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九姐兒多麼忐忑,那馬車還是一分不差的到了宮闈,下了馬車又改乘轎子,然後在侍者的帶領下去了惠安殿見了楊皇後。
楊皇後還是那副和藹熱情的樣子,先是拉著她的手寒暄,後來又問候她的長輩,在听說李太君病了後,還賞賜了不少藥材和補品。
看著得到的那些賞賜,九姐兒心里禁不住喜悅。
要是把這些拿回去,那李太君的病肯定又會去大半。
哎,家里這個老人並不是那種趨炎附勢、醉心名利之輩,但是卻希望孩子們能出息,能夠得人尊敬。
只可惜……只可惜為人太刻板太重規矩不善教育,致使孩子們都墨守成規無建樹……
「公主和太子妃過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匆匆而來,躬身向皇後稟道。
「哦……讓她們進來吧!」那楊皇後聞言點頭道。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听了這話後,九姐兒還是禁不住在心里暗暗蹙眉。
哎,躲是躲不掉的。
思忖間那靜寧公主和太子妃郝氏已經在幾名宮人的簇擁下姍姍而來——
靜寧公主淡淡煙燻妝、一身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端的更是萬千嫵媚、靚麗過人。
而那郝氏則是身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高挽凌雲髻,也是一樣的風華出色。
和兩人相比,九姐兒覺得自己像一顆小雜草,她不由又想起那蘇君正,棄暗投明的好孩子呢,只可恨卻害的自己時時擔心要被炮灰。
「文九姑娘,多日不見!」那靜寧竟然主動和她到招呼。
她自然受寵若驚,不顧那皇後阻攔,趕緊給二人行了跪禮。
應該是存心擺布她,看靜寧那暗暗勾了勾的精致唇角她就知道,不過她也不氣,想想上次那反算計,一定給這個小姑娘帶來了不少麻煩吧。
「九姑娘,看你,這是做什麼,妹妹快大婚了,這次找你來主要是想讓你再幫忙做幾塊別致的油皂,明明是麻煩你的事,卻還讓你這麼鄭重。」那郝氏還不錯,親自拉了她起來,頗為不好意思的道。
「哦……娘娘太客氣,謝娘娘!」九姐兒自然趕緊道。
但說完之後卻忽然覺得一陣異樣,側眸,才發現那靜寧正期待的望著自己。
她不由一怔,有什麼不對嗎?
直到靜寧那雙美麗的大眼中的期待被一抹冷意代替,九姐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貌似郝氏說……說這靜寧要大婚,大婚也就是要和那蘇君正成為夫妻了。
難道她……她在期待自己難過?
呃……
她也希望自己難過,好滿足一下這靜寧的虛榮心理,可是……可是剛才竟然就沒想起這個來,不知道現在難過一下還能不能取悅這公主?
但貌似不行了,因為那靜寧已經又將話題扯開了——
「母後,其實不止靜寧和姐妹們喜歡文九姑娘做的這油皂,慧兒也喜歡的緊呢,上次靜寧要九姑娘再多留一會兒,沒想到四表哥非要讓人帶走,只說這慧兒也惦記著,靜寧也只好割愛了。」只不過那雙美麗大眼忽閃忽閃的,一樣的不忘給九姐兒找難堪。
「哦……」楊皇後和郝氏听了這話,立刻都望向九姐兒,那楊皇後眉頭更是微微一蹙。
這不是擺明了要將她抹黑的節奏嗎?
她和這楊慧兒有沒有交情也許會瞞得過郝氏,但又怎麼可能瞞得過這楊皇後呢。
她和楊慧兒沒交情,那也就是和楊國豐有交情了……呃,那似乎就不叫交情,而叫私情了……
她霎時覺得自己那臉就一陣發燒,其實這個問題她在路上就想過怎麼回答,她又怎麼可能打沒把握的仗呢?
只不過這刻,面對著楊皇後那雙看似無害其實能洞察一切的犀利眸光,她萬千辯解的話一句也不敢出口。
緘默吧……
至少不會給這麼**oss留下一個狡詐善變的印象。
至于那楊國豐的名聲,那個……反正他已經是種馬一枚,污了就污了,其實是她比較吃虧好不好。
內殿之內忽然就靜了下來,眾人都沉默著。
不過好在很快就又有一名侍者匆匆而來,打破了這難捱的沉默,「皇後,太子殿下過來了。」
「哦……」楊皇後一怔,然後對那侍者道,「讓他在前殿等一會兒,本宮這就過去。」
那名侍者聞言躬身就要退出去。
「母後,三皇兄這幾日一直忙著審查各省政績的事,靜寧都有十來日不見他了,你讓他過來這處吧,也讓靜寧見見,靜寧想他了呢。」
誰知這時那靜寧公主卻忽然拉住那楊皇後的袖子撒嬌道,一邊說著還一邊瞥向那听了太子殿下過來的事後就一直垂頭不語的郝氏。
看來這靜寧還真是個會行事的聰明人,將這幕細節盡收眼中的九姐兒不由暗嘆。
雖然這郝氏出身高貴,又生的這般美,但這偌大的宮廷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還有權勢的掣肘權衡,所以這太子妃相見夫君也並不是家常便飯的事。
恰在此刻遇見了,這會做人的靜寧自然就給她制造機會了。
不過九姐兒覺得還不錯吧,自己拖她們的福可以見見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了,當然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個人打岔,就省得這娘三個一起探究她尋她的錯處了。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不然能怎麼樣呢?清靜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很快,太子爺歐陽智就在兩個宮人的簇擁下進殿來,和九姐兒想象的一般模樣——
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腰環玉帶,面容清俊,也生了一雙和四皇子歐陽睿、威遠王楊國豐一般的細長黑眸,唯一不同于這兩人的就是這太子殿下看上去很有幾分蒼白孱弱。
嗯,標準的文弱美男!
九姐兒邊暗暗打量著這歐陽智便在心里給其做著評價,但忽然就一驚,瞪大了眼——
因為這文弱美男進了殿門,轉過那精致名貴的園林仕女圖螺鈿屏之後,不知是因為不適應光線的暗淡,還是什麼,竟然微微打了一個趔趄,一邊的侍者趕緊扶住他,他在原地微微愣了還一會兒,才又繼續往前走。
「智兒的眼楮還不好嗎?」這時那楊皇後突然問郝氏,聲音很低,但還是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之情。
「不好……」郝氏搖搖頭。
兩人也就沒再說什麼,因為那歐陽智已經到了近前,先給楊皇後見禮,然後郝氏、靜寧又給歐陽智見禮,楊皇後又指引九姐兒見過歐陽智,九姐兒又給歐陽智見禮。
一通下來,眾人各自坐了,一邊享用著那侍者和宮女呈上來的茶水和吃食,一邊坐著說話。
坐在最邊上的九姐兒自然只能做個听眾——
「……只可惜你婁叔叔回去了,不然應該讓他幫你看看這眼楮……」看著兒子,楊皇後更是目光溫柔,一臉疼惜。
「母後多慮了,這個真的不礙事,我只是這些日子太勞累了而已,看這會兒不是沒事了嗎?」歐陽智則趕緊寬慰那楊皇後。
「還說不礙事,累成這樣,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听說湘兒最近又譜了首新曲子,你自來愛這個,回頭別理那些公務了,去幫她看看。」那楊皇後又道,邊說著邊看向坐在身邊的那太子妃郝氏。
她口中的這「湘兒」正是這太子妃郝氏,這郝氏是這古代典型的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在音律上造詣更深,如今在閨中流行的好幾首曲子都是出自她之手。
「嗯,我會的!」听了這話,那歐陽智也看向郝氏。
恰逢郝氏也望向他,那兩道目光就在空中糾纏交匯……
嗯,看來這太子爺和太子妃感情不錯,可是不錯又有什麼用,不是照樣側妃良娣一大堆嗎?
九姐兒不由暗暗搖頭,呃……當然是在心里。
這麼多的女人,你說這體弱多病的太子消受的過來嗎?忽然一個很不地道的想法在九姐兒腦中萌生了。
這關你什麼事?還是顧著你自己吧?隨後她立刻暗暗的告誡自己,不見那靜寧在和母親哥哥嫂子閑話了一陣後,又開始看向自己,肯定是又在想心思了。
「好了,母後,我就不多坐了,豐表弟和四弟今日在圍廠秋狩,估計這會兒該回了,我去看看!」又聊了幾句,那歐陽智就站起身來,向楊皇後告辭。
那楊皇後自然又是一番囑咐,之後那歐陽智才向外走,但卻沒想到到了背光的地方忽然就步子一頓,站住了腳。
「智兒,你怎麼了?」那楊皇後、郝氏,還有靜寧公主也立刻跟了過去。
歐陽智搖搖頭,轉頭對幾人笑笑。
九姐兒怕犯了忌諱,不敢上前,但那歐陽智轉過頭的瞬間,她卻清晰的看到了那雙細長黑眸里的空洞無神。
「沒事了。」但功夫不大,那歐陽智卻又恢復了正常,又對楊皇後鞠了一躬,這才在兩名宮人的攙扶下轉身出門去了。
但風不止——
「湘兒,明日我就會修書一封給師兄,在這之前你要多看著智兒點。」
「是!」
「還有,尤其是晚上智兒出門,多找幾個人跟著!」
「是!」
楊皇後和郝氏低聲交代完畢,猛一轉頭才發現這里竟然還有一個外人,那就是九姐兒。
不過看著那小姑娘垂眸吃著手中那百草味鹽焗腰果的專心模樣,她禁不住又放下心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儲君身體羸弱的傳聞在大越朝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她只是怕有心人拿這個去做文章罷了。
想想前年,有一次智兒因為體虛不受補,流了兩回鼻血,不是就立刻有人造謠生事說什麼天不佑主,血魔作怪嗎,幸虧智兒很快就好起來了,不然還指不定折騰出什麼來呢?
哼……
看這小姑娘倒是個穩妥的性子,估計就是看出來,不該說的話就是爛在肚子里也不敢透露一絲的。
再說只憑片言只語,這種閨閣小姑娘又能看出什麼來,想到這里,楊皇後那緊蹙的眉頭不由的又舒展開了。
只不過這位精明厲害的皇後確實大大的低估了九姐兒——
兩世為人,再加上這世那特殊的生存環境,早就造就了她敏銳非同一般人的性情和內心。
——所以呢,這楊皇後和郝氏所說的話她自然已經听在耳中,其實又何止听在了耳中,察言觀色,這太子爺歐陽智的之所以這般的病因她也猜透了幾分。
背光處黑暗中不能視物,或者視物模糊,但其他處卻一切正常,再加上這歐陽智的那病弱的模樣,她初步判斷他應該是患了夜盲癥。
其實這夜盲癥在古代很常見,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缺吃少喝的貧民,而這歐陽智之所以患上了這毛病,應該是和個人的飲食生活習慣有關。
偏食挑食,再加上不良的生活習慣,所以這太子爺也中招了。
只不過據她前世所知,這又名「雀蒙眼」的夜盲癥應該在唐代醫聖孫思邈的某本醫術里就有記載了,自然也有醫法。
可是在這里,在這皇宮大院里怎麼就好像對這個一無所知呢?
不過稍後她就又忽然了悟,這個架空的朝代可和前世的歷史有點出入,文景水處那麼多醫術,她還真的沒見過這位醫聖大人的杰作。
再說這畢竟是古社會,比不得她生活的那個科技訊息不一般發達的前世,這夜盲癥的知識自然不普及。
其實這夜盲癥好治,小時候被父母托付給西北山村的外婆照顧,她曾經有這樣一段記憶,那就是隔壁的小伙伴得了雀蒙眼,去看醫生,然後醫生給了這個調皮又不愛吃藥的小孩開了一處方,那就是胡蘿卜。
後來那小孩子就邊鬧邊玩的吃了一堆下去,晚上去廁所拉肚子,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能看清了。
現在想起這事她還想笑,但笑過之後深知這胡蘿卜作用大,所以三餐總少不了這個。
可是……
如果此刻她貿貿然的上前、對這楊皇後說、太子殿下得了夜盲癥、需要吃些胡蘿卜,那楊皇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她猜不出,也不敢猜,說實話其實那個……那個不是猜不猜的問題,而是這話她不敢說。
很明顯,這皇後和太子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都有著諱疾忌醫的心理,畢竟他們都不是凡人,一國儲君,事關重大。
她不可不敢冒這個風險,萬一功立不成,反而被人當做有心之輩,那就是麻煩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她想這楊皇後喜歡的也應該是保守乖巧的人,只是可惜了這一次絕佳的立功機會……
九姐兒不由得在心里一陣惋惜。
送走了太子後,那楊皇後似乎就沒了什麼心情,但是卻沒法打發幾人,因為又有幾個公主和妃子過來了。
她想應該是這楊皇後為了體現親民政策,將她宣來,和這些喜歡那油皂的公主妃子交流,所以這會兒也只能勉強應付。
幸虧一會兒就有一個被稱作靜貴人的上了年紀的妃子過來,這個妃子似乎頗得楊皇後的心,楊皇後立刻拉了她坐到了炕上去絮叨了,而一眾年輕的公主和妃子就圍著九姐兒問那油皂。
喧鬧了一會兒,那公主妃子也就陸續回去了,剩下兩個和皇後親厚的被皇後拉倒炕上說話。
九姐兒也禁不住舒了口氣,因為這些金枝玉葉們太不好應付了,問題多,要求多,架子還大。
不過幸好還有收成,看著手中那記錄冊,九姐兒就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
楊皇後吩咐郝氏將這些金枝們要的東西都做了登記,準備付錢給她,而且是以高于世面一倍的價錢。
相信有了這點關系,蔣氏和嚴氏就再也無法甩掉她了。
雖然蔣家這鋪子也因那鄒氏的緣故搭上了這大內,只不過不知是不是沒燒對香的原因,這油皂並沒大紅大紫起來,不紅不紫,錢自然掙得不多。
如今這可算是徹底的點亮旗號了,相信前景一定會大好……
九姐兒正暗喜得意之時,卻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轉頭,立刻對上那靜寧冷笑的眸。
她剛剛的好心情瞬間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她怎麼就忘了有這尊神還在惦記著她,她那笑容她當然看得懂什麼意味,那就是——你等著!
其實這靜寧一直未停止過對她的算計,剛才在答眾金枝問的時候,她可帶頭提了不少刁鑽的問題,擺明了要讓她出丑。
好在她最善機靈變通,再加上前世積累的那豐富的化妝保養知識,以及那過目不忘的大腦。
——不僅沒有被難倒,反而讓那幫金枝玉葉們心服口服,這也是她們肯花高于世面一倍的價錢買她油皂的原因。
承諾精致不說,還能根據個人的情況幫她們進行參謀選擇適合的款式,這靜寧真的幫她過了一把做化妝品專櫃小姐的癮。
壞心辦了好事,這會兒自然偽裝不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她會又用什麼手段呢?
當然,很快九姐兒就知道了——
「哎呀,文九姑娘,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不知道這是母後最喜歡的花瓶嗎?」
那靜寧公主一邊指著地上那碎成一片的七彩玉富貴花瓶,一邊夸張的大叫著。
看看那地上的碎玉,又看看靜寧那故作憤然驚異的臉,九姐兒能說什麼呢?
這不怪我,我只是起來去放一下杯子,你卻趁我不注意故意在身後推了我一把才這樣的!
可是有人信嗎?
這又不是前世那個現代,隨時可以弄個視頻出來,看看誰對是錯。
再說就是真有視頻,她也不敢說看呀,這公主什麼身份,她敢質疑,只能吃啞巴虧了……
「怎麼回事?」
那楊皇後,此刻已經將那幫公主妃嬪全部全送走了,正安靜的和靜貴人、郝氏,坐在炕上低聲說著什麼,卻忽然就听見靜寧公主的大叫大喊,立刻不由沉了臉,在那靜貴人和郝氏的扶持下下炕,走了過來。
那靜寧不說話,只是看看地上那花瓶碎片,又看楊皇後,最後才看向九姐兒。
經驗告訴她,這是最明智的做法,母後並不喜歡多嘴之人。
呵呵……
不吐一詞,卻依然能好好的告狀。
看楊皇後那面沉如水的表情,也知道是真怒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會落個什麼下場,要知道那可是父皇送的。
其實卑賤平凡的她對她也夠不成什麼威脅,她只是不喜歡蘇君正說起她那惋惜的口氣,還有這楊皇後對她的青睞贊賞,所以她打點主意不讓她過痛快……
「請皇後治罪,都是臣女粗鄙莽撞!」那端靜寧思慮著,這端九姐兒卻已經跪在了地上。
「算了,又不是有意的。」楊皇後沉默了很久,才沉聲道,但卻並不說讓九姐兒起來。
「皇後,臣女知道這是駕前失儀之罪,要受杖刑,但是因為家中祖母病重,須在跟前侍疾,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請皇後免了小九這頓皮肉之苦?」但是忽然那九姐兒又小心的道。
這席話完畢,殿內的空氣瞬間冷了起來,這自然都是來自楊皇後身上那強大的氣場。
竟然這般不自知,她剛才心頭的一絲愧疚不忍也瞬間消失殆盡……
九姐兒悄悄抬起頭,看見的就是那楊皇後眯起眸子的凌厲模樣,心頭不由一陣打鼓,但還是很快的弱聲道,「皇後,小九並不是個不自知之人,實在是……是今日無法帶傷回家,我那祖母已經病入膏肓,好多日子不能起床,但今日听說皇後宣我入宮,竟然就又精神了,吃了粥,她的……她的一片心思我想……想皇後自然明白……所以臣女才這樣懇求……」
本來是要假裝的,但是沒想到說到李太君,又感懷自身,那眼淚就真的如斷線的珠子般一顆顆的落在地上,到了後來,更是哽咽失聲。
她自然看穿了這靜寧的詭計,所以故意挨了她那一推。
與其總是提防,還不如迎著對方的詭計上,將計就計,這一向是她不得意之時的行事原則。
至于她就何計,自然是和那太子殿下有關了,她要治他的夜盲癥。
果然,那楊皇後就因為她的這一哭臉色緩和了,不過卻依然不說放過她。
她自然不失望,她要是放過她,那後面的謀算就無法促成了。
又深深抽噎一聲,她這才又斟詞酌句的小心道,「皇後,小九……小九能不能斗膽……斗膽求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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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九膽子夠大吧,皇後面前也敢耍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