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醫相師之獨寵萌妃 第二十四章

作者 ︰ 桑家靜

九階石梯之上,飛流丹,池館水謝映在青松竹柏之中。

九重石階之上,修砌著一方環繞水台,水台之上矗立著一座玲瓏精致的亭台樓閣,兩邊是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殿高約十多米,四個飛檐掛有銅鈴,微風拂過,就「叮叮咚咚」地響奏起來,那饒著圍牆屋脊建造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似要要騰空而去一般活靈活現。

從湖水中濕噠噠艱辛跋涉爬岸的諸國公主,一張張原先粉黛艷施的俏麗面容被冰涼湖水洗刷得慘白慘白地,一個個就像吊死鬼似地,氣喘吁吁翻著白眼吐舌,步履如龜速便慢爬,最後蹣跚地登了水台之上。

那一刻,她們都哽咽得熱淚盈眶,忍不住想替自己這一路的艱難擤一把心酸鼻涕啊。

——麻痹,雖早知道景帝是一個抖s,但依舊沒預料到他一開場就將她們「玩」得這麼狠,這接下來還能一塊兒愉快地玩耍不!

那廂等戶部尚書剛將四名昏『迷』的小國公主抄小路秘密擔送上岸救治時,不經意回頭一看那寶黛公主竟還跟樽木樁子似地杵在船頭上,不由得面皮一緊。

他掄袖假模假樣地掃了掃熱風,暗中卻警惕著四周,暗自慶幸剛才靠岸時多長了個心眼兒,特意挑了一塊兒樹蔭蔓纏的假山怪石間,眼下有了這層遮掩才能夠避免被人發現他此等作弊行為。

然而這作弊的「證據」卻作死地不肯消失,難道她打算繼續準備坑官嗎?他小心地瞅了瞅樓閣水台,便躡手躡腳重新上船,氣極敗壞地上前,壓低嗓音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寶黛公主,你剛才不是趕趟兒嗎?怎麼還不趕緊上去佔地方,沒瞧見人都快站一半兒了。」

虞子嬰早就听到他的腳步聲,不動聲『色』,卻這時才扭過頭看著戶部尚書。

與禮部尚書的年輕冷漠相比,他更老練與慎事度勢,面相約有三十幾歲,不大不小的眼楮邊角已有細紋,蓄著兩撇眉『毛』須,整齊如一,看似一臉正『色』昂然,實則眸帶精光狡詐,實屬油滑之『性』,不好捉『模』。

「約半月前你可辦了一件悔深至今的事情?」虞子嬰道。

這沒頭沒腦的話一落,戶部尚書便是一愣,接臉『色』古怪地抽了抽嘴角︰「寶黛公主,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到底還想不想參——」

「子落丑顏現,夭折五更天,你的孽與賬,再添上半月前之事,已煞氣罩頂,足禍至命脈。」虞子嬰櫻唇嗡動,帶著一抹妖異的紅,面『色』冷清道。

子落丑顏現,夭折五更天……戶部尚書瞠大眼楮,驚『色』于眼中一閃而逝,再听她反復又提到「半月前之事」,心中「咯 」一聲,如倏壓重石險些喘不過氣來,雙腿一陣軟酥。

「你——你怎知,不——」戶部尚書瞬間回過神來,面目厲聲瞪著虞子嬰︰「你暗中調查我家之事,究竟意欲何為?」

戶部尚書現今三十七歲,目前卻僅有一名子嗣,是正室所生,現今不過十五,乃長子亦嫡子,然而這些年來他卻並非只生一子,十四年前他有一名美貌妾侍曾孕有一子,然而在他出生際突逢雷鳴閃電,氣候惡劣,有人道此乃災星降世之兆,當時他自是不信,然而當嬰孩從產房被面『色』駭白的接生婆哆嗦著抱出時……

他一看,嬰孩三臂雙腿,且其貌丑陋如魔怪,他頓時整個人驚懵了,再一想先前听聞的災星之說,他堂堂一國重臣前途光明豈能容得下此等怪物為子,當即心中一怒一狠,便是當場就將其摔死。

當時妾侍剛生產『迷』『迷』糊糊醒來,便從門房中看到她那連嗚咽一聲都不曾發出,被摔得慘死的孩兒,整個人便瘋魔了,隔日便吊死地房梁之上。

此事對他觸動甚大,一面自責一時沖動,一面亦恐慌自己竟親手摔死孩兒一事,是以打定注意此生決不再生子。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本以為此事早已淡忘,但不料半年前竟意外導致一名侍妾又懷了孕,當時他如遭雷殛,至懷孕後幾月內他一直食不安,睡不寐,整個人都瘦月兌了,他一直夢到他那個死去孩子的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楮,神『色』恍惚間,他如墮了魔般,便令人熬了一碗墮胎『藥』,然後親眼灌進了那名懷孕的妾侍嘴里。

然而那名妾侍早已懷孕七月,此刻打胎無疑是最危險,但當時他卻如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顧,強行施行,在隔了一夜後,等他完全清醒時,便听到下人傳來的噩耗——一尸兩命。

當時,比之十幾年前更深的悔疚如涌幾近淹沒了他。

一尸兩命,他作孽啊!

這孩子不一定會跟前一胎一樣是個怪物,但由于他的懦弱與恐懼,竟親手殺了自己床塌之人與親生子,他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需要這麼麻煩調查,你赤脈貫穿眼瞳,凶險之相,人中橫紋,喪子有二,遠至十年之前,近至半月之前。」虞子嬰連眼皮都懶得掀。

戶部尚書掩在紅袍下的手指一顫,整個人懵了。

「濃雲敝日不見光明,離陰趨光,但凡狹小偏僻暗陰之處皆避方保『性』命。」虞子嬰不管他是信或不信,她只當看在那斕的面子上替他化了這一險,畢竟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別事不論,此人于朝淵國政事上將大有作為,留之有用,棄之可惜。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我不相信,你休得胡言惡謅!」戶部尚書眼眶一紅,當即便橫眉怒眼,強撐著一股泛著虛的硬氣噴鼻道。

她話雖說得玄乎,但戶部尚書勤學敏讀懂得事多,基本上能夠理解通透,只是這股通透卻令他膽寒心驚,只當是自己暈了頭,才會這般用心地記下了。

「說在我,信在你,願不願意照做亦隨你……你若死了,我是抽不出空去祭拜的。」虞子嬰認真道。

噗——戶部尚書一听這毒話,如被人重擊了一拳,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

眼瞅著時辰差不多了,虞子嬰才施施然下了船,只留下戶部尚書如同游魂一般停留在船頭上暴曬著。

——他倒听話,讓他不往陰涼處走,他當真選擇暴曬。

虞子嬰很是「感動」戶部尚書的覺悟,一邊朝著水台上尋位置落站,同時亦一邊思考著另一件事情。

那「淺粉」公主在水中所說的一個字是音譯「yan」,這究竟是一個人名還是一個國名,亦或者是某種代號她尚推敲不出來,但這四人能夠做出這種公然刺殺的事件,必定是存了必死之心,當時虞子嬰的水下『逼』問是取了巧,趁她心理防備松懈之際才堪堪令她吐『露』了一個字,若等她們上岸,重新建設好心理防備,勢必達不到她在水中『逼』問的效果,更有十分可能直接就『逼』死了她們。

但亦不能隨便就殺了她們,她們五人同時失蹤于水面,若其余四人查出是被人殺害,她自是難逃嫌疑,況且她亦有意設下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

「果然還是該先從字面上查起……」

這些公主的背景名諱虞子嬰皆不清楚,這事還得從景帝那里取得各國詳細名單才行。

等水台上諸國公主終于到齊,原本該是一片風景靚麗的「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美人臨水之態,如今卻成了一片帶著頹廢萎靡的落水鳳凰,全身『毛』皮濕噠噠的「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之貌。

諸國使臣都被景帝一並請了過來,紛紛于廊間設下座位,而某些特殊人物則被請上了景帝所在的那一座雕梁龍壁樓閣。

夏陽如虎,照『射』湖面粼光斑斑映『射』,景帝負手立于巍峨高處,一身袞冕服令他尊貴無雙,他佇在微光透『射』的薄陽中,面目清冷似雪,他氣勢十足地橫掃了她們一眼,便薄啟雙唇︰「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今日寡人見識到諸國公主所展現的堅毅之『色』,與寡人欲覓心契、神合之人相仿,然能夠昂首站立于寡人身側之位,是軟弱退縮者不可。」

眾人一愣,錯愕難辨地仰頭看著那如幻影般高深莫測的景帝,心中暗忖——莫非他是在跟她等解釋此次出題的用意?

然知道真相的四病友聞言卻相繼冷嗤吐槽起來。

——虛偽!by嫉妒

——無恥!by傲慢

——扯淡!by**

——尼瑪!by憤怒

這時,東廠督主雙掌攏袖,笑眯起一雙和善小眼,微彎腰行禮道︰「眼下在場公主皆是通過考驗的福人,來人啊,帶諸位公主先下去換洗一身……」

噯?就這樣結束了嗎?眾女一陣愕然。

「等等,景帝陛下!我等是來聯親,不是來被人折辱的,雖然不否認您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我覺得您的考查未勉太過粗暴了,我等皆是一國公主,並一般女子,希望你能用更正常一點的方式來與我等」溝通「選取。」

景帝看向那名出頭的公主,她是一名長相十分漂亮而儀態超卓的女子,約十七八芳華,有人說女人如水,有水的堅韌,有水的清靈,有水的溫柔,有水的寧靜,而她則恰巧就是一汪用水做成的女人。

她昂頭不強勢亦不軟弱地看著景帝,雙眸似灌注了全部力量,熠熠入神,娥眉淡掃粉輕施,朱唇一點惹人痴。

「正常?亦可。」帶著歧意與冷漠的聲音響起,鮮少有人能夠听出里面飽含的別有用意。

景帝只隨意地瞥過她面目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自然沒瞧見那位水做的公主眼底那一抹微微失落的黯然,然而虞子嬰卻是通通盡收眼底。

——敢當眾跟景帝叫板的公主,不是太愚蠢就是太有心機,她給她記下一筆,留待後續觀察。

景帝竟應了那名公主的要求,這令底下的諸國公主都驚訝萬分,紛紛用一種有『色』眼神頻頻偷窺打量她。

一是佩服她當眾表達意見與強調公主尊嚴的勇氣,二是奇怪景帝竟會與她搭腔應可,莫非她有什麼奇特吸引人之處?

她是燕雙國的大公主——燕無雙。

——

虞子嬰先是由幾名普通宮娥在前帶路,隨後迴廊間一拐彎,宮娥便將她移交給了一早便在拐角處等候的內務總管,他態度恭謹地朝虞子嬰行了一禮問侯了一聲好後,便由他單獨一人將她帶到一間甚是偏僻隱匿的獨院廂房換衣。

虞子嬰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都是景帝私下授意安排的。

當看到房內又齊齊整整又擺上一百套嶄新的華衣美服時,虞子嬰表情一僵,頓時有一種十分無語的感覺。

——尼煤這種被人包養的即視感究竟是腫麼一回事?!

房內無人,虞子嬰隨便挑了一套衣服,便于屏風正月兌下一件外衣時,只听「啪」地一聲驚響,便被一股剛冷猛烈的力道鉗制住雙臂,直接朝後仰倒撞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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