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漣眼底的灼紅一寸寸地散去,靜靜凝視他許久,突地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她的唇,微涼,略帶淡淡的檀香。
君少揚一怔,眉眼間溢滿溫柔,雙手輕摟住她的腰身,徐徐地回吻著她,唇齒相依,綿綿纏纏相濡以沫,難得的溫情環繞在他們周圍,四周一切的聲音都成為無聲的背景,天地之間似只有她與他。
許久之後,他與她額頭相抵,略帶薄繭的拇指指月復輕輕摩挲她柔女敕的臉頰,微喘息著在她耳邊道,「小洛兒,答應我。」
「君少揚……」
她揚起精致的眉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以從未有過的溫柔口吻道,「若不能帶你平安離開這里,我與你生不同時死同寢!」
最後一個重音落下時,她握住他的手忽地用力拉下,身體後仰,同他一起重重往水池里栽下去!
撲 !
巨大的水柱高高濺起,西門漣在掉入水中的一剎那便拉著君少揚猛地扎入了最底下,手腳並用奮力往前游去。
水下碩大的石魚聞到屬于人類的氣息,瞬間暴動,看起來笨重的身體動起來快如梭鏢,成群結隊地追向西門漣和君少揚所游的方向。水面浪花連連翻滾,如被煮沸的水。
背後的動靜是那樣的大,西門漣卻沒有絲毫的驚慌。
水對于她,就好像對于魚一般自然。
水里,那是她的天下!
即便是拉著君少揚,她游動的速度一樣沒有絲毫的減慢,在有石魚接近時她手一橫,拔出君少揚腰間的長劍用力劃下,一陣血霧迅速在水里四散,腥味瞬間席卷了這方天地。
血的味道最能刺激魚類,一條條石魚追逐著血的味道,飛快地朝著同伴尸體的方向游去,另有一些則是不依不饒地追著西門漣和君少揚後邊,彼此之間只隔了短短不到百米的距離。
西門漣感覺到手腕微沉,轉頭看向君少揚,這才發現他雙頰高高鼓起,顯然已經快憋到了極限。
她向四周看去,正發現前方是轉彎處,持劍的手猛地向後一揮斬殺數十條追上來的石魚後拉著君少揚快速游至拐彎處。她將他的身體抵在牆上,吻上他的唇,為他換氣。
君少揚總算好過了些,向她眨眨眼,示意可以了。
西門漣為他再換了幾口氣後,在他手掌心寫下——魚多,等我。
君少揚點點頭,下一瞬間她靈巧的身子宛若游魚一樣沖進魚群,手上的長劍飛快舞動,一條條游來的石魚無一例外都丟了性命。那一片的水都魚血染成赤紅色,底下遍地魚尸。
西門漣殺了後邊追上來的兩條石魚後,飛快地游向君少揚所在的方向,可是這里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找著。
他,不會游泳啊!
西門漣眼圈頓時紅了,飛一般地往前游去。
處于極度心焦的她並沒有發現,最後邊追來的石魚只追到了拐角處,便是不約而同地全部停住,然後快速地轉身回游,那速度比它們來時還要快上數倍不止。
西門漣游到半途,眼前忽然一黑,抬眼看去,她眉眼頓厲。
前面成群集結而來的,不是別的,正是有海中霸主之稱的——大白鯊!
大白鯊?
西門漣一怔,一瞬間清醒。
它們生活在深海里,這里的水是淡水,它們怎麼會在?
難道它們是假的?
她忽地想起,她現在仍處于‘一陣攝魂’陣里,破了大陣只允許不懂陣法人打頭陣的原則,那麼這幻陣就由她來經歷。
但,它們若是真的呢?
若是它們是有心人豢養在此,是真正守這陣的陣主呢?
她正舉棋不定時,凶悍的大白鯊群發現了她,張著滿是利齒的大口猛地朝她撲來。
是真是假?
出劍還是不出?
西門漣攥著長劍的手緊了又松,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眼看著那大白鯊越來越近,她胸腔里一顆心越跳越快,就在緊張至臨界點時,她終于下定了決心!
幾條游得快的大白鯊已經到了她的跟前,張大了嘴,朝著她的脖子氣勢洶洶咬下!
這一刻,那麼近的距離里,西門漣幾乎能數清它們的利齒的顆數!
她卻沒有動,連眼楮都不曾眨一下!
下一瞬間,大白鯊的身影隨著陣法的一起破碎,西門漣的眼前恢復成清明一片,一眼就看見憋得臉通紅的君少揚。
被大白鯊的幻影襲擊的那一刻她不怕,但是她現在卻深深的後怕了,只要她有一瞬間的猶豫在求生的本能下揮動長劍,那麼現在的君少揚就已經是一具尸體!
劫後余生的強烈情感使得她激動地一把摟住他,足下用力,整個身體宛若箭矢一般破水而出!
君少揚終于能大口大口喘氣,落地後稍稍平復了下氣息,他立即敏銳的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她的身體一直在抖,不停的哆嗦著,嬌小的身體幾乎在下一刻會散架。
「小洛兒!」
他以為她是在水里浸泡太久發冷的緣故,顧不上自己一身衣衫的盡濕先用內力為她烘干一身濕衣,可是她的情況卻沒有絲毫的緩解。他忽然想起自己最後看到她時她怪異的表情,頓時全明白了!
君少揚快速烘干自己的衣裳,緊緊地將西門漣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一聲聲的道,「小洛兒,我在,我在!」
極致的驚喜和後怕的交融,才會讓她的臉上出現那樣怪異的情緒。他雖然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經歷了什麼樣的事,但是他知道她若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冷靜如她怎會有那樣強烈的情感波動?
心里既暖且痛,如果他也和她一樣深諳水性,那麼經歷幻陣的人就是他而不是她了。
他心疼地更抱緊了她,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念著呼喚的話語。
西門漣很久之後才徹底清醒過來,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體溫時,她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幸好,幸好……」
她將眼淚憋回去,更用力的回擁住他。
仿佛倦鳥回到了安全的巢,她的頭深深地埋入了他的懷里,嬌小的身體緊緊嵌入他的身軀,完美契合仿佛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