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
深遠的木魚聲在佛室之中清晰的響起。
閉幕誦經的楚焱睜開眼楮說︰「出來吧!」
「沙沙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楚焱沒有回頭只是很平靜的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主上有令,這是密函,你自己看吧!」一道很輕的聲音響起。
楚焱閉上眼楮淡淡的開口說︰「放在那兒吧!我一定會做的…」
等了一會,楚焱感覺屋內少了一個人才慢慢地睜開眼來︰「元宵到了呢…」
北周,瑯琊山,攝政王府。
獨孤雲傲站在觀月台上俯瞰著京城的一切,處處燈火通明,精致的花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車道上川流不息,寶馬雕車香滿路,不過如此。
「主上,山上風大,小心著涼!」拂梅將紫貂裘披在獨孤雲傲的身上說。
獨孤雲傲輕輕地說︰「拂梅,你知道嗎?孤對元宵節真的是沒有什麼好感全都是令人厭煩的記憶。」
拂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听著獨孤雲傲說話但是獨孤雲傲沒有說下去,只是轉身便坐在了涼亭的座椅上。
是的,她真的很討厭元宵節,襁褓之時流離民間是在元宵佳節,前世被人拋棄飽受凌辱是在元宵佳節,為獨孤瑱迎娶尊妃薛靈兒,自己卻被獨孤玨侵佔也是在元宵佳節,被獨孤瑱送上獨孤玨的床榻還是在元宵節。現在想來都感覺這元宵佳節都是骯髒無比的。
弄菊有一點擔憂的看著獨孤雲傲,獨孤雲傲回以一個微笑懶懶地說︰「孤沒事,你們都退下吧,孤想獨自呆一會兒!」
「諾!」四婢退居到獨孤雲傲身外三十步。
獨孤雲傲的手里雖然抱著小暖爐連周圍都生起了六個火盆連涼亭都罩上了厚重的帷幔可是獨孤雲傲卻感覺心非常的冷,冷到了極點。獨孤雲傲捂住自己的心髒很久不再出現的眼淚,從她的眼中慢慢滑落打在了貂裘之上關于元宵節唯一一次美好的回憶只有一個人,獨孤雲傲不談情,不說愛,只一心交付一人︰「雲妖!」
寒風冷冷的嗚咽著,將獨孤雲傲的輕聲呼喚砸碎消弭在世間。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獨孤雲傲將自己內心的疼痛與顫抖穩住,沒有再說話換上自己一貫看似溫和卻疏離的面容站起身來說︰「時辰也快到了,去赴宴吧!」
她獨孤雲傲既然這一次回來就不是來傷春悲秋的,雖然她與雲妖之間有遺憾但是于彼此之間他們都是滿足的。至少在這冰冷的世間他們彼此都褪去過自身的孤寂成為對方的唯一,他們的內心本就荒原有的只是冰冷寂寞的記憶只有最後相依的時候才開出了那內心世界最後一抹嫣紅,但是這樣就夠了,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就已經是足夠了。
「轆轆轆轆!」
馬車在被灑掃干淨的山道上慢慢地行走,獨孤雲傲側躺在豪華馬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這座馬車的車廂很大,設了一軟榻,兩邊是書架前置一文案,除此之外還設了兩處軟座,火爐 里啪啦燒得正旺,四婢規規矩矩的守在獨孤雲傲的身邊。
「咯吱!」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獨孤雲傲的眼皮微微一動但是沒有絲毫的睜眼的跡象。
有人敢攔下攝政王府的馬車,膽子實在是不小。
「獨孤雲傲,你這個賤人快出來!」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得意洋洋地響起。
「主上,是薛允!」拂梅說。
獨孤雲傲的眼皮依舊沒有抬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王府的馨口梅花最近要開了缺一點肥料,既然有人自動送上門來,就照老規矩辦吧!」
拂梅非常平靜地說︰「諾!」
獨孤雲傲的侍衛已經將刀刃祭出,與薛允帶來的人纏斗到一起,獨孤雲傲閉著眼楮听著聲音唇角劃上一個弧度,竟然能跟她手下的冥衛暫時打成一個平手,薛家還是有一些底蘊沒有挖出來啊!
私兵!
薛家這是自尋死路嗎?
武將身邊都有大批的士兵,但一旦進入京都,則是一兵一卒都不許帶的,能用的不過是自家的護衛,這些護衛跟身經百戰的士兵自然是不能比的,很多武將便私自將駐地的士兵喬裝了帶進京都,但這些不過是私底下的事情,絕不會放到明面上來,這樣的勢力是薛家最後的保命底牌了輕易之間使不得動用的,但是沒有想到薛允這般愚蠢,不僅將實力暴露竟然還挑釁到了她的頭上,真的以為她是一個軟柿子是嗎?還是太過自大了?
拂梅看了一眼精致的更漏說︰「主上,時辰快要到了!」
獨孤雲傲眼皮依舊沒有抬,沒有絲毫為馬車外的金石踫撞之聲而擔憂,只是非常平靜地說︰「既然如此,就就快點吧!」
拂梅連車簾都沒有掀開只是用內力傳音︰「疾!」
薛允此時也听到了這一道傳音,臉色大變,能用內力傳音的無一不是內家高手,而能听懂傳音也是內力不弱的人,難道這些侍衛?
拂梅那一道內力傳音的語音還未落下,薛允發現這些侍衛的氣息開始變化了,從起先的迎戰懶散變成了嗜血的野獸,朝他們露出森然的微笑。♀
「啊!啊!啊!啊!」
淒慘的叫聲在雪夜之中響起,宛若受傷的野獸悲鳴!
薛允震驚了,他自認為自己才是嗜血無情的人沒想到自己與他們比起來,就像是一只柔弱不堪的小貓不自量力的向沉睡的老虎揮舞著自己賴以生存的爪子。
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侍衛,肢體詭異的分開,明明是那麼多人作戰,卻配合得很默契,左手,右手,左腿,右腿,軀干,大腦都被整齊的分好類疊成五堆,而腦袋則隨著最後一顆頭顱的飛出成為三角塔的頂端!
那些做完這種事情的人不過是十余人而已。
「主上,都處理干淨了!」拂梅說,「薛允如何處置?」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對薛家現在還不是趕盡殺絕的時候,自然是要他好好活著,被家人好好待著,嬰兒一樣帶著!」
拂梅︰「諾!」
此時的宮門外已是馬車擁堵,已是皇宮外門了沒有人能有特例在皇宮之中坐在馬車行駛,所有的官家小姐都頂著寒風出來了,就是再好的教養嘴里都忍不住嘟噥一句。朝手里哈了一口氣抱好自己的小暖爐。
「鈴鐺,鈴鐺,鈴鐺…。」悅耳的金鈴鐺之聲在熱鬧的氣氛之中清晰的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時一輛極大裝飾豪華的馬車朝他們駛來,它周圍的侍衛不緊不慢散發著迫人的氣勢朝他們走來、
「這是誰家的馬車…」
「真的好漂亮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輛馬車沒有停止它前進的方向,沒有官兵阻攔,就那樣自然而然的駛進了宮門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理所應當。
「天哪?這是誰啊!太囂張了吧!」其中一位小姐忍不住嘟囔起來,本來還在疑惑的眾人看到那熟悉的標志的時候,心陡然一顫。說話的那位小姐當場被自家的母親摑了一巴掌。
「臣婦(女)拜見攝政王!」
「鈴鐺,鈴鐺…。」清脆的鈴鐺聲慢慢走遠。
但是直到那聲音完全消失這些嬌滴滴的貴婦人和官家小姐才敢站起身來。
「攝政王?」那位被掌摑的小姐此時恨不得扯爛自己的嘴巴。
「容嬌小姐,以後還是說話小心一點,禍從口出可不是說著玩的!」蔣靜兒微笑著從容嬌的身邊走了過去時飄了一句這樣的話。
容嬌的臉頃刻之間變得青紫無比好像整張臉都被雪水浸泡久了一樣。
紫宸殿中
獨孤雲傲坐在文案旁小心的觀察著金釜中水的變化,獨孤昕看到獨孤雲傲這一副模樣笑了︰「雖然你做事一向細心但是很少見你如此小心!」
獨孤雲傲淺淺一笑說︰「這可是最南方所出的極品普洱,沒有好水配實在是可惜了!」
獨孤昕說︰「朕倒是很意外,皇妹竟然會如此喜好茶道,朕記得你可是滴茶不沾啊,怎麼對茶葉倒是有如此的興趣了?」
獨孤雲傲見水已經一沸便將已碾碎的茶葉末倒入金釜之中笑著說︰「孤雖然不喜歡喝茶但是孤喜歡烹茶不為別的只為那心情,烹茶最講究細心與心意,烹的一杯好茶對孤來說就是莫大的滿足了!」
獨孤昕笑著看著那快要二沸的茶水聞著那撲鼻的清香頓時覺得心曠神怡起來,連有一些疲倦的面容都精神了許多。
獨孤雲傲看著獨孤昕的模樣問︰「皇兄的毒癮也已經解了七八分了,你的政事也該接回來了吧!」
獨孤昕一听,臉立馬垮了下來咳嗽了一聲,連臉都蒼白了許多聲音帶著虛浮說︰「妹妹啊,不瞞你說,你看哥哥這體質實在是虧空得厲害,醫聖也說了朕的身體要靜養不宜太過勞累!」
獨孤雲傲冷眼看著這位閑散皇帝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身體她豈會不知道,這一點上獨孤昕確實是沒有說謊,于是說︰「大事方面孤會處理但是小事方面你不能偷懶吧!」
「咳咳咳,妹妹啊,這事關國家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都是大事,哥哥還要為了你和國家愛惜這嬌弱的身子實在是不能擔當如此大任!」獨孤昕這一下子語氣更加虛弱起來。
獨孤雲傲瞥了一眼剛剛二沸的水說︰「那陛下認為什麼事情適合你做呢?」一邊說著一邊將餑沫撈了出來放在較大的金碗之中眼神有一些不善。
獨孤昕的咳嗽更加厲害說︰「為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為你多造幾個女圭女圭出來,任你玩弄了!」
獨孤雲傲︰…。
獨孤雲傲沒有好氣的瞪了一眼獨孤昕見金釜之中的水已然三沸便將餑沫倒入三沸的水中,略微等待一下只見茶色已然均勻,宮女便將金釜從炭火之上挪開。獨孤雲傲用金勺舀出茶湯放入茶碗之中然後侍女用冰水浸過的布在茶碗上繞了兩圈,等了一會試了試溫度適宜這才將外壁上的水擦干,遞給獨孤雲傲。獨孤雲傲捧茶給獨孤昕說︰「嘗嘗看吧!」
獨孤昕看到這一幕笑著說︰「朕很喜歡喝熱茶,你為什麼一定要弄溫來?」
獨孤雲傲說︰「熱茶一向是對脾胃不好的,如今的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還要孤再提醒嗎?」
獨孤昕苦笑不已喝了一口獨孤雲傲的茶湯,眼神一下子透亮透亮的,待得品完發出一聲喟嘆︰「當真是好茶!」
獨孤雲傲掃了一眼更漏說︰「時辰快要到了,你我二人還不出去嗎?皇後大概已經到了一刻鐘了!」
獨孤昕皺著眉頭說︰「朕一向不喜歡看那些虛以委蛇你又不是不知道?」
獨孤雲傲站起身來整理好有一些褶皺的衣飾說︰「全福為皇上更衣!」
獨孤昕明顯是不願意的,獨孤雲傲轉過身去說︰「陛下,你要對得起朕這一自稱!」
獨孤昕愣了一下只好苦笑著去換衣服,待得裝飾整齊了,便出來走到了獨孤雲傲的前面。正如獨孤雲傲所說的他是一位帝王就算所有的政事都已經是由獨孤雲傲負責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對得起朕這一字。
此時的夜宴上
薛如意明顯是憔悴了許多,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般連脂粉都掩飾不了她臉上的蒼白。薛如意看著空空如也的原來屬于獨孤琮的座位,心里一揪一揪的不好受。
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希望都在這個孩子身上了,想到自家佷女所說的情況,她就撕心裂肺的痛。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設計的否則怎麼會好巧不巧就發生暴亂了呢?
薛如意的眼楮逐一掃過幾位皇子,三皇子依舊是那麼恭順有禮,太子還是那樣孱弱不堪,五皇子的城府沒有那麼深,但是她發現七皇子獨孤玨的座位是空的,這個人去哪兒了?
「皇上駕到,攝政王駕到,七皇子到…」
尖利的嗓音劃破了大殿上的喧鬧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三人的踏入戛然而止。
「臣(婦)(女)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七皇子金安!」
薛如意的眼神十分不善的看著獨孤玨,二皇子失勢得益最多就只有巴巴的跑去巴結這兄妹二人的七皇子了,她早就應該想到!
七皇子獨孤玨看到薛如意那恨不得將自己生吃活剝的眼神好以整暇的微微一笑,這一笑容更是刺激到了薛如意。薛如意只感覺心口很悶,壓得她轉不過氣來。
獨孤昕微微一笑說︰「眾卿免禮!」然後大步流星的來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來。獨孤雲傲與薛如意相互見了禮也坐了下來。
看著那些世家大臣驚恐的面孔微微一笑,魅色自然而然的散開,一種詭譎陰森的氣息牢牢的抓住每個人的心里讓人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這位攝政王行事狠辣,行為更是亦正亦邪捉模不定。這一次元宵之宴怕是過得不輕松啊!世家的所有人在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今日,元宵佳節,朕與諸位愛卿共飲此杯,願我大周繁榮昌盛!」獨孤昕高舉酒盞說。
「願我大周繁榮昌盛!」眾臣站起身來高舉著酒盞恭祝道。
獨孤瑱順勢站起身來發現官員之中有許多生面孔,想來都是父皇挑選上來與世家作對的人,這些人以後就是他拉攏的對象。就是他這位好姑姑,一招出其不意讓他的計劃全盤大亂。獨孤瑱的眼神堆獨孤雲傲的方向頭上一抹怨毒的光芒,但是卻撞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魅眸,獨孤瑱心下一驚正準備轉過頭去卻看到了獨孤雲傲嘴角上那抹詭譎的笑容。
好利的一雙眼楮!好像什麼事情在她的眼里都無所遁形!
獨孤昕將杯中酒飲了下去看到獨孤雲傲還未散去的笑容問︰「怎麼了,這麼高興?」
獨孤雲傲的唇角彎起一抹絕美的弧度說︰「只不過是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玩偶罷了。」
獨孤昕听到獨孤雲傲這般說也沒有多問,現在軍政大權都已經交由獨孤雲傲管理了,自己除了是她關心的哥哥之外不過是一個擋箭牌和為她生產玩偶的人而已,既然有了一個好玩的玩偶那就隨便她如何折騰。
不過,能讓獨孤雲傲覺得好玩想來一定是一個極為有趣的存在,會是誰呢?獨孤昕的眼神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看樣子有好戲看了。
酒過三巡,薛如意見獨孤昕的心情還算不錯便笑著說︰「陛下,這一次雪災,老三出了大力,是不是應該獎勵一些什麼?」
獨孤昕笑著說︰「朕一向獎懲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老三做出這麼大的貢獻自然是應當好好地犒勞一番!」
陶夭的心頭一緊,這一次的雪災已經成為了三皇子嶄露頭角的踏腳石了嗎?這樣人品不端的男人要向他的野心邁出第一步了嗎?陶夭很想阻止,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上去,人微言輕的她,上去了什麼也不能解決反而會為自己招惹上一個強敵。
獨孤昕笑著說︰「瑱兒如今雖已弱冠但是一向沒有處理過政事,就讓他到京畿大營去歷練吧!至于賞?」
獨孤昕看著獨孤瑱的衣著顏色雖然喜慶但是十分的素淨,在華衣錦服的人群中分外扎眼不禁皺了一皺眉頭說︰「大過節怎麼穿得這麼素淨?」
獨孤瑱跪了下來說「父皇,如今雪災災情已是穩定,但是還有許多人在病痛饑苦之中掙扎所以兒臣想多節省一些開支,捐濟災民,請父皇勿怪!」
獨孤昕听言不禁動容,嘆了一口氣說︰「你倒是一個懂事的!」
獨孤昕轉過頭說︰「將那件紫金貂裘拿來賜給三皇子!」
薛如意驚訝的看著獨孤昕,她確實是想著讓三皇子在獨孤昕慢慢受重視但是沒有想到獨孤昕竟然會這樣表態,這件紫金貂裘可是獨孤昕最舍不得的寶貝了。
李賢妃心里是樂開了花但是卻是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來自己的欣喜,內心卻是一直在叫囂著。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紫金貂裘,整個大周這樣的貂裘也不過只有五件而已,一件是她的父皇獨孤博的陪葬,一件是獨孤昕自己穿著,一件在獨孤瑜那兒,剩余的兩件一件在她這兒,倒是沒有想到最後一件竟然會讓獨孤瑱得到了。這一件貂裘代表的意義可不只是物以稀為貴了,獨孤昕這樣表態就說明一向不受重視的三皇子獨孤瑱已然被獨孤昕放在了心上,更代表了獨孤瑱進入高級權力圈的資格。
獨孤瑱面含驚訝與欣喜恰到好處的表現了對獨孤昕的感激,捧著貂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但是這件事情還是沒有完,只听獨孤昕說︰「瑱兒這般識大體,朕心甚慰,諸位皇兒應該好好向你們三哥學習,體察民情做一點實事,別整日只想著玩…」
幾位皇子站起身來行禮說︰「父皇教誨,兒臣謹記!」
薛如意見氣氛越來越好,便連忙拍了拍手,一群舞姬踏著梅花花雨從天而降配著這皎潔的月色,恍若花之精靈,落塵仙子,降臨人間,為氣氛推出了一個**。
就在眾人意猶未盡之時,獨孤玨起身大聲說︰「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說!」獨孤昕爽朗地說。
獨孤玨來到大殿中央說︰「此事事關皇姑姑!」
「哦!」獨孤昕有些疑惑的看著獨孤玨,所有人都獨孤玨這一句話提起了興致,獨孤玨到底有什麼事情事關這位風頭最勁的攝政王呢?獨孤雲傲淡淡的掃了一眼獨孤玨,這家伙又想搞什麼噱頭?
只听獨孤玨說︰「兒臣知道皇姑姑回朝的第一個生日因為賑災一事取消了,所以特意為皇姑姑獻上一個禮物!」
獨孤雲傲笑著說︰「哦?七皇子有心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就沒有下文,讓容德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這位主子的臉色最是難猜,只希望這一次不要搞砸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所有人的好奇心被大大的勾了起來,這時一匹駿馬飛馳而進,馬背上站著一個身著紅裝的嫵媚女子,她嫵媚一笑,在輕點馬背來了一個起舞的動作,這時所有的火燭熄滅,清冷的月光打在紅衣舞姬的身上頗有遺世**的清冷之姿,但是樂曲聲漸漸的急促起來,隨後一列由舞者扮演的士兵沖殺而至,女子再已無剛才欲說還休的污蔑而是挺身屹立,做按箭引弓狀,表情使人幾乎听得見錚錚的弦響!
這個舞蹈真實地再現了當年姽將軍帶著百余人突圍三千軍隊的故事,獨孤雲傲的唇角微微勾起,獨孤玨還真是煞費苦心竟然想要喚起自己的孺慕之情,若是她獨孤雲她是一個小孩子再加上有旁人提點說不準還真的能被感動,只可惜她獨孤雲傲不是。而獨孤昕的眼楮卻已經泛著怒火了,獨孤雲傲垂下眸子,心想這一次獨孤玨可能是將馬屁拍錯了地方不是拍到了馬蹄上而是拍錯了馬!真是可惜了這舞蹈的用心了。
而薛如意看著這舞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上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這下子獨孤玨是真的觸怒皇上了。待會兒看你如何收場!
獨孤昕終于忍不住了大喝一聲︰「停下來,給朕停下來!」
此時的舞者正在表演雲芳彎弓攝頭首的**,突然被獨孤昕喊停了,身形一下子沒有穩住便墜下馬來。
獨孤玨詫異的看著一臉怒火的獨孤昕,只見獨孤昕一臉憤怒,聲音無比的低沉,讓人听了都膽戰心驚︰「這就是你給雲兒的生日禮物?獨孤玨!」
見到獨孤昕如此神色,獨孤玨也有一些慌了說︰「兒臣听聞皇姑姑頗似先皇後所以便…。」
「混賬東西,好好的元宵佳節竟然給朕整出這樣一個ど蛾子!」獨孤昕此時已經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了。
獨孤玨這一會子還真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一個地方,只听薛如意說︰「七皇子,皇上已經命令宮中不準有關于先皇與先皇後雲氏時期的一切,只為了讓攝政王不對自己襁褓之中父母雙亡有所感傷,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犯了如此大忌!」
獨孤玨連忙跪了下來說︰「兒臣不知,請父皇母後降罪!」
「你這個時候倒是知道要請罪了!」獨孤昕冷哼了一聲說。
薛如意說︰「七皇子長年游學在外,容婕妤又是新晉妃嬪,難免宮中事物不知情的很多,所謂不知者不罪,陛下還是算了吧!」
薛如意不勸還好,這一勸就讓獨孤昕更加火大了,什麼不知者不罪,這件事情是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容婕妤不知道,死去的容氏總是一清二楚吧!這獨孤玨分明是挑戰他的底線!
「這舞曲跳的倒是不錯,將胡旋舞與破陣舞巧妙地結合起來了,七皇子有心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息怒的話語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發出的聲源上。
此時的燭火已經全部點燃,只見獨孤雲傲笑著說︰「皇兄只不過是怕孤年幼承受不了而已,但是…」
獨孤雲傲將頭轉向獨孤昕說︰「父皇,母後為我大周鞠躬盡瘁戎馬一生的故事怎能禁止,日後史書工筆該如何記錄?父皇母後,功蓋于世這種功績不能輕易抹殺,否則就是我們這做兒女的大不孝了!」
獨孤昕心疼的看了一眼獨孤雲傲說︰「雲兒…」
獨孤雲傲淺淺一笑說︰「此事因孤而起,要罰就罰孤吧!」
獨孤昕長嘆了一口氣說︰「罷了,罷了,下不為例!」
獨孤玨連聲說︰「兒臣謝父皇不罪之恩,謝皇姑姑!」
獨孤雲傲看了一眼獨孤玨,眼里閃過一道冷芒,獨孤玨還真是將她算進去了,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一向很少開口的攝政王竟然為了七皇子求情,這在他們眼里無疑是一中信號,而獨孤玨前去攝政王府拜訪也有了很好的借口。獨孤玨,你還真是給了孤一份好大的大禮!
晚宴過後
獨孤雲傲很快回到了攝政王府,在四婢的服侍下洗漱完畢,閉目休息起來。
滿月慢慢爬上中天,一道陌生的白影在月光下顯得是那樣突兀
突兀的立在圍剿他的眾人之中!
------題外話------
男主出來鳥,這大概是等待最艱辛的男主吧!
小妖抹了一把淚說了一聲︰「爺,您終于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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