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走吧,小心。」
書架移開後,露出一個石梯,隱隱約約有亮光傳出來。明顯殷桓卿要帶她去的地方是在地下。
什麼會被建在地下,沐朝夕已經隱隱猜到了。
沐朝夕被殷桓卿扶著順著石梯走了下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接著一間用鐵皮做成的房間。
不過說是房間還不如稱它為牢籠,因為四周都是嚴嚴實實的,只有在側面大約兩米高的地方有一個用鐵條封住的小窗口,應該是用來換氣的。
這大概就是殷桓卿在衛王府設的地牢吧。但是沐朝夕卻是沒見到一個守衛。難道這個牢房堅固的不需要守衛了?要是里面的犯人逃出來怎麼辦?
沐朝夕好奇的四處打量著。雖然四周都點著油燈,但是沐朝夕覺得在這樣封閉又不見天日的地方呆著一定會瘋掉的。
「嗨,小朝夕。」
沐朝夕正在好奇又心怯的打量著四周,突然蹦出了一個人影,對她打招呼。嚇得她連忙躲到殷桓卿的懷里。
殷桓卿皺皺眉看著穿著一身紅衣,嬉皮笑臉的南慕風,「南慕風,在來這干什麼?大晚上的鬼叫什麼?」
南慕風?沐朝夕听見殷桓卿叫來人的名字才從殷桓卿的懷里抬起頭。看清敢嚇她的人,不就是失蹤好久,讓南月靈牽腸掛肚的小受南慕風嗎?
在地牢里穿一身血紅,還突然蹦出來,難不成是想扮冤死的鬼魂嚇自己?
沐朝夕頓時凶狠的等著南慕風。
南慕風很是無辜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小朝夕的膽子這麼小。我只是想給你打個招呼。」
「有你這樣夜里穿著紅衣在牢房里悄無聲息的跟人打招呼的嗎?你是不是最近比較閑,我讓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要是沒什麼事就接著回去調查吧。」殷桓卿毫不客氣的開始趕人,誰叫他嚇到了自己的親親娘子。
南慕風炸毛的快要跳起來了,「靠!殷桓卿你有點良心好不好?!老子為了你的那點破事在外面跑了好幾個月,皮膚都皺了,你tmd不謝謝老子就算了,我剛想著再來審審那個丫頭,看能不能再撬些東西。誰知道就被你劈頭蓋臉的一頓訓!老子不干了!」
說完真的就一甩袖子走人了。
沐朝夕萬萬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其實想想貌似南慕風真的就是跟自己打個招呼,是自己跟殷桓卿反應過激了些。
戳了戳殷桓卿,「哎,你要不要去追啊?好好給人家道個歉,人家也挺辛苦的。」
殷桓卿笑笑將沐朝夕摟到懷里,「娘子你真是好善良啊。沒事,那小子現在正是生氣的時候,肯定是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然後去睡覺。他已經為了我的事忙好久了,現在放松放松剛剛好。等過個三四天,他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他送給他一本棋譜,他就沒事了。」
沐朝夕听了殷桓卿的話,原來他這才是真的關心南慕風的,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看起來是在欺負他,實則是關心他。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在乎朋友的。
「這是衛王府的暗牢,是關押府中犯錯,或者是對衛王府和朝廷有害的人的地方。很是機密的一個地方。」
殷桓卿邊帶著沐朝夕往前走邊說。
「可是暗牢為什麼我一個守衛都看不到,哪都不擔心里面的犯人逃出來?」
殷桓卿笑得頗為自豪,「你可不要小看這些鐵籠,這可是用玄鐵打造而成的。而且……」
殷桓卿像變戲法似的將毫無縫隙的一間玄鐵籠打開,一道寒光在沐朝夕眼前閃過,隱隱透著殺氣。
沐朝夕定眼一看里面竟然有一個手拿短刀的如黑煞一樣一身黑衣的男子。見來者是殷桓卿收起了短刀,規規矩矩的單膝跪下行禮。
「而且每一個有犯人的牢房都有一個衛王府的暗衛守護著。」
殷桓卿一抬手,跪在地上的暗衛輕點頭,將自己身後原本是平平整整的一面用玄鐵打造的牆用內力震開,這才露出暗牢真實的面目。
沐朝夕看到目瞪口呆,要是真的被關在這里恐怕真正是插翅難飛。
「娘子,這樣就不用擔心關在連忙的人逃出來了,而且即使出了這個玄鐵籠如果沒有人領路的話在剛剛那個房間就會被亂箭射死。更不用說園子里的五行八卦陣。」
沐朝夕現在才確信剛剛殷桓卿在房間外帶自己走時真是按照一定的步伐的。她越來越佩服造這個牢房的人了,真是太有才了。
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見在牢房的深處有一個嬌小應該是女子的身影被鐵鏈嚴嚴實實的綁著掛在半空中。身穿灰色衣服但是已經染上了不少的血,而且破破爛爛的,明顯就是受過刑了,就連她下面正對著的地上都有點點紅梅。
沐朝夕看到這樣的慘景不禁有些惡心,不禁低頭做嘔吐狀,殷桓卿連忙拍了怕她的背。
或許是听見了聲音,原本低著頭的女子艱難的抬起頭。
沐朝夕借著燭光終于看清那個滿是血污的臉,驚訝的叫道,「朵芸!」
沒錯那個被五花大綁一副慘狀的囚犯就是沐朝夕看著比較順眼,除了涼兒自己最喜歡的侍女朵芸。
朵芸也認出了沐朝夕,咧嘴一笑,卻是讓沐朝夕感到無比的陌生。這哪里還有朵芸平時唯唯諾諾听話的模樣。而且沐朝夕驚訝的看到朵芸張開的嘴里半顆牙都沒有。
「衛王妃。」
朵芸嘴里沒了牙,說話漏風,但是沐朝夕還是听出來她是在叫她。
沐朝夕下意識的後退了一部,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別怕,她不會也不能傷害到你。」
沐朝夕愣愣的扭頭看向殷桓卿,「她真是朵芸嗎?她怎麼會在關在這?」
殷桓卿點點頭,「她是朵芸,但是卻也不是。她是冥夜派在衛王府的細作。奉命監視你我。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你我。別看她是女子,她的武功可以和黑煞不相上下。」
殷桓卿沒有危言聳听,當初關押瓊妃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暗牢里。但是朵芸不禁闖了進來還將看押瓊妃的暗衛殺了,才會將瓊妃殺人滅口,原本瓊妃會有更大的用途的。
不過好在在瓊妃被殺後,殷桓卿第一時間就派人嚴守衛王府,同時又請了江湖第一妙手加固了暗牢。
這些殷桓卿暗處的動作朵芸自然是沒有發覺到,仍然用信鴿與冥夜傳遞著信息,露出了破綻,殷桓卿花費了時日去查,自然就查出了原來衛王府的內鬼就是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朵芸。
沐朝夕從震驚中回過神,「她的牙怎麼回事?」
「她是冥夜訓練出的暗衛,死忠于冥夜,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就拔掉了她所有的牙,而且同時廢了她的武功。」
殷桓卿頓了頓接著道,「我們雖然抓住了她,但是她嘴硬的很,沒有辦法才會用刑。但是即使這樣,從她嘴里基本沒撬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好好的一個女孩卻要做這樣危險的事,現在卻落到了這個地步。怎麼說自己曾經也是真的喜歡她的,沐朝夕不禁上前。殷桓卿連忙跟著,雖說朵芸現在不可能再傷害到沐朝夕了,但是還是要以防萬一。
沐朝夕掏出手帕擦了擦朵芸滿是血污的臉,「朵芸,哪真的是細作,冥夜派來殺我的嗎?」
朵芸被沐朝夕的觸模驚得一陣,不過馬上就恢復了一副冷冷的表情,移開臉,「哼,收起你的假善心。要殺要刮隨你們。恨只恨朵芸沒有幫爺殺了殷桓卿這個絆腳石。至于你,只要妨礙到爺,朵芸照殺不誤。」
殷桓卿听到朵芸的話,暗中對一旁的暗衛遞了個眼色。暗衛會意上前對著朵芸的大穴就扎了一根粗針。朵芸頓時疼的臉色更加蒼白。
沐朝夕有些傷心,畢竟自己曾經是真心對她的,「朵芸,我曾是你的主子,你……真的忍心殺我嗎?」
朵芸掩飾住眼中的那絲波動,冷笑道,「朵芸的主子是冥夜夜王爺,你不過是朵芸逢場作戲罷了。你真蠢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區區這麼小的道理也不懂。」
沐朝夕搖搖頭,「我不是不懂,我只是不想認同,對敵人仁慈可以讓敵人變成自己的人。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朵芸仍是冷笑,「幼稚。想說服我你還是省省心吧。」
沐朝夕嘆了一口氣,「算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你自己好自為之。不過我勸你還是把知道的都說了,沒有人可以斗得過殷桓卿的。」
朵芸哈哈大笑,「對,沒有誰可以斗得過殷桓卿的。所有的人可以變成他的棋子,包括你,包括那個已經成為夜王妃的沐紫芊。」
殷桓卿听了她的話,一甩袖子直接扇的朵芸口吐鮮血,對暗衛冷冷的吩咐道,「點上她的啞穴,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解開。」
接著摟著沐朝夕小心翼翼的離開。看似什麼都沒發生,只是讓沐朝夕了解了些冥夜的事,知道他們的處境有多危險。但是殊不知懷疑的種子已經被朵芸的那句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