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揚一听這話就徹底的樂了,拉著她的手將她拽入懷里,咬著她的耳朵,「我性好龍陽與否,你還不知道嗎?」
幾乎是一瞬間,身上便是有電過後酥麻感升起,西門漣緊緊一抿唇,壓下心頭那一股直入心底的酥麻感,去扯他頭的同時擰眉瞪他,「別胡鬧。」
這當著人面兒呢!
「我就胡鬧怎麼了?」君少揚不但不松手,反而是得寸進尺將她抱得跟緊了,還高挑起眉梢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一雙眸子里寫滿了挑釁之色。
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西門漣忍無可忍重重一闔上眸子,再睜開時強行拉開他的手站起身,對畢青道,「還有事,我先行一步。」
說完一指君少揚,「把這幼稚鬼盯好了!」
畢青默默低頭,不作任何回應。
要真承認王爺事幼稚鬼,以王爺記仇的性子他下場會很慘的,雖然王爺這會兒的確是幼稚得不行,但是這話王妃能說他卻不能說。再說了他們小倆口打情罵俏的,他干嘛要摻合進去自找倒霉?
被說成是幼稚鬼的君少揚頓時就跳起來了,「我哪里幼稚了?」
「從頭到尾,從尾到頭。」西門漣將他全身一眼掃過,冷道一聲,快步走到門邊,一拉門便是走了出去。
君少揚阻攔不及,再一轉眼看見低著頭的畢青,恨恨地一拂袖,「當初就不該听她的!」
畢青默不作聲,堪稱北越‘好背景’。
這時候跑堂的小二把飯菜給送門口來了,才跨進門一步便是看見了君少揚那張布滿了陰氣壓的臉,腳步一僵,腦袋頓時低下去,心里直打鼓,躊躇著是銀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也就是,當進還是不當進?
「還愣在那里做什麼?」
驟然,一聲厲喝聲響起。
小二被嚇得一抖,猛地一抬頭看見君少揚那一張越發顯得陰沉的臉,差點沒摔了托盤直接給他跪了。
太嚇人了!
「還不快端進來?!」
君少揚看小二這樣,心情是越發不好了。
小二忙強撐起發軟的腿,快步往里邊走,將托盤上的美酒佳肴一一于桌上布好後立即退了下去,臨走還不忘把門給他們帶上。
門一關,屋子里的氣壓更低了。
君少揚看著滿桌子的酒菜,卻沒有絲毫動的**。
畢青在一邊看著,也是靜默不言。
許久之後,听得隔壁道一聲,「結賬。」
然後有小二的應聲和蹬蹬的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就听到小二諂媚的聲音道,「謝爺打賞,爺慢走。」
腳步聲,往樓下而去。
一直沉默的君少揚抬腳,往門邊走,拉開房門便走了出去,邊兒站著的畢青連忙跟上。
畢綠瑁出門左轉彎,去尋自己的馬車。
只是才等他到馬車邊,忽聞到一陣異樣的香味,他立即感覺到事情很不對勁,卻還沒給他反抗的機會,身上的穴道就被背後徹底封住,然後眼前便是一黑,凶猛的拳頭和腳頓時朝他鋪天蓋地砸來。
然後……他暈了過去。
……
走出窄巷後君少揚拂了拂衣袂上的皺褶,心情顯得十分愉快,喜形于色。
跟在他後邊的畢青也是一臉喜意,時不時模模拳頭,笑得格外猥瑣。
主僕二人牽著馬兒一路閑逛,閑人遇到他們便如同遇到可怕的瘟疫一般趕快散開,他們倒也不覺得尷尬,自顧的往前走,一路閑逛到一家人潮熙攘酒肆前,君少揚忽然止步。
「咦,少揚!」
里邊,忽地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喚聲。
君少揚眉頭一揚,里邊一道猶如龍卷風般的身影便是卷了出來。
來人身材極是魁梧健碩,一身粗布大衫和行走在大街上的武林人士沒什麼兩樣,只是那眉宇間隱隱蘊著的貴氣和他背上那一柄一看便知非凡品的大刀顯示他的身份並非第一眼看到的那麼簡單。
「還真是你小子。」
須臾間斷他便是到了君少揚跟前,道一聲,蒲扇般的大掌重重朝著君少揚肩頭拍去,臉上笑容極是燦爛。
畢青看得眼皮子一跳,忙擋到他們中間,「華少爺,王爺可當不得您這一巴掌。」
「畢青,你婆媽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王爺還沒斷女乃,去哪都帶著你這個老媽子。」華少,也就是安陽古氏的嫡子——古翰,他朝畢青一個瞪眼,臉上寫上了不悅之色。
畢青剛想反駁,卻听君少揚道一句,「退下。」
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到一邊兒去了。
君少揚抬眼看向古翰,「男兒氣概又不是比誰更不拘泥于禮數,你以為誰人都像你行事這般魯莽?」
「魯莽怎麼了?」古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拍果出大塊肌肉的胸脯,「爺這般行事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的漢子豈不比你們這些個腦子里淨是些彎彎繞繞的人來得強?」
「是來得強。」君少揚笑一聲,揶揄道,「上次古伯父還嚷著要把你從族譜上除名,你當然比我們這些人強。」
「你這小子,就會說這些讓人不快活的話!」古翰哼一聲,卻沒有生氣,反而是轉身為他介紹道,「這‘某家酒肆’是自你離開後新開的,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短短數個月的時間便是在皇都開了好幾家這樣的店。不過呀這里的酒著實是既醇且香,平日來這品酒、買酒的人簡直多不勝數,甚至還有好酒者不遠萬里請人來這訂購。我听知道內情的人說啊,這里最好的酒甚至到了一壇子萬金難求的火爆程度。」
「哦。」君少揚饒有興致的一挑眉,「你在這貢獻了多少銀子了?」
「五壇,也不過是萬兩黃金。」古翰笑得爽朗,說得也干脆,「我爹管我銀子管得緊,這里酒又貴,我哪里來那麼多銀子到這買酒喝?幸而有一次這酒肆釀酒師傅的女兒認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才央了她爹給我弄最低價,哈哈,這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不會是人家看上你了吧?」君少揚戲謔道,眸底卻有一抹異樣幽光一閃而過。
粗枝大葉的古翰自是沒看見,他臉上有了些慍怒之色「人家姑娘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即便是她有個釀酒師傅的爹,可女兒家該有的教養可一點都不曾少。而且她也說了,這酒肆的老板是出自釀酒的世家,她和她爹以及好幾輩的先人都為這老板的伙計,因而關系很是親厚,所以才得老板厚待,這也說明那老板是個忠厚講信義的。」
義正言辭的說完,他又嘆息道,「我一直當商人是無利不起早,無一不奸,卻沒想到還有這般的仁商。若是有機會,定要與他結識,好好向他討教討教。」
「說完了嗎?」冷不丁的,君少揚這般道。
古翰一愣,不可思議的瞠大眼楮瞪他,「我說了這麼久,你一句都沒听進去?」
「我听進去了。」君少揚一點頭,「你看上人家姑娘了。」
「君少揚,你亂說!」古翰頓時怒了。
「英雄美人的段子是萬古流傳下來的佳話,你就別不承認了。」君少揚捋虎須一般揚手在古翰肩膀上拍了拍,一副‘我了解你的’的表情。
古翰差點沒跳起來罵娘,氣呼呼的他硬拽著君少揚快步走向不遠處的一側窄巷,到後狠甩開他的手,「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你年紀不小了,也是時候找一個女子成家了。你即便是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娘想想,若你一直這般恣意妄為下去,她在安陽主家日子有多難過可想而知。」君少揚陳述事實,古翰今年二十有七,府里只有兩個妾,膝下一子半女都沒有。如他這般的男人,還頂著這樣尊貴的身份的男人哪個不是已經兒女成群?
「那些俗氣的女子我看不上眼!」古翰黑著一張臉,提到這話題他很憤怒,又覺得愧疚。
「你試著用心看了嗎?」君少揚笑一聲,問他。
「看了也是污眼楮,淨是些庸脂俗粉。」古翰不在乎的哼一聲,「我要的妻子,必須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可以沒有傾城絕色的美貌,但是必須要有一顆善良的心;可以不用文采斐然,但是遇事必須要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行事要利落、果斷!」
君少揚听了只是不可置否一笑,古翰卻是傲然道,「你別不以為意,這世間肯定有這般女子的。」
君少揚听這話不過當是左耳朵進右耳出,正想揶揄他一句,但是腦子一轉就覺得不對勁了,自家寶貝小洛兒不但符合上面所有條件,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絕對不能讓他們踫上面!
幾乎是瞬間,他就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少揚,你有認識這樣的女子嗎?」古翰話題一下子就跳了。
君少揚反應也快,「皇都女子無不避我如瘟疫,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倒也是。」古翰頗為失望的一嘆息,隨即忽然想到有關他的傳聞,「少揚,你不會真的喜歡上男人了吧?」
君少揚唇角一抽,沒說話。
古翰卻當他是默認,沉痛的一拍他的肩膀,「少揚,你我多年兄弟,我不得不勸你一句,喜歡上男人是一回事,喜歡‘上’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看你長得如花似玉的,只要你把衣裳月兌了,往那大街上一站,那些個姑娘還不成群結隊的往你身上撲啊!所以你別灰心,也別因為女人對你的態度而感到絕望,趕緊找個好女人就娶了吧!」
君少揚忍住想把他丟出去幾條街的沖動,「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古翰神經再粗,看到君少揚額上一跳一跳的青筋也知道他現在火氣很旺,于是繞開這話題,「你用過午膳了嗎?沒有的話,我請你。」
「還沒有。」光氣都氣飽了。
「那一起用吧!」古翰爽朗一笑,「老久沒看到你了,咱兄弟好好吃酒去。」
「灌不死你!」君少揚拍開他的手,提步往外邊走去。
「看到時候誰灌誰!」古翰毫不遲疑應戰,兩個男人往最近的酒樓行去。
畢青怕他們喝酒壞事,也跟了過去。
久別重逢的好友在等待酒飯上的期間聊起了近日皇都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來,當然很大程度上都是古翰在說君少揚在听,只是偶爾才表達自己的意見。古翰卻絲毫不介意,自顧說得痛快,顯然是這樣是他們相處的模式。
直到畢青一聲輕咳後,古翰才止住了話頭。
不一會兒,小二便是送上了酒菜來,一一布置好後道一聲‘二位爺慢用,有事盡管吩咐’後便是退下了。
男人久別重逢,自然是要推杯換盞。
君少揚先前都說了要灌古翰酒的話,古翰下手倒酒自然也不客氣,兩人先是拿著杯子飲,後來嫌不過癮直接是搬壇子踫了直接仰頭就灌,喝到興頭上還行起酒令來,形象簡直是糟到一塌糊涂。
「少揚……嗝……起來……再……喝……再喝一壇子!」
醉醺醺的古翰搖著已經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君少揚的肩膀,咕噥,「小子……起……起來。」
畢青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的,趕緊跑過去將自家王爺從古翰那蒲扇大的巴掌下解救出來,轉身趕緊往外邊走。
古翰一見喝酒的搭檔就要被帶走,眼楮一瞪,「站……站住!」
他搖搖晃晃的追上去,雖然醉眼迷離,但是那速度一點都沒見減慢。
畢青一見這情形,對迎來的小二低聲道一句,小二眼楮一亮,頓時攔了上去。
畢青抓準時機快步帶著君少揚走出酒樓,一出這里便是直使輕功飛離,如今時候已經是不早,雖有月上柳梢頭,地上卻還是朦朦朧朧的一片,不是視力特別好的看不大清楚,也就不用擔心有人會看見他們。至于背後傳來的 里啪啦聲,則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畢青將君少揚送到了西門漣臨時居住的宅邸內。
「他怎麼喝成了這樣子?」西門漣剛沐浴更衣,是听到有人稟告才出來的,一頭烏發半干不濕的披散在背後,臉上未施脂粉也是相當的明艷照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
「遇到故友,王爺一高興就喝成了這樣。」畢青扶穩了君少揚,一邊解釋道。
西門漣挑眉,「所以這醉鬼就丟給我處理?」
「王爺王妃感情深厚,王爺什麼性子您是知道的。」畢青很淡定的道。
西門漣臉色一黑,畢青看準時機毫無心理障礙把君少揚往她面前一推,在她反射性的伸手去接君少揚的身體時,恭順道一聲,「天色已晚,卑職不敢打擾王爺王妃休息,這就告退。」
說完,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出門了不忘把門順道帶上。
簡直,太貼心!
西門漣撐著男人沉重的身體,望著那一扇緊閉的門扉,差點不淡定想罵人。可偏在這時候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身體往前一傾,不是她眼疾手快旋身抱緊了他站穩,怕是剛才就要被他壓得彎下腰去。
「沒事喝這麼多酒做什麼?」西門漣忍不住抱怨一聲,那酒味兒太刺鼻了,她聞著都想吐。
「呵呵。」君少揚卻是忽然笑起來,頓時嚇了西門漣一大跳。
「喝……再喝……」他卻嚷的是醉言醉語,高高舉起手作握杯狀。
「喝什麼喝?」西門漣穩了穩心神,沒好氣斥他一聲,「再敢喝酒,就把你從這里扔出去!」
「不喝?」君少揚忽地從她懷里退開稍許,低下頭,一雙朦朧的醉眼望著她,大著舌頭咕噥,「你不陪……不陪我……喝……喝酒,那那那那……陪……陪我……陪我睡覺。」
「你裝醉?」西門漣眉頭一擰,頓時就有了懷疑。
「我沒醉!」君少揚聞言大聲辯駁,拉開她的手踉蹌後退,卻一個沒走好左腳絆右腳直往後摔去,他的正後方是擺著骨瓷的一只大花瓶!
西門漣眼皮子重重一跳,想也不想便是沖過去抱住他的身體就地幾個翻滾滾到一邊,君少揚卻像孩子一樣大笑起來,一低頭親得西門漣滿臉都是口水,「哈哈,好……好玩玩,我們再……再來。」
「誰要跟你再來?!」西門漣怒斥一聲,伸手去扒他的手,可哪里有他動作快?
君少揚抱著她就像是抱著一個新得的玩具,長手長腳好像藤蔓一般緊緊纏住她的手腳,快快樂樂地抱著她在地上滾來又滾去。若是別人早被西門漣一掌給轟死了,可這人是他,她再上火也不能真向他下手啊!
「君少揚,你夠了,給我住手!」再不住手,她就真發火了啊!
君少揚打了個酒嗝,忽地雙手撐在她身側兩旁,一雙宛若寶石般璀璨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西門漣心里打了一個突,今夜第一次仔細的看他的樣子,那一張容顏上的緋紅之色從臉頰直蔓延到脖頸,濃重的酒氣里混合著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倒是讓她覺得這味道沒有先前那般刺鼻。
只是看他這德行,不但是醉了,還醉得不輕。
她一腔怒火被無奈取代,輕責他一聲,「喝酒誤事,以後可不許這麼喝了。」
「小洛兒!」
忽地,他喚她。
「嗯。」西門漣望向他的眼楮。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君少揚的表情瞬間變得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眼楮直盯著她看,一副生怕被嫌棄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想?」西門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決定明兒一早等他酒醒了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君少揚癟嘴,十分委屈的控訴道,「你跟人約了在白樓,還……還跟……畢綠……綠帽在聊天……丟……丟我跑了。」
西門漣眉頭一擰,果真不該相信金龍衛那幫大嘴巴能藏住事的,不過這事又並非見不得人,說說那也是無妨的。她柔聲向他解釋道,「可能是一枚棋子,也可能是一枚棄子,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不值得你費心。再說那畢綠瑁,我之前也同你說過他是硬要同我並桌的,他懷疑我是跟在你身邊的女人,但是也不敢鐵口直斷。在試探無果後就故意說弄錯了,說我不可能是女的,還向我賠罪。後邊你也看到了,他先前的話不過是為了讓我對他放松戒備而說,真正的目的是用手探我虛實,我又沒有讓他踫到,還打消了他的疑慮不是?」
「那……那也不能丟下我。」君少揚低下頭,可憐兮兮的在她頸窩蹭了蹭,那樣子像極了某種大型犬類。
西門漣伸手摟著他,越發柔聲道,「少揚,你答應過我的呀,在我們成親之前我都保持男裝的扮相,公眾場合裝不認識。你既答應了便是要做到,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朝令夕改?」
「我後悔了不行嗎?」他委屈兮兮的抗議。
「不行。」西門漣認真的拒絕道,將他往懷里更箍緊了些,「我也很想和你每日都在一起,只是這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的,等事情全部弄好了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你再等等。」
「不想等。」君少揚現在就是油鹽不進。
西門漣一笑,湊到他耳邊道,「那,用你最想做的姿勢做為交換?」
君少揚眼楮頓時一亮,驚喜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西門漣輕咬住他的耳朵,「等你洗干淨了,我們來好不好?」
「好啊好啊!」君少揚歡歡喜喜的答應了,鳳眸眯成一條線,卻有暗色精光于眸底閃過,瞬間燃起熾熱的光芒。
其實,他哪有一絲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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