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這青芷確實是回家了,那古婆子昨兒出門采買說踫上她姐姐來城里交繡活,她姐姐還專門帶了她最愛吃的趙記桂花糖回去,還說她生病的娘也愛吃這個,多買了些呢。」
看九姐兒臉色不對,那青杏立刻想了想道。
「姑娘,有什麼不對嗎?」那青桃也一臉懵懂的問道。
九姐兒搖搖頭。
沒什麼不對,但又似乎一切都不對。
記得上次將青芷從自己這里調開,也是青芷的娘病了,而且在剛剛給三姐兒的兒子做過滿月之後,難道一切都只是巧合,沒陰謀嗎?
特別是如今又面臨著六姐兒大婚,她怎麼想怎麼就感覺心頭不安。
可是轉念想想,又覺得自己多疑了,這段時間鄒氏一忙三姐兒的滿月,二忙六姐兒的婚事,應該沒時間算計她吧?
再說現在這陪嫁的人不是已經確定了,鄒珍兒,而且這些日子那又修復了和六姐兒關系的七姐兒跟那鄒珍兒爭得正是熱鬧。
哎……
她萬萬沒想到經過那場杖刑之後,七姐兒竟然初衷不改,還是心心念念的做那側妃,甚至還在有一次路上遇見她之時,將她好好諷刺了一頓。
說什麼?
自然是嘲笑她那側妃別想了,被人代替了,淪為和她一樣的下場。
執迷不悟!
她只能這樣嘆息一聲。
這七姐兒不是還算是有點智商的嗎?嘆息之余她還禁不住有些納悶。
「姑娘,對了……徐姑姑剛才說姨娘身體還不好,您要不要去看看?」這時那青桃又道。
「還不好?」九姐兒听罷不由深深蹙眉。
青桃點點頭。
九姐兒沒再多說,讓青桃青杏收拾了一下,然後主僕三人一起向後院走去。
她也確實該去看看她這個親娘了,已經有些日子了,先是忙著皇後的繡品,最近又忙著這白蠟樹的事,不待見的人應付了一個有一個,可是自己真正關心的人卻來不及見,人生真是各種無奈呀。
只不過到了徐姨娘處,才知道徐姑姑夸大軍情,那徐姨娘除了臉色差了些,並沒什麼事。
怎麼能騙她,讓她擔心呢,九姐兒禁不住懊惱。
後來看著姨娘和徐姑姑一大碗女乃酪、一大盤點心、一大碟粉蒸魚的往外端,她的那點懊惱也就被感動所代替了。
看重你身體的永遠都是最關心最關心你的人!
肚子被兩人塞得溜圓,連青杏青桃都沒能幸免,這時徐姨娘又開始催促九姐兒回去了。
九姐兒自然不敢再坐下,怕只怕一會兒這徐姨娘又真的去做她說的那雙皮女乃,那樣她的肚子就真的受不了了。
吃著女乃酪時,她偶然就想起了前世吃過夏季吃過的那雙皮女乃,念叨了兩句,那徐姨娘就記下了,直說要立刻做給她吃。
大囧……自己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的,但看著親娘那熱情的模樣,她又不能說不,哎!
從徐姨娘處出來,九姐兒禁不住松了口氣,但隨後又笑了。
別說,被人愛被人溫暖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呢!
沿著花園,主僕三人悠閑地走著,只當是消食隨便賞景,要知道這段時日以來,這樣時光真的很少。
月季火紅、牡丹怒放,暮夏的花園里此時正是一片奼紫嫣紅,幾人不由得就被這美景吸引了。
「九妹妹好雅興!」
但看著看著,就踫到了不願踫的人,那就是領著一個丫頭走過來的七姐兒。
青桃青杏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到七姐兒的腿上,這杖刑的後遺癥讓七姐兒順利成為府上眾人關注的對象。
很明顯,她已經盡力的克服了,總是穿著裝了高低的鞋子,步子也總是邁的很慢,可是卻依然惹來眾人關注的目光,這讓她很是怨恨。
果然,七姐兒臉上連假笑都掛不住了,美麗嬌媚的臉上滿是寒霜,瞪向青杏青桃二人。
青杏青桃慌忙低下頭,裝出訕訕的模樣。
但這幅情態卻惹得九姐兒在心頭一陣暗笑,她當然知道這兩人是故意的,青桃是有點神經大條,但青杏做事又哪里是欠思量的主。
「七姐姐今日也好雅興!」九姐兒假裝未看出這一細節,笑吟吟的對那七姐兒道。
看著她那波瀾不驚的笑臉,九姐兒就禁不住一陣生恨——
憑什麼,這個和自己一般出身,才貌遠遠不如自己的堂妹卻處處比自己強,不僅讓嫡母疼姐妹愛老太君喜歡,竟然又得了那蘇師傅的青眼,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竟然就搶了她側妃的位置。
不過幸虧如今自己又討了大伯母的歡心,終于事情有變了,呵……
想到這里,七姐兒禁不住又笑了起來,順勢出言譏諷,「我不只今日好雅興,而是日日好雅興,像我這樣的閑人,不比九妹妹,忙開鋪忙制東西,我整天無所事事的,再沒點雅興,那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也是瞎忙,鬧著玩的是。」九姐兒自然趕緊謙虛。
「是啊,也就是鬧著玩,憑著這些小打小鬧又哪里攢的夠嫁妝,是不是呀,九妹妹?」誰知那七姐兒竟然就語出不善,說完竟然還掩袖向著身邊的丫鬟笑。
七姐兒的這番舉動讓九姐兒身邊的青杏青桃都瞬間變了臉,但九姐兒卻還是那副淡定神情,笑笑,對這七姐兒道,「看來七姐姐的嫁妝是有著落了,是四嬸嬸給你準備的吧,那恭喜了。」
很明顯,這句話戳中了七姐兒的痛點,七姐兒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狠狠的瞪著九姐兒。
甄氏老早就揚言,七姐兒的嫁妝她一分不出,也正是這個理由,讓那些原先還想給七姐兒做媒的人紛紛退卻了。
為了這件事那老太君還曾經找過甄氏,只不過甄氏又豈是省油燈,撿了這個機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訴苦,結果就是老太君不僅沒將這件事解決,反而弄得老太不痛快。
後來那四老爺文崇海在七姐兒母女的攛掇下,也試圖干涉這件事,但不過被那甄氏一哭二鬧三上吊,乖乖敗下陣來,再也不敢管了。
自此就沒人敢再提這事,七姐兒的婚事也一日一日的蹉跎下來。
想比這七姐兒,她要幸運多了,起碼這蔣氏從來沒說過給她不給她辦嫁妝,更是主動讓她開鋪子,賺養活自己的前……
「你少給我添堵,」但很快那七姐兒就又面色恢復如常,甚至嬌媚的臉上甚至還帶了一絲笑,「哼,不用嫁妝我照樣能嫁!」
「哦?是嗎?看七姐姐話說的這麼滿,不會是已經……已經郎情妾意了吧?」九姐兒又道,說完後還故意學著她剛才的那個表情掩袖笑。
一邊站的青桃和青杏見了,立刻捧場,也一個個的捂了嘴巴笑的歡實。
「你……」七姐兒被她氣得臉色禁不住一陣青白變幻,隨後又瞪了她道,「我告訴你,文九姐,休要逞口舌之快,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我嫁的一定比你的強,你等著,等著哭的那天吧!」
七姐兒說完,再也不看九姐兒,領著那丫鬟轉身就走。
看著七姐兒那緩緩又裊裊的背影,九姐兒臉上的戲謔玩笑神色轉瞬收盡,眉頭輕凝,尋思。
什麼節奏?
怎麼听著像是這鄒氏又許諾了這七姐兒,那鄒珍兒呢?難道兩個一起嫁嗎?
嗯,嫁吧一起嫁吧,那樣自己就可以過些安生日子里。
以後的幾日里,九姐兒白天忙那白蠟樹的事,到了晚上就刺繡,生活過的忙碌而平靜。
唯有讓她惦記且心不安的就是那青芷一直都沒回來,讓人去問,結果回話還是母親病了,在床前侍疾。
青芷不在,她只覺得好像卻了一只眼楮和耳朵,以前隱蔽的事都是交給青芷去打听,因為這青芷自小跟這三姐兒,內院外院混了好多人脈,打听起來事來方便。
另外一點就是這青芷精明又伶俐,不想青桃一樣冒冒失失,也不想青杏一樣呆板,很招人喜歡……
「姑娘姑娘,不……不好了,青芷她……她去了……」就在九姐兒思慮間,那青桃滿臉淚雨的從外面奔進來,向九姐兒道。
「什麼?」九姐兒禁不住一怔,手中的書稿就「啪——」的一聲,「真的嗎?」
那青桃沒說話,只是哭著點頭。
「怎麼回事?怎麼說沒就沒了?」這時那在一邊幫著她分線的青杏也抬頭問道,一雙秀目落在青桃臉上。
「這事我也是知道個大概,好像是她娘病了,她伺候好她娘後,自己不知怎麼竟然……竟然也染上了病,而且來勢洶洶,只三天……三天就沒了……」說到最後,那青桃也禁不住再次哽咽。
想起初春的那個夜晚小丫頭歷盡艱辛站到了自己面前,又想起往日的種種相處,九姐兒的眼淚禁不住瞬間滾滾落下。
她只覺得突兀,身邊一個活生生的好好的人竟然……竟然說去就去了,真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到底什麼病呀?」
「听說是天花!」
兩個小丫頭帶著哭腔的低聲談話中瞬間撲入她的耳膜。
天花?
她的臉色禁不住一怔,也一冷……
貌似得到過天花的人,不可能再患天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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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更得少,也沒寫出什麼來,原因就是今天我去了首都北京,剛回來沒多久,這點就湊合著看吧,明天再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