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天志沖了過去,中氣十足地大聲喝道︰「現在是特殊時候,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能離開半步!」
他這一吼,他們幾個都停了下來,紛紛轉頭皺眉看著他,他們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手下了——
範天志吼完也覺得自己口氣硬了點,這回來的人里有他帶隊的,還有自己願意來的,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可他看這幾個人沉著冷靜,便不願意叫他們先離開,多幾個人總是多些力量,所以著急一下子就吼了出來。
至于是否擔心他們會得了晶核不上報,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除非他們不回基地,否則只要一回去,大家都會受到最嚴格的系統檢查,可以說沒人能帶著晶核偷偷進去,也不怕他們會私藏。
念少然斜睨著範天志,勾著一邊嘴角似笑非笑,「範隊長手伸的是不是太長了點。」
範天志一時語噎,臉色幾經變化,最後笑呵呵地迎上去,「嗨,剛才我不是著急麼,你看你們就這麼幾個人,現在情況又這麼危險,雖然按道理來說你們和我沒什麼關系,可是我畢竟是基地的人,代表著基地,也得為你們多考慮才是,再說了,我們這邊也休息不了多久,你們等一等,咱們一起上路,人多才好辦事,再說了。」他頓了頓,小眼楮一耷拉,語氣嚴肅起來,「我已經三番五次的說過,這晶核要是能得到手,只能交給基地,你們就是現在去了,也是于事無補,還不如等等我們一塊走,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你們說是吧?」
這枚晶核按照基地研究所的估計,最少都是一枚五階晶核,這次如果能被他帶回去。那他可就是基地的功臣了,以後豈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從此就是青雲直上,他可不願意放棄這大好機會。
他原本是想著勸住這幾個人,誰知道還沒等到這幾人回應。一旁的霍文濤也走了過來。對念少然道︰「我們三個和你們一起去。」
念少然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片片碎雪從他肩膀上滑落下來。
範天志見這幾個人根本不听勸,煩躁地說。「去吧,去吧,等遇到了什麼危險,可別怪我們救援不及時,真是好心沒好報。」
越是往上,山路越是難走,這里原本就是一個偏遠小山村,統共也沒多少住戶,就是在末世前。這路也基本是土路,底盤低一點的車都上不來。
應慕他們走在前面,霍文濤三人默默在他們身後跟著,看來他們是覺得跟著他們就能找到那喪尸了。
應慕護目鏡揉了揉酸澀的眼楮,天地間到處都是雪,看久了十分不舒服。有時候都有些眼暈。
「哥哥背你一段。」湛岑在旁邊說,他已經把背包掛在了肩膀上,在應慕身前半蹲下。
「不用,我就是雪看久了,眼楮有點疼。又不累。」應慕揉著眼楮回答,這麼厚的雪,一個人走都困難,何況是兩個人,況且她一點都不累。
湛岑卻不動,冷峻地臉上表情淡淡不容反駁。
無法,應慕只能爬到他背上去,又將他的背包掛到自己手上。
湛岑側頭,「閉上眼楮休息會,別總去看雪。」
湛岑體力真心的好,背上一個人,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走著,一點都不吃力。
「都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她還這麼嬌氣。」身後有人不大不小地說了這麼一句,一听就是周杰的聲音。
應慕轉頭眯著眼楮看他一眼,也不大不小的回一句,「都已經死了親人,還這麼愛管別人家的事。」
「你!」
「別說了,周杰!」是霍文濤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生氣。
逼著別人往自己傷口上撒鹽,這周杰是不是有毛病。
應慕說完閉著眼楮靠在湛岑背上。
她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特別不好,當然這是從她有空間的角度來考慮的,只要是呆在湛岑身邊,無論是一起走著,還是他背著他,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危險的時候方便躲藏。
可是這些日子她卻生出一絲心虛的感覺,如果他們遇到危險,有空間,能逃月兌,可是剩余三人呢,賀小雙,念少然,唐木,他們怎麼辦。
湛岑尊重她,保護她,從沒要求過她透露空間的事情,可是那三人畢竟是湛岑最親密的朋友,從他一開始還不太相信她所說的關于末世的事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要帶上他們三個,感情可見一般。
一直不說,是否會陷湛岑于不義。
能否進入空間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空間里的物資。
念少然和唐木或許不喜歡自己,可是他們都信任自己,從一開始把晶核放湛宅客廳的桶里隨意使用,到現在多余的晶核全歸她保管,他們從沒說過什麼。
甚至因為她那天帶著洋洋出去賣晶核回來以後表現得很高興,唐木還冷著臉扔了一袋晶核給她,美名其曰,別出去給湛岑丟臉,可是她知道,他們是關心她的。
是否要告訴他們空間的事呢,應慕陷入了兩難境地,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世上除了湛岑以外,誰也不能相信,一個聲音卻告訴自己,你喜歡他們不是嗎,其實你早就已經將他們當做伙伴了,何必還自欺欺人。
再有就是空間的物資和水的問題了,難道就這麼一直自欺欺人的過下去麼,湛岑已經說過,念少然大抵是看出什麼來了,這讓她每次在他面前使用物資的時候都十分緊張。
而前些日子偷雲換日地假裝拿晶核出去買物資食物,實際上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把東西拿出來的行為,也讓她感覺到十分的累,最郁悶的是不能拿出太顯眼的東西,單是考慮什麼能拿,什麼不能拿,如果別人有疑問,該怎麼回答,就已經夠讓她思前想後了。
她在心里問自己,應慕,你從一開始沒事就在空間里得意地享受獨食,計劃將來,到現在每次看到空間里吃不盡的食物就心虛愧疚,難道真的還在防備他們嗎。
可是他們能信嗎,她從沒有過一個真心的朋友,在這個問題上她吃的虧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她沒那個命,也沒那個眼力分清楚誰好誰壞。
要不然就把這個問題交給湛岑吧,如果他願意相信他們,那她也相信他們。
「小拖油瓶,你夢里有沒有听說過這個地方。」不知何時,念少然已經走到湛岑身邊來,小聲地問應慕。
應慕睜開眼楮,映入眼簾地就是念少然那張叼著煙,有些痞氣的臉。
他們幾個人挨得近,念少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賀小雙和唐木肯定能听見,可是他們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看,依然是頓也不頓地往前走著。
應慕覺得自己又心虛了。
「沒有,從來沒听說過的。」
念少然沉吟片刻,「那這種能制造幻覺的喪尸也沒听說過麼?」
湛岑背著自家寶貝苦笑,因為這問題念少然已經私下問過他了。
應慕摟著湛岑脖子的手緊了緊,卻很是認真地回答,「制造幻覺的沒听說過,不過能控制人心智的倒是听說過的,可是這是末世4,5年以後的事情了,而且也沒听說過有控制力這麼強的喪尸,一般都只能控制那麼一小會,比如說,讓沒有異能,或者低級異能的人在瞬間失去意識,持續那麼一小段時間,反正都是些很簡單的控制,像我們這樣異能的人是沒辦法控制的。」
說話間,走在最前面的曹鶴鳴停了下來,兩人很有默契地住了口。
曹鶴鳴等著他們過去,指著地上地一串痕跡道︰「你們看,這有腳印。」
雪地里果然有一串腳印,十分清晰。
應慕從湛岑背上下來,狐疑道︰「這還是新腳印呢。」這天又下了小雪,如果是有了一段時間的腳印的話,腳印上面該有些薄雪才對,不過這腳印卻干淨清晰。
賀小雙環顧四周環境,「這是人腳印還是喪尸腳印啊,別就是那只倒霉喪尸,x先生的。」
他說著就反手從自己的背包上拿下水壺擰開瓶蓋想要倒水喝,可保溫瓶還沒送到唇邊,手一松,水瓶和瓶蓋都掉到了地上,他自己也捂著胸口坐到了地上。
其他人紛紛圍到他身邊。
賀小雙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還是狠聲罵道︰「靠,欺負爺爺是精神系異能,感覺靈敏麼。」他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指著斜地里的一個地方。
都說在雪地里走久了,眼力會降低,經他這麼一指,大家才發現他指著的方向,離他們大約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間小屋子,就隱藏在幾棵大樹後面。
也不怪他們粗心,這漫天大雪,到處都是白色,那屋子就是一間普通的水泥房,房外還刷著白油漆,又掩在幾棵樹後面,可不就很難注意到麼。
不知道是不是賀小雙這一指的原因,當大家看見那小屋的時候,胸口都猛然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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