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翰的手無意識地捏緊了酒壇口,耳朵悄無聲息的張闔著。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朋友妻,不可欺。」君少揚話鋒卻是一轉,淡淡的語氣里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機鋒。
古翰一驚,掩飾的笑道,「怎麼跟我爹似的,一晚上淨在我耳邊嘮叨這話,無趣無趣。」
他端起酒壇子,又狠狠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一聲,可那笑容卻在看見君少揚一臉分外認真的表情時垮下來,一雙從來都是炯炯有神的眸子也于此刻失了色澤。明明是先前飲了酒的,他仍然覺得此刻喉嚨和嘴里干澀得難受。
「少揚……」他斟酌著話,搜腸刮肚卻找不到一句可以為自己辯駁的話。
君少揚嘆息一聲,「知道我為什麼不一早把她介紹給你認識的原因了吧!」
古翰未接話,也未有動作,只是覺得喉嚨那干澀感更甚。他想起自己曾無比認真的同君少揚說過理想妻子的條件,這其中每一條她都符合,只是她卻是他最要好的兄弟的女人。
「古翰,我不想與你成仇。」君少揚站起身來,背對著他沉聲道,「日後我與你也少見面吧!等你真正放下的那一天,再來找我,你我依然是好兄弟。」
「少揚,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欲可以放棄我們多年兄弟情誼的人嗎?」古翰面沉如水,唰地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他面前同他面對面,「是,我是欣賞她,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是希望能與你在同一時刻遇到她才好。可是這也只是我想想而已,不會真的發生,再說即使是我與你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我又怎能肯定她愛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君少揚面色不變,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古翰苦笑一聲,「欣賞,不一定要得到。少揚,我已經答應我爹會擇日子去樊府同樊大人商量我與樊小姐訂婚事宜,你是知道我爹那性子的,若是我反悔必定討不到好果子吃。再者……」
他幽幽一嘆,拍著君少揚的肩膀道,「樊小姐心機深沉,擅化機鋒于無形,巧言善辯,這樣的她才是適合做古氏的當家主母的位置的女人。而你家的小洛兒,她太鋒芒外露、恣意張狂,還是你最適合她。」
即使是心有不甘,這卻是他打心眼里的真心話。
君少揚和他青梅竹馬,自然能分辨得出來他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聞言深呼吸一口氣,「古翰,我沒有以我們的情誼威脅你。」
「我知道。」古翰釋然一笑,「我還要感謝你及時點醒了我,不然我若真掛念著她,日後即便是娶了樊小姐也必定不能全心全意對她。這樣對她極不公平,她是個好女孩兒,也會是古氏的好主母,是會陪我共度一生的妻子,我應該一心一意好好對她。」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君少揚也是釋然的笑了。
已經把話說了明白,古翰便將君少揚重新拉回桌邊坐下,問他,「對了,她師傅功夫好像很高,你想好要怎麼應對了嗎?」
「不會有意外的。」君少揚並不說明白她師傅真正高明之處在于陣法而不在于武功。
古翰見他這般篤定的模樣也就放了心,「那愚兄就提前恭喜你抱得美人歸了。」
「承你吉言。」君少揚笑道。
古翰笑了一笑,想了想又道,「對了,她先前說什麼斗羅九九八十一陣,我好像在書上看到過。」他抓著腦袋,可是讓他說到底在哪本書上見過,他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在哪?」君少揚漫不經心的問著,實際心思已經活絡。能讓小洛兒到現在只參透三陣的大陣必定是上古奇陣,若是他能得了破解之法,用以和她師傅做交換,以著她師傅對陣法的狂熱,那他很有可能會免于考驗。
古翰並不知道他打的小算盤,幾乎想破了腦袋才想出一條線索來,「對了,我記得那書我好像在我爹的書房見過。」
「哦。」君少揚應一聲,想著明兒就要去拜訪古伯父去。
「你別失望,我回去了再幫你好好找找去。」古翰以為他這是失望,不禁安慰他道。
君少揚笑笑,「我沒事,時候也不早了,你看你是住這還是我差人送你回去?」
古翰喝得有點暈乎了,想說就留這兒,但是轉念想起她很可能來這邊兒,心里管不住一疼,
「我得回去,明兒估計我爹還要拉著我看日子,我得小心伺候著去。」
「那行。」君少揚也不留他,親自將他送出了門去。
一直到馬車緩緩駛遠後,畢青才從暗處走來,稟告道,「王妃讓家妹傳信兒︰說近幾日我不會出來了,事情就按照我們說好的繼續去做便好,你自己保重身體,師傅很可怕,未得許可莫登門。」
君少揚微微一笑,「嗯,也傳話過去,讓她自己保重身體,別餓著。這邊的事有我,請她放心。」
「是。」畢青奉令辦事去了。
他到的時候吹暗哨,很快畢藍便來了,畢青將君少揚吩咐的話,包括君少揚的反應都一五一十描述給畢藍听了。畢藍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把話傳達,然後讓畢青走了。
畢青走後,她想了想,捧了一盆君子蘭去見西門漣。
「主子,天色變了,您看這君子蘭要放哪兒?」因為奇書子一到便將這布了陣法的關系,西門漣特地叮囑了宅邸的所有人不得在這屋子邊兒亂跑,故而畢藍會在門口捧著君子蘭對里邊吆喝。
彼時西門漣正在同奇書子研究著斗羅九九八十一陣的第四陣,听得這聲音頓時心里很是高興,臉上卻淡定得跟沒事人一樣,「師傅,我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奇書子真沉浸在陣法里,也沒多想,「早去早回。」
西門漣應一聲,行了出去。
幾步走出大陣,她到門邊,畢藍忙走近了壓低了聲音將畢青要她傳達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達給她。西門漣听得唇角揚起,想起里邊的老固執師傅不免有些惆悵,輕嘆息一聲。
畢藍是個鬼靈精一般的人物,眼珠子一轉,正色道,「主子,我本來很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可是自打你每天讓我整理這君子蘭,我也日漸喜歡上了,覺得伺候花草也是好活兒。主子你也別給我賞賜了,這是我分內之事。」
西門漣微怔,旋即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喜上眉梢,「做好了事,自然是要賞賜你的,我那邊新得了一方好硯,待會我差人給你送房里去。」
畢藍眼楮直放光,嘴上卻是無比謙虛道,「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實在不敢要什麼賞賜。當然了主子若真覺得我做得好的話,便賞我幅字兒吧,當然了有畫的話就更好了。」她惦記這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嗯,你把君子蘭放到我房間吧!」西門漣含笑道。
「謝謝主子。」畢藍高興地退下了。
西門漣斂了笑意,作若無其事狀轉身走回去。
她進到屋子里時奇書子正好抬起頭來,面上微有不悅之色,怎麼去了那麼久?
西門漣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第四陣師傅想好要怎麼破了嗎?」
「縱三橫五,取天地乾支,過庚、申行往丙處。」奇書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了去。
西門漣取一粒黑棋道,「坤堂阻礙,未、丁難過午,師傅,倒不如換條路走。」
奇書子仔細思索一番,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依你來看呢?」
「還要細想。」西門漣不急著表態,捻了捻棋子,「師傅,我看您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想必也是累了。倒不如換了衣裳後早些休息,明日再來研究這陣法?」
奇書子第一反應她是要支開他,朝她看上一眼卻發現她正全神貫注于陣法上,頓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于是起身道,「嗯。你也換身衣裳,姑娘家穿黑裳不好看。」其實她穿著一身很好看,可他就是不喜歡她與那臭小子穿同色的衣裳。
「好。」西門漣對此毫無異議,放下手上的棋子站起身來。
二人一道往外行去,路過校場時奇書子朝那邊看了還在訓練著的虎軍諸人一眼,「你真打算再掀戰事?」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勢之所趨。」西門漣淡淡應答一聲,倒是不掩飾自己的企圖。而事實上是,即使她不主動掀,他日後也必然會有人掀起的,既是這樣她干脆化被動為主動,盡可能的將主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更好嗎?
奇書子這一路走來也發現天下有將亂之相,想了想道,「你之能力,做幕後軍師可以卻不宜領兵,這個你要記住。」
 
西門漣點頭,「謹遵師傅教誨。」
奇書子又道,「你行事太過果決,其實凡事當多為自己留後路。雖說人生如棋,但是棋輸一盤可以從頭再來,人的性命卻只有一條,沒了就再不會有了。」
「嗯。」西門漣輕笑一聲,「我現在已經改很多了。」
「不會是那臭小子教的吧!」奇書子翻臉比翻書還快,頓時就不高興了。
「看多了他處理的事,自然而然便學會了。」西門漣換了種說法道。
「哼哼。」奇書子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師傅,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到房間去。」西門漣錯開話題。
奇書子覺得好,便隨她去了。
安頓好奇書子後,西門漣回房繪好了送給畢藍的畫,再題上字後才淨手歇下。
……
第二日早上,畢藍伺候西門漣洗漱後,西門漣將卷起的卷軸送給她,「收好了。」
「給我的?」畢藍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驚到了。
西門漣點頭,「打開看看,不滿意的話我再重新畫一副給你。」她甚少畫景致,倒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滿意滿意,肯定是滿意的。」畢藍邊說邊扯開絲線,當看到畫上內容時,一雙眼楮都恨不得黏在畫上去,臉上的表情似喜又似悲。
西門漣有些納悶的看著她,她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主子!」畢藍雙手捧著字畫,淚眼汪汪的道,「我要是昧著良心說不滿意,你是不是能把這幅給我了再幫我畫一幅?」
西門漣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在你誠實的份上,等哪天有空了我再畫一幅給你。」
畢藍大喜過望,深情贊美道,「主子你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美麗大方親切可人楚楚動人貌美如花……」
「停停停。」西門漣有些無奈的搖頭,「好了,我盡早畫給你。」
「額……」畢藍其實還有很多的贊美的詞兒沒說完,但是听到她這承諾,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謝謝主子。」
「我遲會同師傅用膳,他們的訓練進度你吩咐猴三兒,讓他多看著點。」西門漣交待她道。
「保證完成任務。」畢藍抬頭挺胸,堅定的答道。
西門漣被她逗笑,搖搖頭,「你去領我師傅到用膳的廳堂,跟他說我在那等他。」
「是。」畢藍將畫軸卷起,樂顛顛的去了。
西門漣看了她離開的方向一眼,笑笑,望廳堂內行去。
此時的廳堂已經有虎軍諸人在用膳,他們見得她過來都是笑著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笑著回應了。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們名義上是主僕,其實是相處得再自在不過如同一家人一般。西門漣年紀小,除去辦正事時他們不敢在她面前撒野,閑下來的時候他們都敢拿她開玩笑。西門漣從不端架子,脾性好,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跟他們一起鬧。大家一塊說笑一陣,到訓練的時間點了便同她告別去校場了。
畢藍領著奇書子來的時候人都走光了,西門漣本是靜坐著的,但是見奇書子親端了早膳過來便是立即起身去接。
「你坐著別動。」奇書子拒絕道,快走幾步將手中托盤放下。
「我來放吧!」西門漣主動請纓道。
奇書子臉色有點青,「以前你從不做這些的。」
以前她都是等吃就行的。
西門漣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汗顏一把,淡定的道,「昨晚上沒吃到少揚做的夜宵,早上起來就很餓了。我先前還奇怪著廚房怎麼這會兒都還沒把早膳送過來,原來竟是師傅去做早膳了,師傅您忙了那麼久辛苦了,趁熱用吧!」
她說這話時已經利落地將動早膳布置好了。
「日後,我給你做夜宵。」奇書子不喜歡听到那個名字,主動接過任務。
西門漣遲疑道,「師傅,這不好吧。」
「你小時候,我就是這麼養著你的。」以前可以,現
在也行,奇書子堅持。
「師傅,我其實是想說現在你潛心陣法一鑽研就是數個時辰,我最近餓得快,不吃東西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您也知道的,您專心致志時最厭惡別人來打擾您,我不想招您生氣。」一席話說完,西門漣臉上堆滿了誠懇之色,「尤其是斗羅九九八十一陣,這今日我本約好了和少揚一起出去購置新裳和首飾的,結果……」
「我陪你出去。」奇書子想也不想便道。
西門漣語氣遲疑,「師傅,其實您不用勉強,少揚會陪我去的。」
奇書子斬釘截鐵道,「我不勉強,我有空。」
在他還沒通過他的考驗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私下見面的。
「那,有勞師傅了!」西門漣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
奇書子听這話覺得舒心,「你方才不是說餓了麼?快吃吧!」
他將她愛吃的都推到她面前,嘮叨道,「你看看你,身無二兩肉,風刮大點說不定就會飛了。哼,臭小子就是臭小子都不會照顧你,我看你還是隨我回……」
「師傅,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西門漣也將奇書子喜愛的小食推到他面前,打斷他就要老生常談的話。
奇書子望她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小食,見真是自己喜歡吃的,這才把喉嚨里沒說完的話咽下去。
見他沒再說話,西門漣便也用起早膳來。好久沒吃到師傅做的膳食了,這些又都是她愛吃的,加上她也是真餓了,于是便敞開肚皮吃了起來。她的吃相一向文雅,細嚼慢咽時不經意露出的滿足的模樣極是好看。
奇書子見她這般,心情也飛揚了起來,暗下決定︰若是那臭小子沒通過他的考驗,他就把她帶回去養得白白胖胖的。等那臭小子什麼時候通過考驗了,他再把人……等那臭小子通過再說。
……
用罷早膳後,奇書子同西門漣出門,在畢藍的伺候下登上馬車,往街上而去。
他們到街上時,差不多是尋常君少揚將回府的時間。
臨時充當婢女的畢藍在街上隨著二人一起下馬車的時候,看見許多官家的馬車往回趕。好奇之下算了下時辰,她忽悄掩唇笑︰難怪平日用膳從來不會超過半刻鐘的主子今兒整整用了半個時辰,還把平日甚少用的小食都用了許多硬生生又拖了半個時辰才出門,原來是聲東擊西想‘巧遇’王爺,真是用心良苦啊!倒是不知道主子的師傅若是知道自己一手促成了出行的事,會不惱羞成怒跳腳呢?
她壞心眼的想著,腳下卻沒遲疑,跟了上去。
「師傅,這支珠釵看著挺精巧的。」西門漣停在一處小攤子前,拿起一支珠釵。
這珠釵是鳳尾造型,垂端墜了幾顆光澤一般的珍珠,其美在于精巧,倒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小販見來客氣質不俗,都顧不得旁邊的女客,向她賣力推銷,「姑娘,我賣釵子不是一日兩日了,前前後後看了無數試戴釵子的人,實話跟你說,她們都沒有駕馭這釵子的氣度。可姑娘你就不一樣了,你生得貌美,氣質高華,這釵子你戴著,那就如同皇後娘娘一般的尊貴!這釵子你買,絕對不虧!」
今日西門漣是作女子打扮,身著雲白交頸襦裙,腰系深黑絲絛,長發未束,只在額頭系了麒麟護額,肌膚如白玉細膩未施粉黛也是傾城絕美。
听得這般贊美的話,她臉上神色絲毫未變,只轉過身來,「師傅,您看這支珠釵怎麼樣?」
她聲音清脆,素手揚釵,又是面對外面,一下子便吸引了許多路人駐足觀看。
奇書子不喜她被人這般看著,皺眉,「這玩意兒看著精巧卻顯得太寒酸了些,我們去前邊的珠寶鋪子里看去。」
「貴的不一定好。」西門漣有意拖延時間,故而微微一笑又道,「我向來不喜歡繁復的玩意兒,這個買了即使不戴,留著把玩也是好的。」
小販忙道,「姑娘說得對,我這是物美價廉,姑娘……」
「少廢話,多少錢?」奇書子不喜小販對她過于熱切的態度,冷著臉掏銀子,手上的動作卻忽然一僵,暗喊一聲,「糟糕!」他想起︰昨日急著進宮便把裝了銀子的包袱給隨手丟了,現在他身上別說銀子了,連個銅板都沒有。
「師傅,這個我很喜歡,買這個吧!」西門漣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笑容越發燦爛。
奇書子面色有些不好看,「改日再來吧!」
「才五兩銀子,現在不買,改日不定就沒有了呢。」小販先前被打斷話,對奇書子是各種不爽,現在見他掏不出銀子,頓時就變了張臉,諷刺道,「喲呵,五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在這充款爺,老頭兒,我看你是出來招搖撞騙的吧!」
西門漣面色一冷,即使她在演戲,也絕不容許他人侮辱她的師傅!
她正要出言斥人,卻有一道聲音趕在她前面響起,「區區五兩銀子,誰拿不出來?來人,把這攤子上所有釵子都包起來,一並算算要多少銀子,我出錢全部買下送給這位姑娘!」
看熱鬧的路人聞聲齊齊朝發聲處望去,但見一位衣著光鮮的貴公子從後方來,他面容斯文俊美,唇角亦噙著淡淡的笑,一柄折扇于手上輕搖,說不出的優雅華貴。如同是畫中才能繪就的玉人,于此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人世間。
好一位溫文俊美的公子!
路人紛紛腦補接下來俊美公子走過去,美麗的小姐含羞帶怯表示感謝,然後就相互交換信物定終生,又是一場公子佳人的好戲。
司馬瑜含笑走到西門漣跟前,無限溫柔低喚,「漣兒,最近可好?」
預想中一樣溫柔的口氣,讓眾多路人紛紛掩唇笑,更伸長了脖子看著這一幕。
西門漣從看見他的第一刻,眸中便只剩下冰封萬里的冷意,而今看他還敢走過來同她這般說話,冷哼一聲,「狗賊,你怎麼還沒死?!」
這劇情?
路人們發出此起彼伏的抽吸聲,這兩位是仇人?
司馬瑜面色微有些尷尬,語氣卻是溫柔到了極點,「漣兒,先前之事是我不對。我向你認錯,你別鬧了,隨我回家好不好?」
說著,他伸手去拉她。
「認錯?」西門漣冷笑出聲來,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手上鋒利的珠釵隔空對準他的頸項,「血債,必須血償!」看清楚他真面目的他,現在對他只有恨,早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他現在還敢送上門來假惺惺說認錯?
以為她真殺不了他嗎?
好!
她現在就要了他的狗命!
她周身瞬間暴漲的殺氣讓司馬瑜溫柔的面具有一絲龜裂的跡象,更急切道,「漣兒,其實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听我說,我是真的愛你的,是他們……」
咚咚咚咚!
宛若驚雷般的馬蹄聲忽由遠及近而來,將他聲音一下子就壓了個徹底。
誰?
司馬瑜轉頭,卻只見眼前掠過一道殘影,即使他避得已經很快了,肩膀卻仍是一麻,他疼得頓時皺眉,手上的扇子啪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的涵養不允許他當著大街罵人,又想到此刻西門漣就在他不遠處,急喚出聲來,「漣兒,你可有被傷到?」
就在這一刻,馬蹄聲止,駿馬長長一聲嘶鳴,馬蹄重重落在了地上。
同一時刻,有沉冷得如同九幽寒冰的聲音冷冷響起,「本王王妃的名諱,豈是你這種狗東西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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