對每個人都不是很了解,原本應慕在他眼里就是個美貌俏皮的小姑娘,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個小姑娘可不全是平時那乖乖巧巧的樣子,她要是遇到不喜歡的人,可是會直接開槍的。
真是群有故事的人,這些日子和他們在一起發生的事情可比他在末世前半年經歷地精彩多了。
夜才過了一半,眾人看了看時間,只剛晚上一點,可是大家的休息的心情都被打斷了,所以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應慕清醒過來後,也不好意思再坐在湛岑懷里,便坐到他身邊,依然是抱著他的胳膊不放,她現在心里的恨意依然存在,想起這都是那喪尸搗的鬼,所有怒氣都轉移到了那喪尸身上,恨不得立刻就能將那喪尸碎尸萬段。
那段記憶她從不敢具體地去想,每次只要一想到一些畫面碎片,心髒的地方就會像被撕開來一般地疼,今天倒是好,被那喪尸引著重溫了一遍,她恨得手都還在發抖,她不懷疑,如果是現在這一刻見到余芊芊,她一定不會有前一陣子那麼好的涵養,在第一時間結果了她,才能使心里的恨意得到平復。
還好,還好,她由心地慶幸能重活一次,可以呆在湛岑的身邊。
大家雖然嘴上都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可卻都在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剛才應慕的反應和念少然的猜疑實在是懸,他們都在假設著各種情況的發生。希望如果是自己遇到類似情況的時候可以冷靜一些,畢竟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是聖人,能將他們引入瘋狂的幻想也不是沒有。
而湛岑從安慰完應慕後一直都沉默得厲害,應慕知道他有些生氣,因為畢竟是她自己死乞白賴跟著來的,他原本的打算是讓她先躲在空間里,而現在他的擔憂成了真,雖然沒造成別的傷害,可畢竟還是發生了事端。且還是發生在她身上。和他料想的十分接近。
她心里有些委屈和後怕。後怕自然不用多說,剛才千鈞一發的時刻,如果湛岑沒有那麼迅速地將槍打飛,如果她真的開了槍。那麼事後她清醒過來時該怎麼面對湛岑,怎麼面對自己。
委屈也是真的,她還真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太大意了,可是那喪尸的手段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知道該怎麼去哄湛岑,所以她便悄悄在他手心上寫‘別生氣了,我錯了。’態度十分誠懇。
湛岑側頭,用略帶陰沉的目光盯了她好一陣後,抿了抿唇。言簡意賅地在她手上寫道,‘要罰。’
那就是不生她氣了,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應慕又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發呆看著男人們聊天。
賀小雙的偽高原反應已經好多了。此時忽然說肚子餓了,燒了水泡了方便面吃的正香。
唐木依舊是冷冷硬硬,萬年不變地擦著槍,好似無論是什麼槍,只要到了他手里,就會變成一件非常稀罕的物件,總是擦不完,今天他沒說任何話打擊她,這還真是難得。
新加入的曹鶴鳴正一臉帶笑地和念少然搭話,一會說當年念少然教他開槍的時候是如何地風姿綽約,一會說他那時候是怎樣的開心。
念少然則是靠在他的行李袋上,仰著頭腦抽煙,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這一切是那樣的安詳,應慕覺得自己很喜歡現在的生活,當然了,最主要是因為湛岑現在活生生地在自己身邊,會笑,會生氣。
遠處傳來一陣踩雪的腳步聲,金鵬穿著厚重的衣服從遠處走來,只有他一個人。
他總歸是和基地的異能隊一起來的,今天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所以搭雪屋的時候就只能在範天志那邊搭建。
他的臉色十分白,眼神還有些恍惚,腳步也有些飄,又因為他原本就胖,穿的又多,顯得十分笨重。
他似乎忘記了他們的關系已經改變,也忘記了時間已晚,蹣跚著鑽進雪屋後沉默了很久才道︰「那些人都死了,就埋在雪地了。」
他說的‘那些人’指的是在白天那場掃射中受傷的人,他們沒有被救治的可能,就只能呆在雪里等死,有的人還好,只是受了輕傷,上了藥休息休息還能跟著隊伍一起回基地,可是有幾個重傷的人,他們的傷就是在末世前也基本沒救了,更不要說在這個幾乎等于被隔絕起來的小山村。
那些人中有一些也是基地異能隊的,和金鵬有過相處和交情,他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金鵬和他們的交情還沒有到需要和他們抒發感情的地步,所以大家听了後,也知道他還有後話,便等著他開口。
果然,他沉默了一陣後,有些沉重地道︰「這次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我也知道最近出了許多事,讓我們之間有些不愉快,不過看在我們也算一同患過難的情分上,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他說完後一一看向眾人,最後眼楮落在賀小雙身上。
話還沒說就要承諾,賀小雙笑著打哈哈,「金兄你就別多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金鵬苦笑,張了張嘴,卻沒接著說,他心里也知道他要提出的要求很過分,他們不可能答應,可是這一晚上他都十分焦慮,總擔心會出事,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來到他們這里。
他又隨意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了。
最近的天總是黑的早,亮得晚,直到早晨8點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應慕一直以為這會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可是晚上被湛岑拍著拍著,她還是睡著了,醒來時發現其他人都已經醒來,也不知道他們晚上有沒有休息。
其他的人也已經起來,遠處一陣陣地說話聲,收拾行李聲,還有推翻雪屋的聲音。
應慕坐起身來,接過湛岑遞過來的濕紙巾擦了擦臉,正想問問他昨晚有沒有休息,就听見霍文濤的聲音向著他們這邊,「老大,老大你醒沒?」
霍文濤怎麼會來他們這里找金鵬?
霍文濤走近了雪屋又叫了幾聲,听賀小雙說金鵬沒在這里,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他沒留在你們這過夜麼?」
賀小雙皺眉道︰「當然沒有,他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再說了,他怎麼會來我們這過夜。」
霍文濤這時焦急起來,轉身跑回了他們營地,不一會周杰和張宏也一起跟著一起跑了過來。
「我叔說過來找你們說話後就一直沒有回去,怎麼可能會沒在你們這里,你們說,你們到底把他怎麼了。」周杰簡直就是先聲奪人。
賀小雙如同看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懶得和他說話,轉頭皺著眉頭對霍文濤道︰「他一直沒回去?」
霍文濤比周杰冷靜許多,細細問了金鵬昨天走的時間,听賀小雙說金鵬只呆了沒有十分鐘的時間後,有些慌亂道︰「昨天老大說要來和你們說說話,我原本是要跟著老大來的,可是他說叫我先休息,他自己來就好,我便沒跟著過來,後來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見老大回來,就以為他是留在你們這過夜了,他昨晚一直沒回去,怎麼,怎麼會這樣。」
念少然听完霍文濤的話,眉頭皺了皺,推開身旁的人,去看雪屋旁的腳印。
雪屋前腳印非常雜亂,再加上這麼多人走來走去,早就已經看不出什麼來了,只是這其中的一副腳印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它是朝著遠處樹林的深處去的。
霍文濤也注意到了這串腳印,白著臉道︰「難道這是老大的?他怎麼會往那邊走,那邊不是我們的營地,他去那邊做什麼。」說著就跟著那串腳印走去。
範天志也听到了這邊的動靜,听到金鵬失蹤以後似乎非常發愁,「我們這邊異能隊的人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今天還要去找那枚晶核,沒辦法去幫你們找人,你們看看,能不能自己去找找看,如果有什麼狀況可以給我們發信號彈求救,我們要是看到了,會立刻去找你們的。」
這無疑就不會幫他們找人了。
霍文濤,周杰,張宏三人急得團團轉,最後霍文濤一跺腳,還是跟著腳印走去,張宏在後來拉住他,叫他不要沖動,又折回他們的營地去拿武器和背包。
周杰臉上帶著厚厚的面罩,听著聲音都已經哭了,站在原地一臉的無助,最後轉過頭紅著眼狠狠道︰「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叔也不會失蹤。」
金鵬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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