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蓁的眉尖緊蹙,停下腳步站在那兒看著年徹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年徹讓她不要管,她也就真個撂開手不管,一切都交給他去處理,所以她一直是刻意忽略這個女人,沒打算與她有過多的交集。
現在她喚住她必定有什麼目的,她略斂了斂眉,站在原地看著她,以及她身邊那個似乎一臉高貴的少女,少女的臉看起來比自己還略小些,這個少女她也不陌生,這三天大比她一直是與蕭寧在一起的,問過筱微,這才知道她是太子的七女劉雪宜。
更是年徹堂弟的未婚妻,如果她真與年徹成婚,那麼這少女就將會是她未來的妯娌。
蕭寧也是暗自皺了皺眉,這喬蓁竟是站在那兒沒有走過來與她們見禮,她可是堂堂蕭家的女兒,何時讓人如此怠慢了?
劉雪宜身邊的侍女一向也是傲慢的,這個祈福神宮的祭司連她家郡主也敢不看在眼里嗎?「放肆,福郡主在此,你還在那兒站著做甚?還不趕緊來見禮?」
喬蓁沒有應話,她犯不著與一個侍女下般見識。
听露卻是氣不過,也昂著頭看向對方,「我們祭司可不是旁的人,這雖是後宮,但神宮的祭司地位超然,你沒听說過嗎?」
劉雪宜的侍女頓時柳眉倒豎,這個什麼祭司實在故囂張,她挽起袖子準備干一仗為自家郡主爭這口氣。
蕭寧卻是看向臉色陰沉的劉雪宜,「郡主,這不過是小事,我喚住喬祭司是有話要與她說,郡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與她計較……」
「蕭姑娘有何立場代我說這番話?我與你可是沒有任何的瓜葛,也輪不到你在此扮好人。」喬蓁並不領她這人情,按著禮數朝福郡主微微 首,「郡主與蕭姑娘喚我,到底有什麼事?若你們沒什麼話要說,恕我不奉陪了。」說完,她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走。
一直沒吭聲的劉雪宜不禁氣紅了一雙眼,這個喬蓁真是討人厭,好在現在她不是她未來夫家的長嫂,不然還有她罪受的。
「站住!」
少女的喝聲听來有幾分刁蠻,更是帶有幾絲橫行霸道的味道在里面。
喬蓁微微回頭,眼尾掃了掃劉雪宜不悅的臉,「福郡主喚住我在有何事?」
福郡主領頭朝喬蓁走去,走近,才發現自己的身高不及喬蓁,竟是矮了半個頭,她臉上更是沒有半分喜悅,與她說話還要昂著頭,這對于一向霸道的她來說越發不能接受喬蓁,好在最後還是如她的願,換了自家表姐當未來長嫂。
她努力地維持她的威儀,「我們表姐妹有話要與你說,你且隨我們來。」說完,她高傲地抬起頭領先轉頭就走。
喬蓁看著她那高傲的表情,不禁覺得有幾分可笑,這個福郡主就像個小孩子般,嘴角扯了扯竟是沒有跟上去。這兩人看來年紀都不大,但是穿越了這麼些日子,她早就發現古代的少女都很能來事。
除非是傻瓜,不然她為什麼要跟她到不熟悉的地方說話,誰知道這些個少女都安了什麼心?
福郡主走了幾步才發現喬蓁沒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背影,她更是嬌喝了一聲,「你傻站在那兒做甚?」
喬蓁輕笑了笑,「郡主此言差矣,我為什麼要跟你到一旁說話?我沒有這義務听從你的命令,有話要說可以,就在這兒說吧。」頓了頓,「莫非你們的話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不能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說出來?」
這荷花池是前往東宮的必經之路,處在皇宮交通最為通暢的地方,經過的人向不少,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可這又有什麼關系?于自己有利罷了,喬蓁如此想。
福郡主與蕭寧對視一眼,這喬蓁不上勾,她們均有幾分惱怒,費盡心機安排的竟是用不上。
「你怕我與郡主會加害于你?」蕭寧用著激將法,「喬祭司,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只是與你說的話不適合在這兒說,我這也是為了喬祭司的名聲著想,真個在這兒說,你的名聲可是要掃地。」最後更是危言聳听。
喬蓁聳聳肩,表示自己不太在乎,「你們有話就在這兒說,不說我可是要走了。」
蕭寧邁著蓮步上前,這時候她也不去想那個計劃,喬蓁不上勾,那個計劃就等于流產了,「喬祭司,話可是你讓我在這兒說的,听了你可別後悔。」頓了一會兒,又道︰「我請你不要再糾纏我的未婚夫,我與他成婚在即,無論你與他以前有什麼關系,都要適可而止。」
在喬蓁的面前,她沒有必要扮大度,那是做給年徹看的,她要做的就是趕走這只狐狸精,讓她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婚姻當中。
喬蓁微微一愣,如果不是她與年徹已經定情在先,或許真的不能理直氣壯地面對眼前的蕭寧,她從來都不起當小三者,所以自己是絕不會成為他人婚姻中的第三者。「蕭姑娘當知道誰才是那個該消失的人,我與他的事蕭姑娘現在擔心得太早了,你現在並沒有這樣的立場。」
如果蕭寧已經是年徹的妻子,她必定不會再與年徹有所糾纏,不管怎樣,現在還是男未婚女未嫁,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
蕭寧早知道她不會這麼容易就如她的意,臉色一沉,「你這是打算不听我的警告嘍?你可知道我與他已是皇上賜了婚的,這就已經表明我是他的妻室,而你為何這般不要臉?喬祭司,你們祈福神宮的人是不能婚嫁的,你就放過他,讓他有妻有子不好嗎?做人要厚道些。」
這時候她已不記得自己才是那個晚到的人,如果不是用盡心機讓老皇帝插了一手,她與年徹可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人。
福郡主也施施然地走近她,事著高壓的面容緊緊地盯著喬蓁的臉,「我表姐這可是為你好,男人的名聲毀了尚且可以娶到可心的妻室,女人就不是這樣了,你現在是神宮的人,為皇室服務才是你的事,別給臉不要臉。」
「你們怎麼如此不講道理?如果不是皇上的聖旨,我家姑娘已經是永定侯儲府的世子夫人了……」听露氣不過地立即回嘴,這兩個人說的都是歪理。
喬蓁伸出手制止听露繼續說下去。
福郡主卻像是抓到什麼把柄一般,當即重聲一喝,「你這是在怪罪皇上嗎?原來你們主僕背後居然是如此月復誹皇上的,居然敢對皇上有所不滿,好,表姐,我們這就去告訴皇爺爺,讓皇爺爺來處置這兩個以下犯上的人。」
听露的臉色一白,她位卑哪敢對皇上不滿,遂一臉著急地看向喬蓁,她給姑娘惹事了?
喬蓁這回的神情也嚴峻起來,在這封建社會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听露不過是一時錯口,就讓這福郡主與蕭寧抓到痛腳,「我這丫頭可沒有這麼說過,福郡主可不要血口噴人……」
福郡主冷笑看她,「現在听到的人可不是只有我,這兒有多少雙耳朵听到她的不敬之詞?你還想為這侍女開罪,那也行,這罪名你一個人全背了,替她受罰。」
「你這是強詞奪理,身為皇家郡主居然曲解一個侍女的話,你不覺得害臊嗎?」喬蓁正色道。
「你才該害臊呢?以為自己是什麼新鮮蘿卜皮,這里是皇宮,是我劉家的地方。」福郡主道,「而你喬蓁在此就得尊皇上的王法,你不但與男人有勾且,還出言不遜,這次我要狠狠地教訓你,讓你長長記性。」
蕭寧在一旁看著這表妹如被踩著的貓兒一般,這時候她的心里正在冷笑,把這矛盾轉移給福郡主真是一條好計,讓這表妹代她出手教訓這個可惡的喬蓁再適合不過了。一來不用髒了自己的手,二來就算年徹怪罪她,她也可以推月兌是福郡主所為,與她無關。
這表妹到底還是太女敕了,被鐘貴妃與蕭側妃寵壞了,這樣的性子還想騎在她的頭上簡直是在做夢,只是這些她不會表現在臉上。
福郡主舉起手來竟是想要甩喬蓁一個巴掌,這個不將她看在眼里的人可惡透頂。
喬蓁看到她揮巴掌來,這個郡主到底沉不住氣,再怎麼故做深沉老練,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要不到玩具就吵鬧不休,這樣的人對付起來也直接。
她暗暗地凝聚念力,盛怒中的人最是容易激動,一激動就是念力者發揮的最佳時機,一個沒有念力的福郡主,很快就被喬蓁輕易地控魂了,這在她來說其實更象是催眠術。
她眼里的光芒一閃,福郡主揮巴掌的動作就是一頓。
接著,最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福郡主劉雪宜的巴掌直接就甩給了站在旁邊等著看好戲的蕭寧,「啪」的一聲極響,可見這巴掌打得很重。
蕭寧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這表妹,若不是臉上火辣辣的,她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慢慢地伸手捂住被打的右臉,輕輕一踫就痛得不得了。「郡主,你這是何意……」
福郡主的眼里光芒一閃,她竟是怒道︰「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你利用我當打手為你背黑鍋,表姐,你真的是我的好表姐,虧我為了你竟還想著把這喬蓁獻給我父王……」
這話一出,喬蓁主僕倆都面色一變,尤其是喬蓁,難怪一開始這兩人要引她到別處說話,原來是打算讓她被那個太子玷污,老的種果然都是歪瓜裂棗,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在她警惕性頗高,這才沒有大意地中了她們的計。
蕭寧的臉色蒼白一片,這個表妹在搞什麼鬼?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自揭老底的話,被人听去一傳開她們倆的名聲都不好听,一急起來,她說的話就不太好听,「郡主,你在發什麼瘋?我哪有做出你說的事情,這些個話可不能亂說的……」
「啪」的又一聲,福郡主的脾氣上來竟也是個刁蠻火爆的主,她的巴掌再度打在一向交好的表姐臉上,小臉上竟是氣得七竅生煙,「你還要狡辯?表姐,我還以為你是簡單好操控的,原來卻也是個包藏禍心的?我真是看錯了你,」她不禁咬牙切齒起來,「這樁婚事我不贊成,我這就去找皇祖母說去,你別想嫁給年世子,我才不能讓你踩在我頭頂上……」
「表妹!」一急之下,蕭寧不再叫她郡主,一向知道這個表妹不是好人,卻不知道她居然以為她簡單好操控,若不是好親口說出,她還想不到這個被寵壞只會任性刁蠻的表妹原來也想使心計,並不是單單地听從蕭側妃之言。
「你醒醒?這些個話豈能胡說?」盡管心里不悅,但她還是一把拉住這表妹不讓她再發瘋,轉頭警惕地看了眼喬蓁,表妹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與她有關?現在不是與她計較的時候,她看了看被她拉住的表妹掙扎的樣子,趕緊拉她離開才是正道。
福郡主掙扎起來,朝身邊的侍女道︰「還不趕緊來救駕?」
侍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郡主一向與蕭家姑娘交好,現在這局面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姐妹反目成仇。
只是一會兒,她們就準備上前執行郡主的命令。
蕭寧見狀,沒帶侍女的她勢必要吃虧,這時候她也顧不上以下犯上,為了讓這表妹清醒一點,她竟是一巴掌打下去。「郡主,你清醒點,別讓他人看笑話……」
福郡主挨了這一巴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喬蓁幾乎想要鼓掌了,這蕭寧不愧是兵部尚書的孫女兒,居然能發現這異狀?只是她如果換個方式喚醒福郡主,也好過真揮一巴掌下去。
「你打我?」福郡主被打偏的頭慢慢地轉向蕭寧,眼里一片森冷,臉上的巴掌還是頗重,她感覺到口腔內有血腥味,「你居然敢打我?」
「郡主請恕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蕭寧趕緊說幾句好話,只是話沒說完,臉上就挨了福郡主一巴掌,頓時把她所有的話都打散了。
福郡主沒待她說話,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下去,這時候她哪里還記得這人是她的表姐?「皇祖母沒舍得打過我,我母妃更是疼我如命,你一個小小的尚書孫女,居然敢毆打皇族?蕭寧,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我要你吠你就吠,讓人閉嘴你就閉嘴……」
「啪啪」聲接連響起,震人耳膜。
喬蓁看到這里,也替蕭寧感到痛,這福郡主明顯沒當她是表姐,交好時可以讓你當朋友,一旦計較了就什麼都不是。不過她同情不來這個蕭寧,這是狗咬狗骨竟是痛快得很。
她看得歡,听露也是暗地里忍笑忍得要月復痛。
蕭寧也是父母千寵萬寵長大的,之所以一向扮淑女狀也是為了能有個好名聲找到個好夫婿,會與福郡主狼狽為奸也是為了在她身上撈好處。現在被她樣毆打,身上一痛,她不禁咬牙切齒,伸手就是一推,恰恰推在福郡主的身上。
她被打痛了,推人用盡了全力,福郡主一個不察,後邊的侍女又沒來得及抓住她,竟是「撲 」一聲掉到荷花池里。
頓時蕭寧與侍女群都一臉震驚,蕭寧更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不是有意要推這郡主表妹進荷花池的?
喬蓁也沒想到有這意外,這時候看到福郡主在荷花池里掙扎,明顯是不會游泳。她朝周圍的人道︰「還不趕緊下去救郡主上來。」
一群侍女這才回過神來,她們已經無暇顧及喬蓁與蕭寧,而是立即叫著人來救郡主,瞬間就有幾個路過的太監跳進水里,春天的池水還是頗為寒冷刺骨,只是在這一刻已是顧不上了。
喬蓁並沒有打算親自跳進去當這好人,這福郡主也是肚里壞水多多,當然她也不可能要她的命,看現在這陣仗,她死不了。
這郡主確不是個好東西,但若是就這樣死掉,她恐會受池魚之殃,沒死就不關她的事情。
蕭寧卻是漸漸恢復過來,看到在眾人的通力合作下福郡主被救了上來,這時候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個法子給自己解圍。
福郡主被救上來後,吐了幾口池水,卻是暈過去沒有清醒,一眾侍女與太監都亂成一團,然後分出人去請太醫,又是趕緊讓人報給鐘貴妃與蕭側妃知道。
這是大好機會,蕭寧忙一把抓住要走的喬蓁,臉腫地道︰「你不能走,與我到我姑姑那兒去辯駁。」
喬蓁微微皺眉,這個蕭寧打算干什麼?本想甩開她離去,只是她若到時候信口雌黃把一切都推開她,那就真糟了,看她現在這表情,似乎是真有這打算。
念力不是萬能的,她能利用福郡主是因為她的情緒上升了,不然她是不敢輕易貿然出手,像年徹那樣操控安三姑娘與劉佼苟合,她現在還沒有這能力。此時她沉著臉看向這個蕭寧,離開不是上策,與她去見蕭側妃同樣也非上策,人家是一家人,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信。
不過左是一刀,右又是一刀,衡量了一番,她只能矮子里挑高個,遂也沒掙扎,只是甩開蕭寧的手,「去就去,我又沒做虧心事,又怎麼怕與你去見蕭側妃?推郡主下水的人是你不是我。」
蕭寧的臉色白了白,隨後又似胸有成竹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把戲,喬蓁,敢做就要敢認。」
「笑話,我沒做過認什麼?」喬蓁回了一句,她不過是略施小計讓她們內斗罷了,可沒有半分虧心,沒什麼認不認的,如果她們倆是鐵桶一塊,互相信任,那麼還有她用計的可能性?
分明就是互相都猜疑著,這才給了她機會。
這一場鬧劇最終還是到了鐘貴妃的面前。
在這個後宮真正掌權的女人的宮殿,喬蓁的背也是挺得很直,在見過禮後,即看到蕭寧拉著蕭側妃在哭,一副柔弱無依的樣子。
鐘貴妃沒顧得上去處理這事,反而是心疼地看著自家孫女躺在床上,小臉蒼白得讓人心疼,這時候她看向喬蓁與蕭寧的目光都透著幾分狠厲,「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寧看了眼福郡主,只要這表妹還沒有醒就有她說話的機會,再說事後她再哄哄她,一切都會與以前一樣,遂她指著喬蓁,「都是她使的壞,是她操縱我與郡主,所以才會讓郡主掉進荷花池,這些她們都可以證明。」
她沒少在福郡主的身邊的侍女身上花銀子,為了巴結這個表妹她可是下了血本,所以要找能給她說話的人並不難。
喬蓁皺了皺眉,看到有幾名侍女真個跪下附和蕭寧的話,其中就有最初時喝斥她的侍女。看來她們是一致要把這盤髒水潑到她的身上,臉色當即緊繃,這是一場硬仗,畢竟這里沒有一個人是會站在她這一邊。
「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皇上抬舉你,你就可以對皇家郡主動手?」蕭側妃第一個向喬蓁發難,她當然信自己的親佷女,寧姐兒這丫頭一向最是本分和氣,與女兒也處得好,女兒沒有理由打她耳光,這分明就是喬蓁動用了念力。
本來她就看喬蓁不順眼,現在更是恨之入骨,那可是她的寶貝女兒,自己都沒舍得打罵,她喬蓁憑什麼讓她的女兒受這份罪。
「側妃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喬蓁正色道,看向那個鐘貴妃,「貴妃娘娘,你身為後宮之主當知道我是無辜的,郡主為何要打其表姐?蕭姑娘為何要推她下荷花池,這一切都與我無關。至于側妃娘娘更是沒有道理,你們是姑佷的關系,本來就沒有立場說話。」
「你好大的膽子。」蕭側妃沒見過像喬蓁這樣不將她放在眼里的人,轉向鐘貴妃,「娘娘,這是我娘家佷女,你也知道她的稟性,她與寧兒一向處得好,哪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祈福神宮的人都會什麼,說好听那叫念力,難听就是妖術,分明就是她用妖術控制了寧兒。」
鐘貴妃這時候慢慢起身,走到喬蓁的面前,「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喬祭司,你的本事我也略知一二,不管蕭寧與蕭側妃是什麼關系,我也只相信我的判斷。」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喬蓁,長著一張狐媚臉,分明就是來勾引男人的。這時候她想起兒子也曾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這女人是紅顏禍水絕不能留。
這時她定定地看著喬蓁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眼里有著嫉妒,青春女孩兒總是惹人眼紅的,不管是不是她,她也會一口咬定是她,趁機除去這張臉,後宮才能安寧。
喬蓁本身就是念力者,鐘貴妃眼里的惡意她焉能感覺不到?這時候她皺緊眉頭,她把這後宮之主想得太美好了,果然,這皇宮就少有正常人,她們的世界就只有一個字︰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鐘貴妃不是皇後卻能掌管後宮,沒有讓人輕易地爬到自己的頭上,本就是個狠角色,而這樣的女人在年華老去時看到年輕的女人,哪有可能保持心態平衡的?
她該想想如何應對才是?如果老皇帝在此還好辦一點,她畢竟是念力者,老皇帝還是不會舍得殺她?
鐘貴妃卻是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看向自己,「本宮也是一向賞罰分明的,這事的起因也是因你而起,蕭寧已經賜婚給年徹,你還是少憑這張臉去誘惑男人了。」頓了頓,她笑得很是令人毛骨悚然,「也罷,皇上賞識你,本宮就從輕發落吧,來人,給她在臉上刻字以示懲戒。」
這話一落,蕭寧竟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這真是太好了,只要喬蓁的臉被毀了,她看她還憑什麼讓年徹記掛?沒有男人會喜歡臉丑的女人,貴妃娘娘真是英明啊,這樣的手段與心計才是她該學的,這時候她得意地看向喬蓁。
蕭側妃的想法與佷女如出一轍,女人吸引男人靠的就是一張臉蛋,什麼性情好的話那都是騙騙傻姑娘的,光是心地好性情溫柔,沒有好臉蛋,那就什麼都不是。
竟是要毀她的容?
喬蓁沒想到這鐘貴妃能惡毒成這樣?在太監要上來拉她下去之際,她猛地抬頭看向這後宮之主,「娘娘這樣處理難得就不有失偏頗?你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我並沒有犯錯,一來沒打郡主,二來沒推郡主下水,你就憑一個不著調的臆測就要在我臉上刻字?」
「本宮說你是就是。」鐘貴妃不會為她這幾句話而意動,不然她早死幾百次了,更何況現在年老了更是明白里子有時候比面子更重要。
「我不服,貴妃娘娘……」喬蓁掙月兌掉那些個上來抓她的太監,而是兩眼噴火地看向這個鐘貴妃,沒有女人不愛美的?她也不例外,現在看來是不能再在這兒呆下去了,她必須沖出去才有一線生機。
想定後,她正要發動念力進行反抗。
偏在這時候,一把張揚的聲音由外傳內,「娘娘這兒真是好生熱鬧啊。」
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喬蓁暫時壓下運轉中的念力,轉頭朝後看去,只見那僅有一面之緣的盛寧郡主正大喇喇地走進來,身上華麗的衣裙隨著她的動作擺動,看起來就像一條熱帶魚似的。
喬蓁的眉頭皺了皺,年徹的娘現在到來是敵是友她吃不準,這個女人也沒給她留下過好印象,如果說與年徹在一起最大的擔憂是什麼,那無疑就是婆媳關系,這樣的一個未來婆母可是讓人頗有壓力的。
她的眼里有著警惕。
盛寧郡主卻是一眼就看得出喬蓁的警惕,這個未來的兒媳婦現在這樣一看,還真是頗為有趣,她朝她挑眉笑了笑,然後兩眼看向鐘貴妃,「娘娘這是在請客嗎?怎麼不把我也叫上來樂樂?」
「盛寧你一向忙得很,本宮就不叨擾了。」鐘貴妃扯了扯老臉。
「喲喲喲,娘娘這是在折煞我啊,凡是娘娘有邀,我哪敢不來?」盛寧郡主同樣皮笑肉不笑,她徑自走到喬蓁的身邊,略停了停步子,「娘娘可是萬分操心我家徹哥兒的婚事,我都還沒有機會來親自給你道謝,這可是我的不對。」
看盛寧郡主這一副作派哪像是個道謝的,說句難听的她就分明是來鬧事的。
鐘貴妃與蕭側妃婆媳倆都皺了皺眉頭,這盛寧郡主一向愛張揚,憑的就是她有一個當順王爺的爹,憑的就是她的祖父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這後宮里的女人大多都不愛與她打交道,畢竟她一但歪起來可是沒理講的。
鐘貴妃冷笑道,「盛寧的道謝本宮心領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娘不在意,我這當長輩的哪能不在意?」
「那還真是多得娘娘的關照啊。」盛寧郡主踱到坐在椅子里的蕭寧,看到她紅腫的臉,臉上的嫌棄溢于言表,用尖尖的手指狠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左右搖擺嚴格審視,越看她的眉皺得越緊,最後更是嫌棄地一把甩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將帕子甩到地下,一副嫌髒的樣子。
蕭寧原本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有了些許血色,現在更是又「刷」的一下變白了,盛寧郡主是年徹的親生母親,這點她焉能不知曉?關于她的傳言她有听說過,只是沒想到才一照面,她就嫌棄自己,「郡主……」
「本來這臉就不能看,沒被打腫之前也沒好看到哪去,本郡主還沒見過這樣污我眼的女子,你可是頭一份。」盛寧郡主眉頭皺緊,「聲音同樣也難听,你給本郡主閉嘴,不要污了本郡主的耳朵。」
蕭寧何嘗被人如此嫌棄?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做何表情?
鐘貴妃與蕭側妃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這盛寧郡主竟是半點情面也不留給她們。
盛寧郡主朝鐘貴妃冷笑一聲,「我以為娘娘做主給我家徹哥兒找了個什麼美人兒呢?居然是這樣的貨色,娘娘也好意思保那媒?不怕丟人丟到天邊去?我真為我家徹哥兒叫冤,娶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妻房,娘娘是想讓我的孫兒也長一張這樣的臉?」她的手指了指蕭寧的豬頭臉,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鐘貴妃的臉也緊繃,皇上賜婚哪家不高興的?偏這盛寧郡主是不能以常人論之的,「你這是有失偏頗,皇上已經下旨了,這婚事就是板上釘釘,郡主莫非是不滿皇上賜的婚。」
盛寧郡主頓時笑出聲來,輕挑眉,「我就是不滿,你又待如何?給我安個藐視皇上的罪名?」盛這郡主一臉的嘲笑,「這番話我到了皇上的面前也敢說。」
這就是差距,哪怕鐘貴妃握有後宮的實權,但偏偏奈何不了這個皇室郡主,雖沒有公主的名頭,但盛寧郡主就是比公主還要難纏。
看到鐘貴妃氣得臉脖子歪,盛寧郡主得意一笑,朝喬蓁看了一眼,「你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差一點你都要喚我一聲娘了,倒是委屈你這個孩子了。」
喬蓁看向盛寧郡主的笑臉,這個徐娘半老的美人難怪能生出年徹那樣的妖孽來,這兩母子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現在她也看得出來她與鐘貴妃並不對盤,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稟郡主,貴妃娘娘硬要給我安罪名,說是要給我懲罰在我臉上刻字……」
她的話還沒說完,盛寧郡主即一臉可惜,「這樣一張美艷的臉,居然要毀了?貴妃娘娘真是暴殄天物。」臉轉向鐘貴妃,「她犯了什麼罪?」
蕭側妃這回站出來細數喬蓁的罪,為她的佷女開月兌掉一切罪責。
盛寧郡主卻是發笑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原來是這件事。」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喬蓁的肩示意她不要擔心,還朝她眨了眨眼,「鐘貴妃,我就在當場看到全過程,這事分明就是雪宜與這蕭家女起的爭執,也是她推雪宜入水。可惜你在沒有真憑實據面前就要輕易處罰祈福神宮的祭司,這事皇上知道會如何呢?」
鐘貴妃的老臉頓時一白,這個女人不是好相與的,如果沒她插手,她要處罰個把人那是易如反掌,皇上那兒自也會想法子圓過去,不過是毀張臉罷了,人沒事就行。
「本宮只是以為她用了念力罷了。」
「娘娘這話要騙誰去啊?念力是祈福神宮的根本,你這分明就是要動了神宮的根本。」盛寧郡主一向會歪曲事實,這于她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所以把話往嚴重來說,一把抓住喬蓁的手,「走,我們去找皇上給你評理。」
竟真個要拉著喬蓁往外走,盛寧郡主的表情不像是玩笑一般。
鐘貴妃的臉色大變,皇上是什麼脾性的人?她焉能不知道?如果真讓這盛寧去鬧,最後指不定吃虧的就是自己。
「盛寧,這事我們有話好好說,沒有必要鬧到皇上那兒去,皇上日理萬機必定辛苦,這後宮之事本宮自可以處理。」
「娘娘打算如何處理?毀她的容嗎?」盛寧郡主挑眉道。
「自然不是,本宮又豈會這樣不明事理?」鐘貴妃道,「這事是蕭家女的不是,本宮自然信你的作證,蕭側妃,你的佷女推寧兒下水,你當如何?」
蕭寧哪里還坐得住?忙跪下來大喊冤枉。
蕭側妃也是一臉的凝重。「娘娘,此事尚有疑點,不過妾身這佷女有失倒也是真的,妾身也絕不包庇她,請娘娘責罰。」
鐘貴妃輕輕點了點頭,罰了蕭寧十下枚刑,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在這麼一件她自認為烏龍的案件里面,也算是公平了。
喬蓁卻是冷冷一哼,這處罰一到蕭寧那兒就變輕,這鐘貴妃實在偏心得很。
盛寧郡主卻只是諷刺一笑,這到底是後宮,她並沒有真想鬧到皇帝那兒,進與退之間她一向把握得很好,不然有再大的聖寵都是不夠揮霍的。
鐘貴妃看這盛寧郡主沒打算插手,趕緊讓人把蕭寧拉下去受罰。
蕭側妃心疼地看向佷女被拉下去的方向,到底還是中了別人的奸計,這時候她恨恨地看向喬蓁,這個女子才是罪魁禍首。
氣氛並沒見得和緩多少,恰在這時候,福郡主劉雪宜清醒過來,鐘貴妃與蕭側妃忙去看她,顧下上理會盛寧郡主與喬蓁。
宮里沒有平靜的一刻,宮外的喬茵在收到年徹被賜婚的消息時,不禁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喬蓁的婚事會一波三折,這跳出來的攔路虎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這是她新婚後第一次出門會友就掃興而歸,心里不禁擔心喬蓁,不知道她到底受不受不得住這打擊?恨不得自己能脅下生雙翼,飛去幫她度過難過,長長嘆息一口氣。
突然,馬車一頓,她忙扶住車轅,正要作聲,就看到車簾被人掀開,露出的臉正是久未見面的歐博,他怎麼還來找她?
「你來干什麼?」她一出口就沒有好話,這個男人害她害得還不夠嗎?本來以為他在那天消失後就不會再現,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想得天真。
歐博跳上馬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她下馬車,惡狠狠地道︰「你倒是逍遙,給我下馬車,你還欠我一個交代。」
春柔看到自家主子被歐博拖下馬車,她急得一臉潮紅,忙上前去想拉回自家主子,歐博身後的小廝就出面來阻止她。
喬茵狠瞪他,「歐博,我已經嫁人了,你不能再這樣對待我?放開我,听到沒有?」
不提她成親還好,一提歐博就又氣紅了雙眼,這段時間他什麼也沒干,一閉上眼楮都是她的身影,那種痛苦到窒息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趁著年徹為那樁莫名其妙的賜婚煩得頭疼之際,他終于覷到機會逮住她。
「喬茵,我有話要與你說。」
「歐博,我沒話與你說。」
兩人對峙著,歐博氣極而笑,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喬茵的臉色大變,沒再掙扎,由得他帶她到一邊的無人處說著話。
「有什麼你快說?我還要回去……」
歐博卻是一把抱住她,「茵兒,回來好嗎?」
喬茵原本要掙扎,听到這話頓時愣了愣。
恰在此時,經過這里的章京正好在轉角處看到他的新婚妻子與老情人抱在一塊。