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劉律師護著,但畢竟也是挨了幾巴掌,現在身上還是疼的厲害,但如果不去找他們那爸爸真的就沒有了指望,毛融融再次去了那戶人家,在醫院的時候劉律師也說了,出來打人的那一伙兒是三位受害者的家人,估計是在一塊商量著對策。
毛融融買了補品再次登門,連錢都沒法辦成的事兒這些補品又能怎麼樣?只是毛融融自己心里難受罷了,想人家本是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只是住了個房子就惹出終身不能生育孩子了。
不出所料,毛融融連門都沒來及踏進去,手里的補品更是被扔在樓道上七零八落,之前開門的那個婦女指著毛融融鼻尖罵的無比難听,毛融融只是好聲好氣的忍著,她這這麼大哪一天不是被顧薄嚴呵護著的,如今被人罵了八輩祖宗,可鼻腔發酸卻也只能憋著不讓淚留下來。
「阿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毛融融低著頭不管對方說什麼,自己只顧著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我以後不會有孫子了!我們家斷子絕孫了!你知道就是因為你們房子的不合格毀掉了多少條人命嗎!斷子絕孫啊!像你們這種人怎麼還能活著?你走吧…別想著撤訴了!不光你爸會坐牢!你們會遭報應的!遭報應的!」
婦女知道那是面前站著的是毛家的人後,沖著毛融融臉上扇了一巴掌,咆哮完後伸出手掌又要打第二巴掌的時候,毛融融身子被往後一拉,婦女的手自然是落空了。
「于嘉?」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孩,毛融融一臉詫異,他怎麼在這兒。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年輕女人看到于嘉後倒是收斂起了怒容,客客氣氣的喊了聲。
「于老師。」
于嘉皺著眉頭伸手模了一下毛融融臉上被打出來的紅印,轉頭看向剛剛大人的婦女道。「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麼錯,惹得你們群起而攻之,不過她是個大二的學生,你們都已經成年了這樣圍著打她好意思嗎?」
于嘉的話倒是換回來一部人的理智,其實毛融融現在也不過是個出頭鳥,所謂槍打出頭鳥,而他們這群受害者的家屬正愁著沒地方發泄怒氣,偏偏毛融融就撞到了槍口上。
「也難為她了,第一次已經揍過人家小姑娘了,那房產公司也真夠行了,讓一個小姑娘來應付事兒!先進來再說吧。」年輕女人平靜下來後看了眼毛融融憔悴的模樣說道。
在一旁的婦女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男人拉了回去,到了客廳毛融融挨著于嘉坐下了才知道于嘉是這戶人家小孩的鋼琴老師,而這戶的男主人也是三位受害者之一,不同的是他已經有了個女兒,而那個一直打鬧的最狠的婦女則是首位去檢查男科的男人的母親。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歉意了…一切都是我們公司的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推卸責任,公司開辦了這麼多年,真的是從來沒有出過大的差錯,如今會這樣也是敵對公司出了小人來陷害的,公司就是做建築的怎麼會不知道甲醛的危害?又怎麼會去故意害人?故意砸自己的招牌?出了這樣的事兒我們也內疚,任何賠償我們都盡量滿足…可,我父親年紀也大了,身子也一直不健康。真的不能再那種地方長久待下去的。」
大家也沒想到來了兩次的人會是那老板的女兒,只是深思她說的話似是有那麼些道理,畢竟他們當初買了那樓房也是之前打听好了,從那家房產公司開業到他們買房前一樁事故都沒有出過的。
「你說的輕巧!你賠我多少錢也賠不了我親生孫子!」婦女是個孫子迷,自從兒子結婚後就一直催促的要孩子,等著兒子兒媳總算是打算要了,又要不上了。
對于她的惡言相向毛融融完全可以理解。「阿姨。我知道這個是怎麼都彌補不了的。而且像這種情況如果真的不是那麼好治愈,但完全可以人工授精,從中提取優良的精子進行便好,醫生講的要比我詳細多了,您若不信我帶您去醫院。」
來之前毛融融就去醫院咨詢了一下,知道有這種方法之後毛融融才來的有了底氣。
本來以為精子的損壞怎麼都不會有孫子了,沒想到毛融融說的卻這麼仔細,讓婦女死了的心又燃起了火苗,苛刻的話這才少說了一些。
毛融融跟三位受害者約定好了時間,到時候帶著他們再去醫院檢查一次,然後問治愈的幾率有多大,人工授精的成活的機會有多少。
「今天多虧你了,不然我連門都踏不進去的。」出來之後毛融融感激的看著于嘉說道。
于嘉搖了搖頭心疼的看著毛融融問。「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你家公司沒其他人了嗎?」
「律師跟我來了一次,可被打的太厲害現在還在醫院,本想著我自己來他們也不會下狠手。」毛融融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挨一巴掌也算是他們發善心了。
「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去,你現在著急也沒用,還是先回家睡一覺休息一下,就等著後天去醫院檢查了,先穩定下他們的心來,撤訴了再說。」于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毛融融什麼,或許今天才明白,喜歡她隨時都能給自己創造出來的不同,他從不知道毛融融這個小身板里居然隱藏著這麼大的能量。
毛融融回家的時候毛媽媽已經被景小斯哄著睡下了,景小斯一直都站在外面等著,看到毛融融連忙應了上來,淚眼婆娑的模著她紅腫的臉頰。
「阿姨一直要等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挨巴掌不想讓她看見擔心,我好說歹說的才把她哄進去睡了覺。明知道挨打你干嘛又去啊!」
「沒事兒,今天你也別回家了,在這里住下吧。」毛融融伸手摟了摟景小斯拍拍她的後背說道,有這樣一個在你危難之時不離不棄的朋友真好,哪怕她只是出言安慰也是你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
第二天一大早毛融融就去了公司,公司現在沒有主事的人,所謂的董事會也就三個跟父親相當年紀的在里面攙和,人老了耳根子也就軟了不少,估計是听公司的流言多了,嚷嚷著一直要退股,本來毛融融還想著他們也算是能依能靠的前輩,結果一進公司就听著父親秘書這樣跟自己說,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你一個女娃子能頂了什麼事兒?反正我們也老了!混了半輩子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來!可不想跟你父親一樣晚節不保了!不如就把公司給賣了股份一分!倒時候也算是我們的養老錢!」
毛融融面無表情的看著說這話的人,其他兩人也跟著隨聲附和起來,平時毛融融見了都會喊聲伯伯,只是沒想到現在能從他們嘴里听到這句話。
「您們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這公司都比我大了好些歲數,您剛剛都說了,混了半輩子,這公司可是您付出了半輩子的心血,它還沒有倒呢!您就一門心思的分割它了?這要是傳出去您覺得您臉上好看嗎?再說我爸現在還在警局里呢!公司出了這樣的事兒只有我爸的責任?您們也是同甘共苦的老友了!也是一起拼死才有了這基業!誰說公司一定會倒了?老了老了您可別攤上不仁不義的罪名!」毛融融把手里的筆往桌上一扔,看著剛才說話的人道。
「融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公司的形式你是不知道,我們這樣做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另外一個都能董事站起來看著毛融融說道。
毛融融盯著像是做了這種決定也極大痛苦的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王伯伯,公司之前出了這事兒是因為一個叫何飛的包工頭吧?如果我沒有打听錯的話,那個何飛是您介紹來的吧?您介紹來的人是幫助敵對公司派過來的奸細,也是因為他公司才會導致這樣,我爸才會進了警局!您也是公司的元老,我知道您是不可能做出對公司不利的事兒來,可。這錯也是您看人不利而一手造成。」
毛融融的話頓時讓那人成了眾矢之的,其他二人的目光全落到了那人身上,眼神里幾乎都帶了利劍般。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哪知道他是奸細!可就算是如此你看看現在的形式!除了賣了公司還能怎麼辦!這種事兒你可也給顧總打電話了吧?他根本就沒來管!」王伯伯為了顧全面子又把話題扯到了現實。
一听到提及了顧薄嚴,毛融融那張本來就憔悴的臉蛋瞬間變得更加蒼白起來,還沒等她想好再開口,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程響邊走進來邊說道。
「誰說要賣公司?怎麼就沒人管了?」
「你怎麼來了?」毛融融瞪大眼楮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男人。
程響伸出胳膊摟住勞累的幾乎站不穩的毛融融。「我去你家,景小斯跟我說了我才趕了過來。」
「有程99999家護著,這公司還能倒了?」程響那雙桃花眼泛著毒氣的在三人之間轉悠了一圈,收了回去換成纏娟的看向毛融融。
三人一听程家倒也不敢說什麼了,雖然程家不比顧薄嚴勢力,但在w市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他們也不想讓公司就此毀了。
「欠你人情了。」等著回到毛父的辦公室,毛融融端了杯熱茶放到程響面前。
程響眼眸中閃過一絲的不快。「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嗎?出了這事兒你就自己扛著?顧薄嚴呢?」
毛融融伸手拿過桌上的文件,顧薄嚴呢?她也想問顧薄嚴去哪兒了,可這問題她有找誰去問?這時候本來應該是顧薄嚴陪在自己身邊,可偏偏就是其他人一直在給予援手。
「明天我帶著他們去醫院,要是那邊解決了事情就不會這麼棘手了。」毛融融攏起自己的頭發,程響驀然出現後希望似乎是越來越大了。
程響挑了挑眉毛,看著毛融融有意躲避顧薄嚴也就沒再深問,喝了口沏開的茶葉站了起來。
「媒體那邊我能壓下來,不會讓事情擴大影響了公司的聲譽,資金若是周轉不靈了就跟我說,我會找人安排好毛叔叔,先盡量把他保釋出來。」
毛融融也知道程家的面子要大的多,保釋出爸爸的可能性也很大,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爸爸的身體。
「程響,謝謝。」一個眼神勝過了千言萬語。
程響溫柔的笑著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抬手撫模毛融融臉蛋的**,轉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現在是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自然也不能小人的趁虛而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了她竟然可以無怨無悔的做任何事。
第二天毛融融按著約定的時間去了醫院,在門口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打電話也是暫時無法接通,本來不想讓于嘉再跟著自己來的,可又怕對方變了卦,便打電話叫了于嘉一塊去了受害者家里。
一開始敲門也是沒人應,後來于嘉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就听著里面的電話響了起來,一個小女孩接了起來甜甜的喊道。
「于老師。」
「卿卿。你爸爸媽媽在家嗎?」于嘉想著應該如自己所料,果然不一會兒防盜門就被拉開了,年輕女人面色難堪的看著于嘉跟毛融融。
毛融融心里微微一頓,看著女人的表情好像又中途生出了事端,剛想張嘴說什麼就看著女人鐵青著臉道。
「不要再來了!我們自己去醫院,也不會撤訴的!不管怎麼樣是你們的失誤就該你們承擔!」
說往後女人砰的便關住了門,毛融融跟于嘉面面相覷,只不過是隔了一天的時間怎麼就突然變了一個天翻地覆?毛融融不死心的抬手想再去敲門,手機鈴聲卻適時的插了進來。
接起電話程響聲音也低沉的很。「融融…警局那邊似乎是有人打過招呼了,毛叔叔有得罪過什麼人嗎?要是按著你們敵對公司沒有能在警局那里押人的勢力。」
毛融融茫然的看了眼身邊的于嘉,有些呆愣的搖了搖頭,而後才反應過來回答道。「我爸不可能得罪人的,怎麼會連你都保釋不出來?」
「我一會兒再去一趟警局,那邊口風倒是緊得很,根本打听不出來到底是誰搞的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別急總會有辦法的。」程響桃花眼滿是困惑,能讓程家都打听不出來的到底是誰?
掛上電話後,毛融融已是滿臉淚痕,轉頭又開始拼了命的敲門,現在全部指望都在這里,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他們都沒有去醫院,也是听了他人的話,警局加上這肯定是同一人。
女人最終被敲煩了這次啊打開門,本來鐵青的臉一看到哽咽著的毛融融變得稍稍松動柔軟了。
「不要在這浪費力氣了,我們是不會去醫院也不會撤訴的,你們走吧!」女人語氣沒有了剛剛的強硬,畢竟毛融融也還算個孩子,這樣看來也是可憐的很。
毛融融抿嘴搖頭道。「為什麼,前天還說的好好的啊,怎麼就變卦了呢!」
于嘉上前饞住腿開始發軟的毛融融,看著女人同問。「就算不去那您也給她個死心的理由,不然按著她的性子每天都會來的。」剛剛程響在電話里說的于嘉依稀也听到了些。
可能是看著毛融融可憐,也可能是真的怕她每天都回來打擾,看了看門外嘆氣道。「知道你也不容易…可這件事兒也不是我們一家能做主的,其他兩家不去我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我們還有一個女兒,而他們都還沒要孩子,听說…是有人找他們了,好像是姓顧的…于老師當我女兒鋼琴老師也有一年了,我是看在這份兒上才告訴你們的,w市姓顧的有這本事的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誰敢惹呢?!」
女人說完後搖了搖頭便關住了門,毛融融眼神茫然的看著褐色的門板,腦海里全是剛剛女人說的那話,姓顧的,w市的姓顧的有誰有這般本事。
「不可能…怎麼可能!」毛融融整個身子軟到了全靠著于嘉支撐才沒癱倒在地上,她嘴里邊喃喃著邊手顫抖的拿出手機,顧薄嚴依舊是關機,而給陳特助打過去,陳特助那邊依舊支支吾吾的說著顧薄嚴沒空。
「真的沒空…」毛融融壓制住自己發顫的聲音,問道。
陳特助看了眼在暗室里的顧薄嚴,語氣堅決的說。「真的沒空…等顧總有空我…」
結果還沒說完毛融融就絕望的掛斷了,陳特助滿臉糾結的透過窗戶看著暗室那個滿身狠戾的男人,看今兒這形勢估計現在跟他說了毛融融電話他也不會打回去,倒不如不去給他添堵了。
「沒空…。沒空?我也會在他那里听到這兩個字…他到底想干什麼?」毛融融緊咬住嘴唇臉上全無紅潤之色。
「融融…。」于嘉听完女人的話也眉頭緊皺,一臉擔憂的看著毛融融,姓顧的?可顧薄嚴不是毛融融的叔叔嗎?
毛融融還沉浸在一片漆黑中的時候,手機又傳來一個噩耗,毛父在承受不住獄中的潮濕陰涼,發燒後又突發哮喘暈了過去,已經送到醫院就診。
從貓眼里看著毛融融跟于嘉走了之後,夏青笑著把散落在肩頭的頭發往後攏了一下,才從包里拿出三張銀行卡遞到女人手上。
「里面的錢也足夠你們花的了,治病也好,身體精神損失也罷,一家一張卡,對了…出去別亂說話,你也知道顧氏可不是那麼好惹。」
女人點了點頭接過卡來,疑惑中帶著擔心的問道。「可…為什麼你們要為難一個小姑娘?」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了,一定要堅持上訴。」夏青明亮的眼眸微微一眯,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麼的情比金堅,固若金湯。老天也站在她這邊的不是嗎?倆人爭吵後顧薄嚴聯系不上,毛家又出事大亂,一切都那麼配合,她又如何能駁了老天這番美意?而毛融融怎會不生疑?
毛融融到了醫院的時候,毛父的病情暫時穩定了下來,只是哮喘這種頑疾是根本治不好,本來毛父就有些支氣管感染,再加上發燒了還呆在那種地方便演變成了哮喘。
「這病倒也不全是壞處,完全可以申請保外就醫,一般都可以批下來,只要…沒人在從中阻攔。」程響覺得這樣能讓毛父從牢獄里出來也不錯,至少也比待在里面好多了。
毛融融點了點頭,從中阻攔?即使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顧薄嚴會做出這種事兒,可…。那女人卻明確的都說出來了,讓她怎麼再堅定自己去相信顧薄嚴?更何況他現在連電話都不接自己,只是毛融融現在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麼!
她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留下來照顧爸爸,那頭聯系著景小斯,毛媽媽身體不好就更不能讓她知道毛父現在住院,夏青過來的時候毛融融剛給還在昏睡中的毛父擦完了臉。
「融融…這幾天我也去警局了,根本毫無作用,按理說這事兒不應該這麼難辦啊,听說程響也去了,也沒給保釋出來,這還是因為生病了才能離開那,這哮喘時好時壞的,說不準明兒就好了,那要是警局那邊的態度還是這樣強硬的話,還是要回去的,怎麼就聯系不到薄嚴呢!原來你可是一聯系就能聯系上的啊!這是怎麼了!」
毛融融失魂的看著地上的瓷磚,腦子里一片混沌,把夏青的話全听了進去,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關心則亂,心亂則亂,越亂就越亂,扯上了顧薄嚴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只能跟著別人的思路走。
夏青看著已經六神無主的毛融融,嘴角不經意的微微勾起,恐怕按著小女孩的性子,毛融融現在必然恨透了顧薄嚴,只是連她納悶顧薄嚴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人人都聯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