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妻之錦繡權色 第六十三章 交手

作者 ︰ 築夢者

這樣毫無轉寰地拒絕讓三人的臉色都相當的不悅,尤其是喬蕾,在外人面前如此地不給她面子,這喬蓁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手輕輕地撫模著肚子,微微施壓地看向喬蓁,「七妹妹何必這樣?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听的名聲,別人只會笑話我們喬家的女兒不團結,不過是小小的要求罷了……」

喬蓁看了看她射過來的凌利眼神,「不知美人從哪兒听來的關于念力的事情,有些傳言不過是虧大其詞,其實並沒有那麼神奇的力量。」不經意地掃了眼林側妃,這女人她看不真切,「正正是念在姐妹一場,我才刻意提醒姐姐,莫要因為輕信他人從而招災惹禍。若沒有什麼要緊事,妹妹在神宮還有功課要做,先告辭了。」

她微 首,不再與這幾人糾纏,她不是喬老夫人,沒有必要捧著喬美人的臭腳不放。

「你!」喬美人這回淡定不了,自打她懷上這胎,誰敢這樣給臉色她看?頓時坐直身子的她咬著下唇狠厲地看著喬蓁轉身的背影,手往下人的手背一搭,她顫微微地起身走向喬蓁,冷冷一笑,「真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七妹妹,別以為待在神宮你就能安枕無憂,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顧自己的姐妹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只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喬蓁連頭也沒回即答道。

喬芷一副好心腸地樣子在那兒做和事佬,忙拉住喬蓁的手臂,「七妹妹這是做甚?好好地姐妹見面說說知心話,你偏還要與二姐姐鬧別扭,她正懷著皇孫呢,你不心疼她罷了,偏還氣她……」

「我氣她什麼?莫非不合理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絕掉?六姐姐說話也得模模良心,」喬蓁略略回頭斜瞟了一眼喬蕾那震怒的表情,「這是姐妹談心的表情嗎?恕妹妹沒這福氣,承受不起美人的關愛。」

「喬蓁!」喬蕾怒喝一句。

「告辭!」喬蓁回了一句,這回不再與她們磨唧,當即抬腳就走。

她也不怕傳出她們姐妹不合的話來,畢竟喬美人已經懷孕六個月有余了,正是敏感的多事之秋,她能避則避,反正美人的事情她又插不上手,而她也不可能听她的。

看喬蕾與林側妃打得火熱,就可見她到底還不夠聰明,仗著肚子不知又想動什麼歪腦筋,如果是聰明人,這時候就應該安靜地養胎,讓人把自己徹底地遺忘,畢竟有了孩子後輩子才有依靠。

林側妃正要上前表達一番不要本錢地關心,勸說勸說這幾個正斗嘴的姐妹,偏在這時候,有人掀簾子進來,險險與喬蓁撞上。

那人「哎喲」一聲,然後瞪了眼喬蓁,翹著蘭花指尖聲道︰「給美人問安了,太子妃娘娘听聞美人在祈福神宮的妹妹來了,特特讓咱家來宣去給她瞧瞧。」

喬蕾聞言,皺了皺眉,與林側妃對視一眼,然後才輕笑地讓人給這小太監賞賜,然後命人拿太子賜的那件狐皮大氅來給她披上,她親自領喬蓁去見太子妃羅氏。

路上,在前走著的她斜睨身邊的喬蓁一眼,「我可告訴你了,你別再用剛剛那種倨傲的態度與太子妃說話,千萬別害了我,我若知道你的脾氣如此 ,就不該一時心軟讓六妹妹去宣你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本來我還想抬舉你一二的,浪費我一番的苦心……」刻薄的話語接連說出,哪還有之前的溫情脈脈。

喬蓁這才覺得對勁,這樣的喬蕾才符合她的設想,刻薄而沒有人情味,她也沒有與她動怒,而是神色淡然地道︰「美人放心,喬家四房人早就分了家,我若有個閃失也牽連不到你,你安心地養你的胎就是。」

「哼!」喬蕾臉上的神色明顯地相當難看。

林側妃一把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兩人細細地密斟起來。

喬蕾氣呼呼地聲音里有幾句頗為拔高,「……你也見著了……她與我的情份淺著呢……」

林側妃瞄了瞄喬蓁,臉上的美人痣抖了抖,「此事仍缺一個關鍵人物……你這妹妹本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跟你說……這念力相當好用……」

喬蕾也是從林側妃的嘴里才知道世上有那麼神奇的能力,本來還感嘆自己身上不具備,當喬蓁要進祈福神宮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她眼前一亮,這可是現成的人才,又是喬家的人,正好是老天雪中送炭送來給她利用的,哪知道卻是根賤骨頭。

想到喬蓁剛剛說的話,她對這林側妃本就有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分,就怕這計劃進行不順利,她會成為替罪羊被推出來,太子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推翻的,細思了一遍後,她謹慎地道︰「側妃姐姐,不是我不配合,可我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要不,這事我們再折中想想……」

林側妃當即張大眼楮看她,本來一切都談得妥當了,她怎麼又臨時反悔?只是眼里的不悅一閃而過,這喬蕾還是不能就此撂開,遂又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幾句。

走在後面的喬蓁與喬芷並排而行,姐妹二人的神色相當一致,就是淡然。

喬芷看了眼前面的喬蕾,然後輕聲道︰「七妹妹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也好,這本就不是你該趟的渾水,今天之後,你還是別再來東宮了。」

喬蓁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喬芷怎麼轉了性子?居然提點她。

「怎麼?」喬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信?呵呵,那當我什麼也沒說過,七妹妹好自為之。」說完,不再開口說話。

喬蓁這時候才道︰「六姐姐誤會了,我沒有這意思,既然姐姐誠心指點,我哪有不听的道理?七妹在此謝過。」

喬芷臉上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些許,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就好心了一回,也罷,自己成了爛泥,也沒有必要再拖多一個人進來,「沒有什麼謝不謝的,如果你真要謝我,就答應我一件事。」她正色看她。

喬蓁皺了皺眉,「你說?」

喬芷朝旁邊的宮娥太監冷聲道︰「還不趕緊上前圍著美人,若側妃與美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要扒了你們的皮。」

一群宮娥太監都挺恨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喬家庶女,只是她現在爬上了太子的床,誰也不知道她將來會不會比美人更得寵,故而他們都沒有廢話,趕緊上前看好大肚子的喬美人。

喬芷見身邊清靜了不少,正好與喬蓁說幾句私心話的時候,「七妹妹,如果方便的話,你多照拂一下我姨娘與我那不成才的弟弟。」

喬蓁看她把人都趕走,就知道一直與她虛以委蛇的喬芷這回說的話會真誠許多,這時候听到她像吩咐遺言一般,眉間攏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管。」喬芷的眼里射出一抹冰冷又怨恨的眼神,再看回喬蓁的時候已經和緩了不少,嘴角呵呵直笑,「總之你先應承我,當然,也許我也用不著你。」她只是要未雨綢繆罷了。

喬蓁定定地看了她的笑臉一會兒,喬芷這話听來不像是隨口而說,思忖了一會兒,她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喬芷這才一把握住喬蓁的手,「大恩不言謝,往後我若能報我就報,若是不能,你也別急,有來世的話我再報給你。」

這話說得有幾分言重了,喬蓁皺了皺眉,再看了看前面的喬蕾,這兩人給她的預感越來越不妙,最終還是說了一句,「你也別做傻事,如果將來像二姐姐那般懷上孩子,你的未來也會有個依靠。」

喬芷笑道︰「那是當然,螻蟻尚想偷生,我又何嘗不想?」歪著頭看了看喬蓁,「只是天無二日,總得只有一個太陽才好。」

喬蓁越听心下的懷疑就更甚,只是看喬芷這副樣子,只怕她說的話,她也听不進去,「你也自個兒保重吧。」

喬芷愣了愣,這是進了這座死氣沉沉的東宮這麼久以來她听過最溫暖的話,到底仍是未滿二十的少女,她的眼里含著一層霧氣,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候,喬蕾遣宮娥過來找落後太多的兩人,說是到了晉見太子妃的樓閣,要喬蓁趕緊上前去,美人要教她禮儀,不讓她失禮于人前。

喬蓁淡淡地回了一句,腳下仍是不緩不慢,風兒吹起她身上的藍衣斗蓬,素色的斗蓬似要飛揚到天際,看來頗為出塵。

待一刻鐘後,喬蓁才站在喬美人的面前,這時候喬芷已經退到了後面。

太子妃遠遠地看著那直過來的一抹藍色身影,只這麼一看,不可否認風姿綽約,很是出塵,眉眼間皺了皺。待她走到近前,她再定楮看了看那張臉,真真出乎她的預料,比喬美人與喬芷更為出色,那吹彈可破的紅粉緋緋的膚色很是誘人,若是她那不爭氣的太子夫君瞧見,只怕當即就要出丑,她眼里的妒意一閃而過。

太子妃是未來的國母,喬蓁屈膝行了一禮,只是半天也沒見她有所行動,在她皺眉之際,太子妃的聲音終于響起,「過來給我細看看。」

喬蓁頗為不悅,只是她到底還沒有到達筱微、百靈的階段,哪怕有冷夜這張護身符,她也不能拒絕掉太子妃的命令,惟有起身半彎腰地前行,最後立定在太子妃的椅旁。

喬蕾已經被賜坐在椅子內,對于太子妃這里的吃食是半樣也沒沾,拿帕子捂嘴笑道︰「太子妃娘娘,妾身這妹子很是怕生,還請娘娘寬恕則個。」

太子妃羅氏抬頭,似毒蛇的雙眼看向喬蕾,然後滑到她的肚子,冷然一笑,居然敢警告她,這個喬氏真的當自己是嫡妃不成?不就懷了個庶子嗎?她微昂頭,「美人這是擔心本宮會為難你妹妹不成?你當本宮是洪水猛獸還是別的?這東宮還不到你一個美人來說話。」

喬蕾趕緊起身,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娘娘饒命,妾身不是這意思,只是怕妹妹行事不穩冒犯了娘娘,這才說了一句,娘娘莫要誤會……」

「本宮可有說了你什麼?你做出這樣一副樣子給誰看?太子殿下可不在這兒,你這樣豈不是讓外人傳我這嫡妻容不下你這小妾?」太子妃冷聲道,「既然懷了身孕,那自然也是本宮的孩子,本宮焉會不愛護?起來吧。」

喬蕾仍是嚶嚶地哭著,半分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娘娘這話不是在剜妾身的心嗎?妾身但憑有半點不恭敬地想法,天地可誅……」

太子妃猛然坐正身子,兩眼狠厲地看著喬蕾,居然在她面前也敢耍花招。

喬蓁看了眼喬蕾哭得花容失色的臉,初時有幾分不明白,但居高的樓閣看下去,卻能看到一抹橙黃身影正匆匆而來,看那樣子頗為肥胖,怕是傳說中的胖太子無疑。

這時候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喬美人果然不是無敵放矢,先發制人這一招用得頗為純熟。在她深思的時候,與胖太子一道過來的人影里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揚了揚頭看去,眼里有幾分急切,會是他嗎?

正在她悄然張望的時候,身邊傳來喬蕾與喬芷的驚呼,「七妹妹!」

喬蓁這才回過神來,都怪自己剛剛看得太入神了,這時候才看到幾點帶著火紅星光的竹炭向她飛來,這很明顯就是女人暖手爐里面用的,她的眼楮瞬間張大。

就連始作俑者的太子妃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暖手爐里的炭,怎麼這麼容易就飛了出來?這真不能怪她,她只是那麼一站,這炭就飛出,初初的驚訝過後,久浸宮斗的她立時就明白她中了別人的圈套,有人在她的暖手爐中做了手腳。

眼前這個長相秀麗的少女是皇帝親自宣進神宮的,使這計的人真狠毒,把她推入這兩難的境地。

「快,把喬祭司拉開——」她急聲吩咐,現在不是故弄懸虛的時候,趕緊避免與祈福神宮起沖突,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皇上的用意,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罷了。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之產被拉下去的那個小妾被炭燙紅腫的手還歷歷在目,眼前這花容月貌的少女祭司怕是要毀容了。

那炭的速度在喬蓁的眼里就像是慢動作在放在一樣,她自然明白毀容只在一瞬間,心下的慌亂頓時被鎮定取代,體內的念力運用到最高峰,聚精會神地用自己那天抓住薄姨娘魂靈的方法,把念力化為絲絲縷縷的白色細絲,點點地從指間竄出,纏繞上那如星星之火的竹炭。

無形之物遇上有形之物,並不會被燒融,而是很快纏繞上,再一點點地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這時候哪怕是大冬天,她的額頭仍被汗水打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沒有女人想要被毀容。

她體內的念力在這生死關頭運作得更快,把自己修煉得來的與用藥物提升都慢慢地融合起來,她居然慢慢在突破原有的境界,從無到有。

那原本緊張的男人頓時就止住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

在千鈞一發之際,喬蓁的腳下一動,身體一錯開,被念力纏繞的紅炭瞬間掉落在一旁的地上,與冰涼的地面一接觸,發出「嘶嘶」之聲,可見炭的熱度是可以把人灼傷的。

這時候的喬蓁似渾身剛從水中起來一樣,冷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體內的念力因這超常的發揮而消耗一空。

時間仿佛禁止了,很多人都沒有看過這樣的場面,這女子會妖術嗎?這時候她們看向喬蓁與喬美人等喬家女兒的目光都帶了幾分驚懼。

太子妃卻不是無知之輩,身為魯國公府的嫡女,又在宮里幾十年,她焉能不知道世上的奇人奇事多得讓人驚嘆,更何況那把聖琴本身就夠詭異了,祈福神宮里面的祭司大多更是深不可測。

喬美人嚶嚶地哭著跑上前來,一副擔心至極的樣子在喬蓁的身上模來模去,「可有傷著哪兒?你別逞強不說,都是我不好,不把你找來就萬事都無,你若傷著我如何向祖母交代?如何向去世的三叔父交代?七妹妹,你怨我吧……嗚嗚……」

喬蓁皺了皺眉頭,對于眼前唱作俱佳的喬美人,她真的相當無語,拜托,你要演戲也演得像一點,她正在開口的時候。

喬美人已經如母雞護小雞一般張開雙手擋在喬蓁的面前,兩眼直視太子妃羅氏,「娘娘,您有何不滿就沖著妾身來?別拿妾身的妹妹來出氣,這都是妾身的不好,可妾身的妹妹是無辜的,她不是東宮的人,還請娘娘高抬貴手。」她的表情相當的義正辭嚴,一會兒後,她的臉糾結在一起,兩手護著自己的肚子蹲了下來,臉上的痛苦不像做假的。

喬蓁只得伸手扶住她,「美人,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喬蕾痛苦地哼叫了一聲。

喬芷也沒干站著,而是也趕緊蹲下,看到喬美人的似有血跡,頓時驚叫一聲,「不好了,美人要小產了——」

太子妃羅氏原本在喬蕾說那一番話的時候就已經變了臉色,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來就肯定是小產的把戲,這個喬氏實在可惡,這時候的她咬牙切齒地道︰「你還在裝什麼裝?」

林側妃模了模喬蕾的,然後看著手中的血跡,抬頭看向太子妃,「娘娘,美人這不是裝的,她真的要小產了,您再不滿意她,她得讓她安胎才行……殿下……」

走動時一身肥肉的太子劉江這回沖過來的速度極快,上前狠狠地看了眼太子妃,低頭看了看喬蕾的樣子,「趕緊宣御醫,還傻愣著做甚?孤的子嗣有個三長兩短,孤要你們陪葬。」

頓時傻站著的太監宮女都行動起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再碎嘴,至于周圍的小妾們都在掩嘴看著,既有興災樂禍的,又有看好戲的,就是沒有同情的。

太子妃羅氏乃公卿之女出身,見到這種情形,仍道︰「殿下無急,喬美人這胎必定安然無恙,這不過是故弄懸虛讓殿下驚惶罷了,無非是想離間我們夫妻之情,殿下不可中了此等小人的奸計……」

「太子妃,你沒看到她身下的血嗎?這個時候你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太子年輕的時候也寵過太子妃一陣子,可色衰則愛馳,現在他看太子妃越來越不順眼。

當朝國母已逝,鐘貴妃再尊貴也還是個妾,眼前這對應是大魏第一的夫妻卻當眾爭執起來。

喬蓁卻沒有過多的搭理,在剛剛扶著喬美人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胎不會有事,這喊疼的聲音略有些假,至于那些血,怕是也有問題。她站在一旁給下人騰地方,反正這戲有tttt人愛演,自然就有人要看。

她的目光隔著人群看向年徹,才不過半月之期,她怎麼發現他似乎清減了不少,當然還是那般俊帥。

兩人隔空了看著對方,直到歐博不著痕跡地撞了年徹一下,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喬蓁也會意地轉開目光,耳邊仍是太子夫婦爭執的聲音。

年徹低頭朝臉色難看的嫡皇孫劉儀道︰「殿下還是去勸勸為妥,這樣不僅難看,傳出去也不妥。」

劉儀哪會不知道父母這樣吵有失顏面?只是為人子女者不好多說罷了,最後實在看不過眼,方才上前勸了勸,太子夫婦這才各自住了嘴。

太子放狠話道︰「如果喬美人有個三長兩短,狐絕饒不了你。」

「殿下以為這樣說我就怕了?還有皇上與貴妃娘娘在,他們會分辯得清誰是誰非?」太子妃立即回嘴,她可是發妻,除非他劉江不想要皇位了,不然盡管休她試試。

劉儀拉了下母親,從弱勢一方入手,「母妃,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這本來就是有心人設的局,你還往里跳?父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子妃看了眼寶貝兒子,這才住嘴。

劉儀看了眼拂袖離去看望喬美人的父親,苦笑地搖了搖頭,這時候才把目光看向喬蓁,祈福神宮的衣服太好認了,因汗水打濕的原因,喬蓁的額發貼在額頭上,因而她的臉型都顯示出來,這模樣讓見慣美女的嫡皇孫都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喬家的女兒果真一個賽一個的美貌。思及她剛才展示出來的念力,實在是耀眼,難怪祖父會不顧永定侯府下旨宣她進神宮,看來冷夜這大祭司並不是出于一己之私,這時候他才對之前听到的流言嗤之以鼻。

年徹見狀,臉上頓時滿是,輕咳了一聲,看到嫡皇孫回神,這才上前道︰「東宮離神宮還有段距離,剛剛喬祭司似乎出了一身冷汗,還是先讓喬祭司下去重新梳洗再回去也不遲,反正這樁公案還有未清的地方需要喬祭司回話。」

劉儀這才一副醒起的樣子,「還是徹之想得周道,喬祭司先隨宮娥去梳洗,待會兒再回話也不遲。」期間刻意地看了眼年徹,果然男俊女美頗為合襯,盛寧郡主這回倒是眼光不差,只是可惜了。

喬蓁點點頭,朝劉儀福了福,在經過年徹身邊的時候,兩人的袖子下的手輕輕地交握了一下,很快就分開。

她咬了咬唇,忍住回頭看他的沖動,匆匆隨宮娥離去。

劉儀看了看美人消失的背影,當即轉頭看向仍氣呼呼的母親,對于剛才的事情再度思索起來。

喬蓁隨著宮娥到了一處內室,已經有人抬了木桶進去,感覺到里面的熱氣在冒,原本等候在外的听露已經尋到喬蓁的所在,趕緊進來伺侯。她沒有看到樓閣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那驚險的一刻,只是在模到喬蓁已經濕透的褻衣,差點驚呼出來。

喬蓁朝她輕輕地豎起食指,看到她安靜下來,這才跨進澡桶里,掬起熱水澆在身上頗為舒服。

听露拿起巾帕幫喬蓁淋著水,「姑娘,我听說美人好像不太妥。」

「放心好了,她有心思與別人合謀,哪能不好的?」喬蓁眼楮微微一眯道,「只是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算計到我頭上,居然被她利用了一回。」到底有幾分不妥,這喬蕾的心太黑了,如果她不是有念力,只怕現在已經被炭灼傷,在她眼里,姐妹什麼的半毛錢也不值。

「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來。」听露頓時氣憤地道,這都算什麼事啊。

喬蓁掬起水玩了一會兒,這才漫不經心地道︰「我們不來,她們就一直纏著,非要纏到你現身不可。」嘲諷的笑了一聲,「我這位二姐姐可是臉皮厚得很。」好在經過了這一次,她就有理由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喬蕾利用她也只能是這一次。

此時她眼里的精光一現,絕無下次了。

听露正給喬蓁淋水的時候,看到門外有人輕輕地現身進來,那身影異常的熟悉,她看了看背對她的姑娘,咬了咬唇,在對方示意下,這才不情不願地扔下澡巾悄然退到帷幄外。

喬蓁仿佛感覺到背後有強烈的目光,她當即在水中一轉身,「听露?」美目在看到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時,她頓時不記得合上嘴,眼里有著不容忽視的激動。

「徹之。」在他走近之時,她突然自水中起身,朝他撲去。

年徹一把接住她不著寸褸的身子,任由她兩只雪白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脖頸,一手抱著她的腰,另一手托著她白女敕的臀部。

他低頭尋找她的紅唇,抱高她與她熱吻起來,此時他身上的外衣已經被她身上的水漬打濕了,他卻全然不顧,狠狠地揉撫著她光涌的背部,似要把所有的相思都傾注給她。

喬蓁張開紅唇任由他的舌頭進來勾纏住自己的丁香小舌,一絲涎液自她的嘴角滑落……

激情的吻幾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才略略松開她,她仍捧著他的頭,「徹之,我想你。」

這回她不再隱瞞,而是終于對他訴了一回衷腸,誠實地面對自己並不是那麼難。

年徹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抹驚喜,抵著她的額頭,學著她的樣子,不再顧及男人的尊嚴,把心中的思念訴之于口,「我也想你。」

喬蓁聞言愣了愣,年徹很少會說這些感性的話,哪怕只因責任而起的對她的關心,她也無從計較那麼多,除了喬維之外,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為牽掛的人,「徹之……」她動情地再喚了一聲。

不過才分開了半旬之期,對于兩人的感情來說卻是往前邁進了一大步,思及此,年徹想到若冷夜知曉,又會不會氣得吐血,如果沒有他的攪局,只怕喬蓁真對他有感情也會嘴上不說,兩人還有得磨。

哪怕屋里燃著炭盤,仍有絲絲冷氣侵襲進皮膚內,年徹怕她著涼,趕緊又把她放進熱水桶里,一向都是人侍候洗澡的他竟也干起了侍女才做的活計,當然少不了要吃上幾口香噴噴的豆腐。

「你的脖子怎麼了?」最後他還是發現了這異樣,臉上的神色變了變。

他不提,喬蓁都快忘了這一茬,眨著眼楮道︰「沒什麼。」不想他為此擔心,祈福神宮排外得很,相信以永定侯府的勢力也難滲入進去。

年徹卻是伸手撥開她擋住脖子的手,神情嚴峻地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最後兩眼直視喬蓁,「這是一個男人的手,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回他的手按住她的肩膀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喬蓁的眼楮再度眨了眨,想要顧左右而言他,只是上方男人的神情不允許她騙他,那按住她雙肩的手相當用力,最後她只得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把早上發現這個手指印的事情詳細告訴他。

「我還沒想到會是誰?不過……」

年徹卻是氣憤地一掌揮向澡桶里的水,那個男人能潛進她的寢室,必定不是一般人,依他對冷夜的推斷,這人說是冷夜他還更為相信一些,只怕做的更不只這些,這手指印極淺,可見進去她寢室的人內心曾有過掙扎。

喬蓁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兩手抱緊他緊握的拳頭,拉著他,逼他看向她,「徹之,總之這事我可以應付,你無須……」

「你想要叫我不管嗎?」他氣惱地問,「你是我的女人,我如何能不管?喬蓁,我在你眼里就是這般沒用的人?」一時氣惱,他的話說得很沖。

喬蓁猛烈地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你為我擔心,」最終扁了扁嘴,「你這個笨蛋,你難道是超人嗎?可以無所不能?你總也還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有不得已……」

她也朝他輕吼了幾句發泄自己的情感,話里有著他對她誤解的委屈,如果不是在意他,她才懶得管他會做出什麼沖動的舉動,才不會管他會不會因此惹禍上身?她只是想在能力範圍內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年徹看到她動怒的表情,雖然不知道她說的超人是什麼玩意兒,但卻不妨礙他理解字面的意思,這丫頭是在擔心他,這在他二十一年的生涯里很少感受到的,父母與祖父是他最親近的人,但他們更多的是要一個無所不能的繼承人,惟有她會擔心他力有不逮會遇到危險。

「傻瓜。」他的心柔軟得一塌糊涂,眼前這個女子怎麼能這樣堂而皇之地侵入他的生命里,然後讓他義無反顧地愛上她。

沒錯,是愛。

他的大掌輕撫她被熱水燻得粉紅的面頰,恨不得就這樣與她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她的手蓋上他撫模她臉的大掌,「相信我會處理好的。」

他無奈地點點頭,既然他的女人如此有自信,他沒有理由不支持,但是該有的動作也不能不做。

凝滯的氣氛又和諧起來,喬蓁這才笑逐顏開。這澡洗得有幾分令人難為情,好不容易才把這澡洗完,只是她都快成了煮熟的蝦子。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沒多久,為年徹把風的人立即就提醒,要有人來了,年徹的目光一沉,這是東宮由不得他久待,最後惟有狠狠地吻了她一記,然後才推開門離去。

喬蓁有幾分失落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重新梳好頭發,門又被人推開,請她到大殿去回話。

大殿之上,太子夫婦都在,喬芷正在那兒哭哭啼啼地說著事情的經過,看那樣子,喬美人的胎是保住了。

喬蓁這才覺得這大殿沒有那麼森冷,好在這個喬美人還沒有冷血到拿自己的孩子當墊腳石的地步,想到某些宮斗劇里面這手段頗令人發指,冷血得已無可救藥。

行了禮後,太子看向她的目光也是頗為驚艷,一張豬頭臉死死地盯著她看,最後在太子妃的咬牙切齒提醒中,他才記得自己的身份,收起色心,問了喬蓁幾句關鍵的話,喬蓁一一回答了,與喬芷所說並無不同。

太子這時候臉色黑黑地看向太子妃,「這回你總算可以死心了吧?以後不許再找蕾兒的麻煩,否則我饒不了你。」

太子妃恨恨地吃了這個死貓,把自己身邊的宮娥都狠狠發作了一通,也沒有發現異常所在,那麼是在什麼環節出了錯,她至今一無所知。

喬蓁在離開東宮返回祈福神宮的時候,站在廊上的太子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們喬家的女兒真是好本事,居然讓本宮啃了只死貓,呵呵,本宮會記住的。」說這話時,她的表情始終陰陰的,頗為要怖。

喬蓁微微 首表示告辭︰「娘娘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法,我不過是照實話回答了太子殿下的問話。」

太子妃冷冷一哼,轉身離去,喬蓁也沒有再多廢話,同樣朝東宮外走去。

這是羅氏與喬蓁的第一次會面,在羅氏往後的生涯里,喬蓁一次又一次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只是那時候已是另一番光景。

宮門外,還是喬芷在那兒等著送她。

她冷冷一瞥,「你不用回去侍候美人?」

喬芷答非所問,「這次的事情我並不知情。」她等在這兒就是為了向喬蓁解釋,「我不否認,我與喬蕾是想利用你來達成某些目的,但不包括這次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問心無愧。」

喬蓁上下的量了她一眼,喬芷這回的眼神不同于以往,她這才相信她並不知情,「不管如何,我並不想攙和進你們爭寵的事情,至于喬蕾,你回去告訴她,若有下次,我必定不會再容忍。」頓了頓,「你還是離喬蕾與林側妃遠點吧。」

喬芷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林側妃既是人也是鬼,這次讓太子妃吃了這麼大虧,林側妃才是那個最可疑的人。

兩人很快就向反方向走去,一整天沒再下的風雨偏在這個時候又開始下了,等回到祈福神宮,喬蓁已經變成了一個雪人。

喬蓁剛重新換了身衣物,筱微就推開院門進來,然後讓侍女在外,自己大咧咧地走進來,還搓了搓手,「喬姑娘總算回來了,我可是等了好久,連飯都沒吃上,听露的手藝太合我胃口了。」兩眼眨眨地看向听露,「趕緊去做些吃的端上來。」

听露笑笑地趕緊去準備晚膳。

喬蓁看了筱微一眼,「你不會真沒吃吧?」

「我騙你做甚?」筱微揚眉道,「你的姐姐留你用膳了?」

喬蓁搖了搖頭,她只是在洗澡的時候才用了幾口點心當午膳,她又不是什麼貴客,東宮又怎麼會準備膳食予她?

「你那個姐姐真吝嗇,你下回別去了。」筱微打抱不平地道。

「是不去了。」喬蓁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筱微也沒有詫異喬蓁這麼容易就听勸,而是依舊笑出兩個小酒窩提及自己家中的姐妹,與喬蓁不同,筱微的姐妹們倒是相親相愛,哪怕她也是大家出身。

最後她落寞一笑,「只是隔得遠了,再想念也難見上一面。」

喬蓁適時地安慰了一句。

筱微笑看向喬蓁,「看到喬姑娘,我總會想到我的妹妹,不若今晚我們稟燭夜談吧,喬姑娘也好解解我的思妹之情。」

這是說到哪兒啊?喬蓁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筱微,有時候她發現這少女的話真真假假,老是笑眯眯的臉上也看不出內心的涌動,下意識地想用我從不與人睡來拒絕。

筱微又道︰「可不許拒絕我,喬姑娘,你舍得讓我難過?」

舍得,她想點頭。

筱微兩眼可憐兮兮地握緊她的手,她神情一愕,隨後說出了自己也想咬舌的話,「你不要難過……」

「喬姑娘,我知道你最好了。」筱微一把抱住她,笑著道。

喬蓁不自在掙了掙,最後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哪怕她防心太重,面對筱微這種自來熟的人,似乎也無用武之地,罷了,她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等听露端出晚膳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點了油燈,喬蓁讓听露也坐下,听露看了看筱微,初時不肯做下,後來還是筱微手一拉,笑眯眯地給她手上遞筷子,听露這才坐下,三人一道用了晚膳。

筱微真個不走了,當夜就鑽進了喬蓁的被窩里,非要纏著她一道睡。

兩人並沒有聊多久話,筱微似乎很快睡著,喬蓁卻是一直警醒著,那個偷潛進她屋里的人只怕夜深後就會出現,她可不能掉以輕心。

只是很快,筱微一個翻身,她的手不知踫到自己哪里,她的身體突然一麻動彈不了,她睜著眼楮看她,果然不該留她在此的。

筱微睜開眼楮看她,還是笑露出兩個酒窩,「得罪了,喬姑娘。」

喬蓁僵著身子被筱微抱到衣櫃里,隨著衣櫃門掩上,床上只有筱微一個人在睡。她沒有半分睡意,睜大眼楮看著這一幕,這個筱微到底是敵是友?她這舉動她一時間竟看不明白。

不過在一抹高大身影進來的時候,她的瞳孔立刻睜大,這背影同樣也很熟悉。

她看到他坐在床沿,而此時筱微將被子拉高,只有一頭柔軟的青絲露在外面,她看到那個男人怔坐了一會兒後,先是撫模了筱微一頭柔軟的青絲,隨後竟是抓住那頭發吻了起來。

她看得毛骨悚然,兩眼不可置信,想到之前自己也可能被對方這樣對待,她頓時感到全身似有蟲子在爬,那種後背涼透的感覺,讓她有種做嘔的感覺。

男子吻了好一會兒後才放下那秀發,手慢慢地拉下被子,露出的是筱微半披著頭發側睡的臉,此時她的臉向著床里,正好背對男子。

喬蓁看得只差要掩口驚叫了,這個人居然……居然伸手撫模著筱微的臉蛋,將她的秀發慢慢地撥開。

而這個時候,一道月光照進來,剛好照在男子的半邊側臉上,而他的頭發反映著銀光,儼然是冷夜。

認出他來,她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堂堂大祭司居然會做宵小。

而床上的筱微卻是突然一轉身,秀發飛揚起來,轉臉面對那敢輕薄她的男人,一把銀質的匕首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嬌喝一聲,「哪來的登徒浪子?居然敢在我祈福神宮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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