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歆仰頭郁悶的望著前方頭頂那‘青天衙門’四個威武大字。
滿臉黑線的側頭問著跟在身邊的人,「你確定要帶我來的地方就是這?」
冷右臉色淡漠眼里卻露出笑意,「王爺命傅左將劉雨嫣抓進了衙門,今日本是傅左來‘招待’她的,不想這差事落到屬下頭上,無法,只能請王妃隨屬下來一趟!」
劉雨歆撇撇嘴,面色不善,「小邵兒的事,是她做的?」
冷右沉著臉點頭,兩人一同往衙門里頭走,那守門衙差知道冷右將是惹不起的人物,討好的笑著將兩人送進衙門。
「不錯,劉振東來這衙門想進去見他女兒,找這衙門譚大人塞了銀子,卻在譚大人這里吃了釘子,又上王府想見王爺,都被打發了。昨晚回去後便讓人將劉雨嫣的貼身丫鬟抓了起來,那兩個丫鬟也承認了劉雨嫣所做之事,劉振東怒急將那兩個丫鬟給關進了柴房,今日便來糾纏譚大人了。」
劉雨歆冷笑,「那你請我來是來看他笑話的?還是來替他求情的?」
正說話間,衙門正堂里頭就見一身穿綠色官服,頭戴官帽的中年人頂著啤酒肚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下官不知右副將毗鄰,有失遠迎,是下官失職。」
冷右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身上的煞戾氣息雖不及蕭錦天,但那股肅殺卻驚駭懾人。
「前頭帶路!」
「這……右副將,下官……」
冷右厲聲喝斷他的話,道,「譚大人,牢中的人得罪的可是王爺,你若怠慢了半分,小心你人頭落地!」
「是是是,右副將隨下官來。」譚大人驚得一身冷汗,點頭哈腰朝前做著恭請的手勢,悄悄試了試額頭的細汗,一雙過于渾濁的目光,萬萬不能和冷右對視。
劉雨歆冷哼,又是一個阿諛奉承的貪官污吏。
冷右擺出姿態,話卻是回答劉雨歆之前所問,「不,王爺的意思,有了人證物證,明日午時,便將她壓到府尹牢房擇日判刑。」
譚大人在前頭听得心驚肉跳,一句‘府尹’讓他小腿一軟,差點撞向前頭拐彎的柱子上。
劉雨歆愣了下,說道,「府尹?」
「是!」
「既然人證物證都有了,何必在押她去府尹?多此一舉?」劉雨歆蹙起眉頭,小邵兒受的苦,她定會一一回報還他們的,誰也別想逃掉,「這衙門審過後,明日午時,直接拉到校場問斬一了百了!」
譚大人彭的一聲,直接撞上了拐彎處的門框,守在門兩邊的衙役驚得上前扶過他們的大人,卻被他胡亂揮手退下了。自己連被撞疼的額頭都不敢觸模,只能漲紅著臉咬著牙唯唯諾諾的看了眼冷右,隨即轉頭一言不發的在前頭帶路。
冷右看了眼譚大人,雙眼泛著冷光,「不可,王爺昨日進宮尚未回府,曾留下話,這兩日若是王爺未能回府,便不可斬殺劉雨嫣。」
劉雨歆古怪的看了眼冷右,「你的意思是,她劉雨嫣的命是命,我家小邵兒就是個賤命,活該被她給糟蹋,我家丫鬟就活該送到她手中踐踏?」
特麼的,只要他敢應一聲,她不將他一腳踹出衙門,她丫揮刀自切jj!
雖然她沒那玩意!
冷右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牢房外即便是艷陽高照,扔讓人覺得陰風陣陣,脊背發涼。
獄卒看到來人驚得險些摔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大人抖著身子給他們示意,兩獄卒心中一片悲涼,同時垂下頭,心道一聲。
完了!
譚大人咽了口唾沫,絕望的閉了閉雙眼,如生了根的雙腳硬是拔了起來,微顫著佝僂的身子,上前抖著手讓兩個獄卒。
「開——開牢門——」
其中一個獄卒從懷中掏出一長串鑰匙,臉色發白,「大——大人——」
譚大人這會連回答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剛剛進來前還指望著這些獄卒能機靈些,不想他們居然就守在牢門大門口——
劉雨歆雙手抱胸,眯著眼楮看譚大人顫抖如風的後背,嘴角揚著嗜血的弧度。
冷右冷漠的看著那獄卒開個牢門失誤了好幾次,也不催促,就一身肅殺之氣的站在譚大人身後,靜靜的等著。
他不是傅左那火爆龍,他有的是耐性和能忍。
跟他玩花樣,就你姓譚的,還女敕著!
「不!」冷右是蕭錦天帶出來的將領,自有幾分霸戾之氣,「王爺之意,膽敢動令公子一根毫毛,皆百倍千倍還之!」
當
牢房門打開了,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撲鼻而來,一個獄卒剛要高聲大喝一聲,被冷右淡漠的瞪了眼,嚇得一口氣噎在咽喉,瞬間白了臉色。
譚大人此刻倚靠在牢房門框上,勉強的朝冷右和劉雨歆道,「右……右副將,這牢房常年陰濕,里頭又髒,實在怕污了右副將的鞋襪,還……還是由,由下官前去將……」
一句話艱難的說了一半,那如鈍刀般割據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後頭的話,就是在給他十個膽子,他也說不出口來……
冷右率先進牢房,劉雨歆跟上,譚大人一副要暈厥過去的模樣,他身邊的獄卒忙扶住他,被譚大人狠狠的甩開。
「你就不知道找個時機,讓劉振東躲開?」
那獄卒苦著臉,小聲道,「大人,您沒說這成王的人會突然來要人啊,小的兩個這不是沒個準備嘛——」
「你……」譚大人氣得兩眼發暈,只能丟下兩獄卒,快步的追上冷右身後。
劉雨歆捂住口,這牢房里的異味就跟死老鼠的味道一樣,讓人難聞。
牢房也簡單,分兩排,不是每個牢房都關押著犯人,兩人一路往里頭走,在拐彎處隱隱的能听到一聲略微蒼老的熟悉聲。
劉雨歆挑起一邊眉梢,危險的眯起雙眼,陰風陣陣,「不賴啊,進了這地方了,還能甩大小姐脾氣,擺大小姐威風架子。果然是‘青天衙門’,譚大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