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早晨醒來的時候,司空冰嵐倒是不覺得腰酸背痛,只是十分疲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眼朝緊摟著自己睡了一夜的太子望去。
看他熟睡的模樣,似乎還沒有醒。
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司空冰嵐的臉頰不由泛起幾分少女的羞澀,低下頭,依靠在他的懷中,唇角泛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這難得的安逸時光,她有些貪心的想,如果能一直都這樣下去就好了。
不要有什麼宮廷內斗,也不要有爾虞我詐,只要彼此相伴就好。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的緊了緊環繞著太子的雙臂,耳畔,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這節奏,怎麼好像有點快?
她微微蹙眉,突然間,攬著自己肩膀的手一用力,將她摟得更緊。
低沉的呼吸聲仿佛就在她耳根子邊回響,太子睡眼惺忪的湊到她的臉頰邊,沙啞的嗓音,帶著惑人的誘惑力,低聲喃喃呢道,「嵐兒,你剛剛蹭的我的胸口癢癢的。」
這麼沒節操的話,這家伙也說的這麼順口!
司空冰嵐瞬間臉頰通紅,沒想到自己這麼小的動靜,就把他給吵醒了。
她殊不知,其實太子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裝睡而已。
看到她慌張羞澀的模樣,臉上邪魅的笑容更顯迷人,「嵐兒,昨晚,睡得好麼?」
「嗯。」司空冰嵐輕聲回應,本能的低頭,不去看他。
太子卻抬起手,輕抬起她的下頷,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眼中滿是寵溺,︰「嵐兒,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司空冰嵐咬著瑰麗的唇,一雙美目中夾帶著幾分鄙視之意,「耳朵不好,不如幫你找太醫瞧瞧?」
「不用了,嵐兒的醫術很好,我只要嵐兒幫我治。」太子咧嘴一笑,笑容燦爛魅惑,低頭抵著她的腦袋,低喃道,「不過,我不是耳朵出了問題,而是心出了問題。」
「你的心怎麼了?」司空冰嵐突然想到剛剛听他的心跳似乎比正常人快些,心中不由擔心起他的身體來。
她緊張的抬起頭,想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
太子的唇,卻迎面壓了下來,輕輕落在了她的眉心。
看到她擔心自己的焦急模樣,太子的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眼楮都笑得眯了起來,「我的心被人偷走了。」
「說什麼呢。」司空冰嵐猛然回過神來,被他的情話逗得哭笑不得。
「我說,我的心被嵐兒你偷走了,所以嵐兒你要負責。」太子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頰,微疼梳理著散落在脖頸里凌亂的長發。
這段時間自己忙于政務,都沒有好好陪伴她,說實話,心里早已經想她想的想丟下一切不管,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
自己呆在宮中,她呆在宮外,雖然有颶風天天回報,但是看不到她,心里總是擔心會不會又哪個不要臉的小白臉勾引他的嵐兒。
誰讓他的嵐兒魅力大呢,他一點都不放心。
「那我偷走的太子的心,太子怎麼活下去?」愛情總是會讓人變得異常單純,就連司空冰嵐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跟太子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會會不知不覺的跟著太子的思想走。
就連一句簡單的情話,都會讓她覺得像是吃了蜜一樣的甜。
而且,這樣的情話,听起來還特別的適用,似乎重復幾十遍都不會膩,因為是從太子的嘴里說出來的,就有蠱惑人的魅力。
「沒關系,只要嵐兒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我就可以活下去。」太子啄了啄她的臉頰,寵溺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委屈,「如果嵐兒跟其他小白臉跑了的話,那我就活不下去了,嵐兒也舍不得看我看我死吧?」
司空冰嵐猛地抬起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不許說死啊活的。」
「再說我整日呆在司空府里,哪里都沒去,哪里會有什麼小白臉勾搭我,再說,整個雲國最好的男人我都找到了,其他的我也瞧不上。」她想,這樣說的話,太子總該安心了吧。
「可看不到嵐兒,我就心里不安。」太子得寸進尺的撒嬌道。
「現如今我已經不是太子太傅的身份了,雖然恢復女子身份後,知道的人還不多,但是遲早會被所有人知道的,這段時間,太子應該慢慢習慣,不然的話,一心兩用,恐怕什麼都做不成。」司空冰嵐好心的勸慰他。
雖然知道他就是喜歡嘴上撒嬌,說些有的沒得,但是心里還是會有所擔心。
「所以,嵐兒可以用另外一個身份陪在我的身邊啊。」太子的眼中掠過一絲狡黠之色,眼神熠熠生光。
「太子所指的是什麼…」他剛說完,司空冰嵐的心中就已經猜測到了答案。
只是她已經條件反射的想到了昨天皇後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只有解決了唐家,她才能夠安安心心的坐太子妃的位置。
現在唐家沒有解決,說什麼都是空的。
雖然皇後不是太子生母,但也算是從小將他撫養長大,只要她在帝君面前說幾句話,相信帝君一定會听她的意思,為太子納妃。
「嵐兒,不許皺眉,我還是喜歡看你笑得時候。」太子吻著她的眉心,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情心煩,「唐家的事情,我會著手去辦的,雖然還需要些時間,但是嵐兒,我向你保證,太子妃的人選非你莫屬,若是父皇和母後非要我娶其他女子,我寧願不要太子之位!」
話音剛落,司空冰嵐只覺得自己心潮澎湃,仿佛有什麼東西抑制不住,鼻尖竟有幾分酸澀,「傻瓜,這後宮之中,除了你,誰還有資格坐上太子之位,成為雲國的帝君?」
她眼瞼微垂,不敢對上他那認真的眼眸,怕一不小心會深陷進去,「你要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不可以隨隨便便的放棄,因為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輕易放棄這得來不易的一切。」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朝夕相伴,只有彼此,兩顆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融合到了一起。
盡管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甚至在司空冰嵐身體里的這個靈魂,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但是這絲毫沒有阻礙他們之間的相知相伴,而是讓他們變得密不可分…
「我答應你,不會輕易放棄這一切,但是嵐兒你也要答應我,不管我們之間還有多少的阻礙,你都不能放開我的手,不要忘了,你偷走了我的心,如果你先松手了,我也活不下去…」太子心疼的摩挲著她的肩膀,知道她向來都是以顧全大局為主。
如果不是因為她這麼明白事理,分辨是非,這些年自己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已經穩固了支持自己的勢力,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麼可能成長的這麼快,怎麼可能知道,為了保護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傻瓜,不許再說這些了,我答應你便是。」司空冰嵐閉上眼楮,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心中的不安,也被他這股子執著慢慢撫平。
「嵐兒,就算我是傻瓜,這一輩子,也只會做你一人的傻瓜。」太子輕撫著她的長發,低聲喃呢。
從小都到大,他的性取向一直都很正常,但是就算被別人誤認為和司空冰嵐是斷袖之癖,被人嘲笑,他也毫不在意。
或許其他人不相信一見鐘情,但是他深信不疑。
從看到司空冰嵐的第一眼起,他就認定了這個女子,以後一定要娶回家當老婆,絕不許別人染指。
兩人又躺了一會兒之後,才起床。
太子貼心的幫她穿戴整齊之後,才自己把衣服穿好。
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打理秀發,他緩緩走了過去,從她的手中拿過發梳,一點一點的幫她梳通。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堂堂太子爺為一個女子梳頭的話,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但是太子的眼中卻只有疼溺,沒有覺得絲毫不自然。
幫她把長發梳通之後,才把梳子放回到了桌子上,「嵐兒,我讓宮女進來幫你梳頭。」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司空冰嵐淺笑著搖了搖頭。
「不要,昨晚上你夠辛苦了,今天好好歇著,讓人伺候。」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管她同步同意,快步走到房門前,推開房門。
兩個守在房門外的宮女聞聲,立刻欠身請安,「太子殿下吉祥,要伺候梳洗嗎?」
「你,進去幫嵐兒梳頭。」太子擺了擺手,後退一步,讓開了條道。
被指名的宮女微微一愣,隨即抬頭朝房間里看去。
一看房間里竟然還有個女子,頓時嚇了一跳,心想太子怎麼這麼不檢點,竟然帶了女子進宮過夜?
這要是讓司空冰嵐知道了,還不被氣死?
「咳咳,太子殿下,奴婢覺得,您以後還是不要帶陌生女子進宮了,會讓人誤會,遭人話柄的。」她大著膽子說道,心里實在是為陪伴了太子十年的司空冰嵐不平。
太子聞言,不由挑眉笑道,「誰敢議論,本太子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可是太子殿下,始亂終棄是不好的。」宮女有些生氣的說道。
這些年,明瑟殿的宮女太監們跟司空冰嵐相處的十分融洽,可以說就像是朋友一樣。
看到朋友被人欺負,他們當然不能忍。
「哦?本太子什麼時候始亂終棄了,你什麼時候瞧見的?」太子雙手環抱著看她,漫不經心的調笑道。
「太子殿下,您怎麼能背著太傅大人帶其他女子進宮呢,還,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道最後的時候,小宮女都羞得臉頰通紅。
她剛剛就瞧見了房間里的大床上一片凌亂,不用想就知道,坐在昨晚上太子肯定爽歪歪了。
「你先進去梳頭。」太子笑而不答,將她推進房間里。
小宮女郁悶的咬牙切齒,卻不敢違背太子的旨意,只能走到梳妝台前。
可當她低頭朝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子看去的時候,臉頓時紅的跟猴子似得,羞的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這哪里是什麼其他的女人,分明就是太傅大人嘛。
自己這個烏龍可錯的離譜了。
她低著頭,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滿腦子都在祈禱千萬不要讓太傅大人生氣。
「怎麼不梳頭,還愣著干嘛?」司空冰嵐唇角含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宮女。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一不小心踫到過一個胖胖的宮女的胸,那時候的小宮女現在也已經長大了,正是眼前的人。
「我,我剛剛認錯人,太傅大人不要介意。」小宮女緊張的手指發抖,就連簪子都拿不起來了。
「我沒生氣。」司空冰嵐淡淡笑道。
「真的?」小宮女還是心有余悸,心想自己小時候也誤會過太傅大人,那時候整整一個月都在擔心受怕中度過。
「真的,快梳頭吧。」司空冰嵐拿起一根翠綠的簪子遞了過去。
小宮女見這才松了一口氣,接過簪子,手法嫻熟的幫她盤好了頭發,把玉簪插進發髻中。
她乖巧的俯身退到一旁,退下去的時候,低聲道,「太傅大人,您放心,以後奴婢會為您監督太子殿下的!他要是敢不忠,奴婢就幫您物色其他的殿下去。」
噗!
這小丫頭,還真是有點意思。
司空冰嵐眼中的笑意更深,隨手從首飾盒中拿了一個玉鐲,拉住她的手,把玉鐲滑進她的手腕中。
雖然沒說什麼,小宮女卻一臉明白的模樣,開心的捂著手腕里的玉鐲子。
「你們兩個剛剛說什麼悄悄話呢?」等她走過來,太子上前一步,十分自然的攬著她的腰。
「沒說什麼,走吧,我有點餓了。」司空冰嵐低頭淺笑著朝門外走去。
太子撇了撇嘴,沒有再問下去,摟著她朝正殿走去。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在明瑟殿里跟太子一起用早膳了,但是這明瑟殿里的宮女們都很清楚司空冰嵐喜歡吃些什麼。
知道司空冰嵐昨晚上留在明瑟殿中,宮女們立刻就把準備好的早膳撤走了,換上了她喜歡吃的幾樣早點。
「瞧瞧明瑟殿里的人,都念著嵐兒你呢。」太子一邊幫她夾菜,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是啊,我沒想到大家這麼熱情。」司空冰嵐喝了一口粥,心里也暖洋洋的。
「所以嵐兒你不必擔心,這里如果真的出現其他陌生女子的話,明瑟殿里的宮女太監們第一個不會同意,肯定會變著法的折騰的。」太子似乎看不到她碗里已經堆起的像小丘一樣的小菜,還不停的往她碗里夾菜。
「你剛剛不是什麼都沒听見麼?」司空冰嵐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剛剛太子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模樣。
這家伙,該不會是剛剛在房間里的時候故意裝傻吧?
「嵐兒,就算你不用玉鐲子,明瑟殿里的宮女們也心甘情願的幫你盯著我的。」太子的眼中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分明剛剛什麼都听到了!」司空冰嵐有點郁悶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斜眼睨著他。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跟嵐兒你這麼一說,剛剛在哪里,听到什麼了?」太子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只是唇角那抹戲謔的笑意,卻掩藏不住。
「沒什麼。」司空冰嵐鼻尖輕哼,隨即自若的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
可是就是不吃剛剛太子為自己夾得菜,反而慢慢的把堆起來的菜,都夾到了旁邊的小碟子里。
太子見狀,立馬就一臉委屈的湊到她的面前,可憐兮兮的嘟著嘴道,「嵐兒,我知錯了,我以後絕對不調戲你了,真的。」
司空冰嵐卻仿佛瞧不見,听不見似得,繼續把碗里的菜夾到小碟子里。
「嵐兒嵐兒,我再也不敢了,還不成麼,要不然,要不然我給你親一下,算是補償。」說著,太子就把俊臉給湊了上去。
「這算補償?」司空冰嵐眉梢輕挑,漫不經心的問。
這分明是佔她的便宜好不好,這人精!
「那我親嵐兒一口,算是補償~」太子咧嘴一笑,微微抬起身子就湊到她的面前,吻去了她唇角上的一粒米。
見她臉頰一紅,又討好般的撒嬌道,「嵐兒笑了,就是不生氣了對不對,對不對?」
「嗯。」司空冰嵐本來就沒怎麼生氣,只是覺得這家伙現在月復黑的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哪里還會生氣的下去。
「那我來喂嵐兒吃。」太子干脆把她手里的筷子放下,拿起一個勺,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她。
兩人親密的舉動,全被躲在大殿外的宮女太監們瞧見了。
他們也興奮的面紅耳赤的,低聲討論起來。
「你們說,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把太傅大人娶回來啊?」
「這可說不準,太子做事情一直都神秘兮兮的,就像今早,誰都沒想到太傅大人會出現在太子的房間里對吧。」
「嘿,你們說,太子和太傅大人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太傅大人至少在明瑟殿住了十多年了,咱們到時候要不要在太子大婚的時候,一起準備份大禮什麼的?」
「你傻呀,咱們這點錢,能出的起什麼像樣的大禮。」
大殿外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很快就傳進了大殿中。
雖然听不清楚,但是司空冰嵐卻覺得有點坐不住了,這群家伙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她怎麼總覺得毛毛的。
「嵐兒,等會我親自送你回去。」碗里的粥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太子用絹帕幫她輕輕擦干淨嘴。
「你不是還有事要忙麼?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司空冰嵐站起身來。
「事情要辦也不急于這一時,再說,這段時間听說桃花都開了,帝都里似乎有一個什麼桃花節,嵐兒你整天都呆在司空府里多悶,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到處逛逛。」太子牽著她的手道。
「要是被皇後知道了,我又要被找來談話了。」司空冰嵐倒是不擔心自己跟太子共處一室的事情被皇後知道,因為明瑟殿的宮女太監們口風都緊的很,絕對是胳膊肘往里拐,一直對外。
只不過,她最近從颶風那里听說,皇後似乎一直都盯著太子,讓他盡快熟悉幫助帝君處理政務,每天送到明瑟殿讓太子代為批閱的折子都有好幾筐,太子每天花在批周折上的時間,就有好幾個時辰。
她听了心里是真心疼,卻又幫不上什麼。
「母後那邊我會搞定的,再說,我也長大了,她就算權利再大,也不能把我困在這皇宮里,不讓我出去。」太子漫不經心的撇了撇嘴,似乎並不在意。
司空冰嵐拗不過他,算是答應他跟自己一起出宮了。
兩人離開明瑟殿的時候,一群宮女太監在身後送別。
「太傅大人,您以後要常來看看我們啊~」
「太傅大人您放心,咱們會幫您盯著太子殿下的,絕不讓他紅杏出牆!」
噗!
司空冰嵐差點笑出聲來。
雖然已經走遠了,但是身後那些人的聲音,還是能听的清楚。
什麼叫做不讓太子紅杏出牆,感情在他們眼里,自己要比太子男人味更多麼,太子更小女人範兒麼?
雖然無奈,但心里還是被明瑟殿里的宮女太監們感動了。
坐著事先安排好的馬車,他們離開了皇宮。
一出皇宮,兩人就下了馬車。
在熱鬧的大街上逛了一圈之後,司空冰嵐問,「太子,你不是說有桃花節麼?」
「嗯。」太子正抬頭四處張望呢,可是這附近似乎一點桃花的影子都看不見。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舉辦桃花節的地方在哪里…」司空冰嵐無力扶額。
「咳咳,嵐兒,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沒關系,我可以去問問別人嘛。」太子信心十足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步走到一個賣饅頭的大爺面前,「大爺,你知道桃花節在哪里舉辦麼?」
賣饅頭的大爺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遲疑了好一會兒,扯著嗓子喊道,「啥,你說啥呢?俺听不清楚。」
「大爺,我是問你,桃花節,桃花節在哪里舉辦!」太子也學著他的樣子,扯著嗓子沖著他喊。
「你說啥呢?俺听不清楚啊,啥討花?哪里有討花的,只有討飯的叫花子啊。」老大爺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司空冰嵐在一旁听的一陣汗顏,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嵐兒,別著急,我再去問問其他人。」太子無奈的唇角抽搐了幾下,出師不利,還真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隨即,他轉身走到一家酒樓前,拉住店小二問,「小二哥,你知不知道帝都的桃花節在哪里舉辦?」
「喂,你警告你,別動手動腳的哈,我可不喜歡別人踫我!」哪成想店小二一臉嫌棄。
「那麻煩小二哥,你告訴我帝都的桃花節到底在哪里舉辦!」太子有點窩火了,這里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還是說自己找到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我在家排行老四,什麼小二哥啊,你跟我很熟麼?」店小二一臉警惕的盯著他,「這年頭騙子多了去了,你這一招搭訕是沒用的,告訴你哈,我家可沒錢,你最好別打我的主意。」
噗!
听到這,司空冰嵐再也忍不住,掩著嘴輕笑出聲。
「騙子你的頭啊騙子,你神經病吧。」太子氣的甩袖走回到了她的身邊,郁悶的嘟囔道,「真是撞邪了,問誰,誰都不知道。」
「算了,還是讓我去吧。」司空冰嵐剛打算到一家賣字畫的攤販前面問。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嵐姑娘,好久不見。」
「怎麼是他?」太子抬眼朝她身後望去,只見一抹火紅印入眼簾。
眨眼間的功夫,身著一襲火紅炫紋長袍的安陵玄明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一如既往的風流倜儻,雖然已經年過二十五,卻一點都看不出來,相反,現如今的他,看上去更顯年輕精神。
這幾年,他常年在外出征,很少呆在帝都中,許久不見,司空冰嵐感覺她身上那股風流不羈的感覺似乎有增無減,雖然是個大將軍,卻沒有半點軍人的粗糙,更多的是沉穩和大氣。
他這一路走過來,不知吸引了多少狂蜂浪蝶的注意。
去年司空冰嵐功成身退,出宮回府之後,也是他第一個前來恭喜自己的。
那時候他竟然還帶了兩壇桂花佳釀,說是擔心她離開太子一個人不習慣,就來陪陪她借酒消愁。
當時司空冰嵐真是哭笑不得,卻也驚訝這個男子的觀察入微,竟然能夠猜到自己那時候心里的落寞。
那段時間,他正好留在帝都中,所以隔三差五的來府上找自己把酒言歡,而司空良不僅不反對他們兩人交友,反而十分支持她跟司空家的人多來往,仔細想來,應該是因為自己撮合了司空良和安陵珞夏的婚事,司空良才對安陵家的人特別待見。
安陵珞夏嫁到司空府的時候,就算是正妻的頭餃,地位跟司空冰嵐的母親一樣,司空良自然十分疼愛安陵珞夏,而且不出三年,安陵珞夏就懷有身孕了,只可惜她身子骨弱,懷胎三月就自己流產了,休息了一年半後,兩人又努力了一陣子,安陵珞夏又懷有身孕。
司空良不敢再有所怠慢,甚至讓平日里在宮里伺候司空冰嵐的太醫洛蕭出宮,為安陵珞夏胞胎,雖然胎位不穩,但在眾多的努力下,總算是誕下了一個男嬰,男嬰提早一個月早產出來,生命跡象很弱,但是司空良卻示弱珍寶,十分疼愛,取名為司空天。
現如今司空圖已經一歲多了,雖然從小身子骨弱,不過腦袋卻很聰明,已經會叫爹娘和姐姐了,這孩子十分可愛乖巧,到也算討司空冰嵐的喜愛。
「玄明公子剛剛回京,怎麼就在大街上亂轉悠,沒正事要辦麼?」太子抬起手將攬著司空冰嵐的肩膀問道。
「在忙,也沒有太子殿下忙了。」安陵玄明笑著調侃道,「太子殿下今天沒有奏折需要批閱麼?听說太子殿下每天批閱周折都要辛苦到深更半夜,這麼辛勞的太子,臣還真是佩服啊。」
「烈焰大將軍這麼夸獎本太子,本太子也不會高興的。」太子冷哼道,「不過我看到大將軍這麼清閑更加好奇,大將軍這一次不是回來領命,還要去雨國和雨國的公主見面的麼?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就不怕誤了時間?」
「太子殿下這麼關心臣,臣真是惶恐。」安陵玄明慵懶的笑道,「不過太子殿下應該是听錯了消息,這一次臣去雨國是為四殿下談和親的事情,並且把雨國的公主接到雲國中。」
「什麼?」太子聞言,不由一愣。
要說老四閻郝軒,想必這雲國之中沒有人會不知道。
他是雲國中出了名的病弱殿下,好在帝君對這個兒子還算不錯,要不然的話,恐怕日子過的會比平常人家都要苦。
司空冰嵐也覺得奇怪,雨國中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舍得讓公主嫁給一個病弱王爺?
「怎麼,太子殿下似乎對這件事並不知情。」安陵玄明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道,「四殿下雖然在朝中勢力薄弱,但也算是皇子,而且,四殿下的母妃曦貴妃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呂家之後。」
經他這麼一提醒,司空冰嵐和太子都明白過來了。
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是能控制四殿下,那就等于是控制了呂家。
後宮中雖然呂家的女子也不少,但是能得聖寵,還能生下子嗣的幾乎沒有。
「玄明公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明明不再帝都中,卻能掌握帝都中的風雲變幻。」太子帶著幾分欣賞之色,微微笑道。
「這里說話不太方便,不如邊走邊聊?」安陵玄明抬了抬頭,示意他們往後走。
這時候司空冰嵐才發現,他們的周圍竟然有不少人正一臉花痴的盯著太子和安陵玄明看,而自己的對面竟然也有不少色迷迷盯著自己看的。
她頓時覺得有點倒胃口,隨即轉身,快步往前走去。
遠離集市之後,安陵嘉澤才開口道,「這一次的桃花節,其實來了不少四大家族的人,當然,還有一位,嵐姑娘應該很感興趣。」
「哦?」司空冰嵐挑眉笑道,「難不成是最近正熱的太子妃人選之一,唐曼柔?」
「嵐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就通。」安陵玄明朗聲笑道。
「我的嵐兒自然聰明,不知玄明公子到底想說什麼?」太子見他對司空冰嵐放電,就炸毛。
條件反射的就把司空冰嵐擋在自己的身後,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完全已經把他當成情敵。
「太子殿下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太子也覺得臣的魅力更大?」安陵玄明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釁之意。
「你少臭美。」太子不削冷哼道,「本太子潔身自好,哪里像你這只到處開屏的花孔雀,賣弄風騷。」
「能開屏的孔雀總比一毛不拔的山雞要好。」安陵玄明不急不躁的反嗆他道。
「不好意思,本太子是龍,玄明公子沒見識不要緊,本太子會教你的~」太子一揚頭,攬著司空冰嵐就打不往前走,在也不搭理他。
雖然安陵玄明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把他們帶到了桃花島上。
這座桃花島是由安陵家出資自建的小島,小島上種滿了桃花、梨花和梅花,可以說,每一個季節都能來這里賞花,只不過能到此游玩的,都是些達官貴人,亦或是皇親貴族,一般的百姓只能望而卻步。
安陵玄明帶著他們進了大門後,就朝一片粉紅花香的地方走去。
放眼望去,他們眼前幾乎全都是桃花,這個季節,桃花開的正艷,香氣撲鼻,仿佛連自己的身上都被沾滿了花香,讓人不自覺感到心情愉悅。
一路走去,能看到不少衣著顯貴的富人或者官僚,有的會上前與安陵玄明打招呼,有的則是點頭示意,還有的辨認出了太子,誠惶誠恐的要行禮請安,也被太子免去了。
「大哥。」林子里,安陵嘉澤朝他們走來。
看到太子和司空冰嵐,點頭示意,溫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嵐姐姐,你來啦!」安陵月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撲進懷中,眼中滿是欣喜之色,「人家好想你哦,你都不找我玩。」
「這不是來了麼?」司空冰嵐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溫柔的笑道。
「嵐姐姐,你可不知道,今天的桃花節可熱鬧了。」安陵月的話音剛落。
一個輕柔曼妙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
「曼柔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
眾人聞聲,紛紛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挑的清瘦女子迎面走來。
一襲水藍色煙羅裙曳地,蟬翼薄紗披肩,如墨般的長發隨意挽起,目光清幽,帶著一股清雅之氣,只覺得猶如仙女下凡一般動人心魄。
從她出現,直到走到他們面前。
唐曼柔就沒有正眼看過司空冰嵐一眼,眼中的輕蔑和清高,仿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女子能夠博得太子喜愛,沒想到容貌不過平平。」在經過司空冰嵐身邊的時候,輕不可聞的聲音從她口中吐露出。
雖然很輕,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司空冰嵐的耳中。
一瞬間,司空冰嵐的唇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輕諷的笑意,隨即恢復如常。
語氣淡淡的開口道,「我記得麗妃娘娘長得美艷至極,還以為唐家的女子都容貌姣好,沒想到也有例外。」
「你!」唐曼柔氣的臉頰緋紅,抬起手,輕掩著眼角,似是要哭出來似得,「太子殿下,您看她這麼口無遮攔,侮辱曼柔。」
她是淑女,怎麼能夠傲慢無禮的反駁。
自然要表現出柔弱無助的模樣,這樣才能夠博得太子的同情,讓太子注意到自己。
要知道軟刀子捅人,要比硬踫硬來得強。
雖然心里氣憤,但卻只能忍著潑婦罵街的沖動,黯然失色的哽咽道,「曼柔怎麼說也是皇後娘娘定下的太子妃人選,太子殿下怎麼能不管不顧呢…」
「是太子妃人選之一吧?」安陵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唐小姐可不要以為太子妃是什麼人都能當的才好。」
「月小姐這是質疑皇後娘娘的懿旨麼?」唐曼柔的眼中掠過一抹厭惡之色,她一直都很討厭這個安陵月。
在他們唐家人的眼里,安陵月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小妖精,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和身份背景,說話從來不顧場面。
「月小姐只是童言無忌,唐姑娘何必當真?」司空冰嵐的唇角噙著和煦的笑容,語氣淡淡道。
她自然知道唐曼柔不敢當場發飆,誰讓她還要在太子的面前保持著溫婉賢淑的儀表呢?
「妹妹自然不會當真。」這時,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子走到了唐曼柔的身邊,身著淡青色的百褶裙,粉妝玉琢,桃腮杏臉,眉宇間和唐曼柔有幾分相似。
她帶著神秘的笑容,握著唐曼柔的手,說,「家妹常年呆在閨閣中學習琴棋書畫,很少到這種大場面,若有說錯話的地方,還請太子殿下和兩位姑娘不要見怪。」
女子儀態端莊優雅,大方得體。
听她的語氣,應該也是唐家的人。
「詩桃姑娘言重了,太子殿下怎麼忍心怪罪曼柔姑娘呢。」安陵玄明戲謔的笑道,「再說曼柔姑娘這麼柔弱,想必見到的男子都會想保護才是。」
被安陵玄明這麼一夸,唐曼柔的臉頰竟然泛起淡淡紅暈。
她瞥了一眼這個傳聞中帝都僅次于太子外貌的男子一眼,心中怦然心動,小鹿亂跳。
剛剛因為緊張,她根本沒有看清楚太子的長相,所以當她先看到安陵玄明之後,不自覺的想要把這樣俊美的男子據為己有。
「今日難得太子殿下也親臨桃花節,正巧家父托人人從天山帶了兩株冰雪盛宴送來,不如一起觀賞?」唐詩桃道。
「听說冰雪盛宴需要在極寒之地才能開花結果,在南方恐怕放不了幾天吧?」安陵嘉澤見識廣博,一听就明白了。
「嘉澤公子有所不知,家父為這兩株奇花鑄造了冰窟,而那兩株冰雪盛宴就放在冰窟中養殖,所以不會融化。」唐曼柔覺得自己自己都快要被姐姐的風光蓋下去了,于是搶先一步介紹道。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官僚富人們,紛紛露出了驚羨的表情。
「唐大人還真是一擲千金啊。」
「為了兩株奇花特地建造冰窖,唐家果然不得了。」
听到那些人的話,唐曼柔不自覺的也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即開口道,「太子殿下不如隨我一起前去觀賞冰雪盛宴?今天可是冰雪盛宴難得的開花之日。」
她的眼中滿是期待之色,這一次她才看清楚太子的俊容。
比起剛剛對安陵玄明的傾心,現在對太子的愛慕更多了。
「嵐姐姐,你看又是一個花痴!」安陵月無奈的撇了撇嘴,「不過比起其他花痴,這個花痴看起來更礙眼。」
「嗯。」司空冰嵐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卻停留在唐詩桃的身上。
還在跟女子出現之後,唐曼柔很明顯的表現出了緊張,而且似乎很怕唐詩桃搶了她的風頭。
「嵐姐姐,要不然咱們去瞧瞧那株冰雪盛宴?」安陵月呆的無聊,突然靈光一閃,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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