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掠過,落到了御書房門前。舒愨鵡
刑公公正巧拿著拂塵從御書房里間出來,看到影子愣了下,和影子擦身而過。
刑公公抖了下手中拂塵,走到御書房門前,問著門口候著的兩個公公。
「他是哪個方向回來的?」
左邊候著的小公公道,「靠北的方向。」
刑公公點頭,知道了。是從冷宮回來的。轉身的同時看了眼御書房里間,這才離開。
「好生伺候著。」
兩個公公答應一聲,垂下頭目送公公離開。
刑公公提著拂塵一步穩住走來,才走到走道拐彎處,就被眼前急匆匆走來的宮女給攔下了。
宮女模樣平凡,但嘴角的下有顆黑痣,倒是別有不同。
「公公,出大事了。」
刑公公蹙著眉,讓她慢慢說,這麼毛毛躁躁的像個什麼樣子。
宮女漲紅了臉,許是剛剛跑得過急了些,小心的看了眼周圍,不遠處偶爾路過的禁衛軍沒看到她們這頭,宮女這才松了口氣。
「公公,太後菀了。」
刑公公臉色驟變,聲音提高了三分,「什麼?」
宮女的臉由潮紅瞬間變成慘白,哆哆嗦嗦道,「太後菀了,半盞茶的功夫。」
刑公公拿著拂塵的手一抖,「出了何事?」
「太後對皇後,太子被廢的事終于耿耿于心,又被皇上變相的軟禁在了佛堂。太後曾多次想找皇上,可最終都是無果。今日有個太監進去送食離開半個時辰之久,太後就去了。」
刑公公緊緊的看著這個宮女,「那個太監呢?可知是哪個宮里的人?」
「知道,已經給抓起來了,現在被綁在佛堂,看著太後的懿體。」
刑公公毫不思索道,「將那太監關起來,便是皇上來問,也盡管說不知情。出了事,我擔當著。」
宮女點頭,「是。」
「下去吧。」刑公公揮手讓她快些退下。
這才轉身朝御書房疾步走去。
那個影子跟皇上匯報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刑公公這刻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理會這個事。
「皇上——」
睿昌帝的臉上的驚喜和刻意的快意來不及收回,整張臉丑陋的扭曲著。
看到刑公公小跑著進來,臉色不悅,「何事如此慌張?」
刑公公快步行了禮,道,「皇上,太後——」
睿昌帝慵懶的靠在龍椅背上,將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一丟,「太後如何了?」
刑公公往地上一跪,「太後——菀了——」
有一瞬間整個里間靜得就是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听見。
「什麼?」
睿昌帝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隨後臉色變得詭異。只愣了半秒,便快步的走出案桌,往刑公公走去。
「刑公公,這可是掉腦袋的事,你想好了說。」
刑公公低垂著頭,錯過了睿昌帝臉上的情緒波動。
沉著聲音道,「佛堂里伺候的宮女來了消息,太後已經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睿昌帝越過刑公公,急急忙忙的出了御書房,朝佛堂走去。
刑公公起身後,跟著他快步往外走。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右邊站著的公公腳步往後一退,進了御書房。
走到案桌旁,看著上面的奏折,眉頭一皺。然後快速的翻閱著,找到了幾分大臣的奏折。
意思大多是東宮不可一日無主。
太子一廢,人心不穩。
有刑部尚書門生主張立二皇子一派的。也又太傅門生將七皇子推到風尖浪頭
的。
其他幾個倒是不足為懼。
快速看完後,將奏折放回原處,又翻到了玉璽。
從懷中掏出寫好的聖旨,在上面蓋了個章後。便快速的離開了里間。
出來後正巧到了換班時辰,公公若無其事的隨換班的公公點頭,然後自己一同守職的人離開。
佛堂內,跪著幾個公公和宮女。
伺候太後的嬤嬤跪在太後身側,哭得肝腸寸斷。
門口一聲‘皇上駕到’,宮女公公們紛紛行禮。
睿昌帝看到太後的尸首,也是一臉決痛。
一時間,悲憤傷心之色縈繞在眾人心頭。
佛堂內香火香醇。可敲木魚的人,卻再也沒能拿起那根木頭了。
此時,冷宮一角,火星如蛇,迅速在行宮里蔓延開來。
等大火燒旺時,根本進不去救人後,消息才走露到了睿昌帝耳中。
睿昌帝盛怒,責令前太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而被派去守著冷宮的影衛,竟一個都不曾回來。
睿昌帝大怒,親自去冷宮走了一趟。
蕭睿踢了踢腳邊的影子尸體,「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以後休得讓小爺來做。」
劉雨歆在他腦袋上用力一敲,「哪那麼多廢話,趕緊動手。」
蕭睿非常不爽的瞪著劉雨歆,雙手叉腰,十足的惡魔形象。
「這些人也配讓小爺伺候?」
已經換上太監服飾的蕭錦承從一旁走了出來,「睿兒,別鬧了。父皇的人已經到了冷宮,我們得快些離開。」
蕭睿嘟嘴,可莫名的就是朝蕭錦承生不起氣來。
他就像是一道旭陽,總是照亮他心中陰暗的部分,讓人能安靜下來。
「哼。」
劉雨歆動手將地上躺著的影子衣服全給拔了。「太善良,未必是好事。」
當初她就是心太軟,沒親手將劉雨嫣給 嚓了。
以致現在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蕭錦承笑笑沒答,見她將這群影子的內褲也不放過,這才上前阻止道,「好了,里褲就不用月兌了,我們快走吧。」
他們離冷宮不遠,能听到禁衛軍快步調動的聲響。
在這里,多待一秒,就多一份危險。
劉雨歆听話的起身,卻讓蕭睿繼續月兌,「將他們都給月兌干淨了。」
一個光luo的人,哪有臉面追在他們身後?
蕭睿猜透了劉雨歆的想法,這回也不抱怨了,手腳麻利的將他們的褲頭全給解了。
還不忘奸笑兩聲。
蕭錦承在一旁笑得無奈,看到無語。
三人剛從樹叢中出來,就看到一隊禁衛軍蹬蹬蹬的踏著沉重的腳步聲走來。
蕭錦承拐了個彎,走了另一條小路。
劉雨歆,蕭睿跟上。這皇宮沒人比蕭錦承要熟悉。
跟著他總比拿頭撞南牆的好。
身後禁衛軍從另一條路走過,像是沒有看見他們一樣。
走了幾步,看到半空中的沖天火光。蕭睿說了聲,燒干淨了才好。
劉雨歆道,「還好沒將你那塊翡翠給忘記。」
蕭錦承輕笑了聲,那翡翠也算是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了。
一個面目全非的尸體身上,總得留下點‘東西’才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皇上有令,此刻封鎖宮門,所有人只進不許出。若有反抗者一律打入天牢,听後處置。」
一聲聲驚天悶雷響起。
劉雨歆暗喊一聲糟糕。
>蕭錦承看了眼天色,已接近黃昏,「快走吧,得趕在他們之前到達宮門。」
兩人趕緊跟上。
他們可不想在這鬼地上待上一輩子。
一個時辰後,冷宮大火越燒越旺,兩個影衛冒死將太子的尸首抱了出來。
只是太子已經被燒成了一具血尸。
只有一個太子隨身攜帶的翡翠能證明他的身份。
睿昌帝臉色陰沉,抬手吩咐。
「滴血驗尸。」這場大火來得突然,他不信這是前太子。
刑公公心中一凜,忙退了下去。讓身邊的公公快去準備一碗清水。
回來的時候,他往水中撒了些白色粉末。
暗自吩咐這端水的公公閉上嘴巴,公公嚇得趕緊點頭。
路上公公,宮女人來人往。
睿昌帝一身肅殺的站在尸體旁,冷冽氣息就是五里開外也能聞到。
小公公將清水端著走到睿昌帝身邊,刑公公接過一把鋒利的小刀。
血珠滴入清水中,然後很快的水里另一滴清水快速融合後。
睿昌帝面色詭異的看著刑公公。
刑公公暗自松了口去,覺察到皇上的目光,也面色不變道,「皇上。」
睿昌帝突然一改肅殺的臉色,似怒非怒的看了眼刑公公。
「刑公公,真是好極了。這些年,不枉費朕對你一番寵愛有加啊。」
刑公公咯 一聲,小心的將睿昌帝的臉色看在眼里。
暗自琢磨著,是不是剛剛清水里的貓膩給皇上發現了?
可不對啊,曬下粉末就只有他和這小公公知道啊。
「皇上這話可是折煞奴才了——」
「哼。」睿昌帝拂袖,突然轉身離開,臨走前看都沒看地上躺著的那具尸體一眼。
身邊的太監宮女一同跟上。
那是殺氣,刑公公緊了緊手中的拂塵。在皇上轉身的瞬間,那強大的殺氣就像是要當場將他給千刀萬剮一般。
刑公公低頭看了眼腳邊面無全非的尸體,低聲吩咐了聲,小跑著追在了睿昌帝身後。
「將太子殿下的尸首抬進佛堂去,好生看著。」
等皇上盛怒的離開後,救火的眾人方才覺得自己重活過來了。
刑公公腳步沉重,在皇上說要滴血驗親時,就如一道悶雷打在了眾人心尖。
將他給震驚到了。
暗自在清水加了磷粉,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無論是不是太子殿下的尸體,他都得防了這道‘門’。
至于真相如何,明眼人心中都有數。
只是,他猜不透,為何皇上如此盛怒。
一路忐忑的跟著,面上卻是不動如山,依然是那個笑眯眯的狐狸公公。
前方浩浩蕩蕩的人群停了下來。
看著詭異滲人。
刑公公湊近一看,差點老眼一翻,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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