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養成之溺寵腹黑妻 Ch.14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作者 ︰ 美味的奶黃包

早上的天氣還是晴空萬里,用完了早膳,東邊就飄來朵朵烏雲,片刻間已經雷聲鳴動。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弦清取來了傘撐開,站在她的身後,擔憂道,「小姐,咱們真的要今天去麼?」

今個天氣也古怪的很,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劍舞,你把名帖交給三冬省各方官員了麼。」司空冰嵐看著淅淅瀝瀝的雨絲問。

「奴婢已經把事情辦妥,剛剛颶風來報,說是麒王等人已經趕往衙門。」劍舞回答道。

「嗯,那咱們也走吧。」說著,司空冰嵐朝門外走去。

太子早上已經比她先出門,趕往衙門準備了,而她則是讓劍舞最後確定需要的人證物證後,這才出門。

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三冬省仿佛都被籠罩在一片迷霧中,朦朦朧朧。

就像是被科考舞弊案子搞的人心惶惶北方,一片陰霾。

司空冰嵐今天比起以往來,心情要復雜些,畢竟她還是第一次跟麒王過招,雖然早有听聞麒王的行事作風十分霸道,所以她有所準備,相信真正的麒王,恐怕會更加難搞。

這一路,大街上都嫌少見到有人經過,就連茶坊酒樓都是大門緊閉。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小姐,奴婢總覺得心里不安。」弦清第一次有心里發毛的感覺。

「不用怕。」司空冰嵐突然停住了腳步。

跟在身後的弦清心中一驚,趕忙朝四周圍望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她嚇壞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周圍竟然有幾十名黑衣人團團圍住了!

「主子,你和弦清先走,我來應付!」劍舞暗道自己竟然這麼不小心,沒有注意到他們從出了白雲院就已經被人跟蹤,神色陡然一寒。

她抽出了身後的長劍,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小,小姐,這麼多人,怎麼辦。」弦清嚇得臉色發白,看到那幾十把泛著寒光的劍,就腿肚子抽筋。

她還年輕,不想死啊!

「等會你乖乖跑到沒人的地方躲起來,這里我和劍舞會應付的。」話音剛落,司空冰嵐突然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雨傘,猛地朝十幾個黑衣人沖去。

黑衣人見狀,也群攻而上。

司空冰嵐反手一把將弦清推出人群,趁著大雨滂沱,猛地一個翻身飛腿,朝黑衣人的臉上掃去。

那十幾個黑衣人速度極快的分開,前後夾擊。

「小姐!」弦清嚇的驚慌失措,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你回來干什麼?!」劍舞一把將她拽住,一邊還要應付不斷攻上來的黑衣人。

「我,我不能一個人走。」弦清縱然害怕,但也知道忠義兩字。

「現在逞什麼能。」劍舞冷聲喝道,一把將她推開。

推開的一瞬間,一把長箭從她面前砍下,要不是她反應極快,恐怕弦清現在已經一命嗚呼。

剛剛還安靜至極的大街,此刻刀劍踫撞之聲,此起彼伏。

司空冰嵐早已渾身濕透,腳下躺著十幾個黑衣人的尸體。

但是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四周圍又是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過來!

一把扣住黑衣人的脖頸,不給他絲毫反抗的機會,猛地一用力,黑衣人氣斷身亡。

剎那間,又有五六把劍朝身體砍來,她一把抽起地上的長劍,凌空躍起。

鮮血、雨水、劍花,嘩啦啦的散落一地。

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司空冰嵐是怎麼出的手,周圍已經倒下一批。

她的呼吸逐漸變重了,因為那些黑衣人仿佛殺也殺不光,仿佛不斷的在出現。

麒王!

你竟然這麼想置我于死地!

被雨水打濕的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脖頸里,她眼中的溫潤早已經變成冷厲的殺氣。

「小姐。」劍舞突然縱身一躍,沖到她的面前。

 當一聲,她手中的劍硬生生的被砍成兩斷。

「小心!」司空冰嵐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連連後退了十幾步。

轉身的瞬間,她才看清楚,剛剛出手的人竟然是麒三爺。

麒王竟然讓自己的兒子親自出馬?

難道,手下的人都去對付太子了?

這是光明正大的打算造反?

「你們快走。」麒三爺突然沖著她大喊一聲。

司空冰嵐心中一凜,耳邊突然听到噠噠的馬蹄聲,還有數不清的腳步聲,此刻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沖來。

「為什麼幫我?」她扔掉了手中的劍。

「因為我不想你死。」大雨淋濕了麒三爺的身體,也看不清楚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只是他的聲音十分肯定道,「我父王知道四妹幫我通風報信,已經怒動,你要是現在不走,恐怕就逃不掉了。」

「麒靖宇,我沒有看錯你。」司空冰嵐突然輕笑了起來,「你沒有讓我失望。」

「你還不走,難道想被父王殺死麼?」麒三爺卻著急的吼道,「父王的兵馬很快就到了!」

「我走了,你怎麼辦?」司空冰嵐卻鎮定自若的望著他,反問。

「虎毒不食子,父王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眼看著城門口已經有馬匹飛奔過來的身影,麒三爺更加著急起來。

只是司空冰嵐卻出奇的平靜,甚至听到身後那些馬匹的嘶叫聲,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緩緩的轉過身,「麒靖宇,謝謝你。」

話音剛落,那一匹軍隊也已經來到他們跟前。

麒靖宇怎麼都沒想到,為首那騎著馬匹帶領著軍隊的人,竟然不是父王手下的將領,而是安陵家的安陵嘉澤!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親眼看著父王手下的那幾個親信將領帶兵出發的,怎麼可能變成安陵嘉澤?

為了讓麒王放自己出去,他說自己一定會親手拿下司空冰嵐的人頭,才有機會能夠出來。

可是現在這算是什麼?

自己不僅僅背叛了父王,還什麼忙都沒幫上,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怪不得剛剛司空冰嵐一點都不緊張,甚至平靜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太傅辛苦了。」安陵嘉澤翻身下馬,緩步走到她的面前,帶著幾分抱歉之色道,「對付麒王手下的兵馬,浪費了一些時間。」

「我沒事。」司空冰嵐淡淡一笑,她早就料到麒王不會安分的讓太子審理案件,所以肯定會有所行動。

她就是料到會有兵變,才提早命颶風通知遠在帝都的安陵嘉澤,做好準備。

「太子那邊我也已經派人過去,太子太傅不必擔心。」看著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體,安陵嘉澤擺了擺手。

隨即,身後兩個副將翻身下馬,上前查看。

一番搜查過後,兩個副將也是一無所獲,這些黑衣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而且似乎早已經服過毒,一旦任務失敗,就自殺。

為了不留後患,麒王還真是心狠手辣。

「麒王府我已派兵重重包圍,不知太子太傅還有什麼吩咐的。」安陵嘉澤問。

「你把麒靖宇帶回麒王府,等我事情處理完後再說。」司空冰嵐抬眼看向失魂落魄的麒三爺,心中不由輕嘆。

這孩子本質確實不壞,只可惜生在麒王府中。

話音剛落,那兩個副將走上前去。

可還沒踫到麒靖宇,他就大吼道,「你們誰也不要踫我,不然我讓父王殺了你們。」

憤恨的目光,死死盯著安陵嘉澤,恨不得把他殺了。

「麒三爺還是不要反抗的好,刀劍無眼。」安陵嘉澤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沉聲提醒。

「司空冰嵐,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麒三爺突然大聲質問,「是不是從你那天寄信給我,就已經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沒有。」司空冰嵐語氣淡淡的應道,「從始至終都沒有。」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麒三爺變得更加驚慌失措,他緊咬著下唇,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算什麼。

既沒有真正幫到司空冰嵐,還背叛了父王。

他猛地彎腰撿起地上的劍,往脖子里抹去。

見狀,那一個副將已經撲了上去,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劍,把他打暈,抱到了馬匹上。

「麒三爺我會安全送回麒王府的。」安陵嘉澤把手中的雨傘遞了過去。

「我先去巡撫衙門看一看,等事情處理完了,在與嘉澤公子會和。」司空冰嵐接過雨傘,微笑著與他點頭示意。

隨即,轉身帶著劍舞和弦清兩人,往不遠處的巡撫衙門走去。

到達衙門的時候,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的百姓。

司空冰嵐收起傘,繞過百姓,站在角落里往大堂上看去。

只見地上跪著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是王家米行的王員外,另外一個卻十分消瘦,衣衫破舊,不曾見過。

太子高坐在巡撫的官椅上,麒王就坐在左側師爺的旁邊,而三冬省中其他的官員,大大小小加起來十幾個,都聚集在了一起,在右側旁听。

此刻,王員外正說著兒子無辜慘死的事情,麒王卻是一臉嗤之以鼻之色。

再看其他官員,更是一臉不削,更有甚者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 的一聲巨響。

太子突然將手中的驚堂木往幾案上重重一拍!

瞬間嚇得大堂里鴉雀無聲,王員外也瑟瑟發抖的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下去。

麒王橫眉冷對,問,「太子有何見解?」

「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叫,本太子被吵得耳朵都疼了。」太子似笑非笑的把玩著驚堂木,眉梢輕挑著問道,「麒王叔該不會是被嚇到了吧?」

「哼。」麒王冷哼一聲,「這里是衙門大堂,還請太子嚴肅些。」

「哦?這里是衙門大堂麼?」太子一臉疑惑的朝他眨了眨眼。

「太子再開玩笑,案子就押後再審吧!」麒王一臉嚴肅的呵斥道,儼然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架勢。

太子卻不疾不徐的調侃道,「我還以為這里是人人都能來的集市呢。」

「公堂之上,太子怎可胡言亂語。」麒王怒喝道,「若是被帝君看見太子這番玩世不恭的模樣,恐怕會十分失望。」

「麒王叔,你怎麼知道父皇會失望呢?」太子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妄加揣測聖意,好像是殺頭之罪吧?」

聲音雖然輕,但是麒王卻听的清清楚楚,他臉色一寒,雙眉緊蹙,一言不發。

看來用帝君來壓他,還是有點效果的。

「王員外,你是覺得,麒王叔的仵作驗尸根本沒有查出你兒子真正的死因,是麼?」太子問。

「是。」王員外聲音都有些發顫,不敢抬起頭來。

他早就覺得芒刺在背,尤其是當著整個三冬省的官員面前,要告發他們,壓力山大。

「颶風。」

「是。」颶風突然從衙門的房梁上一躍而下,跳到了大堂之上。

在場的人們都被嚇了一跳,但緊接著,奔雷就帶人把放有王員外兒子的棺材抬進了大堂之上。

「張巡撫,你也認為自己的兒子真正的死因,沒有被驗查出來麼?」太子又問。

「是。」原來那個清瘦頹廢的男子就是張巡撫,他聲音沙啞,就像是喉嚨壞掉似得,眼神里毫無生氣。

奔雷會意,隨即又命人把另外一架棺材太進了大堂。

這兩架棺材一搬進衙門大堂,在場的那些官員們就開始坐不住了,一個個都開始掏出手帕擦汗,有的還時不時的朝麒王看去。

眼看著就要開棺驗尸,麒王突然開口道,「太子,死去貢士的尸體本王早已經派手下的仵作仔細驗查過,根本就是自殺,何必再多此一舉?難道,太子是不信任本王?」

「既然麒王叔對手下的仵作很有信心,那就不必擔心會出什麼問題啦。」太子微笑道。

「哼,太子這是當著三冬省所有官員的面,質疑本王麼?」麒王就是不讓他開棺驗尸,態度格外強硬。

「麒王叔,你這麼說,本太子很難辦的。」太子面露憂慮之色道,「我當然相信麒王叔你的辦事能力啦,可是父王讓我一定要親自調查一遍,難不成,麒王叔希望我違背父皇的旨意?」

一句話,就把麒王打回原形。

他沒有理由和借口再阻止太子開棺驗尸了。

太子眉梢輕挑,「開棺。」

隨即,兩架棺材被打開,颶風就拿出了一套驗尸的工具,開始查驗。

場上的氣氛變得冷凝,麒王那張臉簡直是烏雲密布,陰沉的可怕。

片刻的功夫,颶風就收起了工具,轉身作揖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這兩名死去的貢士脖頸里雖然有繩子吊死的印記,但是兩人耳後根分別有兩個針孔,隔開小口後,我發現里面有兩根銀針,直接刺入腦門,相信這才是兩位貢士死去的真正原因。」

說罷,他把裝著那兩根細長銀針的盤子,拿到了太子的面前。

那些旁听的百姓一听這一番話,頓時一陣唏噓。

「這一定是弄錯了!」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員竟然失態的站了起來,指著颶風的臉呵斥道,「你到底會不會驗尸,是不是王員外和張巡撫買通了你,做假證供!」

「哦?朱縣令是覺得,本太子帶來的人是冒牌貨?」狹長的鳳眸朝他掃去。

朱縣令頓時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跪地磕頭道,「下官只是覺得這件案子錯綜復雜,不能單憑仵作的驗尸結果來決斷,絕對沒有沖撞太子殿下的意思。」

「可是我剛剛明明听到有人說,本太子帶來的仵作是被人買通的。」太子單手撐著下頷,唇角帶笑,「是不是也就是想說,本太子就是被人買通的了?」

「下官惶恐,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太子殿下明鑒。」朱縣令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要不是剛剛麒王給自己使了個眼色,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是麼?那朱縣令的意思是,本太子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太子的聲音,突然冷了幾分。

「沒有,下官絕對…」朱縣令還來不及解釋。

太子就打斷道,「這樣的官員留著也是浪費朝廷的米糧,拖下去,閹了。」

「不,不要!」朱縣令慌忙朝麒王的腳邊爬去,卻被麒王一腳踹開。

他的身體被奔雷一把拽起,面無表情的就把他往大堂外拖去。

「麒王救我,麒王救救我,我還不想變成太監啊!」朱縣令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大堂中。

有了殺雞儆猴的這一招,其他官員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小心的觀察著太子的神色,揣摩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既然兩位貢士都不是自殺身亡,那北方的科考舞弊一案,一定有問題,不知道麒王叔覺得呢?」太子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問道。

「本王親自監督本次的會試,絕不可能存在舞弊!」麒王卻言辭肯定。

「嘖嘖嘖,原來是麒王叔親自監督的呀。」太子故作驚訝道,「那本太子一定會好好查清楚,還麒王叔一個公道的。」

「下官也覺得,這一次貢士自殺,疑點重重,不知太子殿下還找到了什麼證據?」麒王手下的一個親信副將開口問道。

「听說,這一次的會試,肖將領也是主審官之一。」太子擺弄著桌上那厚厚一疊資料,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的,除了下官之外,李副將和孫都督也是本次的審考官之一。」肖副將一邊說,一邊介紹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知道,這一次會試的狀元郎無辜被殘害後,那些死去貢士的家里人還到衙門來鬧,甚至放火把整個存放此次考題的書院都給燒了。」

他拐彎抹角,言下之意是,你就算想查清楚科考舞弊有沒有問題也找不到證據了,反正一把大火給燒了,你就別費勁了。

「肖副將確定那些貢士的考卷都被燒了?」太子抬眼朝他望去。

「嗯,那天存放考卷的書院火光沖天,幾乎整個三冬省的人都看見了。」肖副將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嘖嘖嘖,那真是可惜了。」太子撇了撇嘴,懶洋洋的靠到了椅背後。

其他官員疑惑的相視對望,不知道這太子爺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司空冰嵐見時機差不多了,低聲道,「去把東西拿到大堂上。」

「是。」劍舞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就推著一輛三輪車,走到了大堂之上。

那輛三輪車里裝著一節節被烤漆封的好好的宣紙,分明就是這一次北方會試的考卷!

在場的官員們,包括麒王看到這些的時候,都愣住了。

他們的臉上全都是詫異之色,顯然不知道這些明明已經被燒掉的貢士答卷,怎麼會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里。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上了大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那不是麒王的新妾麼?」

「是啊,她怎麼在這里?」

官員們驚訝的在低下竊竊私語,似乎都認識這位扶著老者上來的年輕女子。

「民婦賈妙月拜見太子殿下。」女子聲音柔軟,行為端莊大氣。

「草民盧楠,拜見太子殿下。」老者雖然行動不便,但在女子的幫助下,還是跪倒在地。

兩人磕頭行禮後,太子才開口道,「這輛車里裝的是什麼?」

「啟稟太子殿下,這輛車里裝的是此次三冬省會試貢士的所有考卷。」賈妙月恭敬的回答道,「這些考卷是民婦私下藏起來的。」

「你為什麼要把考卷藏起來?」太子問。

「因為民婦知道,這一次科考舞弊的事情一旦敗露,麒王一定會讓人消滅證據!」賈妙月突然抬起頭,那雙水靈靈的美目中,此刻卻是滿腔恨意。

她死死的盯著麒王,一字一句道,「民婦本是盧光的新婚妻子,可是麒王卻貪戀民婦的美貌,強行將民婦娶回家中,還對民婦施以暴行…」

說到這,她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低著頭,慢慢的把水袖卷了起來。

那只縴細的手臂上,遍布烏青和傷痕!一看就是長期被人虐待所致。

百姓們見狀,震驚不已,怎麼都沒想到麒王已經殘暴到毫無人性,就連一個弱女子都會下此狠手。

賈妙月抽泣著哭訴道,「盧光才華橫溢,卻在會試中落榜,他心有不甘,我就暗中跟蹤麒王想要調查,卻發現這一次的會試根本就是麒王安排好的,而盧光的卷子,他們根本就沒有看。」

「賤妾!」麒王一聲怒喝,「誰讓你在這里胡言亂語,污蔑本王的?」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突然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沖到賈妙月的面前。

揚起手就朝她臉上甩去…

「麒王何必動怒?」剎那間,一股微風拂面。

麒王的手確實甩下去了,可是卻沒有打中賈妙月。

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司空冰嵐突然出現在大堂之上,而剛剛跪在地上的賈妙月和盧楠也已經被她拉到一旁。

「本王教訓家里的賤妾,太子太傅也要插手麼?」麒王冷喝。

「麒王要教訓家中姬妾,微臣自然管不到,只是,麒王恐怕是忘了,這里是巡撫衙門,而跪在這大堂之上的,不僅僅是麒王你的姬妾,還是科考舞弊一案的重要證人,麒王若是動手打死了證人,那就等同于包庇罪犯,恐怕罪行更重。」司空冰嵐泰然自若的與他直視,眼波如水般平靜,絲毫不被他的殺氣震懾。

這樣的場面,她不知經歷過多少次了,早已經習慣。

「小小太子太傅,一個虛餃官位,也敢來教訓本王?」麒王根本不買賬,伸手就要去拽她身後的賈妙月。

賈妙月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麒王叔,那要是本太子說那一番話呢?」太子冷然道,「是不是麒王叔也覺得,本太子年紀輕,身份低?」

「本王只是說太子太傅而已,太子何必非要對號入座?」麒王冷笑道,「不過太子有自知之明也是好的,年紀輕就該好好听听長輩的忠告。」

「雖然麒王是當今帝君的兄弟,只是,麒王身為王爺,竟然也不知道尊卑麼?」司空冰嵐淡笑著反擊道,「就算太子年紀再輕,麒王也終究是為人臣子,太子是帝君親封的儲君,未來也可能登基稱帝,難道麒王也敢對帝君這般狂妄麼?」

「你!」麒王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若是自己再說下去,那就是對帝君不敬了。

他沒想到,這個司空冰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看來傳聞倒是不假。

「麒王若是沒有問題,還請回坐。」司空冰嵐做了個請的姿勢。

麒王悻悻的收回了手,轉身坐回到了位置上。

「姑娘不必害怕,還請將實情全部托出。」司空冰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本來賈妙玉還惴惴不安的心情,不知怎麼的,在看到她如此平靜的微笑後,也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她猶豫片刻後,重重點了點頭,「民婦一定會和盤托出的。」

「嗯,為了盧光。」司空冰嵐知道,她為了心愛的男人,一定會把事實真相說出來的。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太子竟然能把逃走的張巡撫也找到,甚至連他兒子的尸首也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

要知道以麒王心狠手辣的個性,應該是不會留下證據的。

她緩步走到了太子的身後,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安陵嘉澤已經把事情辦妥,我們只要把麒王激怒就好。」

「嗯。」太子心領神會,抬眼朝堂下望去,「賈妙月,你怎麼能證明這些會試的卷子麒王叔沒看過呢?」

「就憑這些考卷上都是完好的封漆,民婦就可以肯定!」賈妙月緊握著拳頭,強忍著眼淚說道,「民婦不為其他的,只想為死去的夫君討個公道!」

劍舞從車子里取了幾卷考卷送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伸手拿起一卷,放到眼前瞧了瞧,封漆確實完好無損。

隨即又慢慢打開了封漆,慢慢把宣紙展開,平放在幾案上。

他一眼就看出來,宣紙上確實是這一次北方會試的考題,而且這一份考題的答卷正是另外一個死去貢士王毅所答。

雖然王毅的才華不如盧光,但是回答的還是井然有序,十分不錯。

太子又打開了桌上另外幾張考卷,一一閱覽過後,這才緩緩的抬起頭,朝剛剛理直氣壯的肖副將望去。

「本太子剛剛應該沒有听錯,肖副將說,這一次北方會試的考題已經被全部燒毀了是吧?」太子挑眉問道,「那現在這些,又算是什麼,不如肖副將好好解釋解釋。」

「臣很肯定會試的考卷已經被燒毀,而這一車考卷,臣不知這賤婦是從何得來的!」肖副將畢竟是跟了麒王多年的人,證據就在眼前,還能睜眼說瞎話。

太子早就料到他會矢口否認,「肖副將是不是覺得,三冬省的老百姓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所以要偽造這些會試的考卷來誣賴你們?」

「臣也不知。」肖副將不動聲色的朝麒王看了一眼。

見麒王的手,輕輕在椅子上敲了三下後,又開口道,「太子殿下若是覺得這些考卷是真的,那臣也無話可說。」

他的態度,瞬間變得強硬起來。

「太子殿下,他們在撒謊,他們官官相護,您不能相信他們啊!」賈妙月聲嘶力竭的哭訴道,「民婦就算賠上性命,也要以證盧光的清白!」

話音剛落,她就一頭朝柱子撞去。

好在劍舞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住。

肖將領冷眼旁觀,漠然的說道,「既然這賤婦一口咬定臣等縱容科考舞弊,上榜的都是臣等內定的人選,那狀元郎宋東又怎麼會無辜慘死呢?」

「既然如此,那再讓仵作驗一驗宋東的尸體好了。」太子擺了擺手道。

「太子殿下恐怕不知,宋東的尸首早已經入土為安,恐怕無法再讓仵作查驗。」肖將領振振有詞。

「是麼?」太子斜眼睨著他,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肖將領頓時不安起來,他擔心太子會不會把宋東的尸首再挖出來。

剛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

因為奔雷又一次帶著人,抬了一具棺材來到大堂之上。

肖將領一眼就認出了這一台裝著宋東尸體的棺材,當即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到地上。

「太子,這麼做恐怕不好。」他的聲若游絲,幾乎听不清楚。

「相信宋東也很希望自己沉冤得雪。」太子眸色一寒,「開棺!」

話音剛落嗎,颶風就再次拿起工具,開始查驗。

這一次速度快上很多,因為宋東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明顯。

「回稟太子殿下,屬下發現,宋東的月復部有一片淤青,像是被人打到內出血致死,但屬下也在宋東的耳後根也發現兩根銀針,相信這才是宋東的死亡原因。」颶風又把另外兩根銀針遞了過去。

現在證據確鑿,死掉的貢士身上都有同樣的特點,那就是銀針從耳後根入腦,致死。

「看來,宋東之死,跟死去貢士的家里人,毫無干系。」太子緩緩站起身來,拿起裝起銀針的托盤,走到麒王面前。

看著那盤中的銀針,麒王的臉色更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難看至極。

太子微笑著問道,「不知麒王叔是否認同這個結論?」

「審案的是太子殿下,不需要過問本王。」麒王別過臉去,不看他。

「自然要問麒王叔的。」溫潤的聲音,嘎然而止。

太子突然斂起唇角的笑意,把手中的托盤,狠狠砸在麒王的桌上。

 當一聲,托盤硬生生碎成兩半。

麒王震驚,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對面的官員們也面面相覷,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麒王叔,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本來不想拿到台面上說的,只不過你的態度讓我太失望了。」太子抬起手,勾了勾手指頭。

只見麒如玉的身影,出現在了衙門大堂上。

麒王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手中捧著的錦盒,怒瞪著自己的女兒。

再度見到麒如玉,司空冰嵐簡直不敢相信,這丫頭的臉上脖頸里,竟然滿是淤青,一看就是被人虐待所致。

看到她通紅的眼楮,就知道她肯定徹夜未眠,而且神色憔悴。

麒如玉顫抖著把手里的錦盒遞給了太子,轉過身,不去看自己的爹。

「如玉!」麒王大喝,「你竟然背叛你爹!」

「麒王叔,你現在就緊張了,是不是太早了?」太子不緊不慢的打開了錦盒。

里面一根根跟托盤上一樣的銀針,立刻展現在眾人面前。

麒王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只是死死盯著女兒的後背,恨不得將她一掌拍死。

「颶風,看下,這種銀針是不是死去貢士身體里的銀針。」太子把錦盒遞了過去。

「是。」颶風只是掃了一眼,就已經辨認出了,兩種銀針是一樣的。

「如玉姑娘,這些銀針不知你是從何得來的?」太子緩步走到她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錦盒。

似乎感覺到了背後拿到冷厲的目光,麒如玉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局促不安的撥弄著手指,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如玉,你別忘了,你是麒王府的人,是我的女兒!」麒王呵斥道。

「瞧瞧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怎麼就變得如此憔悴,還有這身上的傷,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留下的。」太子輕嘆一聲,仿佛十分憐惜。

「如玉小姐,是不是麒王爺打的你?」司空冰嵐此刻已經走到她的身前。

只有近距離看到她身上的傷,才知道,這個女孩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這該死的麒王到底是怎麼下的了手的?竟然讓自己的女兒承受這樣的痛苦!

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可是麒王根本就是背道而馳!

「嗯。」麒如玉一看見她,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一邊抽泣,一邊哭訴道,「我沒想到爹爹他做了這麼多事情,害了這麼多條人命。」

「不哭了,沒事了。」司空冰嵐不敢踫到她的傷口,生怕弄疼她。

知道她從小嬌貴,被寵慣了,突然被這麼打,肯定疼得死去活來。

「太傅大人,我,我不想呆在這里了。」麒如玉心中也十分痛苦,她對自己的親爹愛恨交織,如果爹沒有派人暗殺司空冰嵐,傷害她的朋友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這幾年,爹對她的關心越來越少,還不允許她跟太子和太子身邊的人接觸,甚至不允許她出家門,昨天她回家想要問爹討個說法,為什麼派人跟著自己,為什麼要傷害司空冰嵐,爹卻什麼都沒說,就狠打了她一頓。

她被關在黑屋里,整整一夜都沒有睡,要不是颶風突然出現,恐怕她已經饑寒交迫,在黑屋子里半死不活了。

「好。」司空冰嵐正欲帶她下去。

卻沒想到麒王突然站起身來,一掌拍斷了面前的幾案。

一聲巨響,房頂上突然跳下幾十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將司空冰嵐等人團團圍住。

麒王惡狠狠的笑道,「太子,你以為找到證據就有用了麼?」

「別忘了你現在站在誰的底盤上。」他伸手想要去揪太子的衣衫。

眼前的太子卻如鬼魅般的突然閃開…

突然間,他感覺到脖頸里一股涼意,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寒意四射的匕首。

「你想殺了本王?」麒王卻沒有慌張,依舊猖狂道,「你以為你們還能走出三冬省麼?」

「麒王叔,不如你看清楚,你以為這些黑衣人還是你的人麼?」太子輕輕一拽,讓他抬起了頭。

當麒王看清楚站在大堂里的那些黑衣人竟然不是自己的手下,整個人都怔住了。

怎麼可能!

他明明安排了自己手下的殺手,等待自己發號施令後,沖進來把太子殺死的。

可是,眼前的這些黑衣人雖然穿著一樣的衣服,但是根本不是他手下的人!

難道,太子先他一步,把他的人解決掉了,然後再掉包?

他不敢再往下想,這根本不可能,他調查過,太子並沒有帶隨從進入三冬省。

「麒王叔,成王敗寇,你覺得還有反抗的必要麼?」太子一把松開了手,狠狠將他踹倒在地。

「麒王!」

幾個副將忠心耿耿,想要上前幫忙。

卻被後來沖進來的二十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

「太子殿下,這一次科考舞弊的案子,全都是臣一手策劃,跟麒王無關!」肖將領說完,伸手想要奪過黑衣人手中的劍自刎。

卻被司空冰嵐反手扣住,「想要死無對證麼?」

「太子太傅若是不信,下官也無話可說。」說完,肖將領又想咬舌自盡。

「來人,把他帶下去,捆住手腳,塞住嘴巴,別讓他咬舌自盡。」司空冰嵐一掌將他打昏,命令下去。

隨即,兩個黑衣人將肖將領拖走了。

眼看著事情敗露,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其他官員也紛紛跪倒在地,死保麒王,「請太子殿下明鑒,三冬省科考舞弊一案與麒王無關,都是下官聯手策劃,下官願以死謝罪!」

見他們一個個都要自刎,那些黑衣人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把他們打昏過去,帶到地牢中。

麒王氣的口吐鮮血,捶胸頓足,全然沒有剛剛那副囂張狂妄之態。

此時,整個衙門大堂只剩下了三人,其余的人都已經退下。

看著自己這落敗的淒慘模樣,麒王只覺得可悲,恨不得一掌了結性命。

「你們殺了我吧。」他冷聲道,「我輸了。」

「麒王叔,要死還不容易麼?」太子蹲,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惡意,「不過,你做了這麼多惡事,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想要輕輕松松的以死謝罪,是不是太簡單了?」

「你想怎麼樣?!」麒王猛地轉過頭,怒瞪著他。

「我想,這件事通報給朝廷,麒王叔應該要發配邊疆,流放到萬株州,學習如何開荒種地,修橋築路,啊,差點忘了,萬株州那個地方,條件貧苦,麒王叔恐怕還要忍饑挨餓,淪為家奴,為當地的官員做牛做馬,勞苦一生。」太子的話剛說完。

麒王就一把奪過他的匕首,速度極快的朝自己胸口刺去。

可匕首剛剛劃破衣服,太子就已經一掌打在他的手臂上。

 嚓一聲,似乎是骨裂的聲音。

麒王疼得冷汗直流,匕首掉到地上,整個胳膊都像是月兌臼了似得,根本無法再動彈了。

太子一腳將匕首踹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一字一頓道,「在沒有看到麒王叔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前,麒王叔最好放棄反抗,因為,本太子還沒打算讓你這麼痛快的去死,你就沒有資格死,明白麼?」

看著眼前少年那讓人寒意似射的笑容,麒王如同置身冰窖,生不如死。

------題外話------

太子馬上就長大了,能次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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